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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雅很想这样怼他,但她并不想惹事。这是个真小人,真反派,比沈以臻还反派的彻底。她摇摇头,转开目光看向了斗兽场。
一场人与兽的竞技渐渐落下帷幕了。
邵霆降伏了狮子,但代价是很大的,左手臂的肌肉被狮子撕开,鲜血淋漓的,流了一地。
早有以叶南峤为首的医生团队围拥上去,消毒、处理、包扎伤口。他们动作熟练、迅速,仿佛见惯了这种场面。
周豫笑着带他们下去见他,言语之间都是夸赞:“我一直以为中国人的体魄不足以跟野兽对打,不过,这世界上充满了奇迹。来,敬这伟大的奇迹以及创造这奇迹的英雄!”
他说着,端过一旁仆人奉上的烈酒,一杯入喉,继续说:“来,三少,这是我的朋友,邵霆。他在与野兽搏斗方面,多有心得,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向他请教。”
他实在是个会捧人的主儿。
邵霆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周哥,佳人在前,你可别取笑我了。”
他看向乔雅,大概生平第一次见这么柔弱苍白的女人,连沉厚有力的嗓音也放低了:“我也来过这里几次了,倒是第一次见这么个漂亮的佳人,周哥,你这是金屋藏娇了?要给思鸾找后——”
他话没说完,半路停住了,像是遮掩什么,笑起来,一双鹰眼盯着乔雅,毫不掩饰的惊艳。
他是那种很硬汉又很英俊的长相,眉宇刚正,五官立体深刻,带着点凌乱的胡渣,添了些性感的味道。
沈以臻感觉到情敌危机,忙宣布所属权:“邵先生,你误会了,这是我的佳人。”
他揽住她的肩膀,继续说:“未来不久,她会是我的妻子。”
邵霆:“……”
他惋惜地收回目光,啧啧叹了句:“果然,名花都是有主的。”
如此,也不再去看乔雅了。
挖人墙角这种事,实在不符合他的风格。
乔雅:“……”
她没想到,邵霆竟然不认识原主。
也是,这是个叛逆的主,天生的浪荡子,对自家的事都不上心,又怎么会关注乔家姐妹乃至她们失踪的事?
她心里焦躁着,回家的念头更强烈了。
她想大声把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想控诉沈以臻的诸多罪行甚至周豫的助纣为虐。
可是,她不敢、也不能。
确实,叶南峤也在,他身后是一个医疗团队,现在邵霆也来了,她是世交之女,他们但凡有点儿良心,都该施以援手。
可是,万一他们冷眼旁观呢?
惹恼周豫先不说,沈以臻第一个得掐死她。
而且,她才刚向沈以臻投诚了,再有异心,便是背叛。
想来想去,她竟只能爱他,甚至以强迫自己的方式。
乔雅再一次妥协了,屈服了,并付诸行动:“阿臻,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
“好。我们回去。”
沈以臻说着,向周豫、邵霆点头告别,然后,揽着她往回走。
后面传来叶南峤愤怒的声音:“你还喝酒,伤口会发炎的,这还是夏天,你想看自己腐肉生蛆吗?”
乔雅听到了,想着那腐肉生蛆的画面,有了主意。她停下脚步,转头凝着他的脸,轻声道:“阿臻,你可别跟他学什么跟野兽搏斗。如果受点皮肉伤就算了,万一丢了命,怎么办?”
她努力摆出关怀的模样,继续道:“太危险了!”
沈以臻看出她眼里的忧心,微怔了两秒,像是明白了什么,勾唇低笑:“关心我?”
乔雅点头承认:“嗯,我不喜欢周豫,我觉得他撺掇你去学那些东西,是在算计什么。他不是个好人。”
沈以臻自然知道他不是个好人,笑说:“我也不是个好人。”
他跟周豫算是同一种人,踩他就是踩自己。
“你曾说,你想做个好人,还让我别把你逼成魔鬼,你不记得了吗?”
乔雅致力于把他们分裂开来,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你们是不一样的,阿臻,别那样看待自己。我现在愿意试着相信你是个好人,也许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我相信你骨子里是好的。”
她眼眸闪着诚恳又热切的光芒,仿佛不做个好人便是对她的伤害。
沈以臻沉思了几秒,紧握着她柔软微凉的手,低声问:“那么……好人是不是应该做些好事?”
他在试探她。
他多疑的性子让他忖度着她反常后的动机:先哄着他答应做个好人,再做点好事,比如放她回家?
