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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面色凝重,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顾不上说什么了。

裴翊在短暂的沉默后,面带笑容地低头倾身对祁宴说:“你娘亲有事情要办,要离开几天,她走之前让我们照顾好你。”

“哦……”祁宴似懂非懂地点头,看起来有些为见不到娘亲感到失望,“那你们是谁?”

“我们是你娘的朋友。”裴翊说。

“为什么我以前没见过你们?还有,我不叫祁宴呀,你们为什么要叫我祁宴?”这个名字对于如今的七岁孩童来说甚至有些绕口,他皱着眉念了两遍,

“你不叫祁宴吗?”裴翊眉眼间又不自然了几分,但他还是保持着尽量轻快的语调,“那你叫什么?”

“我叫林宴啊,你们真的好奇怪,明明说是我娘的朋友,连我爹和我姓什么都不知道。”祁宴的表情变得警惕起来。

“林宴”。

所有人都皱着眉念着这个名字,其他人可能不是很了解,但是作为亲历了祁宴幼时那些事情的祁闻淮和裴翊,几乎是在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是宸妃第一任丈夫的姓氏,林家二少爷的姓氏。

祁宴此时陷入的这段记忆里,不仅宸妃还在,他自己都还姓着“林”。也就是说,祁宴的这段记忆,代表的是如果当年先帝没有强夺宸妃,如果宸妃和林家少爷依然在一起。

祁宴原本就该姓“林”,所有人都说他是窃国贼,是混淆了皇室血脉的孽种,就连祁闻淮都曾对他说过,能让他姓“祁”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可谁又想过,祁宴自己是否稀罕这个姓呢?

他非但不稀罕,或许还厌恶至极。

他的一切苦难,都源于“祁”和与“祁”有关的人。

“你爹怎么样了?”祁闻淮突然问道。

“我爹……”祁宴皱着眉,像是在极力回想着什么,但最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到,他捂着头,难过地说,“我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了……我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

祁闻淮的眉眼中压上了沉沉的痛色。他已经意识到了,如今的记忆是祁宴给自己幻想的最好的可能,是如果先帝不曾杀臣子、夺臣妻,祁宴生在一个正常的且爹娘恩□□中的可能。

可祁宴从来没见过那位林家少爷,他连幻想最好的可能时,也想不起自己的生父本该是什么模样。

“你怎么了?好像看起来很难受。”祁宴看着祁闻淮,突然说道。

祁闻淮何止是难受,心脏的疼痛自他的胸口蔓延而上,连呼吸都艰难起来。

“我没事。”祁闻淮只是说。

…………

他们盼望着祁宴好转,但是沈霖和商止聿用尽了一切办法,祁宴都不曾恢复。

前几日,到了后面他们甚至忍不住去想,如果祁宴一直维持这个模样,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他承担的、背负的、遭受的……都太多太多了,如果能够让他一直保持在这样天真而快乐的模样,又有什么不好呢?

可他们的想法却还是奢望了,祁宴甚至不能保持在七岁时的记忆,经常他一觉醒来,又变成了状如疯魔的模样。他们不在乎那样的祁宴给他们带来的麻烦,不在乎祁宴对他们的攻击意图,但是他们却很怕祁宴看向他们时的恐惧和厌恶,怕祁宴伤到自己,更让他们心痛难抑的,是那时候祁宴痛苦的模样。

他们还是无法抹去他们曾经对祁宴所犯下的罪,无法抹去伤害,反而让这些伤害以一种更加极端的方式在祁宴身上折磨他。

唯一值得略微庆幸的是祁宴那种激动的状态比较少,他大多时候都是维持在那个七岁时“林宴”的模样。

快一个月的时候,钟若蘩被害一事终于调查清楚了,一如上一世一样,他们查到了李氏和阮氏身上。

祁闻淮登基后,大臣们就经常上本请求追封钟若蘩为太后,祁闻淮也同意了。因此祁闻淮便以谋害太后之罪,抄了李氏和阮氏的家。

这一天哭喊求饶声铺满了世家所在的宅邸大街,所有人都大门紧闭生怕和李家阮家扯上什么关系,祁闻淮看着昔日杀害生母的人得到报应,心中并不觉得快意。

反而颇有些神游天外地想,祁宴称帝时,似乎很多人也上本催促他追封宸妃为太后。

但是祁宴在这件事上,似乎比他不纳女子更加坚决,大臣催得狠了,他更是会大发雷霆。

他甚至秘密地将宸妃的墓迁出了西陵,埋在了宸妃的生父生母旁。

祁闻淮记得有一日,天还没亮的时候,祁宴便拉着他出了皇宫。也不说去哪儿,只记得他那日看起来并不凝重沉闷,反而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发生了什么好事一般。

