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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境前夜,林侘驾轻就熟地“潜入”周宅,除了金毛巡回犬叫了几声,其余皆默认了林侘通行无阻的事实。
周弦望的卧室一如既往得洁净,从洁白桌椅到浅驼色地毯,连穿过的衣服都被一丝不苟地叠放整齐,却干净得像样板房,少了点烟火气。
而林侘的到来总能打乱房间的平衡,丢在地上的衣物和被他随手破坏的物品次序,将房间瞬间拽入现实。
林侘有时会故意把这里弄得乱糟糟的,从破坏平衡中获得异样的成就感。
别人都有的,林侘即便得到了也觉得索然无味,要就要,独一无二的那一份。
就如同曾经高冷不可亲近的周小公子被他拉下神坛。周弦望越是对他表达出强烈的占有欲,林侘越欢喜,这种共同沉沦的隐秘快感不亚于爱情中其他的光明面。
明晚的飞机前往洛杉矶。小孩收拾好的行礼放在房间的一角,林侘看了眼行礼,像是要用眼神和这些它们打一架,嘴上说得再满不在乎,心里还是舍不得分离。他长腿一跨,跨坐在行李箱上,心想:如果能一起去就好了。
转念又把自己这个念头打落:毕业还有一大堆事要忙,《心蝗镇》上映也有通告要跑,任何事都要为学业和事业靠边。
念大学这种看似平凡的机会,对林侘来说,比钻石还要珍贵——太多底层出身的孩子一生仓皇于街头巷尾,但他走出来了。既如此,今后为了不辜负父亲的期望,更为自己,都要走得更远、更好。
门开了。
“弦——”林侘跳起来。
然而推门而入的是一个女人。
在家都妆容精致、气质高华的女人,绝不是等闲。
林侘本能地皱起眉头,显然还记得女人上一次推门而入之时,曾劈脸赏了他一个脆耳瓜子。
林侘不打女人,更不会对周弦望的继母动手,但这不代表他是一个宽宏大量、对不喜欢他的人也一视同仁的君子。
“妈。”可是林侘随即舒展眉头,展颜唤了一个周夫人肯定不喜欢的称呼。
显而易见,在周夫人看来,一个还没嫁入周家的Omega这样叫无异于蹬鼻子上脸。但她又能怎么样?儿子护林侘护得像眼珠子似的,当初她只是在儿子还没那么护着林侘的时候打过他一次,儿子就一个月没回过家,连带着最宝贝的女儿也成天林哥哥长林哥哥短。
总之对上这种“流氓”,她是碰不得骂不得,顶多眼不见心为净。
“林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表面上还得和颜悦色。
老林和黑道带来的成长环境无疑是畸形的,因而林侘对于普通人家的亲情理解淡薄。周夫人对自己是否满意,压根不是他所在乎的事,当下只随口答道:“等弦望放学回家。”
周夫人试图挽回一些体面:“天色不早了,那你留下吃晚饭吧,吃完再走。”
林侘如实说:“我打算吃完饭住下。”
体面挥舞着手帕坐着烟花轰然上天炸成二氧化碳。
“住下?在这里?”
林侘想了想,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妈您是担心离兮兮的房间太近了吗?其实没事的,只要关上门晚上不会影响到兮兮。”
周夫人正进行着眼保健操第二节,揉捏着自己的眼角,尽管周弦望的态度已经让她做足了接纳林侘的准备,但真正站在林侘面前一切的心理建设又都推倒重来。林侘长得是周正,但眼中就是带着枭雄那般桀骜不驯的劲儿,仿佛什么也不放在眼里,周夫人完全能够想象自己甩钱逼林侘离开自己的儿子时,林侘乐呵乐呵地拿钱跑了,而自己儿子屁颠屁颠在后边追的画面。
“林侘,我儿子现在还小,希望还是以学业为重。”
就这句话,一拍即合,林侘深以为然。
“妈!我也是这样想的!”小孩那种时不时发作一下的恋爱脑真真要不得。
周夫人被那一声“妈”震得想逃离现场。
嘭——
门再度被推开。
“母亲?师兄?”
周弦望单肩背着书包,呢子大衣配牛仔裤,人高腿长,走路生风。
这母子俩怎么都喜欢突然开门!!
啊,这样说也不对,这是周弦望自己的卧室,他进来敲什么门?
不,这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周弦望手上提着一个XX蓝的手提袋!