想着,他冷了脸,说出自己的底线:“除了放你走或者带你回家。你要是说这些,我宁愿做个坏人。”
乔雅见他猜中她的想法,小心脏一抖,忙摇头表清白:“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人好事,倘若你想做,自然可以。若是不想做,我也不强求。”
她不能急于求成。
总结以往失败的经验,一是她低估了沈以臻的智商,二是她急于求成,暴露了野心。
她得慢慢来,学着温水煮青蛙。
现在青蛙听了她的话,脸色好转,低声说:“好,既然不强求,那么,便永远不要……求。”
说到最后一个字,他故意加重了音量。
乔雅听得一阵后悔,但忍下了,点头道:“嗯。”
他们终于暂时回到了表面平和的状态。
到了卧房后,他们吃了晚餐,洗漱了,重复之前的娱乐活动——画画。
关于《亚威农少女》的临摹,依旧没有什么有效进展。
沈以臻倒也不急,就慢吞吞画着,偶尔兴致来了,便画着乔雅的画像。他甚少画女人像,除了母亲,便是乔雅。此刻,他笔下的乔雅,身着一件纯白如纱的裙裳,隐没在黑暗的夜色里。她的长裙飘逸,脚步轻如蝶翼,但美却流动了,充斥着整个黑暗的画面。
《她与夜色》是沈以臻画的第二幅,至于第一幅,已经被她撕了。
沈以臻搁下画笔,走去卫生间,洗去了手上的油彩。
等再出来,乔雅正站在画架前,欣赏着黑暗中行走的“自己”。她没什么欣赏水平,来来去去也就一句:“哦,画的挺好看。”
等他轻笑着问:“哪里好看了?”
“哪里都好看。”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小瞧,气呼呼丢下一句:“就好看,你还要我怎么看?”
沈以臻觉得她可爱坏了,搂着她就亲起来。他喜欢在夜阑人静的时候吻她、亲近她,感受她夜色下的温柔。
“想不想买下来?”
“嗯?”
“你属于我,它属于你。”
他轻喘着,抱起她,压在了床上。
乔雅紧张的闭上眼睛,屏住了呼吸。她一想到要和他发生关系,身体就紧绷起来。没办法,喜欢这种事,身体是最诚实的。她勉强忍受了他的吻,再亲密的举动,身体是排斥的。她感觉到他喘息越发粗重,心里有点慌,一遍遍暗示自己,放轻松,放轻松,不然,他莽撞进来,她身体要吃大苦头。
可无济于事。
她紧张的身体都僵硬了。
乔雅喘得厉害,额头都是汗。她在他身下急促地哀求:“你别急、别急——”
她没准备好。
她怕疼。
她不想做。
她不爱他。
乔雅急哭了,胡乱地亲他的下巴:“我、我用手好不好?”
沈以臻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与排斥,有那么一秒钟,躁的想直接把她劈开了。可她娇娇软软、梨花带雨,他便又心软了。他没让她用手,躬下了身,低下了头,开始去讨好她。他亲吻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停留在最曼妙的地方,他轻舔慢吮,看她香软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颤动、痉/挛……
也许是羞涩,也许是快乐,等结束时,他把她翻到身体上,看她伏在胸口处呜呜咽咽的哭,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凄惨又可怜。
“你哭什么?”
他喘息着,身体的火还没消下去,甚至也没舍得让她用手伺候他,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乔雅就是委屈了,低低地抽泣:“你先放我下来?”
她身体软成了一汪水,欢愉的感觉还在麻醉着身体。她脸红如霞,肌肤染上了娇嫩的粉色,整个人就像一朵春情荡漾的桃花,勾着人跳进欲/望的漩涡。
沈以臻低喘着亲她的唇角:“不放呢?”
他似笑又似喃喃,声音低哑性感。
乔雅觉得耳朵痒,身体痒,忍不住动了动身体,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就听到他闷抽的声音,吓得不敢乱动了。他一直忍耐,这种认知,让她心里不舒服极了。她宁愿他粗暴蛮狠地对她,也不想他这么温柔的对她。
有时候,温柔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比如,此刻,他忽然翻过身来,将她压在身下,轻喘低喃:“舒服吗?别怕啊!我不会伤害你。”
他似乎从未直接在身体上伤害她。
可精神的伤害就大了。
一想到他禁锢着她身体的、精神的自由,她那温热的身体就凉了。
沈以臻本打算二次让她欢愉的,但感觉到身下渐渐温凉的身体,一颗心就沉到了谷底。他满是欲色的眼眸睁开来,犀利又灼灼的目光盯着她,像是要看到她灵魂深处。
她想到了什么,才会一瞬间从欲海里清醒了?
会是别的男人吗?
她应该是喜欢叶南峤那种文质彬彬、温润如玉的男人?
这个念头撕扯他的神经,让他愤怒、妒忌,只想张口把她咬死了。
“痛,阿臻——”
低低的痛吟声唤醒了他的神智,他看到身下的乔雅脖颈上流了血。
应该是他咬的。
通红的牙齿印,流动的鲜血,嫩白的脖颈,一副蛊惑人心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