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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态度倒是挺好的,呵呵。”少宫主放下右脚,“你的错怎么才只这么一点呢?”
“是。”罗信鸥道:“一错以下瞒上;二错误传信息;三错没有随时候在少宫主身侧,以致少宫主发作陷入危险之地而未守护。”
“嗯。”少宫主不喜不怒看向脚边的人,右手一抖,袖中飞出一条银白色鞭子,他低着头说,“你知道伤骨鞭的,武功越高,受伤害就越重,所以,你千万别运功抵抗啊。”
“不敢。”罗信鸥闭上眼,别开脸去准备受刑。
少宫主瞧着他这幅坦然模样,冷哼一声,“罢了,离九月初一也不远了,我要赶去金陵一睹天下第一剑的风采,这伤骨鞭哪怕一鞭子,也足够你在床上躺半年,耽搁我时间,哼,记着吧,等我从金陵回来再罚。”
“多谢少宫主法外之情。”罗信鸥强撑伤势站起来,脸上沾血,缓缓往后退。
半路上,慕容翎出现,扶着他回去,“伤的有点重,但也不是很重,少宫主下手很有分寸,让你痛苦,但至多三天,你就能痊愈。”
“是下脚很有分寸。”罗信鸥低声回答。
“没区别了。”慕容翎轻叹,“不过也算好,我还以为你起码要挨一鞭伤骨鞭呢。”
“呵呵。”罗信鸥轻笑,“一鞭子?呵呵,是三鞭子呢,不过他要下金陵,我若重伤,他手中能用的人就少一个。”
说话间已经到了房间,慕容翎扶他进屋去躺下,打开柜子,看向里面二十几个瓷瓶,“这些,哪瓶有用?”
“我也起不来去看了,你都拿过来给我看吧。”罗信鸥声音里透着无边疲累。
中秋一到,月色明亮。
双尘楼后的花园中,梅窗月端着酒壶为两人满上酒,微笑说,“这是你走那年,我亲手摘下梅花,再亲手所酿,埋在梅花树下。”
“难怪,这么苦。”徐听赋饮完酒笑着看她。
梅窗月失笑,“不正经。”
“那说个正经的吧。”他刚说了句,梅窗月笑着摇头,“不必,今日是中秋,为团圆,我们不提团圆以外的事。”
“哈,好。”徐听赋端着酒杯站起身,看向那明亮的月华,只不知,明天今日,自己可否还能陪她看月华?
无数江湖中人已涌入金陵,整个金陵城,此刻高价也找不到一家客栈,求得一个房间。
徐听赋一行人来到城中一个闹中取静的宅子,梅窗月淡淡笑了说,“这宅子有些小,胜在安静罢了,也只好将就一番。”
原白川走进宅中,扫了眼宅院笑了,“这也只能叫将就吗?”
徐听赋笑了,看向梅窗月,“就是,你比我还像主人呢。”
“哦?如此说来,你是对我有所不满?”她笑着问。
徐听赋急忙摇头,“岂敢岂敢,的确是只能将就。”
一行人各自去了房间安歇,云绿坐在庭中石凳上,看向边角那一丛极茂盛的芭蕉,皱了皱眉,“你说,后天的决战,谁会赢呢?”
“我怎么会知道?”原白川走过来坐在身侧,想了想,“若是两人,那胜负哪儿有什么悬念,只是要预防少宫主插手。”
“这一趟出来的人也不怎么多。”云绿皱着眉。
他无奈发笑,“自然,上次一战,梅窗月杀了多少江湖中人?要预防寻仇,自然要留大量的人在山庄,而且她若一走,又有秋寒蝉,山庄更不好太平,她必须将秋寒蝉带在身边。”
“也不知徐前辈两人怎么想的。”云绿叹息,“我们都能想到少宫主会插手,他们自然更早就想到了。”
“想到了恐怕也没什么用吧?”他不是很确定说,“毕竟秋望业就在少宫主那边呢,虽不知具体情况,但,情况极不利徐听赋这边。”
这话让人无奈,半晌,云绿只能叹息一声,“哎对了,你和高絮的情况如何了?这一路我瞧着,他对你虽然不理睬,但倒也没有之前那种剑拔弩张了。”
“这……”他想了想,最后扯出个无奈苦笑,“不知道,但他对我,的确是没有之前那么重的敌意了。”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石桌上,半晌才说,“杀父之仇,如何能化?”
天色已暗,郊外安静别院中,秋望业仍在庭院中练剑。
少宫主带着罗信鸥行来见此,轻轻笑了,“如今练剑有什么用?临时抱佛脚吗?”
