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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敏微笑:“你是会错我的意了,你有你的看法,我自然也有我的看法,你问我我若不说是欺瞒,失了朋友的真诚,原本想着你也是豪爽之人,难道这样一句话也受不住?”
胤祚差点给这家伙拍手,难怪得高赛的喜欢,果真是有些本事的,他也不想闹出事情来,起身拍了拍鄂硕:“别整日的说不出一句好话来,酒场上玩笑一下。”他又朝着诺敏:“他就是这急性子,兄弟也别跟他一般见识。”
诺敏又多打量了几眼胤祚,四九城人人都知道六皇子得皇上喜欢,六皇子却是个混世魔王一样的人物,太子都要让几分,今日见了却也跟传言不尽相同,或站或坐都有一股难言的英气,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皇家的贵气,眉目清秀,一双眼睛漆黑润泽,不见丝毫厉色,却也让人不敢有丝毫的轻慢,若能跟六阿哥结交,以后一定对他大有裨益。
诺敏的笑意里多了几分真诚:“六阿哥这样说就见外了,我虽比不上六阿哥心胸宽广,但却也有几分度量,鄂硕兄弟不过玩笑,我怎会放在心上。”说着又朝鄂硕行礼:“刚刚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兄弟见谅。”胤祚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原来还是个会钻营的。
鄂硕这个人心思简单,也确实并不记仇,诺敏这样说他便随意的挥手道:“一个桌子上喝酒就是兄弟,没什么见谅不见谅的。”
五格笑着打圆场:“来来来,大家喝一杯,喝完这杯就当什么事都没有!”
几个人喝了酒又重新坐下,鄂硕坐在了胤祚身旁,刚坐下又猛的站了起来:“哎呀!郭尔罗斯又出来了!上回被她赢走了我的大将军,这回我一定要赢回来!”
鄂硕的眼睛瞪的铜铃一样大,两只手都紧紧的握在一起,胤祚凑到跟前看,才发现鄂硕说的郭尔罗斯原来是恩和。
她依旧鲜衣怒马,丝毫不做遮掩,在龙源楼对面的四季茶楼前下了马。
五格和诺敏也站在了跟前,五格勾搭着鄂硕的肩膀:“说的郭尔罗斯是哪个?一等伯费扬古家的二格格?”
胤祚没想到,恩和的名声这样响亮。
鄂硕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恩和身上,一把甩开五格大步奔了下去,五格差点被推倒,喊了几声鄂硕也不答应,转头要跟胤祚说话,胤祚正眯着眼睛摸下巴,他一愣,往常胤祚想点子的时候总是这个样子。
恩和刚进茶楼,大掌柜万方迎了出来,他是个三十多岁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留了八字须,一笑满脸的和蔼喜庆:“格格来了!”
恩和点了点头,四下打量了几眼:“这个点正是茶楼人多的时候,怎的咱们这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人?”
恩和一开口,万方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茶叶不新鲜,泡茶的师傅银子给的太少刚刚走,这才换了个新的,又没有个说书的,自然比不上别的茶楼吸引人。”
恩和撇了他一眼,万方吓得连忙低下了头,听的恩和不咸不淡的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我若不问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恩和一面说一面往账房走,进去在里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万方道:“你若不愿意做,多的是人想做这个大掌柜的位子!”
万方腿一软差点在恩和的眼神里跪下。
“行了,你有什么想法先说说吧,以前的事情从现在开始可以一笔勾销,但从今日起便不能在一样,你要什么便说,但若你做不到你说的,就可要令当别论。”
恩和缓了缓语气,万方这个人她让奶兄好好查过,当个茶楼的掌柜还没问题,只怕是以前还没把她当回事。
万方擦了擦额头的汗收起了心里的轻视:“以前进茶的那家是要换了,但成本肯定要高几分,这样一月下来就要多出去一百二十两银子,泡茶的师傅要请到好的,要多花一两银子,储茶的罐子已经破旧了要重新换一批,一个说书先生一个月怎么也要八百钱才行。”
恩和看着他:“就这些?
