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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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雪艰难地捋清这层关系,明白过来,她走去,微微矮身,手里捏着小刀拆开棕色纸箱的包装,瞧见了里头的那张画儿。
素雅的白玫瑰。
好似被泪水沾湿,半透明的花瓣儿,有一点点很淡的哀愁。
落款是红泥小印,篆书的予白。
千千把拍下来的画给南雪看,说,喜不喜欢?碰巧看见,就帮你拍了。
谢谢。
南雪微微弯腰,穿一件绒布睡衣,抱着画,磕磕绊绊地上楼,打算把它挂在房间里。
挂完画,她下楼,千千正在沙发上蜷缩起腿,翻着一本杂志,一面翻,一面说:叫舒予白是吧?
嗯?
南雪听她叫这名字,有些脸热。
拍卖会场带回来的。
千千晃了晃手里的那本杂志,轻轻笑了:你女朋友真好看。
她一面翻,一面看。
封面上一个女人,穿一件细纱料子的长裙,柔白的皮肤,鹅蛋脸,一头乌软的长发披在腰间,眸光很柔和,眼珠子像是含着一点羞涩似的,水光潋滟。
千千忍不住赞美:
好甜呀。
软软的。
身材也好好呀。
画家。不错嘛。
南雪不言,警惕地看着她。
千千本就是逗她的,忍不住强调:想什么呢,我是直的!
看见漂亮的姑娘多看几眼,很正常
纯粹个人审美啦。
南雪不言,径直走去,从她手中抽走那本杂志,藏进自己卧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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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嗯?南雪?
晚上,舒予白夹着电话,在厨房刷碗。
姐姐,来接我好不好?
那边的人说。
声音好似揉碎的冰,却是浸了酒的,微醺。
舒予白把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听明白了,南雪刚刚参加一个晚宴,被迫喝酒,喝醉了,头很晕。
她想起舒予白,就给她打电话。
好呀。
舒予白笑笑。
她挂了电话,去楼下开车。
车开往酒店楼下。
接近十点钟,夜色深深,这个时间段路边几乎无人,人流多聚集在商业街那一带,万籁俱寂中,舒予白把车开往酒店门口。
门厅,凄清的光芒落下,她打开车门,下车,砰的一声合上门,半倚在旁边,静静等着南雪。
她穿一件浅茶色的长裙,细高跟,披着长发,大红唇,肤白似雪,夜色里很惹眼。
夜色里,南雪还未出来。
酒店门前亮起一盏壁灯,舒予白站在那儿,微寒的春夜的风刮来,她笼着手,又低头看看时间。
手机一开,屏幕弹出三条消息。
时初:你们复合了?
时初:这么快!
时初:恭喜恭喜!
舒予白指尖顿了顿,又想起从前看见的、和南雪走的很近的女人,无端端有点酸,她回复:不呢。
还有一个小麻烦。
说完她关了手机,远处,南雪从旋转的玻璃门里走出来。
姐姐。
南雪远远看见了她。
眼睛一亮。
舒予白走去,轻轻搂着她的腰。
南雪穿一件露肩的晚礼服,黑色的裙摆,有细细的钻光闪过,肤色如黑夜的雪,红唇在夜色里好似成熟的浆果,有诱人的甜香。
她一搂着,南雪顺势就倚靠了上去。
软软地趴在她身上。
姐姐
她在舒予白耳边含糊不清地叫。
哎。
舒予白答应着,把她拖进车里,放在副驾驶座上。
车门一合,瞬间寂静下来。
鼻尖有微冷的浅香。
南雪身上的。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白茶、小豆蔻、茉莉花混合的味儿,很浅,很好闻,这一点浅浅的香气里,偏生有那么点红酒味儿,微醺的,悠长的。
舒予白目光在她小巧的唇上流连片刻,克制地收回。
车顶上亮起一盏小灯,舒予白随意放了一首英文歌,很舒缓的类型,适合在这样宁静的夜晚听。
身边一个有点醉了的姑娘。
车缓慢地往后倒,她看一眼后视镜,开车上路。
路边,红灯亮起。
舒予白看一眼副驾上的南小姐,她闭着眼,睡的很安静,舒予白正想伸手勾一勾她的下颌,忽然顿住。
下一秒,屏幕亮起。
南雪的手机响了。
谁呀?
