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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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妹妹很快就要离宫,嫁作谢家妇,陈蓉不仅也开始唠叨起来。
“恩。”
陈芸全部点头答应,拉着姐姐的手不舍得摩挲。
那双手嫩如凝脂,指如削葱根,指甲上精心的染了艳丽的蔻丹,像是再完美不过的艺术品。
也就是这双手,温暖又柔软,让她舍不得放开。
陈蓉当真是做到了长姐如母,小时候教她走路,为她缝制各种香包,手帕,串精巧好看的各种络子,午间怕她淘气,搂着她睡觉时总是握着她的手。
当初陈蓉意外参选进宫,陈芸很不舍得姐姐,而且那时候皇帝年纪也不小了,她觉得姐姐受了委屈,哭了很久,连病两场后,才被家人送到彭城外祖家散心,以后几乎每年都会去彭城住上小半年。
这次回去,她短时间就不能进宫了,嫁人后到底就不如现在来去自由了。
“噗,都是大丫头了,要走了还要掉几串金豆子不?以后想你了,我照样可以让人去谢家传召。”
拍了拍陈芸的前额,陈蓉浅笑盈盈,看的陈芸也冲淡了几丝离别之意。
姐妹俩又说了一阵窝心话,最后赶在午后才依依惜别,将陈芸送离皇宫,顺便带回了几大车的东西。
第3章 回家
京都很大,从皇宫到侯府的距离却是不近。
“二娘,咱们可以让外头加快点车程?”
行过半路,华丽的马车上,陈芸身边的大丫鬟容和撩起一丝车窗的帘子,看着天色有些担心起来。
“不用了,再赶也快不到哪去,慢慢走得了。”
舒服的陷进一堆柔软的抱枕中,陈芸懒懒的冲容和挥手。她心里有数,之前在宫里拖延的时间太久了,回府时肯定要挺晚了。
不过陈芸这一世作为父母的老来女,在家里被侯爷夫妻俩宠的和眼珠子一样,要星星不给月亮,而且与兄姐年纪都差的大,自是处处疼爱容让,连几个侄子都年纪比她大,且要处处容让她。
可以说在侯府里,基本上陈芸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任性的事从小到大干的多了,过得比本土那些养在深闺,一行一动都要卡着闺训来的贵女们恣意至极。
此时不过是舍不得姐姐出宫晚了,让家里人多等一阵儿,自然不太放在心上。
有时候陈芸不免要想,要不是她是活过一世的,这辈子按照应平侯老夫妻俩这个宠爱孩子的劲头,估计不知道要骄横到什么地步呢。
“早上已经使人回侯府传话了,这样让长辈们等可不好。二娘回去没两天就要出嫁了,您往后可不能再这样放纵了,该好好收心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姑娘心里要清楚才好。”
周嬷嬷坐在陈芸的一侧,抚着陈芸的鬓发,小声的絮叨着。
因着陈芸嫁给谢家二爷,算是出人意料的低嫁了,虽然有情势的原因,但是阖家都觉得陈芸这亲事定的委屈,不免愧疚之下,对于她更加的宠溺纵容,所以才能让她在宫里住那么久。
谢二爷是首辅的儿子,可既是次子,又不过是个六品的文职,虽然清贵,但是在京都王孙贵族里是相当的不够看,要不是谢二爷是乾德二十年的探花郎,人又长的极为出色,是誉满京都的“玉郎”,绝对是娶不到当今太后的嫡亲妹妹的。
说起来,如今谢首辅位高权重,是四位辅政大臣之首,文官中的第一人,今上年纪又小,在亲政前都要有所依仗,所以站在两方家族的立场,谢家与今上的外家结为姻亲是最好的选择。
周嬷嬷大概知道陈芸虽然主动接受了亲事,但是定是对低嫁心里不太痛快的,定亲后对于备嫁也不热衷,所以在宫里时也没有多约束她,一直忍到出宫的路上,才要规劝一二。
“我知道的,以后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嬷嬷就别操心啦。”
既然是和周定光没有缘分,其实嫁给谁陈芸都不是很在意。她心里很明白,陈家疼她爱她庇护她,让她享受了十六年的锦衣玉食,那么她就总要为这个家族出一份力的。
而且她可不管什么玉郎还是什么才子的,以后成亲了日子怎么过,当然要她说了算。作为侯府嫡女,还有做太后的姐姐撑腰,她就不信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得差了。
能欺负得了她的人,还没出生呢。
“二娘能想明白就好。”
周嬷嬷老怀欣慰的点头,陈芸是她从小带大的,她的性格什么样周嬷嬷最是清楚。绝对不是无理取闹,看不清形式的人,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骄纵些,性格不让人了。
但是这也不是太大的毛病,毕竟作为侯门嫡女,太后嫡妹,该有的骄傲也是要有的,若是自己性子懦弱,反倒处处给自己塌台了,才是大问题。
“虽说这过日子,心气高些准没错,但是作为女子,温婉娴静总是没错的。这成亲,就是门当户对结两姓之好,想来以后就是看着您的身份,谢夫人也不会难为您。老奴担心的,就是您和姑爷相处的时候,可不能再和往日里在家里那样……”
周嬷嬷继续唠叨着这些家常经,比起陈芸被欺负,周嬷嬷反而担心起将来的姑爷了。
对于这些话,陈芸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是在该出声的时候懒洋洋的“嗯”一声,指使着旁边的容和给自己剥果子吃。
从宫里收拾东西出来后,郑嬷嬷也是和陈芸坐在了同一辆车里,此时只管看着周嬷嬷和陈芸的互动,也不插话,不出声的闷在角落里。
日后,二姑娘用着她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摸清主子的脾性,怎么发挥自己的作用,郑嬷嬷心中早有成算。
一路马车不急不缓的走着,到了侯府时已经将将傍晚了。
早在马车到达之前,就有打前哨的去门房通知,所以陈芸等人的马车一从街角转过来,正中的大门已经打开,几个门房并府里的管家和管事婆子,早早就备好软轿在门前迎接,显然对二姑娘回来相当重视。
而侯府里东院里,这一厢鲁氏正端着一盏搪瓷白玉的茶碗,一边轻啜,一边凝神听着堂下站着的管事婆子回报府中各项日常采买的事务。
“太太,二姑娘他们回来了,已经到了垂花角门了。”
随着门帘被两个年方总角的小丫头拢起,一个三十有余的清秀妇人脚步匆忙的进来回话。
将手中的瓷碗重重往桌上一磕,鲁氏不耐烦的挥退了捶脚的小丫头,向来带笑的脸上也透出一股郁气来。
“好歹是回来了!摊上这么个祖宗似的小姑子,我这个做嫂子的,儿子都娶了媳妇还享不得一天福,在屋里巴巴坐一天,就等着给她添排场去!”
怏怏的走到屏风后,鲁氏让丫头重新更衣梳头,平日里再好性儿的人也是越想越气,便抑制不住的对着身边的那清秀妇人抱怨。
宫里大早上就派人回话,说侯府里的二姑娘要从宫里回来了,于是鲁氏从晌午就没敢歇息的开始等着,可是直到快傍晚才见人回来。
余姨娘知道鲁氏是气的狠了,蹲身为鲁氏抹平裙角,只能在一边好生劝解道,“您可不能这样想,咱府里除了老夫人,还能有谁比您还有福分呢。二姑娘再受宠,等不过几日便要出门子了,还能在府里呆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