万方忙应是。
恩和敲着桌子思索了半响:“茶馆一个月盈利多少?”
“月均65两。”
“以后除过工钱,每月盈利超过一百两,我分你一成。”
万方大张着嘴巴看着恩和,恩和笑道:“怎么?不愿意?”
万方忙跪下磕头:“请格格放心,奴才一定不让格格失望!”赚的越多他得的就越多,只要格格按着他说的来,一个月收入一百两根本就不成问题!
“郭尔罗斯,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
恩和揉了揉太阳穴。
万方连忙道:“奴才这就让人打发了外头的人。”万方大抵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对恩和无形之中就多了恭敬。
恩和摆了摆手:“一等公朋春的幼子鄂硕,你们暂时还惹不起,还是我出去看看的好。”
鄂硕看到恩和从一旁的小屋子里走出来,眼睛瞬时就亮了起来:“郭尔罗斯,走,咱们在比一次,我要把我的大将军赢回来!”
就是因为上次跟鄂硕斗鸡赢了鄂硕,鄂硕闹的太不像话她才被琪琪格打了一顿,要没那一顿打大抵她就不能重生,她看着鄂硕觉得很复杂。
“你的大将军早就被家里不知道谁吃进肚子里了,赢不回来了。”
鄂硕一愣:“我只当你是同道中人,大将军跟着你我也放心,你怎么就让它被人吃了!”
他越说越悲愤,好像是被欺骗了的孩子一样,到是逗的恩和笑了起来,她有着耀眼的五官,若微笑就好像出生的朝阳,柔和又明媚,耀眼又温暖,鄂硕呆了呆往恩和跟前走了几步,要抓恩和的手:“你要跟我比!”
“住手!”有人大声呵斥。
恩和往一旁挪了几步看见了快步走进来的胤祚,还有她没有意料到的人,诺敏。
诺敏似乎永远都是一个样子,温润谦和风流倜傥,一个眼神就可以引的所有的女子为他疯狂,他只需要远远的看着就可以。上一世第一次见到诺敏她便在不能挪开双眼,求了宝音帮忙说动了琪琪格为她做主,挤掉了诺敏原本的定好的妻子,自己嫁给了他,这个披着人皮面具的伪君子!
恩和看见诺敏失态了,眼睛都没有离开过诺敏!胤祚的就好像吃坏了肚子,不停的往外冒酸水,剁了诺敏的心都有!小白脸,敢跟老子抢,老子让你当太监!
这样的事情诺敏见得多了,除过心中多了几分自豪感,在没有什么,礼貌的朝着恩和微微颔首。恩和差点被恶心到,转过脸啐了一口,诺敏的脸霎时涨的通红,碍于情面又不好开口。胤祚觉得反差太大,没忍住笑出了声,哎哟,果真是他看上的人,就是不一样!
鄂硕见到胤祚来了,忙走到胤祚跟前:“就是她,她就是郭尔罗斯!”
胤祚朝着恩和抱拳:“又见到二格格了。”
恩和朝着他行礼:“还没谢过六阿哥的救命之恩。”
五格猛的一拍手:“这下可想起来了,六阿哥救了你的命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立时充满了不知名的光彩。
鄂硕有些摸不着头脑:“六阿哥认识郭尔罗斯?”
五格拍了拍他,语重心长的道:“以后对着二格格不能这么没礼貌,知道不?”
