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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已经修缮完毕,接下来打算对偏殿进行清理,大王想要供奉哪尊菩萨?”

思柔对漫天诸佛没什么印象,她也不怕丢脸,不耻下问,“哪尊菩萨最漂亮最好看最温柔?”

她喜欢性格好又漂亮的小姐姐!

九郎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以外貌来选菩萨的主,他擦了擦冷汗,不确定道,“女菩萨的话,出名的有观世音大士,还有地藏菩萨。至于外貌……观世音大士法像比较多,达到三十三种。”

思柔只问一点,“最好看是哪个?”

九郎脱口而出,“鱼篮观音。”

得到答案的思柔满意点头,“就她。”

九郎傻眼了,正殿摆鱼篮观音,大王你认真的?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声佛诵,十四娘嗷了一声,把脑袋往下藏,小时候遇到一个和尚,差点没了性命,打那以后她见到和尚就跑。她见思柔站那一动不动,急忙拿爪子拍思柔的手,“大王,咱们快走。”

九郎跟着应和,和尚道士会除妖之外,捉鬼也在他们业务之中,很不幸,他三属于可捕捉消灭范围。

思柔没怕过和尚,她抱着十四娘软绵绵问,“他有我厉害吗?”

一瞬间十四娘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爪子往思柔胸口一拍,放出豪言壮语,“他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恩,大王的胸有点平。

正说着远处晃来一个白衣和尚,说是白衣更接近灰衣,脸和僧衣一般灰,眉毛发白,活似粘上去的,见了思柔笑呵呵的,“客人,我们又见面了。”

思柔认出这是庙会上的和尚,她问他要是杀了还是打残,和尚僵着一张脸半天不说话,反而愤恨看着自己,活似自己欠了他钱。

思柔摇头,“我不算了。”

她不是找不到爹爹,是爹爹不要她了。

老和尚的表情就跟上次一样,对思柔恨铁不成钢,他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客人,不按常理出牌不说,一开口就能把自己噎死。

“施主误会了。”老和尚换了个称呼,姿态越发卑微,摆明了就是有求于人,“施主在镇里的所作所为贫僧皆看在眼里,施主是大善人。”

思柔纠正老和尚的说法,“我现在是鬼,不是人。”

她做人就没当过好人。

“……大善鬼。”

这句话思柔爱听,嘴角弯弯的,还和九郎炫耀起来,“他夸我来着,说我是好鬼。”

九郎神情严肃,“大王,无事献殷勤费非奸即盗。”

九郎本想提醒思柔不要中了老和尚的套,谁知思柔听了九郎的话,直接开口问老和尚,“他说你无事献殷勤,你是要奸,还是要盗?”

作者有话要说: 养神芝:出自《海内十洲记》,这丫就是个《山海经》的同人本

请注意!过了零点就是中元节了

第21章 保画壁

小狐狸牙尖嘴利,专门坏事。

渡一恨不得拔了九郎的牙,这群狐狸不好好修炼,成天偷鸡摸狗,跑到人族里鸡鸣狗盗也就算了,还和鬼勾三搭四,看看思柔怀里抱的,边上站的,作为过来人的渡一提醒思柔。

“施主,狐狸乡是穿肠毒|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思柔无动于衷,倒是十四娘听出了渡一话里的辛酸,她忍不住和九郎八卦,“这和尚是不是被狐狸精勾引过,怎么好像经验很足的样子。”

九郎握着红纸伞,柔和的红线照在他身上,就跟温柔乡里的小妖精一样,小眼神贼勾人,他往十四娘身上抛了个媚眼,话里头很是得意,“咱们该高兴,这可是族里长辈的丰功伟绩。”

潜台词是带回去倍有面子。

十四娘信以为然,勾引书生算什么,这和尚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被一只狐狸精破了色戒,十四娘抬头挺胸,至少他们狐族在蛇族面前又可以吹嘘二十年了。

就是不知道是男狐狸还是女狐狸。

他两说的肆无忌惮,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思柔在青丘待的久,加上自家老爹和某只九尾狐闹绯闻,对狐狸的行事风格格外清楚,丢了点同情的眼神给渡一。

这年头人族混得还是这么惨。

渡一只觉自己里子面子都要被扒光了,他默念不可犯嗔戒,几句佛经下肚,转眼又是那个笑呵呵的弥勒佛门徒,他撇开两只碍事的狐狸,开门见山和思柔摊开了讲,“贫僧云游四方一日,入夜挂单一座古寺,寺庙荒废多年,早无主持,大殿破落不堪,只有一墙壁画鲜艳如新,好似完工不久。贫僧不曾多想,和衣入睡,子夜时分耳边传来动静,醒来才发现壁画出了问题。”

十四娘被吊起胃口,渡一一顿她就迫不及待问,“什么问题?”

