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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你的笔记本?”
“嗯,可以啊。”
容嗣接过李二勤递给他的笔记本,前后快速翻阅了一下:“你再放一遍刚才的录音。”
“好啊。”
容嗣对照着笔记本上的内容听完,静静琢磨会儿:“挺好的。试试看把翻涌而出的悲伤压抑住,某些句子上面做些个小停顿。”
李二勤震惊得微张双唇:“容嗣你也玩配音?”
后者淡定摇头。
“那你讲得那么头头是道。”
容嗣被逗笑了:“只是我自己的体会,你可以试试看。”
“我不懂,怎么样才算是把翻涌的悲伤压抑住。”
这下,连容嗣也困扰得沉默了一瞬。
“没关系没关系!”完全不想看到容嗣困扰的表情,李二勤拿过笔记本:“我自己再琢磨琢磨。”
却听容嗣带着似自言自语似倾诉的语气开口:“我不知道,你要的竟然真的只有一点点。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喜欢给多了,你要不起。”
毫无防备的李二勤听到他这么说,心脏犹如被狠狠捏了一把,心疼得想要立刻说些什么,突然意识到容嗣是在念对白,立刻咬住下唇,暗暗佩服容嗣的同时,竟然觉得他的语气中真的带了压抑大片悲伤后的小心翼翼,像是怕吵醒了谁。李二勤一直知道自己很喜欢容嗣的嗓音,也知道即使去男神音遍地配音圈的话,他的声音依旧是男神音中的男神音。可她从来没想过,容嗣干净清爽的声音也会有这样的一面,竟然让已经习惯各种配音的她也觉得动容。
“不对么?”等了半天没等到李二勤的反应,容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我的理解。”
“啊?不是!很好啊!”
李二勤还是有点拉不回思绪:“我只是有点吃惊。”她清清嗓子:“我再试一次。”
容嗣点头。
李二勤低头酝酿了会儿情绪,回想起刚才容嗣的语气,非常自然得完成了那段话。她拿起录音笔听了听,总算满意:“谢谢你啊,容嗣。”
“没什么。”容嗣抬手看表:“回去吧,快上课了。”
李二勤收拾了东西,带着崇拜的心情跟在容嗣后面慢慢走,不知为何觉得容嗣越来越帅,简直挪不开目光。
她问:“容嗣,你中考是全市第一么?”
容嗣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迟疑了下才回答:“嗯。”
“好厉害。”李二勤感叹。
容嗣侧头,眼神平淡得看过来,又看向前方:“我没有其它爱好,只会读书。”
“我听说你还拿了很多科研奖项。”
容嗣语气淡淡地:“都是些小打小闹。”
李二勤忍不住抽气:“才不是小打小闹!你看我的物理分数!简直惨不忍睹。我完全弄不明白那些是什么回事。化学还好一点。”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容嗣放慢脚步等她:“你愿意的话,以后晚自习我给你补补。”
“真的?”
容嗣点头。
李二勤高兴半天,又有点犹豫:“可是我这方面真的很笨。”
“没关系。”容嗣的语气终于带了点笑意。
两人有一塔没一搭聊着往教室走,路过公告牌,李二勤又倒回来,惊喜地喊:“诶?”
“怎么了?”容嗣跟着走回来。
“学校广播社招人。”
容嗣下意识看李二勤:“你有兴趣?”
“广播的话,应该跟配音有点联系吧?”李二勤打开笔记本刷刷摘录信息:“周二午休……不就是一会儿嘛……”自言自语完,她又扭头对容嗣说:“进广播社之后,也许有比较安静的教室之类的,这样我就不用去河边了,那边其实还是有点噪音。”
容嗣了然:“祝你好运。”
李二勤抬头,猝不及防看进容嗣的眼睛,亮亮的明净的,带了微微的笑意。
她觉得脸上又烧了起来。
☆、第9章 三秒。
彭子歌正在教室后门探头探脑地等李二勤回来,好不容易才等到李二勤跟容嗣并肩而来,走进了发现一直低着头的李二勤居然脸蛋通红通红地。
他立刻蹦达出去跳到两人面前:“你们俩怎么在一起?”
