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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大人,这究竟……”

邵宁中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和御赐腰牌,腰牌上刻着“大内太常寺卿钦”几个大字,普天之下仅此一枚,是身份和权力的绝对象征。他将御牌一把塞到卓亦忱手中。

“下官能帮到卓公子和殿下的,如今只有这么多了!靖王已认定你的身份,还让人务必寻你来见,我暂时能拖住片刻,但之后再不见人,靖王定要亲自抓人,他想把你直接带走!卓公子你快走,快快离开这里,跟殿下一起回宫,越快越好!否则一旦被靖王抓住,必定凶多吉少!”

“那你自己……”卓亦忱的话还未问出口,邵宁中就让他别问并把人推上了马车。

临走时,邵宁中拿出一纸书信,塞在卓亦忱手心里。

“微臣要说的话都写在这上面了,算是为您和殿下尽最后一份力。”

语毕,他深深地看了卓亦忱一眼,撩下车帘命令车夫速速起驾。

卓亦忱震惊不已,为邵宁中眼眸里的悲戚之色感到万分惊诧。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强抑下心头的苦涩,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低下头将那封书信缓缓展开来……

卓亦忱又开始回想邵宁中的临别之言,再加上之前靖王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卓亦忱想把这些线索都拼接起来,但却发现缺失了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卓昀本身。按照邵宁中和靖王的意思,卓昀就是从宫里逃出来避难的太子,但卓亦忱却知道他并不是,他是自己如假包换的弟弟,从小就在卓家长大!

卓亦忱又蓦地想到了卓昀的各种反常,自己更曾因此断定他或许也是穿越而来。现在看来,怕不是穿越,而是重生!还重生在了另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身上!

卓亦忱想明白之后便愈发冷静,他已经恢复如常模样,缓缓收好了那封书信。

马蹄声猎猎响起,木轴发出尖厉的摇晃声。骏马飞快奔跑,一路颠簸摇晃。

卓亦忱原是在病中,冷风吹地他有些难受,而心中又有些苦涩难言。一路颠簸让他几欲呕吐,只能竭力忍耐着。从内城的繁华官巷一直到荒芜的郊外,这是一段漫长的路程,而车夫快马加鞭硬是把时间缩短了一半。

马车在村口石碑处刹住,车夫跳下马把卓亦忱搀下车。

卓亦忱身体难受得紧,他略显疲弱地拱手道谢,那车夫却将马鞭塞到了他手里。

他疑惑地抬眸。

车夫解释道:“公子,是老爷吩咐我这么做的,他说你们会用到这辆马车,请您带走!”

卓亦忱知晓话中深意,他沉默了下,点点头,“务必替我谢谢邵大人。”

车夫拱手应下,转身离去。

卓亦忱牵着那匹马,步履艰难地走在崎岖小路上。

在邵府被胁迫受命,靖王刻意刁难,邵宁中惶恐不安。后来,靖王又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临别时,邵宁中的肺腑之言。卓亦忱猜到几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抬起头。

远处的日头往西山下沉,将周围的云彩渲染成一片橘红。家家户户正烧着炊烟,丝丝缕缕地漂浮在空中。荒凉的郊外仍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安逸。

就因靖王和卓昀,他平静的日子就要被粉碎?

卓亦忱心头微微苦涩,脚步愈发沉重。或许,他以后再难见此景;或许,他一生注定和“安稳”无缘。他想起卓昀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那时他对一切浑然未觉,只心道卓昀是个狂妄的小年轻。

原来,卓昀是真的在向他承诺。认真的话,像是戏言一样被说出来。也正是因为卓昀,他平静的日子才难以为继。卓亦忱对安稳的渴望源于上辈子的孤独和奔波。在这里,他有了亲人有了牵挂,那种被陪伴的感觉,很容易让一个原本孤独的人上瘾。

卓昀掐着哥哥回来的时点,此刻正从家中动身去村头接人。还未走多远便远远瞧见卓亦忱牵着一辆马车往回走。

卓昀飞奔过去,一把揽住他哥的肩膀,将人抱在自己怀里。

卓昀还未察觉到哥哥的异样,他将下巴搁在卓亦忱肩上磨蹭着,亲昵地微微挑逗道:“今日竟回得早些,是不是因为念我?”

卓亦忱低着头,不言语。

他手里拎着麻布袋子渗出汤汁,一滴滴地打湿了卓昀的鞋子。卓昀察觉到后便立即退了一步,又接过卓亦忱手中的袋子。

“你又买了什么?怎么一直在滴水?”

卓亦忱还是低头不语。

没得到回应的卓昀自己打开袋子低头一看,脸色顿时变了,嘴角的笑意也倏然凝固。

“这……这是从哪得到的?”