他这话里面有多重意思,除过鄂硕都听了出来。
恩和不理会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转头吩咐万方:“沏了好茶上来招呼几位爷。”
万方道:“已经吩咐下去了,六阿哥,几位爷,坐。”还是有些眼力劲的。
除过刚开始,恩和在没有看过诺敏一眼,好像诺敏是脏东西一般,诺敏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更何况是在女子跟前,他气的端着茶碗的手都在抖。恩和轻蔑的勾了勾嘴角,除过一副好皮囊,诺敏又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加更,妹子们多点好评,手下留情,拜托拜托,明天还是早上六点发文
11家宴
棋盘街上人来人往,一如既往的热闹,胤祚在四季茶楼的二楼正襟危坐,眼神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恩和,恩和坐的自然随意却又不失大家风范,看的人觉得舒心。
恩和是女子跟这些人也不能久坐,若不是因为她也算是生意人,六阿哥又对她有救命之恩,她都不应该坐下,她敬了六阿哥一碗茶:“大恩不言谢,六阿哥的救命之恩,恩和记下了。”
胤祚完全没了往日的潇洒不羁,一板一眼的说话:“看你说的,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他一句话说的一桌人都呆了,鄂硕越发看不明白:“六阿哥跟郭尔罗斯很熟?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胤祚一心想着反正恩和迟早是他的福晋,迟早是自己人,哪里料到自己太紧张了竟然说漏了嘴,红晕就好比积雪,在胤祚脸上一点点蔓延开来,抹了上好的胭脂一样,他那一双眼因为紧张害羞湿润了起来,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孩子一样的纯真,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五格幸灾乐祸的看向了胤祚,诺敏却下意识的看向了恩和。
恩和看着胤祚,觉得这个样子的阿哥实在新奇,不由自主的咯咯笑了起来,就好像幽静山谷里黄莺的叫声,清脆悦耳又引人入胜。
恩和整个人眉目都舒展开来了,就好像绽放的青莲,把一缕清香送进了胤祚的心里。
恩和笑道:“六阿哥真是幽默。”
不过一笑又是一句话,尴尬就消弭于无形,胤祚长长的透出一口气,在看恩和不自主的就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
诺敏的眼神暗了暗,五格看恩和的眼神里多了几丝真诚。只有鄂硕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恩和起身要走鄂硕不依不饶:“我的大将军。”
胤祚瞪了他一眼,又换了一脸的笑意对恩和:“我送送你吧。”
恩和摇头:“谢过六阿哥的美意了,只是实在不必了。”
恩和笑意里多了几丝戏谑,胤祚干干的笑了笑,古人的意识里大抵他这样做,确实是有些不礼貌吧。
胤祚几人看着恩和翻身上马,五格啧啧的赞叹了一声:“也算是个奇女子了。”直到恩和被人群淹没,胤祚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五格笑着看他:“您这样子可不妙啊,难不成以后还要被个女子拿捏住?”
恩和一走,胤祚就又成了原先那个恣意妄为的样子:“你懂个什么,有一个女子,你心甘情愿被她拿捏,这是你的福气,有些人,一辈子都求不来。”
五格不屑:“算了,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是对的,我说不过你。”
皇上在宫中设宴为费扬古洗尘,朝中大小官员都在场,镶红旗副都统法喀早早就看上了胤祚,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胤祚做福晋,胤祚为人虽有不少瑕疵,但有一点却极好,他早早就跳出了夺嫡的圈子,又十分得皇上的喜欢,女儿嫁给胤祚一不会受惊吓,在一个搭上六阿哥,对自己的前程大有益处。
却不想半路杀出了个郭尔罗斯恩和,想要坏了他的事。
法喀一面想,一面已经端起了酒杯到了费扬古跟前:“我敬一等伯一杯酒,一是洗尘,在一个还要恭喜一等伯快要做岳父了!”众人一听便都心知肚明。
费扬古虽然人在归化,京城还是布置了眼线,法喀一开口他就明白了过来:“老弟这是什么意思?我要做哪个的岳父?”