渡一故意卖了个关子,反问十四娘,“你觉得呢?”

十四娘不确定道,“那壁画活了?”

渡一接下去,“正是如此。贫僧一时不察误入壁画世界,所见所闻如梦似幻,天女梵音,天龙八部者栩栩如生,待贫僧清醒过来,又回到古寺,东方大白。”

十四娘和九郎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跟着渡一去见识见识壁画,他两好奇的眼神让渡一觉得挣回了面子,转头一看思柔,困倦得眼角闪泪光。

渡一觉得脸上挂不住,故意拿话问思柔,“施主有何想法?”

“壶中天。”思柔想了想,这类小玩意她也玩过,当时沉迷于此,荒废修炼,被发现后不是什么砸了法器一顿毒打,黄帝直接挑了一个最好最贵的法器,有山中一日,人间千年之说,他把思柔塞进去关了三天,黄帝的三天,思柔的三千年,打那以后思柔再也不敢沉迷壶中天这类小世界了,好玩是好玩,让你玩个三千年试试。

渡一感叹,“施主一语道破真相。贫僧见施主出手不凡,胸襟广阔,对六道一视同仁,这才斗胆求到施主面前。”

“贫僧想求施主保护画壁。”

渡一没有太大想法,他只是本着世间大美之物不应泯然,与其在荒郊野外消逝,不如交于非人之手,倘若两者皆向道,没准还能促成一段佳话。

思柔对画壁不太感兴趣,可架不住是十四娘的哀求,“大王,我们把它搬到兰若寺去,正巧兰若寺还缺个主持,刚好把这和尚也留下来,给聂姑娘解闷。”

兰若寺缺不缺壁画思柔不在意,十四娘有句话说得好,给聂姑娘解闷,思柔觉得小倩姐姐成天愁眉不展的,带个和尚回去给小倩姐姐逗笑也不错。于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和尚的请求。

“壁画在哪?”

渡一大喜,如实道来,“在京城一处荒郊。”

十四娘和九郎顿时兴趣缺缺,你说差个几十里他们还能接受,京城和金华不是几十里的问题,而是几千里,再来妖怪都有自己的地盘,他们这样一路跑过去,路上要是遇到不长眼的,欺负了他们的大王怎么办?

渡一也知道两者距离实在有点远,可他一路走来,没几个人愿意接管壁画,眼看自己大限将至,渡一心里头越发焦急,这才走投无路,求到思柔面前。

“贫僧会五鬼搬运术,施主若是信得过,待贫僧寻来物件,施法过后七七四十九天便能将壁画运来。”

不用思柔出手自然是好,只不过十四娘和九郎又问了,“你一个和尚怎么会道门的五鬼搬运术?”

渡一念了句佛号,神秘兮兮,“佛本是道。”

谁年轻的时候没偷过师。

此事就此定下,渡一说要去寻施法的物件,暂时不和思柔一路,思柔也依了渡一,两人在山脚分开,思柔往山上去,路上十四娘喋喋不休,“大王你对这和尚太好了。”

思柔倒是看得开,“我不欺负将死之人。”

得知渡一命不久矣,十四娘方住嘴,没过一会又问起镇上有什么好玩的,思柔倒不隐瞒,把自己经历的事全跟十四娘讲了,当听到画皮鬼的事,十四娘和九郎不由诧异,暗想山下是非真多。她问思柔,“那王生真能活过来?”

思柔回道,“三日后不就知道了。”

十四娘这才老实下来,她跟着思柔回了兰若寺,见思柔和聂小倩聊得痛快,趁机会偷溜出去,找到九郎谈起王生的事,想三日后去王生家里看看。

九郎不太赞同这事,“爷爷让你少下山。”

十四娘没把黄老的话记在心上,“去去便回,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你不好奇王生的事?”