这不就是那个高端奢侈品品牌,别说钻戒了,连个回形针都卖得贼贵的?
林侘擦了擦假想中的额头冷汗:虽然他一向不喜欢奢侈品,这牌子让他自己掏钱买是绝壁不可能的,有这钱去校门口撒币还有意思点……虽然、虽然……但是,如果真的送他一个钻戒,还是可以有的。
这下就解释通了!周弦望一定是想赶着自己离开前先付个定金……啊呸,先送他个订婚戒指把人给定下。
林侘越看越笃定——不过小孩这浪漫细菌有些欠缺啊,哪有这样堂而皇之地露出戒指的包装袋呢?不都是小心藏好,黑灯瞎火突然开灯,玫瑰红酒西餐牛排,然后——当当当,Suprise!
唉算了,他才二十,虚岁!这么小栽自己手里了,傻就傻点呗,可以慢慢培养。
二十诶,还没到可以结婚的年龄?周夫人刚才也说了学业为重,这样太快了吧,是不是不太好?
一朵朵烟花在林侘脑子里炸开,直到周弦望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才回过神来。
林侘甩甩脑袋,“妈走了?”
周弦望点头,“母亲就是来看看我行礼整理完了没有。明天是兮兮第一次长期离家,母亲心里肯定不放心,没太多空管我。”
林侘狐疑,“真的吗?”周夫人的眼神明明就是很想找儿子多说会儿话的。
周弦望:“应该。”
“我觉得你妈是讨厌我,看到我就想走。”林侘颇有自知之明地叹了口气,“这得怪你。谁让你喜欢我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在讨女士喜欢这点上我还是有天赋的。”
“天赋?”周弦望耳朵一动。
“嗯啊。”林侘到底还是分化得太晚,并没有什么Omega的自觉,说起风流往事神情还有些大男子主义式的臭屁。“我初高中那会儿,拆情书收到手软,班里妹子有我□□还觉得忒牛逼,还把我q号卖给高年级的学姐。还有一回,我英语月考查及格几分,女老师还千方百计给我凑分呢。我去问老师题目,整个英语组办公室的女老师都瞄我……”
周弦望可以想象十几岁时意气风发的林侘,想象归想象,还是永远错过了那时候的林侘。于是醋意顿生,抓着林侘的手,往自己这儿拽了拽。
林侘捏捏他的脸,笑道:“那时候你还是个更小的小屁孩呢。你们家教这么严,小时候玩的机会不多吧?要是哥哥在,哥哥带你玩。”
看着林侘的脸,周弦望的声音早已没有了平常的清冷,温柔得能化开棉花糖,“玩什么呢,师兄?”
“带你去掏蚯蚓窝!”
周弦望不喜欢软体生物,皱了皱鼻子。
“去和隔壁职校的小霸王打架!”
“打赢回来别人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哇塞,那可比拿了奖学金还骄傲。”林侘兴致勃勃,“你要是不会打架,就拜我为大哥,我铁定罩着你!”
周弦望就这样看着他,“那是谁教你的打架呢?师兄?”
“这还用得着教?要是从小……”林侘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略过了“从小”这个话题,“反正我自己在实践中悟的。我老爹有时候也会指点我……”
说到一半,林侘的声音变小了。
“弦望……对不起啊。”明明他恨自己的养父,自己还总是不经意间提到。
周弦望摇摇头,“你养父的罪,一半用他的余生赎,另一半,你已经替他还了。”
有些事不能回过头去想前因后果,得往前看才通,林侘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周弦望填的满满的,毫不客气地冲上去一把抱住他。换做当年,林侘又怎么可能想象得出,背叛养父救下的那个孩子在多年后竟然会成为他共度此生的人。
“还,还加倍对你好。六年,怎么说都得有利息啊。”林侘挂住他的脖子,“不过要慢慢还,每天还一点点,还一百年好不好?”
周弦望红了耳廓。在说情话这方面,他永远也比不过林侘这种天生演员。
回到青春期这个点子似乎让林侘很感兴趣,“要是我们早点遇见,撇开年级不同,你小时候肯定肤白貌美,冷若冰霜,哇哦,那可不是班花嘛!而且你都能考明大,成绩怎么说也得拔尖,我肯定让老师把你派给我做同桌,有不懂的题直接问,省了一大笔辅导费。下课了我带你打游戏,周末骑车带你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