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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是来拦我的?”
凤瑾走出城门,看着前方衣袂翻飞的男人问道。
他穿了一身极红极烈的衣袍,随意披散着青丝,身后是渐渐升起的朝阳,照得他整个人轮廓朦胧、禁忌神秘。
他神色平静,目视着前方,就像放浪形骸的堕落神祇,正视着自己受人敬仰的过往。
凤瑾静静的等着他的回复,对于这个爱得偏执随时可疯魔的男人,她向来愿意给予极大的耐心。
毕竟这人是她一见钟情,不见思之如狂的妖孽!
凤归麟将凤瑾的反应看在眼里,尤其在看到她周身气息柔和的时候,薄唇微微勾起,从禁欲的神祇堕落成蛊惑人心的妖魔。
余光故意瞥了眼眉头紧皱,将希望寄托于他的黑色劲装男子,嗤了一声,如妖精动情却又惨遭抛弃的开口:
“我若不来,你岂不是要和一个残疾人双宿双飞?
“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哑巴,如何能在深夜时陪你秉烛夜谈,如何能在你失落时,陪你说话逗趣?”
双眸盈盈含泪,如泣如诉。
明明是狠戾凶残、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此刻却似那花卖身钱为负心汉读书,拼命为负心汉坚守清白,最后被弃如敝履的花楼头牌。
被双眼睛望着,凤瑾感觉自己就是那负心汉。
只是薄唇微微勾起,嘴角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邪笑,让他脱离了柔弱可欺的妓子形象。
秉烛夜谈正不正经不知道,但谢玄是真的感受到浓浓的冒犯之意。
他是哑巴?
他是残疾人?
凤归麟,你可真敢说!
还不待谢玄有所反应,凤归麟挑衅的看了谢玄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凤瑾揽入怀中,搂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旁若无人的向远处走去。
“瑾宝,听说你要和别人私奔,我可着急了,就怕你被人蒙骗被人占了便宜去。
“我听到那消息从床上翻身而起,连穿衣洗漱都不曾,就急急的赶到了这里。”
凤归麟低眉含怨,大掌握着凤瑾的右手,让她为自己理着松散的衣领。
凤瑾稍有反抗,他便水溢双眸,用那双勾魂的凤眼,一眨一眨的幽怨的盯着她。
狭长的眼尾忧郁的低垂,像一把锋利且尖锐的钩子,目光每一次闪动,都死死的勾在了凤瑾的心上。
又酸又痛,还隐隐有些麻痒。
真是个妖孽!
凤瑾暗唾了一声,强行将自己的理智拉回,这才注意到凤归麟身上衣衫单薄,薄薄的两层,虽是大红,却素净得很。
确实这货的睡衣!
也不知道为何,瞬间怒意上涌,直接挣出被他夹在腋下的左手,死死的提溜起他的后领子。
“你就穿成这样出来招摇?”
听起来咬牙切齿的,真让人担心牙齿会被咬碎。
凤归麟收敛起嘴角那一晃而过的坏笑,挑着锋锐细长的眉,转而没骨头似的将头颅歪倒在女人的脖间,不以为意的回道:
“这有什么,要是因为更衣耽搁了时间,我家瑾宝儿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瑾宝你跟我说,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啊!”
凤瑾知道,凤归麟是打定主意要跟着自己去封魔窟了。
罢了,跟着就跟着,随便借此惩治一下谢玄。
心思此处,凤瑾立马转身,强势着拎着男人的后领子往城里走。
“想去可以,先回去把衣服换好!”
她一脸严肃。
如此憋屈的姿势,凤归麟却没有任何不适,嘴角噙着腻死人的笑,生怕凤瑾拉不动,还特意跟着她的步子,乖乖的往回走。
“好好好,都听我家瑾宝的。”
谢玄眼睁睁的看着二人转身,然后情意绵绵的从他身旁经过,他拧起眉,握紧了拳,过了很久才从嘴里憋出三个字:
“不要脸!”
这已经是他脑子里骂人最狠的话了。
余光瞥见小玄子率着大部队停下,就在不远处偏着脑袋,翕动着鼻子,看着渐远的身影嘤嘤个不停。
谢玄脸色一黑,厉声道:
“找不到路是么,找不到就别去了!”
说罢,也转身朝城中走去。
这下来了个不要脸的家伙,陛下应该会同那家伙坐马车了,他还得回去备车。
……
凤瑾拎着凤归麟回府更衣,偏那妖孽死不正经,整个人软得没骨头,话里话外都要都要她帮忙。
凤瑾怎么肯,她一向是被伺候的人,再说这些衣衫繁琐,她自己都穿不明白了,又怎么会傻到去给个稍微暧昧点的眼神,就可以在脑子里幻想出十八般武艺的无赖面前丢脸?
可她还是低估了凤归麟的无赖,也就一个愣神的功夫,那家伙再次站到她身前,笑容邪肆,嗓音性感勾魂:
“既然你不给我更,那我给你更衣怎么样?”
说着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便灵活的缠了上来,指尖轻点,就剥开了两层外衣。
凤瑾拉着脸,真气一震,男人便后退了半丈。
“老实点儿!你若真相跟我同去封魔窟,赶紧将衣服换好,我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你!”
凤归麟还是笑,比七八月的阳光还灿烂。
直视着她的双眼,步步紧逼:
“想要我听话可以,前提是你要换上我给你准备的衣服,谢哑巴一身黑,你也一身黑,你身上的衣服让我不顺眼!
“帝服是玄色,那没办法更改,我可以委屈自己忍受,可咱们是要去外地,你要是跟他穿一样的颜色,人家铁定以为你和他有什么关系,你让我颜面往哪儿搁呢?
“瑾宝,我这段时间都依着你的吩咐,兢兢业业、苦心孤诣、废寝忘食的为你卖命,你连这点儿小要求都不能答应我么?”
西子捧心,柔弱无依,以那份天底下独一份儿的妖孽容颜,做出来真是让人心疼不已。
她又中招了!
“拿来吧你!”
凤瑾黑着脸,语气不善。
直接撞过凤归麟,径直走到床榻处,将另一套女款的衣衫拿到了手中,屏风凭空移动,重重的砸到了凤归麟的脚边,止住了他走往床榻的路。
他低下头,看着险些砸到脚尖的实木底座,勾着笑戏谑的说道:
“瑾宝可真狠,要是有一厘分差,为夫可就成残废了!啧,真坏!”
凤瑾鸡皮疙瘩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