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勇士·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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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学院的长桌前，听了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介绍后，吃过晚饭，金发的少女一只手撑着白里透红的下巴，另一只手转着魔杖玩，克鲁姆坐在了德拉科边上，盖拉则坐在斯加德边上，德拉科的对面，克鲁姆大约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无视是什么感觉，哈利被叫上去——很好，意料之中，只是这个顺序为什么不太对呢……塞德里克去哪里了……盖拉却迟迟没听见塞德里克的名字，心里有些不安。“盖拉·霍普？！盖拉·霍普小姐——”老人苍老但洪亮的声音在有些昏暗，只有几处篝火和一个燃着火光的火焰杯的大堂里回荡，台下，一个长桌上的少女微微抖了一下，紧接着是魔杖摔落在桌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堂里十分清晰，湖蓝色的眼睛有些茫然无措地四处张望。“你怎么做到的？”边上的德拉科像是有些不满。“我没有——”“盖拉……上去吧……回头再解释……”阿里克斯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叹了口气说。“可是她还没——”“别说了……”阿里克斯制止了斯加德继续说下去，盖拉起身，所有人一时间一片哗然，“安静——”老人维持着纪律。盖拉看见，他蓝色的眸子穿过人群直视着盖拉，眼里是一些怀疑和费解，更多的是严厉。

“盖拉·霍普——上前来——”她从长条的凳子上起身，绊了一下，扶住桌子，迎着几乎是全院人的冰冷怀疑和厌恶的目光走到火焰杯边上，只觉得浑身冰冷——这，这不可能……老人看着她，眼里好像在质问，她看着他的眼睛，缓缓摇了摇头。老人拍了拍她的背说：“去吧……”她毅然走过了教室席进了那扇门，站到了哈利的边上，他盯着她，眼里充满惊异的神情。边上的芙蓉和克鲁姆都投来了不太友善的目光，尤其是芙蓉。芙蓉抖了抖她的金发，高傲地说：“怎么，这不会又是一个‘小勇士’吧？”哈利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像是觉得他们同病相怜一般，怎么着她也算是个霍格沃茨学生——虽然是和格兰芬多最不对付的斯莱特林，但她还算友好的斯莱特林。

盖拉正准备说什么，一众教授和三个校长已经进来了。她看向斯内普，他冷漠地看着她，像是两个人完全不认识，他就是来当个看戏的。芙蓉马上开口“告状”，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咄咄逼人。邓布利多看着他们两个：“你们有没有把名字投进去——或者让高年级的帮你们投进去？”“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道。“这两个四年级的学生竟然要参加比赛——这不公平——”芙蓉说着，带着敌意看了盖拉一眼。“哦，很显然邓布利多的年龄线画错了——”紧接着又是一段争吵……而斯内普全程冷眼看着她。

麦格教授看向邓布利多：“我看这件事有蹊跷，我们还需——”“不可以——这是火焰杯选出来的人——他们必须参赛。”巴蒂克劳奇正色说。邓布利多站着，缓缓点了点头。

最终，霍格沃兹一下出来了两个勇士，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人显然觉得这不公平，可是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于是，三强争霸赛变成四强争霸赛，霍格沃兹没有一位“合格”的勇士。那两位“合格”的勇士显然不满意哈利的加入，但是对于盖拉，是视而不见的。哈利名闻天下，他们当然担心他会夺冠，至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斯莱特林学生，管她呢，反正是不会影响到他们的。

离开了那间屋子，回到大堂，吵嚷议论的声音随着邓布利多的到来，渐渐消失，所有学生都安静地等着邓布利多宣布那个大家都想要的结果——这两个人，一个都不行，要再抽一次。自然，截然相反的结果令他们大失所望，又一次小声嘀咕起这样的不公和不合规。此刻站在台子上的盖拉承认，她喜欢出名，被人知道，但不是以这种形式，攥紧了双拳，听着和上辈子相似的话从台下传来，有的话，的确和曾经她听到过的一样难听。哈利也是紧张地抿了抿嘴唇，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人群。

终于挨到邓布利多讲完话，四位勇士被祝贺后，被允许下台，盖拉便飞一般逃离了那个台子，正好，宴席要散了。德拉科皱着眉想要将盖拉拦下来问话，斯加德也同样想要这样做，却被盖拉侧身闪开，黑色且大众化的影子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盖拉的视野中，人们鄙夷的眼神深深刺痛她心中柔软的部分，真可恶……她必须赶紧离开。猛地，一个格兰芬多的男生狠狠地撞了下她的肩，她向后踉跄了一下，她抬起头用冰冷的目光看着那个男生，里边透露着冰冷，周身仿佛都是死亡的阴云，那个男生或许一时因为她那恐怖的神情，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回过神来，她已经走远。那家伙，总是带着点食死徒的味道……男生吐槽。

盖拉在走廊里奔走着，刚到了下楼的楼梯前，住了足，回头看了一眼长廊，人群正吵嚷着过来，她将兜帽戴上，向着另一端的走廊走去，上了一层层楼梯，连她都快不记得走了多少层，但好在，她终于到了高高的观星塔楼。晚风钻过她鬓边有些散乱的金发，她明亮的蓝色眸子在满天星斗面前变得黯然无光。手抚上冰一样的铁栏杆，看着高高的塔楼下的回廊，大树，山坡，消失在黑暗中的巨石阵，幽暗的禁林。