那天下起了淅淅淋淋的小雨,他们逐渐骑在马上,逐渐走出了京城,来到了京郊的一处陵园旁。

月落参横、雾色叆叇时,脚踩着京郊湿润的泥土,淋着潇潇冷雨,似冷非冷。

那陵园规格并不大,在京城这儿到处都是达官贵人的地方,这个陵园看规格,似乎只是一些四五品小官的墓地。

看到墓碑上刻的字,祁闻淮终于明白这墓地是属于何人,上面刻着“钟海”两字。

钟海,是宸妃之父。

钟海的墓旁,是他的妻子之墓,再旁边,上面刻着“钟海长女、林宴之母墓”。

“宸妃不是葬在西陵吗?你把她迁出来了?”祁闻淮转头问祁宴。

祁宴笑容一顿,他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不要叫她宸妃,我娘会不高兴的。”

祁闻淮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虽然宸妃死之前,他都不在宫中,但是却能隐隐感觉到祁宴对宸妃的眷恋和怀念,宸妃生前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也竭尽了一切去保护祁宴,尽管,并没有成功。

“那为何不将她迁到林家?林家那位生前,跟你娘的感情很好。”祁闻淮说。

祁宴摇了摇头:“林家在夺嫡之中站错位,族人大多性命难保,剩余下来的人并不多,孤派人秘密询问过,他们不愿意她葬在林家祖墓。”

他摇了摇头,嘴角又带上了笑容:“不说这些了,外祖们定然是乐意她葬在他们身旁,她生前和孤说过,祖父祖母都非常疼爱他,只是……”

只是在宸妃被强抢入宫后,他们忧思过重,接连去了。

祁宴拿出纸钱和贡品,让祁闻淮一起帮忙烧纸,两人忙活完后,祁宴在三人的墓前都重重磕了三个头。

最后,他拉着祁闻淮到宸妃墓前,眉眼间带着松快的笑意:“娘,这是阿淮,我先前和您说过的。您走之后,多亏他照顾小宴,以后小宴也有人陪了,您不用担心小宴。”

祁闻淮站在他身后,听着祁宴说了很久,小雨依然淅沥地落在他的发梢、肩膀上,雾气很重,哪怕到了寻常该日出的时候,依然是一片白茫氤氲。

那时候有一股极其奇异的感觉萦绕在祁闻淮心中,酸涩中藏着微甜。彼时的祁闻淮并不懂,可此时的他却似乎有一些了然了。

对祁宴来说,能让宸妃离开妃陵,是一种解脱,是一件好事。给宸妃追封太后不是荣誉,而是耻辱,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宸妃。所以他给宸妃迁了坟,让她回到爹娘身边。而迁坟后的第一件事,则是拉着他一同去祭拜宸妃,告诉她,以后她的孩子有人照顾、有人陪伴了。

他对祁宴患得患失、爱而不得,可祁宴早就向他表明了他有多爱他祁闻淮。

“她乃皇兄之生母,孤怎会害她?”

他脑中突然浮现了这样一句话,可一闪而过,他想不到在哪里曾经听过。

他突然迫切地想见到祁宴,无论是什么模样的祁宴,只要让他看一眼……

……

祁闻淮匆匆赶回了地宫,地宫中,靳骁陪着祁宴。祁宴坐在桌前,拿着笔墨,似乎是在画着什么东西。

但是好像才刚开始画,此时只有寥寥几笔,看不出是什么。

他对靳骁说:“你先出去吧,孤想同他说说话。”

靳骁戒备地看着他,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退让,眼神如同猛兽锁定猎物一般极具侵略性。

“孤不会再伤他。”祁闻淮知道靳骁在担心什么。

“最好如此。”靳骁说着,走出了宫殿,在门外守着。殿内一有动静,他便会冲过来。

听见大门被关上的声音,祁闻淮缓缓走到祁宴身后,看着他拿着笔作画。

靳骁和祁闻淮的交涉并没有引起祁宴的注意,哪怕是“林宴”的状态,祁宴的情绪也时而高兴时而冷漠。

祁闻淮在祁宴身后看了许久,那画渐渐成型,是个人的模样。

祁宴的画技一般,从画上看不出是什么人,但是祁闻淮却觉得十分熟悉。

他忍不住开口,嗓音干涩:“你画的是谁?”

