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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之人……便是最大的罪魁祸首……之一!
眼底渐渐浮起黑暗的色彩,黑色和嗜血的红交织在眸子里,她面上似哭似笑,似解脱似癫狂,让那张即使不上妆容也万分妖娆的脸看上去十分的狰狞。
一步步走到老太太的床边,瞧着她因为惊骇而骤然缩小的瞳孔。云蓝笑了!
“死老太婆!”她低声唤着,瞧着老夫人恼怒的眼神,她咧嘴一笑,露出森然的牙齿,“早就想这样叫你了,我忍了你这么多年,今日……终于可以不用再忍了。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呵……我就好心告诉你吧,我是云蓝……啧啧,怎么这么震惊呢,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云蓝坐在床沿,冰冷滑腻的小手探出来,抚着老夫人皱巴巴的脖颈,瞧着老夫人因为恐惧瞪大的双眼,她十分的快慰,“老太婆,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嗯?就因为你自己是侍妾出身,所以你为了体现你高贵的正室夫人的身份,就瞧不起府里所有的侍妾,你待我娘亲宛若狗一般,高兴的时候赏口饭吃,不高兴的时候便随意打骂。你逼死我娘……你夜里难道都不会做噩梦吗……”她渐渐收拢手指,瞧着她渐渐憋红的老脸,脸上的皱纹丑陋不堪,她伸长舌头,恶心的口水一滴滴的滴在云蓝如同葱白一般的手指上。
云蓝嫌恶的变了脸,却没有撒开手,手指一点点的收紧,她眼珠子通红,早已没了理智。
“今天,我就要让你……为我娘亲偿命!”
不止是她,还有云家的所有人……都要为她娘亲的死……付出代价!
“格格——”脖子被她掐的格格作响,老夫人疯狂的挣扎着,她吐着舌头,拼命的用手臂挥打云蓝,云蓝的脸色越发的狰狞,瞧着胸腔不停震动的老夫人,她猛的抓起床头的大迎枕,死死的按在她的头上,另外一只手狠狠的捶打着她的身体。双脚并用的踢,踹!似乎要把受了十多年的憋屈和恨全部都发泄出来。
老夫人的挣扎渐渐无力起来。
使劲瞪着的腿动作也越来越缓慢,直至完全停止挣扎。
云蓝又使劲的捂了片刻,等完全感受不到枕头下面人的生机之后才缓缓的放下了枕头,枕头下面老太太双目圆睁,眼珠子里全都是血丝,脸色已经发青,大张的嘴巴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云蓝闭了闭眼睛,猛的撒手。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的时候,她再次盖上了帽子,侍卫送她离府,她就在云府门口的石狮子处停下。
天色已经渐渐转晴,冬天的阳光没有丝毫的热度,洒在她身上她也感受不到温暖,只觉得冬风越发的冷了。
她这一刻想起了很多,被那个所谓的“父亲”逐出府,以往的朋友姐妹全都当她是瘟疫一般,她求助无门,身上的钱财被人抢劫一空,无奈之下,她只有凭借着娘亲以前在风尘里的人际关系,堕入风尘。
君傲之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似乎故意等到她求助无门的时候才出现,顺利的甩掉了“父亲”布在身边的眼线,将她带到密室中,他废话不多,只问她想不想报仇。
想!怎么会不想,做梦都想!可以她当时只有一腔怨恨却没有身份没有地位,连云家的人都无法接近,更别说是报仇,所以他很快和君傲之达成共识,两人合作,各取所得。
他找来最通男女情事的老鸨教她男女之事,她才十二岁,用他的话来说,身子还没有发育完全,干瘪的如同稚子一般无味。
老鸨就寻来许许多多的男子……究竟有多少个呢?她实在记不清了。君傲之亲自开的苞,他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调教她,经历过情事的她身材有了明显的变化,她是个十分好的学生,用了半年的时间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变成一个举手投足间都能引诱男子变身禽兽的风情女子。笑她干瘪无味的君傲之都能被她挑逗出欲望。
所以她出师了。
就有了庆远帝大寿宴会上献舞的女子。
说起来,还得感谢她这张脸……云蓝抚摸着不属于自己面皮的脸,冷笑不止!若不是这张与莞皇后有两三分相似的脸,她便是使劲浑身解数恐怕也入不了庆远帝的眼。
回过神,片刻之后君傲之从云府中出来,瞧见云蓝,他微微挑眉。云蓝迎着他冷冷一笑。
“你答应我的事情办到了,我答应你的,自然——也会办到!”
