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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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挺搞笑的,一个人的动作、或想法,如果重复21天就会变成一个习惯性的动作或想法。
因为潜意识里的东西,谢臻早已坚持上了远超21天的自习,迎头去赶,但落下了的良多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全部弥补回来。
只怕他愣头愣脑,苟延残喘,最后也未必能爬上一本线,而她却凭着一厢执念,直接考北大找学长去了。
还是算了吧。
指不定坚持21天不去想她,比坚持学习要更简单。
“哎,谢臻。”
这时,肩膀一重,侧头见陈一昂追过来,扶着他肩膀喘气,“你至于吗?走那么快?”
谢臻淡淡,轻笑了声:“……嘁,腿长没办法啊。”
陈一昂:“你丫的,少说两句骚话会死?”
他笑了下,那正好,现在确实没心情讲话。
而后,二人一齐往校门口走,谢臻单手扯着背包,始终不赞一词。
陈一昂霎时也不知道说点啥了,偷看他两眼。
下颏绷着,走路时的视线悠悠地扫着前方,连左右有女生小声议论他,也当没听见似的。
从5月的月假那次,那次荒唐又突兀的表白结束,这人心思好像就沉了好多。经常游戏打一半走了,但上课倒勤了好多,大概学了点,可成绩仍没什么起色,眉眼是肉眼可见的阴郁。
这显然被拒绝了,一时没走出来,但陈一昂着实没想通,那女生到底是谁。
他曾疑 * 心过陆采薇,毕竟长相挺符合他一贯审美的,但刚刚下楼时,他看到谢臻的脚步慢下来,声音也稳得没有一点波澜,陡然领悟,谁才是真真牵住他思绪的人。
陈一昂看周围人不多,喊了一声,“哎,我问你——”
谢臻没回头,“不去上网,不去酒吧。”
“哎哎,不是问这个!”陈一昂追到他旁边,小声问:“你这次是真喜欢苏慕善了,是吧?”
谢臻一怔,“……喜欢个屁。”
“刚刚在楼梯间,你看到她,才停下来等我的吧……”
“嘁,陈一昂……”谢臻好似憋笑,“你不去写言情小说,真特么浪费你一身才华。”
说完,他快步走了几步。
很努力没让身后人看到他脸上的艰涩。
陈一昂追上来,几分理中客地搭他肩膀:“她确实不好追啊……你想开点,天涯何处……”
谢臻脚步一顿,目光扫过来,“何尼玛,别瞎几把编纂老子,行不行?”
“哈哈哈,好好好,我考不上大学就写网络小说赚钱去!”
“憨批。”
二人一起往大门口走。
陈一昂还在咂摸,谢臻到底喜不喜欢苏慕善这事儿,完全没注意他们后面,跟着一个长长的影子。
直到谢臻一停,转过头,他还没琢磨清楚怎么回事儿呢。
谢臻不耐烦,“……你还特么跟?”
陈一昂吓了一大跳,后面跟着的女生高挑、张扬,虽然穿着普普通通的校服,可手腕的表与脚下的鞋加起来就是大几万。
陆采薇也没想到这么快被发现。
她本来很不屑那些成绩差、不学无术的男生的,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传闻里好像对她有点意思的男生,长得确实有那个资本。
她陆采薇从来没怯过场,“哎,你就是谢臻?久仰大名啊。”
“不好意思,”谢臻轻笑了下,眸子拉得狭长,“所以你谁啊,我没倒听过你。”
陈一昂偷偷看了眼谢臻。
果然,他都不认识陆采薇,别提喜欢她了。
再看对面,大概天之骄女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陆采薇登时脸热,“你……!”
谢臻余光先瞥到是陈一昂的神色。
随后,看着那委屈得快哭的女生,转瞬舒出个笑,“是没听过你……”
一顿,又温和笑了:“但 * 我觉得,我好像已经哪儿见过你?”