祁宴终于抬头看了眼他身后的祁闻淮,然后指着画说:“我在画阿淮呀。”

……祁宴竟然在画他。

祁闻淮顿时喉咙干涩得厉害,他艰难地问道:“阿淮是谁?”

此时在你心中的我,是谁?

“阿淮是我喜欢的人啊。”祁宴说,“以前,娘生病了,很多人都欺负我,是阿淮把我救出来,他一直保护我,还对我很好。”

“我长大了要和阿淮在一起。”

祁闻淮红着眼,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似乎是“阿淮”打开了他的话匣子,祁宴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关于“阿淮”的事情,但是不知何时,他沉默了下去。

祁闻淮沉浸在情绪之中,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祁宴不知何时,将长长的毛笔笔杆捅到了自己的嘴里,捅得很深很深。

祁闻淮大惊,可此时再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祁宴控制不住喉咙间的反胃,直接吐了出来,上面还夹杂着许多血丝。

靳骁听到动静后也立刻踢开门跑进来,看着满地狼藉,他神色冷肃:“怎么回事?!”

祁闻淮看见那血丝,顾不上靳骁,连忙摁着祁宴的下巴,仔细查看他喉咙的情况,还好,只是被笔捅破了一点,是外伤。

他无暇跟靳骁解释,只是说:“快去药房拿些擦伤药来,要可以服用的。”

靳骁虽然心有怒气,但是也知道轻重缓急,自然是祁宴的身体要紧,便去拿药了。

“你为什么突然把笔捅进嘴里?”就算想温和一些,可刚刚那一幕还是吓到了祁闻淮,那笔捅得太深,似乎随时都会洞穿祁宴的喉咙一般。

祁宴茫然地摇了摇头,眼眸中却不止何时染上了水色,他眨了下眼,眼泪便接连掉下。

“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觉,好难过啊。”祁宴轻声说。

“好难过……可是为什么那么难过,好不容易才把阿淮画出来啊……”祁宴茫然地喃喃着。

“好像突然,就没那么喜欢阿淮了。”

祁闻淮怔怔地看着他这幅模样,再也控制不住地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怀中的人是那么瘦弱,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哪怕祁宴幻想出了一个最好的可能,可他给祁宴带去的伤害依然没有办法抹去。

祁宴还爱着曾经将他救出来的祁闻淮,但是却不会再爱现在的祁闻淮了。他甚至难过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也会下意识地用伤害自己去逃避。

祁闻淮流着泪,哑声地一遍遍对他说,对不起。

……

他们不愿意再将祁宴禁锢在地宫中,祁闻淮在京城里购置了一套府邸,又挑选了一些讨喜贴心的仆从。

这间宅院很大,但是也住得颇为满当,加上祁宴,一共有七位主子。

祁宴在这里生活,似乎却是比在地宫里的情绪要好了些,他是“林宴”的时候,很喜欢拉着下人们说话,下人虽然奇怪这个主子为什么这么大人了却只有小孩子的心智,但是因为祁宴太好看了,他们也都很喜欢和他说话。

但是在祁宴又一次“发作”时,他用吃饭时剩下的碗砸开了瓷片,用瓷片生生划破了胸膛,这一次再次吓到了众人。

“或许还有一种办法。”商止聿说。

“在苗疆的禁地中,有一种秘药,可以解除所有蛊虫的副作用。”

“有这种药你怎么不早说?”檀钰忍不住说。

“苗疆在十几年前被临国倾覆了,只剩下几位老人苦守着。他们仇视任何外来者,但如果我们强行去取,他们只会把药毁了,因为那药是他们体内的一种蛊的血。他们心念一动,就可以杀死蛊虫。也不能杀死他们取出蛊虫,因为他们死,蛊虫也会在瞬间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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