君傲之眸子里流露出满意之色来。“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云蓝冷笑着看他一眼,满眼嘲弄,她再不理会他,拂袖而去。
君傲之瞧着云蓝冷漠的背影,唇角亦是勾出一抹冷笑。说起来他们两个根本是同一类人,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同样的隐忍,亦是同样的……无情!
大年初七。
庆远帝亲审君莫的日子。
君莫当时正在府中与幕僚商议事情,禁卫军来的毫无预兆,当看到前来的禁卫军那一刻,君莫的心就微微凉了凉。
禁卫军也分为两拨人,他的舅舅乃是禁卫军的副统领,自有自己的一番人马,可君傲之的舅舅方仁却是名正言顺的禁卫军首领,而前来宣传他入宫的不是宫里的太监,而是方仁的人马。
君莫淡淡一笑,瞧着满身铠甲手指长剑的士兵,眸子闪了闪,轻笑着迎上前去。
“方大人怎的来了府上?来人,奉茶。”
“不必了。”方仁的侄子方元眉目冷然,冷声道,“五殿下,无事不登三宝殿,还请殿下跟属下走一趟。”
“哦?”君莫一身宝蓝色的长袍,身披同色的披风,清贵高雅,他面色不变,冷淡道,“本宫还不知晓大人到府上所为何事,如何与大人走一趟?”
“陛下宣召,若是五殿下不从,可当场捉拿。”方元微退一步,他身后的禁卫军已经冷着面容拔出了长剑,打算围了上去。
五皇子府里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也拔了刀剑与禁卫军相对而立。
君莫的表情冷了冷,“方大人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本宫不能和你走这一趟,你说是奉了父皇的旨意,那圣旨呢?”
方元冷笑,像是已经看到了君莫的结局,丝毫不将他放在眼底了,“五殿下何必为难属下,属下奉的是陛下的口谕。”
“不知父皇所为何事?”他心里有些不安,竟然这样大动干戈,毫不留情吗?
“陛下的心思臣下哪里清楚,五殿下和属下一同前往便是了。”
“好!”他沉声,常年镇守边关所留下的余威和杀戮之色叫方元微微变了脸色,他嗤笑一声,“本宫就与你走上这一遭。”
“殿下……”幕僚有些不放心,很显然是来者不善啊。
君莫摆了摆手,示意幕僚不必多说。
“既然父皇传召,不论是作为臣子还是作为儿子,本宫都要走上一趟,各位不必多说。”
“那就多谢殿下配合了。”
说着,方元挥了挥手,立马就有小兵前来押君莫。
君莫的眉眼渐渐全都冷了下来,他立在原地,身后是满地的雪,他浑身冒着寒气,竟然比冬日里的雪还要冷上几分,两个小兵还未走到他的身边就被冻的不敢再有多动作。
方元冷哼道,“还请殿下不要让我等为难。”
“本宫就是为难你又如何?”君莫不屑挥手,力道之大生生将两个小兵打的跌倒在地,痛呼不已。他瞧着方元渐渐不甚好看的脸色,冷笑道,“方元,本宫警告你,本宫在如何也是我父皇的儿子,是堂堂五皇子,是手握二十万兵马的大将军,且不说本宫有没有犯事,就是本宫犯了事也轮不到你们这等小人来动手!”他负手而立,面色威严冷厉。一字一句如同金珠坠地,十分有分量,方元听了面色虽然有所不甘,可却再也没让人动手。
“那就请殿下自行前往。”
君莫和幕僚对视一眼,随着方元缓步离开。
君离刚刚迈出五皇子府,门口守着的无数禁卫军就将五皇子府层层包围了起来,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三三两两的士兵冷着脸,五步一岗,三步一哨,十分的严密。
君莫的心再次沉了沉。
没有人知道庆远帝把君莫弄到皇宫中究竟与他说了些什么,也无人知晓审问的过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五皇子一派恐怕要倒了。
因为禁卫军已经入了五皇子府搜查证据,很快五皇子府里就被翻了个底朝天,搜查的兵士将搜到的任何可疑的东西全都交给了庆远帝。
庆远帝大怒。
将五皇子幽禁在了皇宫中。
而禁卫军则依旧守在五皇子的府外,庆远帝的旨意没下来,谁都不知道这个老谋深算的皇帝究竟在想些什么。
京城顿时开始惶惶不安,曾经和五皇子交好的大臣们一个个称病不去上朝,而太子党的人这两日却是春风得意,脸上的喜悦如何都无法遮掩。
就在五皇子被囚禁在皇宫中的第五日。
也就是正月十二。
五皇子的幕僚竟然带着不知从何处弄来的三万兵将,夜闯皇宫,誓要救出五皇子!