“正巧遇上。”容嗣不打算解释,绕过彭子歌走进教室。
彭子歌只能抓着李二勤问:“真的?诶,你脸怎么这么红?”
“热。”李二勤冷静地看向彭子歌,用手背按按脸,脸色很快恢复正常。
“不热啊。”彭子歌疑惑。
“我觉得热。”
“不觉得啊。”
彭子歌跟着李二勤的脚步走进教室。李二勤刚坐下,他又问:“你中午干嘛去了?走得这么急。”
“去了河边。”
彭子歌有些了然:“哦。”
没再问下去。
正巧午休铃声响了,李二勤打开笔记本看一眼,给自己打气般深吸好几口气,回头跟容嗣请假:“我走了。”
“去吧。”容嗣抬头,清水般的眼神望进李二勤的眼睛里:“加油。”
李二勤脸上好不容易散去的热度,又回来了,她呵呵干笑两声:“好热。谢谢啦,我走了。”
李二勤说完一溜烟消失在教室后门。彭子歌甚至来不及说句话,更来不及问一句,连李二勤的衣角都来不及抓住。
可容嗣跟李二勤之间却仿佛突然之间有了许多他不曾参与的默契。想到这里,他有些丧气,他连自己为什么丧气都没搞清楚,心情就突然低落到谷底。
桌上摊开的做到一半的地理作业变得让他厌烦无比,索性放下铅笔压载作业本上趴下来,头埋在双臂间,郁闷得脑子里一片乱哄哄。
容嗣停下笔,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
彭子歌趴了一会儿,又转过头问容嗣:“你们在恋爱么?”
容嗣被问得一愣,反问:“什么?”
“你们俩像有秘密。”
容嗣无奈:“你到底是少根筋还是筋太多?”
彭子歌气结:“你才少根筋。”
“我们刚路过公告牌,看到广播社招人。李二勤去面试而已。”
“李二勤去面试广播社?”彭子歌反问:“她这种脑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样的,会不会播着播着突然大笑。”
容嗣顿住,接不上话。
“不过,她声音那么好听,做我们学校播音的确不错。”
容嗣摇头,继续低头做题。
彭子歌也拿起比开始写地理作业,没写两个字,他突然放下笔,叹了口气,声音低低地,似自言自语:“我这是怎么了?”
李二勤从广播社面试回来,彭子歌已经在桌上睡着了。她安安静静从后门进来,又悄无声息地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并没有惊动多少班级的同学。
容嗣自她回到座位开始,就停下笔看着她。
李二勤打开矿泉水小小抿了几口,回头对容嗣比一个“耶”的手势。
容嗣轻轻笑了笑,拿起笔继续做题。
李二勤也自然地拿出作业本开始奋斗。
一切都在悄然无声中交流完成,带了不知何时培养的默契。容嗣没有察觉,李二勤更加没有。
彭子歌是被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弄醒的,他一脸睡眼惺忪得从臂弯间抬起头:“阿嗣什么课啊?”
“化学。”
彭子歌眯着眼拿出课本,禁不住睡意又大大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突然顿住,伸长手臂戳戳李二勤的背:“诶,李二勤。”
李二勤回头。
“你,怎么样?”
李二勤看着他,歪了歪头。
“广播社。”
“挺好。”李二勤照实回答,回过身整整课本,停顿几秒,又从书包里掏了掏,扭头对彭子歌说:“英语报的字母黏在脸上了。”
彭子歌立刻擦左脸:“这里?”
李二勤把镜子放到彭子歌桌上:“自己看。”
“谢了。”
彭子歌打开镜子,并没有看到英语字母在脸上,索性仔细找了找,没找多久,突然听到讲台上爆发一声大喝:“彭子歌!你这镜子要照到什么时候?姑娘家都没你这么臭美!”
彭子歌保持着照镜子的动作没动,有点反应不来怎么回事。
“还在照!”化学老师又吼。
彭子歌缓缓放下镜子,看到一脸无辜回头看着她的李二勤,非常条件反射地蹦出两个字:“卧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班爆发出一阵大笑。
彭子歌气急败坏得把镜子还给李二勤,一脸痛心疾首:“学坏了!学坏了!哪里学的!真是……”
话没说完,又被一声吼声吓得一缩:“还骚扰前面女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