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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半个时辰的时间,忽然前面涌过来一波人,就如流水似得冲散了姚家小辈们,姚淑芳转眼之间,便看不到自己家的人,耳中就听到几声抓小偷的声音,接着就被人流推到了一面墙的墙角处。
姚淑芳还好只是被人流推到墙角,身上完好无损,只是手里的兔儿灯被人挤得变了形状,看着不像个样子,只好丢弃,另一只手里的糖葫芦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扔了,抬头转了一圈,竟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落梅也是不见,这样的状况可是说糟糕一点也不为过。
☆、隐私
017章
姚淑芳只得寻觅附近还有没有自家的人。
墙角出拐弯连着一片住宅,挂着红红的灯笼,姚淑芳伸头去看,安静的跟没人住似的。正在此刻,一辆简约地平常至极地马车从前面走过来,车里的人恰好撩起窗帘打量外面,姚淑芳一愣,薛三太太?
姚淑芳这一惊不小,看着马车进了拐弯的巷子,不由自主尾随这辆马车往前走。
马车停在不远处的一家门前,门上两个喜子大圆灯笼,随风轻微摆动,从马车上下来的薛三太太穿着披风,行色匆匆站在门前,抬手示意站在一边的丫鬟叫门。
确实是薛三太太!
对!没错,姚淑芳只要不是睁眼瞎,她看到的就是在忠信伯府谢老太太的屋里见过的薛三太太,她不是一个人,身边有一个丫鬟两个婆子相随,个个脸色如上战场,仿佛下一刻血溅全身都有可能。
姚淑芳心里突然涌出无限好奇,脚步微动,渐渐变成疾走,不是她不能慢,实在是人家薛三太太一转眼进门不见了。
姚淑芳藏在一颗大柳树后面,身后面是一堵墙,她很清楚地看到,马车停靠的那家门前,堵了两个婆子,很快,薛三太太就出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哦!两人还拉拉扯扯,很有那么点纠缠不清的意思。这诡异的一出,薛三太太这是要搞什么?姚淑芳一双大大的杏眼,没敢眨巴一下,就在此时,就在此刻,本是往前走着的薛三太太,突然转了方向向姚淑芳藏着的大柳树前走来。
姚淑芳如今的年龄还没及笄,也就十三岁过一点,虽然两辈子加起来也算活了三十岁了,但 ,被薛三太太这么一个急转弯,姚淑芳还是心惊了。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也就后退了一步,但是让姚淑芳更加愕然的事,她被身后一股劲力拉进一处拐角阴暗处,然后嘴唇上被压上一根手指,传过来一丝温和的暖意。只是这暖意现在已经变成可怕,姚淑芳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耳边紧接着有道低沉的声音传进耳洞,“别动!”
姚淑芳也是很听话地没出声,因为这人的声音她有些熟悉。遇到熟人,还在这种情况下,但这熟人也不是好鸟,差不多和那啥薛家没什么两样。
身前高大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将她的身躯整个裹在一件玄色的鹤氅里,姚淑芳只够露出两只大大的杏眼看着薛三太太一步步走近了大柳树,她猛闭上眼睛。
薛三太太看了半天,似乎在怀疑自己的直觉,但,薛三太太身后跟着的人可不知道薛三太太的异动,他还以为薛三太太和她想要单独说说话呢!可是薛三太太不是这样,她直接对她身边跟着的人怒声呵斥,“老爷,这是最后一次,我说过,以后你是青云直上,还是跌落尘埃我都不会管你,你好自为之吧!”
被称为老爷的人,在昏暗的大红灯笼下,脸色阴沉的可怕,“你最好想清楚,我想要谁还没有要不到的,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她的礼仪学识,不会比你少多少 !”
薛三太太冷着脸道,“可她还真就有一样少得了,她是罪臣之女,就凭这一点,你还说她比我哪哪都好吗?”
“你!”
哼!
薛三太太转身上了马车,将姚淑芳认定的薛三爷丢在巷子里。
薛三爷和薛三太太的话,本来在姚淑芳来说和瞌睡遇到枕头没两样,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但是,姚淑芳目前顾不上了,等到薛三爷也离开了巷子,姚淑芳硬是从对方的胸前要抽出身来,奈何对方就是不放。
她说的头一句话是,“七殿下,你能放开我吗?”
