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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茵倚在罗汉床上,拿着扇子轻轻的煽动着, 瞧着她的四姐姐在她的面前绣花儿,母亲的声音还回荡在她的耳边。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大胆,还敢背着我去密谋那些参与党争的事情了。”
可是她没有办法向顾明霜解释, 她没有办法告诉顾明霜,如果不想齐王做大,就必须保住永宁侯府。
她要怎么向现在的人传达几年后发生的事情呢, 这些事情之间的必然联系,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是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仔细一想这里面的逻辑是何其的完整, 有时候世界不就是这样,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大周跟北疆边鞑打了几百年,世世代代的焦灼着, 一旦一方缺了那么一个口子,这几百来年的稳定就会功亏一篑。
就像这一世所发生的事情一样, 所有的变数, 都起源于那一天她刚刚回过神来的时候, 与谢迎书多做了一个约定,自此之后她所熟悉的事情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不是那一眼,他便不会送给她一把刀, 带着一个盒子,带着她前世未能解开的谜题。
而若不是那一眼, 周珩不会那么快的就来跟她说提亲,她也不会那么快的拒绝周珩,说不定还要再周旋一阵子, 等到她拿到所有的证据,再拒绝也不迟,那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所有的孽缘,竟然都源自那一天她的迟疑,她那多一世的记忆终究跨越了时空,改变了他们的世界。
江若茵突然想,她确实是太过自负了,她不过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凭什么就觉得自己能用一己之力改变照这个世界呢。
她兴冲冲的谋划,最后也只弄了一团糟。
“母亲今天是真的生气了。”江若青看着江若茵魂不守舍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坑了声。
江若茵突然回神,想去拿桌子上的冰吃,最后也只摸到了一碗凉水,甚至已经没什么温度了,她兴致缺缺的把手放下,又躺了回去,“我知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什么也没想。”江若茵说,“我只觉得,既然我知道了这些事情,就不应该坐视不理,我能救得下英雄,那为什么要看着英雄赴死。哪怕我只能做到一点点,至少等死的时候,不会有遗憾。”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些话跟母亲说呢?”
“我说了,难道母亲就会真的理解我么?她会赞同我的想法,但终究……母亲不还是为我担惊受怕,她如今年岁也不小了,为我担心出什么毛病来可怎么办。”
江若青无奈的摇摇头,要说有错她也有,她早就知道江若茵跟月程雪聊那件事的时候,就没做什么安全的,现如今瞒着母亲的份儿,又何尝没有她一份儿呢。
她现在担心的倒是另一件事。
“可这些事情,现在二姐姐可都知道了。她素来看你我不顺眼,如今又知道了这些事情,若是她真的嫁去了齐王府,你的安危可难保了。”
谢迎书会保护我的。
不知道为何,江若茵竟然突然间想说这句话,幸好她的理智让她没有说出口,甚至让她捂住了嘴,暗自恼火着。
她不是个小姑娘了,怎么还会做这种小姑娘才会做的梦。
“我就是要她知道,她现在不知道,我以后也会让她知道。”
江若青放下手中的东西,好奇的抬头问她,“你让她知道这些做什么?”
“既然都已经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便来不及收手了,难道我……不需要一个在齐王府的眼线么?”
——
七月二十二。
江若茵随江之年出去玩儿,赴那一场曾经改变了她一生的诗会。
诗会的帖子是直接递到了她手里来的,并不是她死皮赖脸揪着江之年去的,似乎她这一世冒的尖儿,比上一世还要多。
只是江若茵瞧着那封帖子,自嘲了半晌,“你说这是叫我去为了看我的笑话呢,还是看我的笑话呢,还是看我的笑话呢?”
江之年把走过去把她的帖子抢下来,作势就要撕碎了,“那就不去了,给别人看笑话做什么。”
江若茵连忙跳过去把帖子拿过来,整理平整,“不,我要去。”
她抬头,对这江之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样子来,“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怎么看我的笑话。”
诗会是祁远候家办的,他们家从嫡子到庶子横是生了七八个也没有一个姑娘,诗会上那一坐,就是一片风景,从大到小排了一排。
江之年走过去挨个的问了好,而她坐在女子的这边,与那边隔着一层轻纱,双方朦朦胧胧的对视一眼,就开始与身边的人小声窃窃私语了起来。
江若茵懒得瞧他们,便把目光往别的地方瞟着,祁远候家风景秀丽,诗会的主场地边儿上有一汪池子,跟临风水榭的模样有些像,让江若茵不得不去怀疑这是不是祁远候刻意这么装的,就为了仿一仿那股文人的气质。
祁远候是个闲散侯爷,开国名候,世代荫蔽,不问世事,整天就弄这些个风花雪月的,也没什么别的爱好了。
她就那么瞧着,池子的对面出现了一抹身影,那人穿过蹭蹭的树林过来,踏着一双纯黑色的绣着银纹儿的靴子,手里拿着折扇,遥遥地看着,大约是一副山水字画。
移来渤海三山石,界断银河一字天。
他看见了江若茵,合上扇子冲她摇了摇,做了口型,“等等我去找你。”
江若茵瞧着瞧着就把头转了过去,不去看他了,弄的自己还挺有文人范儿,还不就是个玩枪的武夫。
“我瞧姐姐脸红了,是看见哪家的公子了?”是一道小丫头的声音,脆生生的,说起的话倒是有些成熟的味道。
她的身边坐着的魏国公家的小孙女,叫方翎漪的,小丫头偏着头看她,笑吟吟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
但是江若茵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好像跟这位小妹妹不太熟,这京城里竟然还有会跟她主动说话的姑娘,倒是让她觉得新奇。
方翎漪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是她刚刚作的诗,方翎漪见她的目光挪过来,就把那张纸往她的那边推了推,“姐姐来看看我的诗?我不太会,希望姐姐不要笑话。”
她看着是那种没什么城府的小姑娘,但江若茵见的人多了,就难以对“没有城府”这四个产生丝毫的信任,她轻笑一声,手拄着头,偏头看着她,带着自嘲的意味说,“你家哥哥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跟我说话么?招上我,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哦。”
她突然觉得这句传言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她确实是个克星。
用不着跟她扯上什么关系,单单只是她的好奇心,就已经换掉了那么多人的命了。
方翎漪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怎么,姐姐还在为上次哥哥的口出狂言生气么?那我替哥哥给姐姐赔个不是?不过今天哥哥没有来,不能压着哥哥给姐姐赔罪啦。”
江若茵的眼神微微的淡下去了一点,她问:“你是特意坐在我身边的吧?”
