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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梅蕴和来接梅景然的时候,她慌的都不敢出去。
梅蕴和看到那个东西后,会怎么想她呀?
钟意叹气,算了算了,早死早超生。
她拿了真正的礼物,一抬头就看到了梅蕴和。
他正从门口进来,眉目疏朗,薄唇紧抿。
钟意的脸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她结结巴巴地开口:“梅……梅先生。”
梅蕴和拿出那个盒子,轻巧巧地推给她,面无表情:“我没看过。”
——说谎!
要不是梅蕴和那红透了的耳根,说不定钟意还真的相信了。
钟意急忙把盒子收到自己包里,递给他袖扣,红着脸笑:“这才是真的。”
梅蕴和嗯了一声,手指摩挲着盒子,道谢:“谢谢你。”
梅景然站在办公室门口催促:“二叔,别你侬我侬了,你的小侄子都快饿死啦。”
钟意记起妈妈的嘱托,站起来:“我妈妈今天想请你们回家吃个饭……”
“改天吧,”梅蕴和站起来,他说,“今晚我还有会议。”
他一直都很忙,这点钟意是知道的,如果不是昨天她发了那个消息,可能今天就是雍爷爷来接梅景然了。
当初发现了梅雍的真实身份后,钟意慌的不行,梅雍倒是乐呵呵的,让她依旧叫“雍爷爷”。
雍爷爷年岁很高了,但精神依旧很好,他待钟意十分亲切,几天相处下来,钟意对梅家如今的家庭成员有大概的了解。
梅雍有两儿一女,长子定居海外,也就是梅景然的亲爷爷,梅蕴和的父亲排行第二,英年早逝。
梅蕴和是由梅雍抚养长大的。
具体缘由,梅雍没有多说,钟意也没有问。
她以前听赵青松提过一次,说自己有一个表哥,从小就一肚子坏水。
——但钟意却没有感觉到梅蕴和哪里坏。
初见时只觉着他如高岭之花不可接近,但相处下来,钟意只感到他温和有礼,谦谦君子。
小礼物的事件就这么过去了,钟意和云凝月就都默契地不再提这件事情,梅蕴和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转眼,就到了两家人见面的日子。
钟意不知道梅蕴和是如何和父母交流的,但她相信梅蕴和定然是又开出了一个很不错的价码——
单单是看钟徽和宫繁脸上的笑容,钟意就猜到了。
按规矩,双方家长应当会个面,讨论些彩礼之类的事情。虽说日子定下来了,但这步也得走走过场。
宫繁还是不愿意听到类似于卖女儿这样的闲言碎语。
上次与赵青松商议订婚的时候,只有他父亲出面。
而梅雅致,从始至终,钟意也就只见了一面。
但这次不一样了。
因为梅蕴和父母早亡,梅雍亲自出面,带着梅雅致。
再见梅雅致,钟意全然没有了上次的紧张谨慎——
她算是明白了,既然梅雅致不喜欢她,她表现的再怎么好也是没有用的。梅雅致一开始对她就戴了有色眼镜,她还不如坦然一点。
相比之下,宫繁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了。
梅雅致之前直白表现出了对钟意的不喜,如今又是作为梅蕴和的姑姑来,见面后多少有些尴尬。
但梅雅致这次倒规规矩矩的,一开始还有些冷脸,但在梅雍咳了两声之后,她就挤出了笑脸,温和地主动拉住钟意的手:“之后咱们就是一家了,有什么事情,都和姑姑说。”
饭吃到一半,梅蕴和手机响了,他,出去接了电话,回来后随手把手机搁在了桌面上。
钟意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手机和自己新手机的一个型号的,一模一样。
包括手机壳,梅蕴和的手机壳上也有一只白色的小羊,不过系了蓝色的围巾,还一本正经地戴了个眼睛。
……这好像是情侣壳哎。
第18章 玄幻
梅蕴和察觉到她的目光,在桌下悄悄地拉住她的手。
钟意缩了一下,但没抽走。
她的手很软,但手指尖是凉的,梅蕴和捏在手心,揉了又揉。
“蕴和。”梅雍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梅蕴和应了一声,没有松开手。
钟意红了脸。
因为两人坐在一起,是以无人发现他们两人桌下的小动作。
梅雍说了几句话,无非是叫他好好对待钟意。
梅蕴和微笑着说了几句话,但钟意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的注意力都在被梅蕴和牵着的那只手上,桌上的欢声笑语都成了背景音,她的脸越来越红,几乎要烧了起来。
等到梅蕴和终于松开手,钟意跳的几乎要蹦出胸膛了。
她缓了缓,长舒一口气。
看上去那么清清冷冷的一个人,没想到私下里也是这么不正经。