周劲今日穿着宝蓝色锦袍,披着里外烧的大毛鹤氅,接着大红灯笼的微弱光线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姚淑芳气的要发癫,这人真是坏透了,也不顾人家女儿家的名声,箍着人家不放。
这可是姚淑芳冤枉人家七皇子殿下了,七皇子殿下周劲,今年十八岁刚过,十九不到点,宫里有没有派过通人事的,我们暂且不知道,就看周劲还抱着姚淑芳的小蛮腰不放松,等到薛三爷和薛三太太,一走,还无知无觉地问她,“哎!你看到什么了,还是听到什么?你家里人呢?不会是刚才走散了?”周劲全然不知道姚淑芳心里想的,还蛮有热情的关心起她来!
姚淑芳贴着一个暖烘烘的胸膛有些异样,这孩子的肩膀够宽,嗯,腰好像也够细,哎吆!还是大长腿,自己站在对方面前,人家很轻松就盖住自己。
“我什么也没看到,就是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殿下我家里来人了,你看就一会功夫,家里人还不知道有多着急呢,你放开我,我腰疼。”
周劲往下看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搂着人家姚五姑娘的腰,那啥,离得还近,还似有似无地有那么一丝兰花香味隐约在鼻尖环绕。
周劲有点迷茫,但也是一眨眼的时间,便匆忙放开手。实在是自己的耳根有那么一瞬烧热起来!
要说周劲也是凑巧,今日里从宫里出来,和几个世家子一起看花灯,顺便喝点小酒,乐呵乐呵。也就看个花灯的功夫,街上忽然乱起来,巧不巧地就让他看到姚家的五姑娘被人流推搡到不远地墙根里,身边跟着的人一个不见,虽然这姚五姑娘跟自己没啥关系,说有啥关系也就是自己在安宁郡主手里救下他哥哥,这个其他就是个面儿熟了,但,七殿下就鬼使神差带着平一跟了过来。过来就看到薛家人,看到姚家五姑娘贼气未觉疾步走过去藏在大柳树后面,便也悄悄尾随其后,就有了后来的事。
姚淑芳身子一下轻松了,站在离七皇子周劲三步远的距离,道,“殿下,我家里人可定在找我呢,你忙,我就不留你了!”
☆、外室
018
落梅跟在姚子轩身后眼泪铺苏苏地流一边抹眼泪一边东张西望到处找姚淑芳,姚子轩则是连蹦带跳地往前奔,两人走的急,姚子轩这是腿好不久,正月十五这还是央求了邱氏和姚家驹才准他和哥哥姐妹们一起出来看灯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将自己妹妹丢了,姚子轩是姚淑芳的亲哥哥自然比别人还着急,还将落梅也数落一顿,落梅只摸着眼泪,一声不敢吭地跟着在后面找,好歹今天姑娘穿的是大红出白风毛的披风,落梅在巷子口一看到那隐隐戳戳红色的大红披风,就心头一喜,也不管是不是姚淑芳压着嗓子叫了一声姑娘。
姚淑芳正愁怎么离开七皇子呢,这一声姑娘,可算是救了姚淑芳的命,赶忙拉住跑步上前的落梅,道,“我家里人找来了!”
七皇子,“嗯”一声。也不知什么心情,就是看着姚淑芳不说话。
等到姚子轩走到跟前,这才收回神来。定神看向给自己行礼的姚子轩。
姚子轩见七殿下和自己妹妹在一起,急忙见过礼,姚子轩对七殿下还是很有好感地,这是从安宁郡主的马鞭下救下自己的人,也就是他的恩人了,因此对于恩人七皇子和自己妹妹在一起,姚子轩有些转不过弯来,姚淑芳道,“我和殿下刚好碰到一起,正好哥你来了,那咱们回家吧!”
姚淑芳是怕再跟七皇子聊下去,哥哥姚子轩说不定就不再将七皇子当做救命恩人了,实在是他刚刚那一拉一抱,很有些霸道。
七皇子还点头道,“姚五姑娘,刚刚被人流挤到这巷子口,大概是吓着了,你这就带你妹妹回吧,灯也别看了,对联也别对了,谜语也没什么好猜的,年年都一样,没啥不同没什么好看,还人挤人,也别再吓着她!”
姚淑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哪是被别人吓住,那是被他吓住好不好。姚子轩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当下,又谢了一会七皇子,这才带着妹妹姚淑芳去和大哥姚子云他们会合。
落梅喜极而泣,跟在姚淑芳和姚子轩后面不停地唠叨,“姑娘,可是找到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就和姑娘走散了,明明和姑娘紧挨着,忽然就看到一波人流滑过来样,避也避不过,姑娘,你怎么和七皇子在一起?”
姚淑芳实在是被落梅的唠叨唠急了,道,“什么和七皇子在一起,就是被人流挤到一起了!”
姚子轩回头道,“落梅,你们姑娘累了,回去再说!”
