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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谢南枝的声音传来:“认贼作父,宁可去死。”
他说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字字泣血,我心一抽。
女声:“我当时又完全失去你的消息,他陪我去欧洲找不到你,后来你把也出事了,我都是在峻昇那里知道你的事情,知道你自己去了美国,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担心你。”
我仔细听,谢南枝没有说话。
女声的声音大起来:“你过的好,妈就安心了。”
一下子门被打开,是谢南枝的妈妈,依然是衣着端庄的太太,但保养得宜的脸上却全是眼泪。
她约是看到我双手捧着锅站在外面愣了愣。
我:“呵呵,阿姨好。”
她匆忙点点头,就要出门。
却又欲言又止的回头,轻声说:“是我对不起你,你要做什么我都不管了,我也老了,就你一个儿子,但求你过的开心。楚韵她一直在等你,我部知道你们间发生了什么,但你不在的时候她陪着我,就像我的半个女儿,你和她说清楚,不要耽误人家。”
“如果有女朋友带来给我这个老太婆看看。”
说完还若有所指的瞄了我一眼。
我真是冤枉啊,阿姨你误会了,我是很想去蹂躏你儿子但能不能成是另一回事。还有那什么晕?怎么回事?
谢南枝妈妈顿了顿又开口,声音轻却悲凉:“还有,小年,我经常和她说起你,她很崇拜你。她也是你的妹妹,如果有什么事,希望你能顾及到她一点。”
她就走了。
我捧着粥,明明室内开了暖气,却阴风阵阵比外面还冷,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谢南枝背对着我靠窗户站,手插在口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咳嗽了下。
他转身,似是才发现我,开口:“进来吧。”
我把粥放在大理石的料理他上,他走近,深灰色棉质休闲裤加半高领黑毛衣,露出优雅的颈线,圆润的喉结。
这么个尤物,却一脸冷峻,一副闲人莫近的冰山样。
他转身从台子上递给我手机盒,我要给他钱,却发现好没有诚意,忘了取现金。
我问:“你有支付宝吗?”
托苏寻这个老师的福,我觉得我最近还挺潮。
他坐在高脚椅上,长腿交叠,说:“没有。”
我又问他:“那微信支付?银行转账?”
他抬眉冷冷瞪我一眼,明显心情不好,让我不要撩他的眼神。
我冤枉的咕噜:“这年头给钱还不好。”
他声音像冰锥:“你给了我也扔掉,信不信?就当上次鞋子弄坏的赔礼。”
我既欣喜他记得我当凶器砸他继兄的鞋,又觉得这人真是一码归一码的不相欠。
算了!土豪,五千一只鞋,何乐不为?
他拿了勺掀开砂锅盖,香味扑鼻。
他搅了搅粥,问我:“这是什么?”
我求表扬:“海鲜粥啊,里面我放了可多东西了,海参,乌鸡,虫草……”
他盛了一勺起来,晶莹的米里带着干贝,谢南枝挑眉:“你确定,不是七窍流血粥?”
我:“……”暴力倾向都是这么被逼出来的!
“以后不用麻烦,白粥就好。”
毒舌之王这么说着却轻启薄唇送入嘴中,我聚精会神盯着他,只见他圆润的喉结滑动,我也咽了咽口水。
谢南枝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嘴里吐出的话想让我想把他灭了,就这身材这脸,这喝粥的一颦眉一举动,我又舍不得啊,真想把他捆绑起来,蹂-躏千百遍啊,千百遍!
邪念啊邪念!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只有反复催眠自己,抛弃所有不堪的念头,我就不懂,我这快二十八了怎么就像和尚开了荤,突然开了窍,对这么个货产生了欲望及遐想,他到底是什么个妖精变的?
谢南枝粥吃得见底,放下勺子,对我说:“有空吗?去跑步。”
我知道心情不好都要找事情发泄,可是发泄有很多种方式啊,可怜我早上才跑完2公里,现在又要去跑了,我容易吗?真是丧心病狂的邪念啊!
跑完步回来,所有器官都感觉移位了,我几乎是匍匐进门的,窝在沙发玩新手机,却发现手机全都破解好了,手机背后还有个指甲盖大小兔子头像的贴纸。
我想起我的兔子睡衣,看看阳台上打滚的汤姆,觉得谢南枝这牲口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我一口气撕了兔子头,正好小明送了苏眉回来,我问他:“你的手机拿到了吗?”
彦小明晃了晃他的新手机朝我显摆:“拿到了,看,不错吧!容量大,速度快……”
我打断他:“谢南枝帮你破解了?”
他说:“没有啊。”
我:“呵呵。”
彦小明在我后面喊:“喂,什么意思,我手机不好啊?你说清楚啊!呜,老纸最讨厌别人呵呵了!”
☆、第42章 寄居蟹(中)
燕妮周末找我逛街,不知道是不是被苏寻洗脑了,我总觉得商场里的东西都性价比奇低,营业员都被我看出一股强盗劲儿。
燕妮开始上班,要买职业装,边挑边问我:“你和你老乡进展顺利吗?”