用通俗的话来说。
五皇子君莫——反了!
皇宫,龙宸宫!
庆远帝面色冷沉的坐在龙椅中,他恍若无人的批阅着奏折,可是那手指却止不住的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他的儿子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反他。
虽然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甚至是他刻意造成的,可是他更愿意君莫缴械投降,那样的话或许他还会留他一命!
“陛下,您不用担心,五殿下肯定打不到这里的。”梅妃一脸的柔媚,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紧张。君莫被陛下囚禁,却偷偷的逃走了,如今正在宫门口和禁卫军厮杀。
梅妃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她虽然极度讨厌君傲之,可是还是希望君傲之做上皇位的,不为别的,就为君傲之做上皇位能帮她铲除云家和云卿。可她也知道如今的情况不算乐观,禁卫军一共有五万人,可是却有两万人是跟随者君莫的,再加上君莫手里的三万士兵,而如今皇宫里却只有三万的禁卫军可以用,皇宫的通讯被中断,消息无法送出,所以就连前来支援的士兵都没有。
梅妃心里忐忑,捏在手里的手帕几乎不成形。
“陛下——”
有太监前来报告消息,太监一身宝蓝色的太监服被血色染红,他颤抖着嘴唇,“五殿下已经突破第四道宫门了。”
皇宫一共有九道宫门,最后一道便是庆远帝如今身处的龙宸宫。
君莫毕竟是在边关待了许多年的,论起打仗的功夫比君傲之强了许多,再加上人数的差异……所以输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龙宸宫门口守卫着庆远帝和君傲之的亲卫,所以龙宸宫暂时算是安全的。
庆远帝朱笔微顿,一团赤红的朱砂顺着笔尖落下,在奏折上印下一朵血一般的印记,他面沉如水。微微沉思,片刻之后沉思道,“去把淑妃带过去!”
这算是他给儿子留下的最后一条路。
可他却明白,既然君莫敢反,就已经做好了牺牲掉淑妃的打算了。
那太监却飞快的转身离去,禀告君傲之用淑妃做人质去了。
“卑鄙!”
早已被庆远帝弄到皇宫的君离面目厌恶无比,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面色依旧冷漠,只是多了一分鄙夷。“淑妃不止是君莫的母妃,也是你的妃子,你竟然能把她推出去做人质!”
庆远帝烦躁的揉揉眉心,索性扔掉手里的朱笔。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离儿,你也当有如此魄力!儿女情长只会英雄气短。”
“分明是冷血无情,还为自己寻借口!”他冷嗤。
庆远帝微微一叹,“那你就当我是为自己寻借口吧。只是离儿……”他抬眼看着他,“你要知道父皇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不稀罕!”
“可你必须稀罕!”庆远帝冷下脸,“这个皇位原本就是留给你的,容不得你说‘要’或者是‘不要’”
君离从长椅上站起身,白色的衣裳衬得脸色越发的苍白如纸。
“你总是这样,只一心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你不想想,你想给的我想不想要。”
“如今的情况你自己也该知晓,没有皇位,你只有死路一条!”
“反正我原本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
梅妃垂着眼听着两父子的对话,心里却惊得翻腾不止,陛下竟然要将皇位传给君离!
而君离竟然还不稀罕!
不是说陛下并不宠爱君离吗?还十分的冷淡,可如今看竟然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而且陛下竟然不回避她就如此说,是把她当成自己人?还是打算是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这样一想,她鬓角当即渗出一丝冷汗,背脊升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