毕竟还是没成年的小狐狸,性子没定下来,九郎禁不住十四娘唆使,只得答应三日后下山。

王生的死在镇里闹得很大,加上陈氏的原因几乎人人皆知王生被女妖怪摘了心,死的不能再死。有嗤笑王生活该的,鄙夷者,痛骂者,惋惜者比比皆是。朱尔旦就是其中一员,他可惜王生英年早逝,才华横溢偏偏天妒英才,特意回家换了衣衫登门拜访,想要祭奠王生,结果被陈氏痛骂一顿,拿扫把赶了出去。

“呸,谁敢咒我丈夫死,我就跟谁没完。”

拜访不成的朱尔旦只能闷闷回家,妻子见了朱尔旦脸上的伤,连忙问起原因,朱尔旦一五一十相告,完了跟妻子感叹,“王夫人性情坚强,实在是节妇典范。”

他坐在井边回想昔日和王生相处种种,不禁长吁短叹,到了晚上客人来家中做客,朱尔旦又谈起此事,“若不是王公子提议去十王殿,你我两人也不会结识成为朋友。”

前段时间几个文友喝酒,作为举人的王生自然也在其中,酒喝到一半众人突然起哄,王生说要什么试胆,要朱尔旦去郊外的十王殿把判官像背回来。这本是玩笑话,谁知朱尔旦信以为真,一声不吭跑出去,过了许久真将判官像背回来,众人被吓了一跳,抱怨朱尔旦没眼色,聚到王生那边喝酒聊天。朱尔旦被冷落,一连数天喝闷酒,阴差阳错结识了一个朋友。

客人听了朱尔旦说的话,问起事情缘由来,朱尔旦将来龙去脉交代得一清二楚,客人放下酒杯,对朱尔旦说,“我去去就来。”

这一去就是三天三夜,这三天朱尔旦哪里也不没去,到了第三天夜里客人撩着帘子进来,将一本薄本递到朱尔旦面前,指着上面一行说,“你看,王生八十寿终,他命不该绝。”

朱尔旦又惊又喜,“王公子真的还活着?”

客人合上本子,“走一趟不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朱尔旦字小明,这位是真正的小明同学

第22章 娶小妾

因为思柔闹腾了一天一夜,困倦得很,回去后思柔就睡下了,十四娘不敢打扰,到了第二日晚上思柔才醒来,一问时辰已经是子时,正是百鬼夜行时,山里的精怪纷纷活动起来,比起白天有另一份热闹。

思柔吃了‘早饭’就往兰若寺去,监督建造工作的苏耽已经跑了,作为负责人的思柔不得不重新任命一位监工,她数来数去,最后这份惊喜落在黑山头上,身为姥姥的死敌,前任山大王,沦落到给姥姥的老巢装修,黑山滋味复杂。

他也不敢真怎么样,黄老和苏耽联手对付思柔有他的默许,那个看起来有真材实料的道士禁不住思柔一招,再摸摸自己的秃头,黑山认命给思柔打下手。

没了思柔,他还是黑山的老大。

这厢黑山磨刀霍霍,打算架空思柔权力,那边思柔慢悠悠从小树林晃出来,怀里抱着一只,身边站着一只,后面还有一个打伞的。

狐族的精英份子全聚在思柔身边,一个赛一个狗腿。

瞧着这一幕,黑山莫名牙痒。

想当年他是王者,也想叫几只狐狸撑场面,被黄老一句狐族何等何能,大王您威武远播给搪塞回去。弄得黑山脸上挂不住,现在倒好,全家都出动了。

呸,阿谀奉承之辈。

在黑山考虑给黄老穿小鞋时,思柔发话了,“黑山你来当兰若寺的主持。”

黑山身体一僵,黑袍下坚毅的脸庞阴沉沉,目光活似一条吐信的毒蛇,“大王这是何意?”

是要把他从权力中心放逐出来,是黄老的阴谋,还是想把他交给天庭,换来一个正名……

思柔歪头,“不行吗?黄老说主持都是和尚,和尚没有头发。”

因为他没头发,所以他就要做兰若寺的主持?天理何在!

说实话黑山很想快速生发,早点脱了这身黑袍,奈何他本体黑山这座山秃了,大半个林子成了柴火场,到了黑山这个山神身上就是秃头难以拯救。

兴许是看出黑山的难言之隐,黄老善解山意,“大王,黑山大人原先负责黑山整治,如今再接手兰若寺,恐怕分身乏术。”

一天之内黑山成了秃山,是他们妖怪心中的不解之谜,黑山和黄老讨论过,认为很有可能是天庭干得好事,瞧瞧上面的纯阳之力,正的跟金乌在这打了滚一样,直接烤成十成熟。加上黑山在地府的‘丰功伟绩’,黑山认定是地府的人跑到天庭打小报告,给自己小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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