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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是秋望业。”徐听赋道:“因为秋望业,从来不敢表达出他对梅窗月的爱。”
一道剑气飞去,穿过秋望业身体,不见鲜血,他已变成一道烟雾消失。
徐听赋轻叹一声,朗声喊,“少宫主想知道什么,我就在此地,问即可,何必用这些法子。”
“你心神很坚定。”身后传来罗信鸥声音,他站在红枫下,斜斜抱着刀,冷冷目光看去,“这样你都不曾中计,的确有一颗坚定的心。”
“自然。”徐听赋回身看他,“任何人做任何事,都必须要有一颗坚定的心,方能让自己登峰造极,若无此心,任何事不过尔尔。”
“嗯。”罗信鸥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并不厌恶你,只是命令难违,只好得罪。”
徐听赋看他,“你认为,你能拖我多久?”
“不重要。”罗信鸥说,“尽我全力,能拖多久拖多久。”
话音落,罗信鸥身上飞出三道白烟落在他面前,化为梅窗月,秋望业,与师尊。
徐听赋目光悲戚,就听那站在中间的老头叹气,一脸失望摇头,“听赋啊,你忘了你在我临终前答应过我什么吗?你会照顾好师弟,你们会好好相处,如手足一般,可结果呢?你害得望业坠入魔道,炼制寒蝉泣血丹,以致再无回头之日,而你,却躲入大雪山二十年,这,就是你对我的承诺吗?”
徐听赋微微低下头,梅窗月声音响起,“你的心中,是厌恶超逸绝尘山庄的吧?因为它,使得你最爱的梅窗月与你分开,你心中怨恨何曾有一日停歇?你希望梅窗月能随你前去扬州,住进徐园,与你结为夫妻,而不愿她承接山庄。”
秋望业怨恨声音说,“师兄,是你把我逼入魔道,是你把我害成如今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是你把我害到这般地步。既然世上已经有了我,为何又要有你?若非你,我不会走入歧途,我落到如今下场,全都怪你,是你的罪责,那些因我而死之人,全都是因你而死,全是你的罪孽。”
声声哀戚,声声指责,徐听赋闭眼,泪水滚落,他抬头看向面前三人,无声无语,相对无言。
罗信鸥声音幽幽传来,“原来,在徐先生心中,是这般憎恨自己啊,在你心中,你是这样的人啊。”
半晌,徐听赋沙哑着嗓音问,“此阵何名?”
“此阵名陀罗。”罗信鸥回答。
“嗯,好名字。”徐听赋点头,“陀罗,永远原地旋转,让我永困于自己内心的自责与懊恼之中。”
“是。”罗信鸥说,“此阵能映照你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良久,徐听赋说,“当年,我的确怨恨过超逸绝尘山庄,因为它,梅窗月远离我而去,我也的确憎恨我自己,令师尊遗愿落空,原来种种,这二十余年,皆是我在自欺欺人啊,但。”
他神色一冷,抬头看向面前三人,“梅窗月可以指责我,秋望业可以指责我,师尊可以指责我,任何人都可以指责我,唯独,我不准任何人利用他们。”
伴随着落下话音,徐听赋挥剑而杀,三人被剑气击中,霎时化为烟雾,可眨眼,又在一侧出现,站成一排,言语字字句句指责。
徐听赋剑杵在地上,右手握紧剑柄,一脸大汗,急促呼吸,摇着头说,“我知道,杀不完的,因为,我还在憎恨我自己。”
他抬起头,看向漫天红枫,一阵清风吹来,一片红叶飘飘落下,他伸出左手接在掌心,“我与梅窗月分开那日,也是枫红秋日呢,她那样不舍又坚定的眸光,是我未曾理解,而今,我理解了,她所有的不舍与离别之苦,我都理解了。”
话音落下,身后梅窗月身影化为烟雾,彻底消失。
“师尊也未曾对我失望过,他早已看出秋望业的心难以平静,所以临终前才会苦苦交代要我照看好他,走到今日,我已经尽力了,亦无愧了。”
身后师尊化为烟雾消失不见。
“秋望业……”
许久,罗信鸥道:“或许吧,自幼一同长大的情谊着实难以分清。”
徐听赋道:“我非逃避之人。”他突然转身,直面秋望业,“既然放不下,那就,不必放下。”
坚定话语落下,徐听赋握剑直刺罗信鸥,双方刀剑相接,罗信鸥说,“你已受伤,看来,慕容翎的确不曾令人失望。”
“他要取我性命,可惜,他失败了,不如你来替他完成这个愿望吧。”徐听赋出剑速度不减。
罗信鸥一笑,“我可没这么大的雄心壮志,况且,我也不想死。”他一连挥出数刀,后退三丈有余,收刀入鞘,双手十指张开,十个黑暗罗刹手握苗刀出现在眼前。
只是他们一动不动,如同木偶。
在他们身后,若有若无的白线连接到罗信鸥十指。
罗信鸥十指一动,十个黑暗罗刹齐齐握刀攻击。
徐听赋剑气纵横,击打在黑暗罗刹之身,却发出‘咣咣’声响,这让他甚是疑惑,“嗯?刀枪不入?”