“哼,你懂什么?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秋望业执着说。
“好吧,但我要提醒你,后天就是九月初一,是你与徐听赋约定的日子,如今,你若仍坚持夜夜苦练,那后日,你确定你的精神状态会保持在最好?”
听到少宫主的话,秋望业眉头一皱,最终收剑入鞘,“好,后天就是九月初一,是我和他分出胜负的时间。”话锋一转,他凛冽看向少宫主,“不准你插手。”
少宫主并不生气,反而还笑了,“自然,我要看两大绝世剑者的生死之战,我是个戏外人,自然不会上台成为戏中人。”
“那就好。”秋望业一脸满意,大步走回房间,熄灯休息。
见此,少宫主转身往回走,踩着一地月光,双手背在身后悠闲散步,许久,他突然问,“我给你的曼珠沙华功,你练的如何了?”
“才到第八成。”
“没关系,够了。”少宫主并不急,淡淡说,“慕容翎呢?也到第八成了?”
“嗯,是。”
“好,那足够你们对付徐听赋了。”少宫主开心笑了起来,仿佛马上就要见到自己最重要的朋友。
罗信鸥眉头皱起,眼中带着疑惑问,“若只靠我们,是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曼珠沙华功练到第八成的,应该多谢你给我们的传功。”
“好说,也没什么的。”少宫主随口一说,整个人随意极了,“不过,你以前从来不会说多余的话,就比如方才这句。”
罗信鸥神色淡淡,“是你说的,叫我有什么事都与你说话,不必憋在心里。”
“哦?你记下了?”少宫主声音中有着难得的欢喜,“好,对,那就这样,方才你问我什么?嗯,我想起来了,自然,是让你们拖住徐听赋,增加游戏的乐趣,毕竟,人之天资有高低之分,秋望业再怎么样努力一辈子,也比不过徐听赋啊。”
这话说的无比感叹,罗信鸥叹气,“如果没有前面一段话,你最后一段话一定会让我为秋望业叹息一声的。”
“这是实话啊。”少宫主说。
“那你觉得,这样的游戏,很好玩吗?”罗信鸥问。
沉沉深夜,也沉不过这个问题。
少宫主停步,看向前方,秋风吹动树枝,一片‘哗啦啦’作响,掉落了叶子只余光秃秃树干,如同鬼手抓来。
“我认为这样很好啊,反正我想要的都不会得到,那就……大家一起失去吧。”许久,少宫主看向前方,如同自语。
罗信鸥看向他如月华背影,幽幽说,“你练了阿鼻宝典吧?”
“哈。”少宫主一笑,回过身来,直面他说,“我就说嘛,你知道的其实很多。”
“我原本同情宫主,现在,改为同情你了。”罗信鸥静静看向他说。
只见他缓缓低下头,看向脚下极淡的影子,半晌才说,“是父亲先抛弃我的,不是吗?”
“他又不是你真正的父亲。”
“我知晓,但,这似乎也不重要了,我叫了他十余年父亲,假的也成真的了,可他还是抛弃我了。”
“如果你能不这么疯,或许,他就不会这么畏惧你了。”
“你认为是我错了?”少宫主骤然抬头,眼中有着迷茫,“我只是想证明而已。”
“证明什么?”罗信鸥笑了,“证明你已经有了取代他的实力吗?”
月光下,少宫主的双眸比月光还要寂寞,许久,他转过身往前走,不言不语。
八月二十九夜晚,徐听赋站在庭院内,看梅窗月在一颗高大的银杏树下练剑,面带浅笑说,“飞雪飘梅第六招,我却是想不出来了。”
梅窗月收剑轻笑看他,“你已经想出前五招,这第六招,就交给我来好了。”
“那……”徐听赋愣了愣,目光如月缥缈,“第六招,就当做,是你送我的礼物吧。”
梅窗月背过身去,面色凄凉,却只能不言不语,许久才说,“夜色已晚,休息吧,明日午时,你还要上山呢。”
“嗯,是很晚了,子时了吧?”他看向漆黑夜空中,弯弯弦月,轻轻一笑,“这弦月,真像极了你年轻时爱画的弯弯眉。”
“那你回来,再给我画弯弯眉吧。”
“好吧。”他答应下来。
“嗯,多谢。”梅窗月不肯回身看他,迈步急急离去。
人走远了,早已见不到人,就连空气中的梅花香也渐渐消散到再也闻不到,他却还是痴痴看向前方梅窗月背影消失的地方。
“你的内力,又增长了数倍。”他静静说着,仿佛自语。
身后假山旁,秋望业右手握了握拳,不甘看向他背影,“可还是被你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