在法喀看来费扬古这样聪明的人肯定是会在皇上面前极力反对这桩婚事,只要费扬古开口,他就有本事让这婚事之后在成不了,没想到费扬古却来了个装傻充愣,他还要开口,皇上打断了他:“众位*卿不必拘泥,今日不醉不休!”众人忙都谢恩。
皇上到底是故意打断,还是无意打断?此中的区别实在太大太有含义……
到了夜里一等伯府上又为费扬古接风洗尘,一家人坐了两桌,男女各一桌,因是极其亲近,中间也未用屏风隔开。牛姨娘花姨娘侍候在一旁,琪琪格又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太,伊尔木显见有些愤愤不平,那愤怒却为达眼底,她或许是想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浅薄的人,让所有的人都轻视她。
宝音一会给琪琪格夹菜,一会给大嫂王氏夹菜,看上去贤惠又懂事。等着丫头端了油焖大虾上来,琪琪格道:“老爷,这是宝音专门下厨给您做的,看看,这手都烫红了。”
亲生女儿如此乖巧懂事,费扬古自然高兴,吃了一口大声赞叹:“宝音手艺不错!”又对着伊尔木和恩和道:“以后多跟着你姐姐学学。”也不知是不是为弥补早上的事情又对着琪琪格道:“也是太太教导有方。”
琪琪格明明眼底已经有了笑意却还绷着脸,只是故作淡然的点头,伊尔木似乎天生的就跟琪琪格不对付,大声道:“阿玛说的话女儿记下了,但是女儿就是不明白,阿玛大老远的回来,二姐怎么还偷偷跑出去!”
屋子里一瞬间静的针落可闻,琪琪格既然教导有方怎么还有个这么不守规矩的恩和?恩和都偷偷跑出去了,阿玛难道不说两句?
宝音一时极其为难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花姨娘吓得一个劲的给伊尔木使眼色,伊尔木就是不看她只看费扬古。
费扬古看向了恩和。
坐在一旁的恩和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这凝滞的气氛的影响,弹了弹衣裳缓缓的起了身:“妹妹才刚回来,知道的就这么清楚。”
琪琪格难看的脸色更难看了,伊尔木母女两应该早早的就在府上埋了眼线,不知道给伊尔木母女送了多少消息!
挑拨离间到是用的好。
费扬古看不出生气,也看不出不生气,看着恩和:“出去了?”
恩和淡淡的点头,仿佛是在跟费扬古说家常:“去棋盘街买了些东西。”
很少有人能再费扬古的威压下,毫不变色,辰焕也不行,但恩和做到了,费扬古的眼里不自主的多了赞赏。
“买了什么?”
“女儿给阿玛做了一艘战船,本想回来送给阿玛,不想今天把做好的船杆弄坏了,又出去买了一次料子。”
费扬古还没有说话,伊尔木便尖锐的道:“姐姐别是撒谎吧,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才是,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战船,值得这样兴师动众!”
恩和看向了费扬古,见费扬古点头,才吩咐一旁的持觞:“你亲自看着,让两个小丫头抬过来,一定要走的稳。”持觞应了一声。
见她这样有模有样,伊尔木眼里多了厉色。伊尔木的人生里,迄今为止还没有失算这两个字出现!
铁木的战船足有半人高,推开床仓的窗户里面的摆设都清晰可见,真实到放进水里活动机关就能再水里前行,众人看的啧啧称奇。大抵是因为恩和帮着琪琪格胜了花姨娘一派,琪琪格难得的没有落井下石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伊尔木深吸了几口气才要笑不笑的问恩和:“姐姐骗人做什么?做这艘战船请人花了不少银子吧?”
宝音的眼里忽的迸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伊尔木还是太不了解恩和了,恩和不过是现在看着规矩了,内里还是狠角色,又最最见不得别人说她骗人,前些年的时候有人说了相似的话,直接就破相了。她一面想着看向了恩和。
恩和的脸上果真显出了怒色:“我骗人?你可有真凭实据?若没有,你只是妄加猜测就敢说出这些坏人品性的话?你大家闺秀的素养在何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就想坏我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