卓亦忱答了两个字,“靖王。”

卓昀心头巨震,他迅速抬起头看向哥哥。却发现卓亦忱的脸色苍白,身体似乎有些轻微的颤抖。卓昀把他扶过来,又握住他的手,然而卓亦忱温热的掌心早已变得冰凉乏力。

“哥,怎么回事?!”

卓亦忱只觉得头很痛胸口窒闷,卓昀揽着他,他也紧紧着对方的手,俩人很缓很慢地往前走。卓亦忱脚步甚至有些虚浮,就像空落落的心头一样,每一下都踩不到实处。

“拣宝啊,”静默半晌,卓亦忱缓缓开口,“咱们怕是要离开这里了。”

卓昀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望向他,“哥,我没听错吧?你为何忽然说此话?”

卓亦忱从自己怀里掏出两样东西,卓昀惊讶地看了眼那御赐的腰牌,“这是……”

他把那纸揉皱的书信递给卓昀。卓昀怔忡地接过,将那张纸一抖徐徐展开。

“臣太常寺卿叩请殿下安:圣上自即位至今,迭除党派之争,稳定各地藩王。但靖王却私征兵马暗中筹备,笼络朝廷重臣勾结权贵,反心已显。朝廷与百姓深受其害,如今,已到胜败存亡之际。稍有不虞将酿成大祸,而殿下在这场斗争中将是成败之关键。如今,皇帝决心护国安民,已密调五万精兵来京城,不日将锄奸灭贼!臣斗胆叩请殿下速速回宫与圣上父子相见,皇宫绝不可无东宫之威,否则靖王一旦逼宫,发现东宫竟无主,将会大胆地逆天而行,奸人逞帝命!臣冒死直言,只望殿下速速采取行动,绝不要给奸人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邵宁中这番直谏之言可谓掷地有声,卓昀何尝不懂?从重生那天起,他便一直想要重归皇宫,可重归谈何容易?那岂不是人人都能进宫冒充太子么!京城等级极为森严,一介庶民进城出城已是难于上青天,他就是想见见心腹之臣都不得!

而最大的矛盾是,外人都以为太子并没死只是出宫避祸,所以力谏他回宫。只有皇帝才知道,太子是真的死了,在宫外的这个不过是早年就被送出宫的可怜皇子。他来对皇帝来说,真有前一个自己那么重要么?当他还是太子时,皇帝对他还算可亲,但如今……这个儿子在皇帝心目中或许只是多余的?卓昀不得不揣摩着圣意,留心皇帝对自己的猜忌。重生之后,卓昀经历了不少事也想通了很多,磨去了他最初的狂傲和急躁,他断不会再轻举妄动。再者,对他来说最为重要亲密的人,还好好地在他身边,他便可以安心等待。

但如今,靖王已认定他就是死里逃生、外出避祸的太子,那么再留在这里岂不是坐以待毙?

卓昀不能再等了,他要立刻回城,正东宫之名。

皇帝或许对这个身世凄惨的宫外皇子心存防备和偏见,但卓昀决定要坦诚一切,死、重生、他都要一一同圣上明说。就是不知父皇对此会作何反应?还会不偏不倚依旧承认他为太子么?

卓昀决定赌一把!既然皇帝至今还未立下新的储君,那他的胜算就很大。

从这一刻起,他便不再是胞弟了,他必须做回以前的自己!

卓昀看完那封信,打定主意之后,反而愈发平静。他又将书信折好收进怀里,稍一抬眸便发现哥哥正注视着他。

卓亦忱勉强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淡笑。

“我只能想到你的身份大抵非富即贵,却如何也猜不到竟是这一层,更没料到你的处境会如此凶险……”

卓亦忱脸色苍白,还强撑着微笑的模样让卓昀心疼不已,他搂住卓亦忱的肩膀,下颌抵在他的发上。

“遑论如何凶险危急,我定保你们都安稳如常!”沉着声音说完这句气势磅礴的话,卓昀的语气又变回温腻,“哥,你信我……”

卓亦忱轻轻叹了口气,“拣宝啊,我有些累了,想睡过去……”

这句话让卓昀不安,他脸色一僵,复又更用力地搂紧了怀里的人,“别说这种傻话,你绝不能离开我,我也不会让你……”

卓亦忱笑了笑,“我并不是要寻死,只是身体真的累了,已经快要走不动了……”

尤其是双膝那里,疼得直打颤。之前在邵府卓亦忱整个人忐忑不安又万分紧张,未曾察觉这一点,如今他终于安全了,这一对膝盖就跟刷存在感似的可劲疼。

闻言,卓昀再次停下脚步。他弯下腰,一手穿过卓亦忱的腿弯,一手环着卓亦忱的肩,将人横抱起来。

☆、第二十四章 :雌雄同体

卓亦忱是真累,也就什么都没说,就任由卓昀这么抱着他。卓昀又把脚步再放慢了些,磨磨蹭蹭的,像是压根不想到家一样。

卓昀开玩笑似的问起,“哥,你怕不怕我?”