“正是。”罗信鸥十指操控黑暗罗刹,“他们的身体早已被少宫主炼制,纵然是千年玄铁,也未必有他们这般硬。”
“哎。”徐听赋一声叹息,十个黑暗罗刹围来,他出剑攻击,也为试探。
十余招后,他突然收剑入鞘,斜背在后,往后飞落,却听罗信鸥说,“要逃吗?可惜,你心中三个迷障,还有一个秋望业无法消除,如此,你便无法破阵离开。”
“方才我说了,我并非逃避之人。”
“哦?那你为何收剑?”
“哈,谁说徐听赋只会剑术了?”
就在罗信鸥不解之时,只见徐听赋纵身掠入黑暗罗刹之间,掌风灵动,直攻死穴,不过刹那,人已站在罗信鸥面前,“水,无形之物,破这般人,正好。”
话音落,十个黑暗罗刹倒地不起,罗信鸥双手一抖,丝线落地,他后退数步看向徐听赋,“也对,看来,是少宫主没想到,不过,你破不了阵,又有何用?”
话音落,罗信鸥抽刀在手,“贪。”
刀剑相击,近身之战,漫天红枫中两道人影翻飞,罗信鸥一心阻拦,再次出刀,“嫉。”
徐听赋剑气一扫,遍地落叶飞舞,踩在一片红叶上,剑气翻涌。
罗信鸥急急退开两丈有余,一刀劈下,“欺。”
百道刀气卷断枫树,一旁秋望业始终喋喋不休,“师兄,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师兄,都是你,都怪你。”
见徐听赋心神不稳,罗信鸥踩在断树上一掠而起,苗刀劈下,“诳。”
刀气袭来,地面被劈开一条深深地沟,徐听赋堪堪稳住心神,刀气已至,他急忙抬剑,却终究慢了一步,剑气击碎大部分刀气,最后几道袭来,他立即躲避,然其中一道穿过左腹,徐听赋脸色一白,一口血喷出。
下一瞬间,他掠至罗信鸥面前,罗信鸥不妨他突然出现,立即出刀相迎,“你已受内伤,何必呢。”
“我答应了秋望业,要与他栖霞山比剑,既如此,我便一定要去。”
话音落下,身后秋望业纠缠留恋,最终仍旧化为一缕烟雾消失。
耳边喋喋不休地指责声消失,徐听赋收敛心神,右手佩剑一挥,十二道剑气飞去。
罗信鸥急忙挥刀砍下,挡开一道又一道剑气。
可惜,最后一道剑气,他无力可挡,剑气穿过他耳边,割下一缕发丝坠地。
罗信鸥后退数步,冷哼一声,连出几刀虚招后退,眨眼便消失在红枫之中,遥遥声音传来,“陀罗阵已破,我非你对手,那就祝君此战胜利吧。”
徐听赋一笑,“多谢。”
他收剑入鞘,快速上山而去。
远处高崖之上的少宫主叹着气摇头,站了好一会儿,转身看向走上山来复命的罗信鸥,“你就这样阻拦?”
“你布下的第二个阵法只是扰乱人心,阵中人所见不过是心中幻想,徐听赋那般坚定的心,我有什么办法?”罗信鸥不冷不热回答。
少宫主想了想点头,“也是,真想把你也丢进去,看看你心里什么最重要。”
“也好,我也想知道,我心里什么最重要。”罗信鸥居然赞同。
少宫主轻笑,不再提这件事,“不过到底太快了,我怎么都觉得你在敷衍。”
“我不是他对手,木偶罗刹被破,陀罗阵亦被破,你觉得我就算上去纠缠,又能拖多久?既然你这么想拖住他,那你怎么不去?”他反问。
少宫主轻叹,“我答应了秋望业的,不会插手,我可是台下人,怎么能去做戏中人呢?”
“呵。”罗信鸥嗤笑一声,“你只是想消耗徐听赋真气,使他尽量与秋望业保持在一个水平线,旗鼓相当,的确能增加趣味。”
“可惜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少宫主摇头,看向高峰之上的紫衣,“徐听赋迟迟未到,为何梅窗月不下山找寻呢?”
罗信鸥眼神暗了暗,漫不经心说,“她相信天下第一剑的徐听赋,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