*
晚上,谢臻洗完澡打着赤膊出来,茶几上的手机滴滴响。
陈一昂:哈哈,我憨批了,就知道你不会轻易为情所伤。
陈一昂:呸呸,情伤个屁,我啥也没说。
他直接摁熄了屏幕,懒得理这人。
去套上t恤,把空调打到最冷,拔掉了手机充电线,刚准备去打游戏,上方又有消息弹出来。
陆采薇:我告诉你,我不会喜欢你这种成绩很差的人,想追我,你最起码得考500以上
谢臻:啊,500就行了啊?我以为我最差得考个北大。
瞧瞧,他都能戏谑地打出北大这俩字了。
手掌向后一推,谢臻把湿哒哒的短发全然推到脑后,僵着的脸忽然轻笑了一声,再度打开手机相册。
迅速找到了那张照片的位置,勾选,删除,确定。
那就从今天开始算呗。
二十一天里的第一天。
第33章 岂止心动
嘎吱一口, 碎碎的冰沙撞到牙龈上,夏天是恬淡、清甜的菠萝味。
市图书馆外,苏慕善和秦思思在行道树下站着, 人手一只菠岛, 吃得津津有味。
“馋死我了,”秦思思说, “贺惟完全不懂吃冰棍的乐趣,只能找你了。”
苏慕善笑笑,抬眸看了一眼三楼的自习室的窗户,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做了十来天的电灯泡,和他们一起自习。
下午四点半闭馆, 三个人一起出来。
秦思思挽着苏慕善的胳膊,贺惟一人在后面,懒懒散散地跟着,并不干扰女生之间的gossip。
“你知道陆采薇吧?”
苏慕善“嗯”了一声,漂亮而且学习又好的女生, 再加上家世殷实富裕, 年纪上没有人不知道。
“咳, ”秦思思看了一眼朋友, “谢臻好像跟她,现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苏慕善淡笑不语。
三人一同上了公交。
两个女生坐在倒数第二排, 贺惟在她们后面, 耳朵里塞着airpods, 继续把自己摒除在外。
车影掠过玻璃,公交车的新风出口吹动着苏慕善发顶的发丝,而她始终淡淡,秦思思相信朋友是一个拎得清醒的人, 也不再多说。
苏慕善先到站了,摆手,与两位同学道别,便起身从后门下车。
她还没走远,贺惟顺势起身,坐到秦思思旁边,把另一只耳机塞到她左边。
秦思思一怵,脸颊微红,又自己抬手,把耳机摁紧了一点。
贺惟看着她,“你别瞎掺和别人的事了。”
“我掺和……什么了?”
“谢臻和苏慕善。”
“谢臻他本来就……”
秦思思刚准备用 * 谢臻的花心与不靠谱来反驳,她的手忽而被拉住,心里流过一阵兵荒马乱。
贺惟倒是若无其事,“你信不信,不管你怎么说,你朋友还喜欢谢臻。”
另一边。
苏慕善到馄饨铺是五点钟,她把背包放到收银台后面,没多久,生意热络起来了。
近几天风华路中段在拓宽道路,每到饭点工地工人交班吃饭,客流量大,她就会晚点来帮工,收餐碟,收银,时而又去上菜。
暑假规律的生活挑不出一点波澜,甚至连跌碎盘子的差错都没有。
七八点钟店里的食客终于少了,一家人坐在店内吃饭。
这一顿又是将就的云吞面,唯一可以选择的是面码,选着没卖完的香菇鸡丝,还是火腿木耳。
王琴把肉都挑到苏慕善碗里,“最近在家学习怎么样?你卧室空调修好了,不热了吧?”
“不热,这两天和思思一起在图书馆自习。”
这时,店门口又进来两个食客。
藏青色的工作服,裤脚和衣领沾着白色的胶,饱经风霜的打扮,可两张斑驳的脸却很年轻。
王琴忙起身去招呼,“吃点什么?”
点完餐,苏伟国也起身去后厨忙了,那两个人忙着上工,狼吞虎咽地吃完,五分钟后离开。
苏慕善有点吃不下了,起身去收那两个人的残羹冷炙,王琴却先她一步。
“你吃饭去,收盘子我来,”顿了顿,“善善,刚刚那两个小伙子,都是十六七岁,跟你差不多的年级,这就上工地打工了。马上就高三了,你可千万要好好读书,以后坐办公室,别跟我们一样起早贪黑卖气力……”
“知道了,”苏慕善有点不耐烦,又嗦了一根面,“妈,我真的吃不下了……”
“不吃饱,怎么学习?”王琴看了眼她的碗,“你把肉丝都吃了。”
苏伟国从后厨出来,“孩子吃不下就不吃了,你非逼她,善善,回家去,别理你妈。”
如释重负,苏慕善默契地看了一眼老爸,笑了,“哎,这就回去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