卓亦忱在温暖的怀抱里已经阖上了眼,他低声呓语着,“有什么好怕的,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为何要怕你……”

卓昀笑了笑,又问:“那,你怪我吗?”

卓亦忱不吱声了。良久后他才睁开眼,缓缓道:“怪,怎么能不怪,你平白无故毁了我的安稳日子。”

卓昀的双臂稍稍使力,让哥哥靠自己更近。怀里这具身体,他每晚都会抱着,已是万分熟悉。但离得这么近时,依旧会心动地难以自抑。

卓昀既动容又心痒,他忍不住侧过脸,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卓亦忱的鬓角。

那其实是一个很不明显、难以察觉的亲吻。

卓昀说:“哥,你记得么,我在你面前发过誓,会许你一世安稳。”

卓亦忱低低地应了一声。他轻轻环住卓昀的脖子,往他颈窝里粘了粘,把脸埋着。

快到家时,卓亦忱说:“放下来吧。”

卓昀却没停下,他笑着说:“我还是把你抱回房歇着。你身子骨不好,这几日又着风寒,纵使被看到了也不丢脸的。况且,我俩一路过来,多少人家都已经瞧见了。”

卓亦忱脸上微红,轻咳一声,“我不是要回房,而是要去灶房。”

卓昀这下更不依,“你这几天别动刀沾水,交给我。你回房歇着,我来收拾行李,咱把东西清点好都带上,和爹娘一起离开。”

这次的逃亡被卓昀说得轻描淡写,就像只是外出省亲。

卓亦忱心头还是有些紧张不安,他忽然抬起头正欲说些什么,硬硬的脑袋先直撞了卓昀的下巴。撞击力度还不小,让卓昀眼黑了一阵。卓昀笑了笑,借机略施薄惩,在卓亦忱腿根子上掐了掐。

“哥,你如今可比以前沉多了,再这么乱动,我可就抱不住你了。”

卓亦忱被这话臊地低下头去,小声重复:“我要去灶房。”

他又补充一句,“我得弄清楚这鲀鱼到底如何带上毒的。倘若靖王没有下毒,那这奇诡之处就出在鲀鱼本身。”

这下子卓昀没心思开玩笑了,他慢慢沉下脸色,缓缓问道:“是不是之前验的无毒,但后来却又转成有毒的?”

卓亦忱点点头,随后才反应过来卓昀怎么会知道。这次他没有急冲冲地猛一抬头,而是微微仰起脸,问:“你并不在邵府,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卓昀并不隐瞒避讳,明说,“我的死因便是这个。”他顿了顿,又道,“但我并不知晓下毒的人究竟是谁……”

闻言,卓亦忱敛下眸子若有所思,“这诡异之处,或许就是这种鲀鱼本身。”

最后,卓昀还是拗不过哥哥再三要求,他依照卓亦忱的吩咐,径自去了灶房。

卓亦忱把那些鲀鱼肉全倒在案板上,然后拿起玄铁刀开始细细地切。他的动作极快,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最初卓昀见他哥这样,还担心他会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手,但后来卓昀就慢慢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就算卓亦忱闭上眼睛,都不会切伤手指。

卓亦忱把肉切得极细后下水滚开,还往里面扔入些新鲜的毛菜。

卓昀诧异地问,“这不是有毒么,为何还将它做成汤?”

卓亦忱视线不移地盯着那锅重新煮沸的汤,一边解释,“我怀疑鲀鱼里头还藏着毒素,因为之前是肉是整块的,或许藏里面得不到释放,所以才切细。”

被烧开的汤水咕咕冒泡,散发出来的香味越发浓郁,而就在这段时间里,卓亦忱却看到系统君的毒性警示度竟越来高。这表明汤里的毒正伴随着鲜味一起,越来越重,似乎是将毒素释放地越来越完全。卓亦忱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但是,这里面的食材只有雪白的鱼肉和精巢而已,两样全都是无毒的。那么,毒素到底从何而来?

让汤沸腾一会儿后,卓亦忱就让卓昀停掉柴火。

他拿起一双长长的竹筷在里面来回拨弄。

卓昀站在他身边,问道:“难道是因为没有把毒物处理彻底?”

卓亦忱摇头,“这汤起先是无毒的,这便表明已剔除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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