我想想年底会议多,也开始挑些参加派对的裙子,答他:“什么进展?就是朋友一起出去玩玩。”
大文豪林燕妮最近情场失意商场得意,甫一上市的书大卖,一边试衣服一边教育我:“这谈恋爱和打工一样,一定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骑着驴找马,不对,不对,要骑马找马!”
我被她一本正经用手指点我的样子逗笑:“什么骑马找马?要对方也是这么想的,我不得哭死?人和人之间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怎么愉快玩耍!”
她终于选定一件套装:“哎,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这么想的,人人都是好人啊。”
我以前觉得她和彦小明是一挂,现在觉得林燕妮应该是谢南枝失散多年的妹妹,都要家族遗传性的被害妄想症。
不想理她的歪理邪说,我闭嘴挑衣服却被样式繁多的裙装搞得眼花缭乱:“我觉得吧,这相亲就像挑衣服一样,来者不拒,越挑越花眼,越相越绝望!”
“对,所以中意的一定要一把拿下。”燕妮刷卡买单,声音转沉,“而且买定离手,要不就狠到底,不要像姐一样,中途离场,鸡飞蛋打。”
林燕妮没有再见过离婚的,也许他只是想离婚并不想娶她,她也没有去找前男友或者要回汤姆,她好像和我说过他前男友快结婚了,只说过一次,所以我不大清楚。
她穿着大学时代穿的羽绒服没有背她的名牌包,带着一个小钱包,像一只道行尽失的妖精。
我为她自豪又为她难过。
她没有化浓妆,脸色不算精神,但眼神很亮。
我少时觉得一个人要改变是最困难,现在却觉得要固守才是最困难。
祝那些我认为不平凡的人,不要就这样消失在平庸中,缺点多多也好,脾气恶劣也好,请务必誓死守住你们的闪耀光源。
我既想象林燕妮一样为爱痴狂疯一把,可理智上又决定那着实是疯子的行为,于我,坚决不可能。
直到我几个月后真正疯狂了把,才觉得有群像林燕妮和彦小明疯一般的队友成天洗脑真是可怕,但,这是后话。
选衣服果然如相亲,我千挑万选,完全不知道要选什么了,最后选了五条裙子,问燕妮意见。
燕妮选择了淡紫色和胭脂色的两条,正价,价格都不菲。
其中有一条带亮片的打折,红色的标牌吸引了我直扑过去,用林燕妮的话说叫像饿狼看到了兔子一般。
打折这个东西和男人这玩意对女人的杀伤力都是一样的。
试了还可以,没有淡紫色的出彩,但价格便宜了一千,年会这场合,就这么几次,而且大家都化的和妖精一样,谁会管你这条裙到底是不是打折?
刷卡,买单。
临走的时候,又看到一双d牌的鞋子,怎么形容呢,就是一双黑色的尖头高跟鞋,但舒服,一穿进去就知道是我的鞋子,一见钟情。
可惜,一场悲情连续剧,价格是无法承受。
燕妮说:“真好看,买吧,就是你的鞋。”
我再看了眼,要我一个月工资一双鞋:“我觉得还好,很快就要年底打折了,到时候再来看看吧。”
燕妮劝我:“它家不可能打折的。”
我出门,又看了看橱窗里的鞋:“但等打折季开始,说不定就有适合我的鞋子,再等等吧。”
又不是买了就不吃不喝了,“有钱不如投资买房”,我觉得苏寻着实是洗脑界的大师。
sugardady糖爹,又名干爹,你知道的那个干爹的意思。
每每这个时候我也希望有个这样的爹啊!
我低估了一双鞋的魔力,回家几夜辗转反侧,这双鞋竟然和谢南枝出现的频率一样的出现在我梦中。
算一算今年奇怪,年会那么早,明天就是了,我决定去把这双鞋买下。
和苏寻例行一周看电影吃饭,他也要去买领带,坚持要陪我一起去买鞋。
去了店里,晴空霹雳,鞋一个码只有一双被买走了。
心碎的感觉就和失恋一样。
我郁郁寡欢,得了相思病,除了谢南枝以外又多了个让我这么的朝思暮想的玩意,我严重怀疑是他们是合伙起来虐我来了。
苏寻买了打对折的领带,心情大好,拉着我往打折区走:“没有就算了,当省钱了,现在打折才开始,看那边那么多呢。”
我看到女鞋区黑压压的人头,“onsale”的血腥大横幅,来了精神,排上倒海的冲进去。
一杀进去就一片血雨腥风,感觉全南京的姑娘都在这了,每人手上抓了3只鞋,胳膊里还夹2只,如果膝盖也能用,估计人人都可以跪行了,真是残忍。
血拼这等丧失理智的行为就像禽流感一样,人多了也能感染。
我呼吸加快,心跳加速,头脑放空,一下子反应过来,已经捧了5双鞋,还得讨好ba去帮我找这群鞋子的另一半。
苏寻精明能够干,帮我占住镜子前面的有利试鞋地形。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男生试鞋尴尬,我试了个遍都没有一双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