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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基本人人都能保证考a的中文和纯数学,全年级都选了,范小圆也不例外。另外两门课,她挑了理论上来讲依靠多刷题就能提高分数的物理和化学。
于是一般来讲她的作业有纯数学、物理和化学,外加英语阅读、听力和写作。
范小圆在桌前苦熬了大半天,写完了英语的三项。
到了晚上十一点,搞定了纯数学。
化学作业她一翻发现全是选择题,就按照“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选2b,参差不齐a或c”的玄学盲选了。
最后还剩个物理,最让她头疼的物理……
去特么的物理!
范小圆做了两道物理题之后就暴躁了起来,把笔一扔冲进卫生间,冲了个澡便打算自暴自弃地睡觉。
睡觉的时候她很怨念。遥想初中那会儿,习题经常是“小明”如何如何,请计算blabla。同学间经常吐槽,说小明哪儿这么多事儿。
万万没想到,到了高中、读了国际学校,“小明”没了,来了个“tom”。
这个tom在数学卷子里会划着小船从a地去b地,让你求向量;在物理习题中会从山上扔小球,让你算小球几秒落地;在化学考试的时候更可恨,动不动就“一不小心”把实验表格洒上一块墨水,让你根据其他数据推算被洒墨水的是啥。
他咋不上天呢……
范小圆连再回到大熙朝的时候都还在怨念这个tom,怨念了一整天。
这甚至导致午膳的时候,王瑾进来说:“陛下,汤御子求见。”她直接爆吼了一声:“不见!!!”
星期一,范小圆带着一颗间歇性厌学的心,和一份没写完的物理作业,走进了教室。
每周一早自习前的教室里都会呈现一种格外的安静,就算是关系很好的同学,此时也未必怎么说话……因为大家脑子都还不太清醒,或者在哀悼逝去的周末。
不过五分钟后,隔壁班的物理课代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你们班今天第几节物理?”
坐在范小圆前面的宁凝抬起头:“第三节,咋了?”
“我们班第二节,三班第一节。我刚路过三班教室的时候听他们说一会儿上课要抽查做题!我就来通知一声,你们赶紧准备!加油!”
他说完扭头就奔向自己的班级,通知自己班的同学这个噩耗去了。留下高二(7)班教室里一片哀嚎:
“我艹……”
“妈的!”
“周一就来这个啊啊啊啊啊有病啊!!!”
“抽查做题”是他们物理邓老师的一项专利。因为作业中有大量选择题、填空题,这类题又很好抄的缘故,这位老师经常会搞抽查,让学生挨个上黑板做题,必须写完整过程。
过程错了,但和自己的答案对上了的没关系。过程错了答案却对了的,会被罚连题带正确的解题思路一起抄一百遍!
一百遍!
范小圆上回赶上一道题目太长的题,抄到深夜抹眼泪。
更惨的是她这回的作业基本没写,凭这位老师的脾性,搞不好能让她把这份卷子从头到尾抄一百遍。
范小圆倒吸着凉气颤抖着回头,刚将求助的视线投向正收作业的物理课代表,余光瞥见了另一个身影。
“……”她心里稍稍挣扎了那么三秒,拍案而起,快步走向正背单词的宇文客,“班长!”
宇文客悚然一惊,抬头:“干嘛?”
“帮个忙呗?”范小圆道。
坐在宇文客前面的同学还没来,范小圆就直接在他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胳膊搭在他桌面上,两眼放光:“第三节课物理抽查,你帮我把每道题的解题过程写一遍行不?我提前背下来!”
宇文客低头继续看书,“不行。”
范小圆作揖:“哎呀求你了!回头请你吃饭!”
“不行。”宇文客翻了一页书,“太麻烦了,没空。”
范小圆眉心跳了一下。
气氛冷了三秒。
然后,范小圆低声沉然:“我说的是在那边请你吃饭,一连三天,每顿四荤四素一汤,字迹清晰再额外加俩点心。”
宇文客怔然间手一松,面前厚厚的单词书啪地合上了。
他深呼吸,接下来的每个字都是磨着后槽牙说出来的:“拿这个威胁我,你真可以啊……”
范小圆地扬头,发出一声得意地轻哼,坐等他屈于她的“淫威”。
宇文客眉心跳了一下。
气氛冷了五秒。
然后,范小圆听到他克制着火气颤抖道:“我不,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范小圆无比意外,银牙一咬,也磨着后槽牙说:“老娘真阉了你啊!”
“……除非。”宇文客话锋一转,抬眼对上她的目光,“除非再换个住的地方。”
“……你不要坐地起价好吗!”
“你有五秒钟时间考虑。”宇文客十分冷静。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被水淹死的龙王爷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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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白黑
五秒钟之内,范小圆的脑海里迅速地过完了抄一百遍题的痛苦,于是快刀斩乱麻般拍桌答应:“没问题!”