真可笑，她明明出生在四月，过去是，宿主也是，可是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幸呢？是连生辰八字都救不了的倒霉蛋吧……塔楼很寂静，她却总能在耳边听见那些女生冷嘲热讽的声音，她转过身靠在石柱子上，环顾四周又自嘲地笑笑。这里，该不会有人了吧，也没有人能想得到她这个蛰伏泥潭的蛇会来到鹰的住所吧。终于，强撑已久的身躯瘫软下来，坐在地上，白皙的双腿曲起来，手臂环抱膝盖，将头轻轻放在膝盖上，脸颊感受到自己皮肤的低温，她闭上了眼。

“呵——看书？！你还配进图书馆——别躲啊——来——看着镜头笑一个——哈哈哈——”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小空间里响起，厕所里，破旧的换风扇缓缓摇动着，将仅剩的唯一一点能照进这里的太阳余晖一遍遍切割。黑色头发的女孩浑身湿透，低垂着头，靠在墙边，膝盖磕破了，脸上有些脏兮兮的，上衣贴在身上将她消瘦的身躯勾勒出来。

“把书还给我……”她小声，带着恳求地说。“是吗——来——脱衣服——脱完就还给你——”另一边一个长头发女生说着，也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对着她。“不……啊——”那些女生已经像饿狼一样冲上来，将她的上衣撕开一个口子，她挣扎着，留下绝望的泪水，拼命地想要推开她们，边上进来一个女生……是她的朋友……同桌……但是……那个女生只是面色一怔，转身离开，甚至不顾湿透的少女拼命的呼喊……至此，她没有了最后一个朋友。她们将那本哈利波特扔在地上，少女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从书包里找来纸巾小心努力地将上边的水和污渍擦去。她甚至没有了抽噎的力气，泪水从眼角滚下来，无声无息，滴在地上，映着红色的光。

和煦的阳光下，少女在座位上看着成绩条……年排……20……“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你肯定作弊了——”“我没有……”……“好啊——你竟然敢作弊——”

“老师我真的把手机交上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校级处分——没得商量——”

“看我就知道是假的——”“她怎么可能能考出上次那种成绩啊——她以前学习都那么平——”“就是——作弊，真是没品行，活该——还好意思哭——真不要脸——”“果然是有人生没人养——”“为了找存在感吧——”“那这次成绩怎么算啊——我们的排名是不是会往前进一进——”少女抱着希冀看向身边的同桌，她一向都是明理的……她一定会……同桌的女生冷漠地将头转过去：“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少女眼里的光暗下去，不该，有什么指望吧……不该，奢望有人相信她吧……她……就这么不配吗……那天回家，母亲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打在脸上。连生她的女人，都不听她辩解一句……

泪水从金发少女的眼角滚下，她以为，只要她有了力量，一切都能改变……将头扬起，闭着眼，笑着，头顶到了石柱，炽热的泪痕在风的擦拭下瞬间变得寒冷……散着的金发，被泪水黏在脸上……她记得自己应该已经坚硬冰冷不再因为往事悲伤，但是，事实证明，伤看不见了，不代表不存在了，因为碰到的时候，还是会疼。

“巨怪小姐——真是令人意外不是吗——你躲到了这里。”黑发男人将举在胸前的点着光的魔杖放低些，看着黑暗中蜷缩的少女，他的胃好像打了结，淡淡的蓝色正在往上翻涌。听见他大提琴一般的低音，她立马将头别过去，袖子一抹，站起身来。

“是的，我想今天晚上的星星应该很好看。”她用轻飘飘的语气说着，一点也不像上一秒还在哭的人。斯内普几步上前，用杖尖指着她的鼻子：“太可惜了，我还以为巨怪小姐又让什么怪物抓走了。”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终于找到他的时候，他狂跳的心，才沉静下来。“那么走吧——马尔福和休斯顿他们要担心坏了。”他转过身，长袍丝滑地在空中转过半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斯内普往前的脚步停下，微微动了动嘴，才终于发出了声音：“我碰巧负责在这一片找人。”“是吗……”

他接着一挑眉，看着伫立在原地不动的少女：“还不走吗——”她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将微红的眼眶避开他的目光，快速说着：“有道理……那就快走吧——我想我看星星也看够了……”步子也变得快起来，刚走过他的身边，手腕被猛地扯住。她下意识要将手抽离，抬起头像是梦被击破，是他，正在用眸色深沉的黑曜石般的眼睛看着她。“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声音还是一顿一顿，却和平时不同，没什么咄咄逼人的意味，只像是寻常老友随意问的一句话。“没什么好解释的——解释了也没人信——”“你到底有没有放进去——”他逼问到。“你还要我怎么说——我有病吗——要用自己的命冒险——”“好，我相信你。”他几乎是毫不犹豫，“虽然你用自己的命冒险的事情多了。”她湖蓝色的目光再次被点亮，漫天星河下，两个人影伫立在高塔，斯内普的脊背挺拔，仍像从前一样严肃，神情却没有往常的冰冷，是一种来自心底，被黑色压抑着，难以看清的真诚。盖拉眼里，觉得，他只是在看着她而已。

“你……”“先跟我走。”他用低沉的声音不容置喙地说着，扯着她的手腕，仿佛怕她跑了一样，一路甩着袍子下了旋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