哦!落梅终于闭嘴不说了。
等到了家里,姚淑芳还专门和老太太说了因为小偷事件,她和家里哥哥们走散,至于七殿下的事她和姚子轩说好了,不准备说出来,这还是姚淑芳有一点小心思,总归知道前世里七皇子和安宁郡主是一对,所以未婚夫妻两个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她是不想让人得逞。
姚淑芳这么和姚子轩一说,姚子轩道,“你要这么一解释,好像真还有点联系,要是安宁郡主和七殿下真是这样,那不是我被这两人耍了?”姚子轩低头瞧瞧自己的腿,那也是一场恨啊?
姚淑芳点头,道,“所以,家里要是有人问起,你只管说在大街上找到的我,其他的一概不说就是。”
老太太知道几房孙子孙女好端端回来了,也是虚惊一场,道,“之前还听说今年的十五的灯新做的花样子挺多,想着美死你们,可没想到是这样吓人。还好你们都好好的,这就回去歇着吧,今年这十五算是就这样了。”
姚淑芳要回梧桐院,姚子轩回的是外院的桂院,两人走到岔路口,姚子轩不想回桂院,要和姚淑芳一起去梧桐院,到了梧桐院,姚淑芳道,“我去找爹爹说个事!”
姚子轩眼珠转转,道,“我跟你去!”你要是给爹告状,那我不是得挨批。
姚子轩这是心疼妹妹心疼的自己个儿也给心疼进去了,姚淑芳早看出来了,笑着道,“哥哥怕我在父亲面前告你状是不是,你放心!我不会的,再说,还是你带着落梅找到的我,爹不夸你,我都不信,好了,你先回去!”
“那你到底有什么事啊,神神叨叨地!”姚子轩说着站定了,再没往前,因为他看到妹妹姚淑芳已经一只脚走进了父亲书房的门。
姚家驹果真在书房,背对着门,正翻看什么,姚淑芳道,“爹爹,我有事和你说!”
姚家驹这些日子就是这样,回家多数时候都在自己书房里,邱氏不说,姚子轩不知道,只有姚淑芳知道,父亲已经有些气歇了。
也不等姚家驹询问她的去意,姚淑芳给父亲换了一碗热茶,将发现薛家三老爷秘密的事,告诉了姚家驹,姚家驹眼前一亮,“你是说,薛三太太说是罪臣之女?”
姚淑芳微微一笑,道,“是的!”
姚家驹被姚淑芳的笑容晃了晃眼,嗔道,“坏丫头,可不能再出去和别人说什么外室,这可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说的。”
姚淑芳嘻嘻笑道,“知道了,爹,那爹可有办法?”
姚家驹喝了姚淑芳给他换的茶水,拿起笔架上的一只亳州毛笔,用笔管敲了一下姚淑芳的头,道,“爹心里有数!”有数就好,有数就好,看姚家驹眼神冒光,姚淑芳故意在他面前打了个哈欠,“爹,我累了,要回去早早歇歇!”姚家驹抬手挥手道,“去吧去吧!”
姚淑芳从姚家驹的书房出来并没有走远,她站在一条岔路口的暗处,看到姚家驹不过片刻就从书房出来,直直去了祖父的院子,姚淑芳嘴角翘起,笑着对身边的落梅道,“走!咱也睡觉去!”
落梅脸上还留着刚刚哭过的泪印子,看着走远的四老爷,再看看眼前神情酸爽的自家姑娘,忽而又想想之前见过的七皇子,皱了皱眉。
姚淑芳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问身边的迎春和春杏,“我爹出门没?”
春杏一边打了水过来,帮着姚淑芳往胳膊上挽袖子一边道,“老爷昨儿就没回过梧桐院,怕是今早还在前院里。”
姚淑芳手一顿,道,“没回来?”
春杏一看姚淑芳的眼神,怕姑娘不相信道,“是真的,今早太太还让人将早饭端到前院,我还以为是给谁用呢,姑娘你这么一说,那肯定是老爷了!”