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赵青松与宋文典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赵青松一脸歉意,他径直走到梅雅致身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解释:“路上有点堵车。”
宋文典一进门就脱了外面的大衣,露出里面墨绿色的一条长裙,巧笑嫣然:“雍爷爷还是这样的好精神。”
在看到赵青松的时候,梅雍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但看见她,又笑了,指着她说:“宋丫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宋文典亲昵地走过去:“爷爷呀,我早就来了,可惜梅蕴和一直不让我来看您。”
她语气亲密,梅蕴和皱了皱眉,下意识去看钟意——后者脸上的红已经褪了下去,在安安静静地吃虾肉。
另一边,钟徽和宫繁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毕竟差点和赵青松成为了一家人,当时他们俩也以为捉到了乘龙快婿,对赵青松也十分满意,谁知道,这才多少天,他们的女婿就变成了赵青松的表哥。
尤其是宫繁,当初得知钟意取消婚约的时候,尽管气的火冒三丈,还是压着情绪去找赵青松,委婉地请他原谅钟意……
只是在梅蕴和出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赵青松了。
在这个时候,宫繁才突然发现,女儿先后和表弟表哥订婚,是件多么令人尴尬的事情。
她笑的脸都快僵了。
好在宋文典没有再刷存在感,只是他们俩一来,饭桌上的气氛冷了不少。
梅蕴和点了赵青松的名:“青松,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讲。”
赵青松如今还指望着梅蕴和能松口,让他去香港分部,闻言放下了筷子,跟在梅蕴和后面出去了。
梅雍眼皮也没抬一下,笑眯眯地同钟徽说话。
而宋文典,几乎抽空就盯着钟意看,看的钟意浑身不自在。
大约过了五分钟,梅蕴和与赵青松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梅蕴和表情看不出什么来,倒是赵青松脸色不好,如被霜打的茄子一样。
这饭原本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可到了最后,梅雍忽然拿了个乌木盒子出来,说是梅奶奶留给儿女的。按理说,这个该由梅蕴和的父亲交到钟意手上,可惜他去的早,如今只能由他代劳了。
那盒子一拿出来,宋文典的脸色微变,她张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宋家和梅家世代交好,小时候的宋文典也受过梅奶奶的照顾。她自然也知道,那盒子的珍贵之处。
少女心初懵懂的时候,宋文典还想着嫁给梅蕴和,光明正大地讨要过来。
钟意全然不知,大大方方地接过来,脆生生地叫了一声:“谢谢雍爷爷。”
饭毕,梅雍和梅景然坐了司机的车离开;因为钟徽说和梅蕴和还有事情要商量,就把他带回了家。
钟意回家之后才开了盒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里面垫了块锦缎,放了一枝白玉雕的梅花。
枝上还有行小字——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钟意将盒子珍重地放好。
房门敲响了三声,钟意直起腰来,看到宫繁面带微笑,端了热牛奶进来。
钟意受宠若惊:“妈妈,怎么了?”
宫繁把牛奶放在桌上,拍拍床,示意她坐下来。
她极少显露出母女温情的一面,钟意乖乖地坐了过去。
宫繁问:“小意,你知不知道那个宋小姐什么来历?”
钟意诚恳地回答:“好像是梅蕴和从小就认识的朋友。”
她有些摸不清自家母亲的想法。
宫繁哦了一声,拍拍钟意的手,忽然转了个话题:“你和蕴和,有没有进行到……那一步?”
钟意怔住了。
她没想到母亲竟会问这个问题,反应过来之后,她摇头:“没有。”
宫繁明显失望了。
她咳了两声,眼神闪躲,慢吞吞地说:“我说小意啊,你也是个大姑娘了,有些事情呢,不用我说你也该懂了……”
钟意认真地说:“我保证不会在婚前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宫繁被她噎了一下,委婉地说:“如果对方是蕴和的话,那些不该发生的其实也可以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