舒予白瞥了一眼。
南雪朦胧地睁眼,看一眼手机,又看一眼舒予白,乖乖地上交给她。
屏幕上有个熟悉的名字,千千。
看见千千的电话,舒予白有片刻迟缓,她犹豫一会儿,本来想挂,转念一想,食指一划,忽然接了。
喂。
舒予白的声音很柔。
你是?
电话那边的人问。
她女朋友。
舒予白轻轻一笑,说完挂了。
她把手机还给南雪,恰巧对上她的眸子。
黑白分明的眸子,眼底清冽,却含着一点儿笑,很羞赧,雪白的耳垂也染上一点绯色。
舒予白瞧着她,在车里挨近了,搂着她,红唇贴了上去,深深地吻了吻,说:我说的对不对?
嗯?
女人的话语微微上扬,含着鼻音,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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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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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绿灯亮了。
身旁有车流驶过。
舒予白放开南雪,开车。
那人仍未动,保持着一个侧身的姿势。
灯光模模糊糊地照亮了车前窗,光晕里,南雪在副驾驶座偏过头,静静地瞧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似是闪着一点儿柔和的光。
舒予白扶着方向盘,往前开。
车流亮起尾灯。
无声滑过。
南雪安静地看着她,不一会儿,似是困了,闭了眼睛。车里有一首温柔的英文歌儿,夜色从窗玻璃上飞速掠过,流动的光连成线,无声,静谧。
女声还在唱:
edelweiss,edelweiss,
every摸rningyougrme,
smallandwhite,dbright,
youlookhappytomme.
肩上传来温热的重量。
她睡着了,轻轻靠在舒予白肩上。
睫毛弯弯的。
好似盛着一弯月光。
真好啊。
舒予白深吸一口气,轻轻笑了。
.
车在花园划分的停车位停好。
舒予白拍了拍南雪,说,起床啦,回家。
可拍她肩膀的一刹那,舒予白才慢半拍反应过来,她居然,顺手就把车开回家了?不是要送南雪回去的么?可是这么晚了,难不成再原路把她送回去?
怎么这时候犯迷糊。
南雪迷蒙中掀开睫毛。
灯下,舒予白的柔软发丝被一根一根照亮。
她好似仍在梦境,未曾醒来,画面被笼上一层泛旧的光晕。
女人穿一件雪纺衫,配长裙,雪纺的料子很轻薄,浅浅的杏色,印了一点碎碎的桔梗花,很透,里头一件米色小吊带打底,锁骨下白软沟壑若隐若现。
南雪亲昵地凑近,抱着她的腰,埋在胸口,吸了一口熟悉的浅香。
姐姐。
走啦。
舒予白拍拍她,把她弄醒。
她下车,绕去另一边,去牵南雪的的手,把她从座位拉下车,又小心地接住了她。
唔。
有点沉。
南雪还眯着眼睛,想睡,很晕似的醒不来。舒予白看她也不太清醒,心想,不如就先和她凑合,在自己房间里睡一晚?
她会介意么。
晚上十点多了,小区的小花园里没什么人,很静谧。偶尔有推着婴儿车的妇人路过,轻轻哼着一首歌,或是几个在外锻炼身体的老人,在健身器材那儿聊天,便没有别的人了。
滴。
舒予白锁了车,去搂南雪的腰,怕她摔了。
去哪儿?
南雪迷着眼睛,问。
回家。
舒予白勾着她的手指。
一阵清风吹来,很凉,南雪似乎清醒些了,微微站直身子。
她看着月光下的舒予白,她的轮廓很柔和,在夜晚,朦胧似水,绸缎似的长发被清风撩起,一下一下浮动,水一般流淌。
还有浅浅的香,说不明白。
南雪忽然凑近,小声问:姐姐,我重不重?