姚淑芳洗了脸,拿布巾抹了手,用了一点香膏抹在脸上,心道,“爹爹彻夜未归,难道爹爹真有办法查到薛三老爷私納的外室确是罪臣之女?再说这罪臣是谁,犯的是什么事?这女人又怎么和薛三老爷搞在一起。”
这个答案没用多久时间,姚淑芳就得到了,正月二十朝廷开印,这一天,庙堂上第一本奏折,竟是御史台的一位罗御史弹劾薛三老爷私德不修,暗立罪臣之女胡音也就是小丝燕为外室,且小丝燕怀恨皇室一族,接近薛三老爷意在攀附权贵,接近康泰公主,伺机报杀父之仇,薛岑引狼入室,危机皇室安危等等等等,最后,薛三老爷不但没成为京官,倒还被吏部降了一级,直接成了八品官。
与此同时,姚家驹在吏部得到调任,走任大理寺少卿一职。虽然都是四品官属于平调,但大理寺少卿一职上面就是大理寺卿,位列大九卿实际上是已经走到了离内阁不远的几步路了,所以,姚家驹回家的步子轻松而明快,想见到邱氏,不,是见到自家女儿姚淑芳的心就更加迫切。
此刻,姚淑芳被姚老太爷的长随路顺带到老太爷面前,路顺来的路上,私底下对姚淑芳说,“五姑娘,老太爷这些年的好心情都在今儿个呢?都是五姑娘孝顺,老太爷说了他院里有对鸽子,适合姑娘养着,她还说不知道五姑娘喜欢不喜欢,一个丫头片子,想也不太喜欢这些带着鸟粪到处乱闯的东西!”
姚淑芳抿着嘴,就笑,道,“路顺叔,前面说的话是你说的,这后面说的,是祖父的原话吧!”
路顺一张皱皱巴巴地老脸,笑起来看哪那都有褶子似的,道,“五姑娘,这是老奴不会说话 就是给你逗个乐!”
姚淑芳点头道, “嗯嗯,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就是我祖父的意思。”
路顺笑着再没说话。一路到了老太爷的书房重地,路顺打发了人在外面守着,自己带着姚淑芳进到屋里去见老太爷姚广信,姚广信拿着一小盒苞谷籽,正给路顺说的那两只鸽子喂食,也不回头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道,“过来看看,你看这两小东西长得白生生,你给它吃别的,它还不乐意都是这苞谷籽啊,豆子之类的。不过我觉得,这东西养人,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写文中,你们看我在写,都是最和谐不过的事了,希望一如既往天天看到你们!请支持我!谢谢亲们!
☆、割爱
019章
姚淑芳这时还不知道他的爹已经委任大理寺少卿一职,不过,听路顺管家的口气,莫不是真如自己所猜。想到这里,姚淑芳恨不得脚上长出四个风火轮子,她急啊,她爹的差事是不是被薛三老爷给坑了啊,那祖父和父亲想处出法子没有,这想出法子可走到那一步了?她是很想知道,有没有!
先下,她这老祖父姚广信先是让路顺带画给自己,后是试探自己,姚淑芳也不藏着掖着,道,“祖父说的对!人有灵性,它也一样有,人能吃的它为什么不能!”
“那我把这两小东西就送给你了,说好了,除了他们可没有额外的喽!”姚广信似是随意看了她一样,其实在路顺这个方向看来,姚老太爷这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这个孙女呢!
来时的路上,路顺那几句话不是无的放矢,那是有目的的,所以,姚淑芳很痛快的应了,道,“我就要这一对白鸽,祖父,你就忍痛割爱吧!”
姚广信忽然哈哈大笑,道,“芳丫头……啊……芳丫头!路顺别忘了,走的时候把那两个鸽子连带着鸽笼子都交给她身边的人。”
姚淑芳眉眼带笑地看着姚广信把他心爱之物送给自己,姚淑芳一时眼中带雾,要是前世里知道老太爷老祖父还有这样的一面,她说什么也不会委屈自己,嫁进安西侯府。
姚广信看着花样年华,犹如春花就要绽放的孙女,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道,“跟我进屋,你父亲怕是过一会就会过来了!”
姚淑芳端庄地坐在姚广信的下手,端起手边放置的茶碗,轻呷一口清茶,抬头望着当堂一副小鸡啄食的画入神。这幅画在前世里是没有机会看到了,当时听大哥姚子云说起还叹为奇事,四姑娘姚淑琳还说过,祖父这是返老还童,童心未泯,现在看来,仿佛是在隐喻自己只是一只小鸡,所求不多,只一粒食而已。姚淑芳想想便把心里所想的告诉祖父姚广信,姚广信端茶的手颤了颤,道,“知足常乐,清风浮云谁又能真真做到?就说祖父也只能这样说说而已。”
姚淑芳道,“倘若心中无有,就是说也是不想说了,即便说了,也只能说明四个字,叶公好龙。祖父是要做叶公吗?”
姚广信被姚淑芳的话噎住,瞪着眼道,“贫嘴!”
姚淑芳却笑着低下头,就在这时,只见姚家驹穿着一身四品官服由远而近,飘然而至,俊雅的眉目间满是自信,给姚广信行礼后,姚广信道,“大理寺少卿,平调,也还接受得了!”
姚淑芳惊讶地看向姚家驹,姚家驹对姚淑芳点点头,而后道,“父亲受累了!”再鞠一躬给姚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