“很好。”宇文客悠哉点头,“我第二节上课前写完给你。但如果你背不下来导致还是被罚抄,我不负责。”
他高冷的态度里透着一股贱兮兮的搓火的味道。
范小圆为了有求于人,不得不忍气吞声:“……多谢!”
宇文客傲气地挑着眉,带着一股轻蔑的味道,轻轻的、轻轻的点了下头。
神色间,俨然就是在说:退下吧。
范小圆被他这表情气结。
于是这一天,宇文客过得莫名的爽。
他其实也不想针对范小圆,只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几天穿越生活过下来,令他十分煎熬。
说到底,是因为他的身份太低了。
“男宠”什么的……在五星红旗下学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长大的孩子哪儿听说过啊?首先心理上就很别扭。
而且,只要他在那边醒来,这个身份带给他的就绝不止是心理上的别扭,还有物质上的不好受。
因为他是个不得宠的男宠。
可以说,宇文客在这几天里,切身体会到了在封建制度中身为食物链末端的痛苦。所以,虽然他主观上并不想拿范小圆这个“战友”找痛快,也不得不这样宣泄一下。
——否则,如果强行憋着,他可能会在强烈的身份落差里逐渐变态。
但他显然忽略了一个问题——范小圆这几天过得其实也压力很大,哪怕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面对一个崭新的世界、空降成食物链顶端、手握生杀大权,看似酸爽但其实也没那么好接受。落差这东西,一下子过高就和一下子过低一样,都很考验心理素质。
是以在宇文客觉得格外爽的这一天里,范小圆觉得分外不爽。巨大的压力将她内心的愤怒放大了,她于是脑子里翻来覆去地一直在过宇文客那轻蔑一笑,越想越觉得,丫有病吧?成心挑衅是吧!
他想改善衣食住行,她觉得都没问题,反正她在那个时代为他解决这些小事一点压力都没有。可是,他那个态度是几个意思?她又没惹他,他冲她摆什么脸啊!
那个贵君打他的时候,还是她杀出去救的他呢!
他这叫过河拆桥!恩将仇报!鸟尽弓藏!卸磨杀……圆!
哼!
大熙朝,女皇陛下就这样气鼓鼓地醒来,她铁青着脸,弄得伺候盥洗更衣的宫人们一声都不敢吭,安静而细致周到地完成了整个过程。
但她是守信用的。早膳端上来的时候,范小圆看着一桌子菜直运气,开口时后牙直咬:“王瑾。”
“……陛下。”大太监王瑾硬着头皮上前,女皇冷冷道:“交待膳房一声,近三天给宇文客添菜。每顿照着四荤四素安排,再额外添一道汤、两道点心。”
“哎……”王瑾止不住地感到诧异。范小圆一见,只道是要说个理由才好安排,旋即做出反应:“他让贵君打伤了,得养养。”
这话直说得王瑾心惊,躬着身子连应了两声“是”,却听女皇又说:“住处也迁一下吧,安排个住着舒服些的地方给他。”
具体往哪儿迁她没好说,因为园子里的地形她还没了解清楚,自己也不清楚哪儿好。
接着她就又继续冷着脸生闷气,一脑补宇文客的得意,她就恨不得把他写完的作业全给撕了。
这股不爽搞得她连出去闲逛的心情都没有,鼓着嘴闷在屋里翻书。可宫人哪儿知道他们还有穿越到另一边的故事,见她不高兴,就有会察言观色的宫女陪着笑跟她说话解闷儿:“陛下消消气。奴婢听说不少人都去向宇文公子道贺了,公子必定会记您的恩典。麟德贵君那边……贵君肯定也能明白您的意思。”
竟然还有人去道贺!!!
被宇文客掐住软肋甩了一脸高冷的范小圆更郁结于心了。
于是,这天她迫切地想赶紧睡觉、赶紧在现代醒来,哪怕是凌晨都没关系,她可以早早起来背单词!
于是,天刚擦黑,女皇陛下就垂头耷脑地去沐浴更衣,然后躺到床上酝酿睡意去了。
王瑾瞅了瞅,再度带着小宦官,端着宫中男眷的牌子进了卧房:“陛下……”
范小圆挑眉回头:“干嘛?”
“已经……一连六七天了,您看您是不是……”王瑾堆着笑,不无窘迫地指指托盘。
暴躁地范小圆一骨碌爬了起来:“烦不烦?我不想见这些人行不行!”
王瑾顿显惊恐,匆匆忙忙地跪下磕头:“陛下恕罪,下奴这就、这就……”
然则范小圆余光一划,忽地身形顿住。
王瑾迟疑地偷眼看去,只见女皇陛下脸上露了那么一丝……不太和善的笑,然后伸手将一块牌子拈了起来:“这个‘宇文公子’,是宇文客?”
“哎,是是是!”王瑾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