方翎漪一愣,转而浅浅的一笑,也不像是刚才那样的活泼伶俐了,“姐姐发现了?”
江若茵也学着她的样子笑,“妹妹拿我当傻子玩呢?还是真的觉得,我就是个傻子啊?”
方翎漪往这边凑了凑,用别人都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就知道姐姐会如此戒备我,我才要装着套近乎的样子嘛,我只是想给姐姐说一件事情,虽然这件事,姐姐可能不信。”
“有话直说。”江若茵手下研着磨盘,墨汁晕开,给笔舔饱了墨,“我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你再靠过来我就在你的脸上画王八。”
“姐姐凶,我喜欢。”方翎漪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然后用气音在她的耳边说,“昨日齐王来找过我爷爷,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这个消息吧?”
谢迎书已经过来了,就坐在她的对面,看她跟方翎漪一副相聊甚欢的样子,看起来还有些意外。
江若茵咬牙启齿的忍着脾气,微微侧头有些凶狠地说道:“魏国公跟齐王殿下见面,我为什么要知道?”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移来渤海三山石,界断银河一字天。
出自柴元彪《游江郎山》,没啥意义的一句引用。
专栏现言《该死的初恋》和奇幻《满级大佬偏偏要装小可怜》求预收,会在本文完结后双开,不分前后,以下是文案,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你们,啾咪~
——《该死的初恋》
宋简兮大学时候的绯闻男友就多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被当成全校女生的公敌。
有天被媒体问及最喜欢哪个的时候,宋简兮随口胡诌,“初恋吧。”
结果当天参加酒会的时候,就遇到了她那个高中时期渣过的初恋,而且成了她的“甲方爸爸”。
几个月后,没有新闻写的媒体抓着宋简兮问,“最近宋小姐似乎没有遇到新欢?”
宋简兮咬牙切齿地说:“没有,但是被一个旧爱缠上了。”
*
顾懿高中的时候因为集训八百年不来一次学校,直到艺考结束他才发现同桌是个何其漂亮小姑娘。
那时候的宋简兮打扮清纯,却拿着吃过的棒棒糖指着他,“怎么,看傻了?”
后来宋简兮北上他南下,毫无疑问的他被甩了。
可看着杂志上举手投足都是风情的宋简兮,他还是喜欢。
他设计的每一件衣服,他都想给她穿。
闷骚知名设计师x撩人从不负责名模
——《满级大佬偏偏要装小可怜》
符修天花板,满级大佬楚青斓,一朝走火入魔被封印在某个山头里。
后来……后来看门的不慎陨落了……
楚青斓被困在山头里闲的无聊,做了个人偶替自己出去玩儿。
结果门派大师姐穿书,把她认成了刚入师门的白莲花小师妹,总觉得她要跟自己抢男主。
楚青斓:“又不好说实话,那就只能qaq了。”
真正的小师妹重生,为了不达成炮灰惨死的命运,转身投奔反派成为魔教圣女,誓要翻盘。
楚青斓发现这个小师妹跟自己长了一张八成相似的脸,还说是自己的转世。
楚青斓:“我在传说里已经是个死人了么?”
*
苏青恒第一眼看见楚青斓的人偶的时候,就知道她是谁。
为了不横生枝节,只好收她做自己的小徒弟,假装不知道陪她演戏。
结果那个肖想了楚青斓几百年的魔教教主不知道哪儿整了个圣女出来说是楚青斓的转世,因为长得太像被师门里的人怀疑她跟魔教有关系。
苏青恒看着装无辜的楚青斓,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跟她没关系,都是巧合。”
后来两方大战,不慎炸了楚青斓被封印的山头,苏青恒一回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徒弟”也炸了,字面意义上的。
随后楚青斓从一片废墟里爬了出来……
苏青恒:“这回我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掌门师兄苏青恒x满级大佬楚青斓
第30章 方明
魏国公其人, 在京城中素有威严,但方成林的纨绔却也是出了名的,常人都道难以想象魏国公那样的人, 竟然会养出这样的孙子来。
他人都说魏国公府家教森严,魏国公嫡子方明更是翘楚,连长公主都曾经垂青过方明, 想要他做驸马爷,最后倒是先帝不同意,才没了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