舒予白一怔,说,不重。
南雪唇瓣上扬,忽然凑近,勾着她的脖子,说:那你抱我。
脖颈儿传来冰凉的触感,很软。
是她的手指。
舒予白无措地一颤,对上南雪的眸子,她挨的很近,那双眸子在夜色里亮亮的,却蒙上一层醉意。
呼吸间,有浅浅的酒香。
舒予白试探着,抱着她细瘦的腰,往上提,提不动她心想,居然还蛮重也对,南雪一米七三,就算是偏瘦的身形,都得有一百斤了吧?
舒予白试了一下,放弃,无奈地说:假如你不担心我们俩一起摔下去,还是可以试一试。
姐姐,你怕摔?
南雪问。
舒予白点点头:我怕你摔。
她瞥一眼南雪的鞋,细高的跟儿,脚踝瘦□□致,却总叫人担心,走路不稳似的。
她穿裙子,摔了膝盖会破皮的。
南雪却摇摇头,轻轻地说:没事呀,摔下去,你压在我身上好不好。
舒予白一怔,看着她。
不认识一般。
你想被压?
她忍不住轻轻笑了。
可以呀。
南雪眼睛里含着一层水光,期待似的,看着她。
舒予白摇摇头,说:不好,你这小身板被我压碎了怎么办。
南雪一挑眉,说:我不是小身板。
舒予白:?
南雪不言,忽然去拥住她。女孩儿穿一件贴身的黑色晚礼裙,隔着一层闪着珠光的细滑布料,玲珑的身体贴了过来,凹凸有致,很软。
她低睫,看着舒予白,说,嗯?
舒予白:
她脸颊瞬间浮起一层热意,灼的耳尖透着红,舒予白低睫,轻咳一声,推开她。
路边一盏灯,黑色的铁灯柱,明亮的光线照亮了夜色,光柱里有小小的飞虫,在灯光里扇着透明的小翅膀,草丛里微微湿润。
姐姐
南雪去勾她的手,又软软地靠了过来。
舒予白只好去搂她的腰,把这个醉姑娘往家里运。
春天蚊虫多。
草丛里有亮起的灭蚊灯,浅蓝色的光晕,有细小的黑点,是不知情况撞上去的蚊虫,偶尔有噼啪声炸开,在这样静的夜晚,很轻易就吓人一跳。
南雪在灯下盯着她看,一直看的舒予白不好意思了,才开口,揭穿:姐姐,你耳朵好红。
舒予白说:你少说点话。不是挺高冷么?
南雪:呵呵。
舒予白搂着她进电梯。
楼层,13。
电梯缓缓上行。
她们靠在电梯里,一面烟灰色的镜子倒影出两人身影,呵出的水汽在镜面上凝结成了一片白雾,舒予白食指轻轻揩亮,看见自己的倒影。
南雪依偎着她,乌檀木一般的发丝儿遮着侧脸,下颌冰透的白。
南雪低睫,说:你喜欢高冷的?
舒予白散漫地说,嗯哼。
南雪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好的。
舒予白:?
这么问完,南雪果然不说话了,一路安安静静的。
舒予白莫名地看着她。
原来她喝醉了,还能自由切换模式么?
现在是高冷模式?
叮
电梯门开了。
两人走到楼道里,感应灯还未亮,一片漆黑里南雪仍旧一声不吭,安安静静的,舒予白登时不自在起来,忍不住去抱着南雪,在她耳边小声说:别了。我喜欢的是你呀,不管是什么样的。
南雪脸颊微热。
她顺势凑近,啄了一下舒予白的耳垂。
随着亲吻的声音,感应灯亮起。
舒予白:
楼道里四户人家。
南雪被舒予白拐回了家,站在她家门口,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问:为什么不是送我回家?
舒予白卡住了,好一会儿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