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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耀耀啊，干嘛去了，怎么那么久才接啊？你是不是要出去鬼混去了？才回来吧、怎么头发湿成这样？”
黎耀刚接起视频，自家母亲就致命三问，心里暗自叹气，母亲长久不联系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竟有些害怕。
“刚才去我姐哪儿了，给她送点吃的，刚洗澡呢，你视频就来了。怎么了老妈，想你儿子了？”黎耀说话间有些痞气，倒是让黎母没有怀疑。
黎母笑了笑，“你离蔓蔓近，她有什么缺的，你给弄好，听到没有。”
“我知道，你放心吧！”
黎耀看着屏幕那边的母亲，她说话吞吞吐吐的，面露难色，她实在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说话温吞实在不是她的作风，黎耀正色问道“妈，你是不是有事儿跟我说啊！”
黎母听到儿子的话一愣，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实在不想麻烦儿子，他从小就没了父亲，被迫成熟，作为一个母亲，唯一想做的就是还在自己能拼的时候给自己的儿子一片自由天地。可是现在自己连这个小小的愿望也成了奢求了。
“那个，儿子，你可能得回来了，妈身体，出了点问题~”
短短的一句话黎母说的吞吞吐吐的，结结巴巴了好久才说完整，说不害怕是假的，自己还没有看到儿子结婚生子，心境不似从前爱人去世那会儿了，自己一心只想着寻死算了，可人总是贪心的，一旦在人世间有了牵挂，就想要获得更长更久。
黎耀擦头发的手一顿，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故作镇静的看着黎母“什么病？医生怎么说？”平静的语气下，他自己知道有多紧张，手上轻飘飘的毛巾几乎要拿不住，在自己手上似乎有千斤重。
“胃癌！”
两个字出口，黎耀感觉耳边一声嗡鸣，他没什么文化，可是对于癌症他在熟悉不过，他亲眼看见过祖爷爷因为胃癌离世，他亲眼见证过那只能更痛苦，所以现在他才无比的恐惧。
母子间的聊天突然冷了下来，隔着屏幕，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好半晌，黎母才重又开口道“别害怕，医生都说了不要谈癌色变，今天也给我做了很多关于癌症的知识普及，不要紧。”
“等我回来。”黎耀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盯着母亲的双眼有些泛红，哽咽了一声说道“妈，有我在。”
“嗯，也好，你明天路上注意安全。”
后面黎母又林林总总的唠叨了许多，黎耀也只是跟这点头，他耳边确实响起了母亲的声音，他听的纪委认真但说到最后，母亲究竟叮嘱了什么他却一概不知，只听见最后一句“走之前跟蔓蔓说一声。”
他听见他答了一声“嗯”，随后边挂断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发呆，他从来没想过癌症会离自己这么近，就发生在自己的亲生母亲身上，他的两个至亲，一个已经走了，母亲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姜蔓坐在床上听着外面悉悉索索的谈话声渐渐归于平静，她掀开被子光着双脚踩在地上，慢慢的往门口踱去，慢慢把门打开一条缝，昏暗的灯光中，黎耀挺直了脊背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她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个人，最后一下，一双白嫩纤细的手捂上黎耀的眼睛，然而在触到他的一瞬间，手指却摸到了一片潮湿。
他哭了！！！
姜蔓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黎耀性子极为要强，从小到大，他尾数不多的几次哭泣还是自己惹得，那现在只有一个可能，家里出事了。
“黎耀~”
身后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彻底给了黎耀一个泄洪口，抬手把眼睛上的手拉下来捂在怀里，低着头不说话，时不时一滴泪珠打在姜蔓的手背上让她心疼不已。
“蔓蔓”
许久没有开口说话，让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响在姜蔓的耳边像是被人拿着刀子割心脏一样疼，然而她知道，现在他最需要的是安静，于是轻轻柔柔的回了一句“嗯，我在”
姜蔓绕过沙发走到黎耀面前，双手捧着他脸“家里怎么了吗？是不是姑妈有什么事儿？”
“蔓蔓，明天我得先回s城，后面可能得忙一阵，有时间我就来看你，好不好。”黎耀埋在姜蔓腰间，过了很久才声音闷闷的开口。
“好。”姜蔓答应的干脆利落，然后坐在黎耀的身边“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黎耀大了好一阵电话，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这会头发是个半干，姜蔓拿起毛巾帮黎耀擦头发一边等他开口，当然，如果他不说最慢是明天，母亲的信息就会过来，真是家里有什么大事他自然瞒不过。
果然，姜蔓在黎耀怀里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手机提示音响了，吓的姜蔓一激灵，黎耀忙揽紧了姜蔓哄，自从他俩出来住后，姜蔓想来睡的安稳，只是有时候还是会被吓着。
“没事宝宝，睡吧。”
黎耀一边拍着姜蔓哄，身上似有似无的烟草味不停的窜进姜蔓的鼻子，只是味道实在淡，睡的迷迷糊糊的姜蔓差点以为是错觉，抬起头索吻被黎耀压了下去，“乖，睡觉。”
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让姜蔓不安，她现在及其讨厌烟味儿，黎耀实在烟瘾犯了也是偷偷背着她吸两口，更何况现在抱着她的人身上还带着寒意，他是刚从外面回来不久。
“几点了，我睡多久了。”姜蔓睡眼惺忪的问。
“你才睡了一会儿，还不到一点呢，快睡吧。”说完在进啊干嘛呢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略带强制性的把姜蔓头往怀里一按。
姜蔓强撑着坐起来揉了揉头发，眯着眼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不睡了，我妈发的微信，应该是有啥事儿。”
屏幕的强光晃的姜蔓眼睛有些疼，使劲闭了闭眼适应了光，点开对话框“姑姑“”癌症”，几个字就足以让姜蔓震惊，她盯着手机良久才缓缓转头看着黎耀“姑姑，真的，”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她开不了口，面前这个人是如何忍着痛还要哄她的，她不敢想，还有在s市的姑姑，怎么会这么艰难，她才四十多岁，就得了这种病。
“真的，没事”黎耀揉了揉姜蔓的头发“医生说了，发现的早，没事儿。”这话他说给姜蔓听，也说给自己听，医生怎么说的他还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钱可以拯救一切，他是个俗人，始终坚信，只要有钱他可以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给母亲治病。
姜蔓看着黎耀扔下手中的手机，环着脖子抱了上去，瘦弱的身子黎耀可以一臂揽住，此时，他双手环抱着怀里的女人，似乎要把她镶进自己的骨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