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冲动期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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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啊,出来玩儿,和两个小姑娘!”她嘻嘻笑着,情绪好多了,喝酒真的能放松。
“兴致挺高啊,”鸣跃本来没什么要紧事,这时已经忘了要说的话,转而讨论唱歌起来,“诶,这首爱在西元前,唱的不错,挺好听的!”他称赞说。
周格本来想说,是吧,这是我妹唱的。
还没说话,听见鸣跃接着道:“原来你爱唱歌啊,那下周等我去了,咱们约 ktv 啊,喝酒唱歌吃东西,气氛多好。”
“哎,你可别这么说,我不爱唱歌,不过我听唱歌没问题。”她赶紧声明,“我五音不全,唱歌跑调儿!”
第40章 四十唱歌
他听了哈哈大笑,她不如自己的地方,他打心眼里开心,“那你可以听我唱,咱们说定了,ktv 见。”
唐致正唱到副歌部分,鸣跃提起保税区的公司拜访的事,他替她做了详细的安排,排好了几家他熟悉的公司,几家他不太熟悉,可以尝试联系的公司,每家公司的大致情况,他一一做了介绍。
说到最后,鸣跃在电话里又感叹了一遍:“女生版的还挺好听,大概咱们以前听了太多次男生唱的了。”
“是啊,那时候,学校的艺术节,我记得你表演过这首吧,我去看过你们排练。”周格经他提醒,想起这一段。
“可惜我们正式演出的时候,你没来,你那天去参加生物竞赛了。”鸣跃说起了另一段。
“啊?我还参加过生物比赛呢!”周格自己不记得了,她后来读了人力资源专业,忘了自己曾经擅长过生物……
“可不是,你去了一整天,我们演出结束了,你也没回来。”他如今,轻松地,笑说。
他刚说完,那首歌,也唱完了。
“everybody!来,飙高音了!”唐致忽然换了个人似的,换了副腔调,满月下的头狼一样。
“行了,咱们下周见吧,你好好听歌。”鸣跃这么说,但没有马上说拜拜,他今天正式拿到了离婚证书。他想,是人生阶段告一段落,但同时又想,也许是重新开始。所以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听到周格那边,重金属的音乐响起,觉得自己那些话,不合时宜。
周格听着他停顿,也没有马上挂电话的意思。歌声嘈杂,是小姑娘们的快乐时刻,她来沾个光的,其实是喝闷酒。行路难,说的是婚姻之路吧!好在小年轻们看不出来,一如既往地开怀着。这点难处,势必得到了年纪才能明白。
她举着电话,沉默了片刻。他们两人同时听到,音乐换了另一首,他们没听过的,不熟悉的曲调,异域风情,诡谲的抑扬顿挫。
“……你扭伤的脚好点了么?下周能走动么?”他回到现实里,问。
“好多了,能走动。”她也现实地答。
“行,好好养伤吧,下周见。”
“下周见。”她回说。说完,又接着喝酒,拿了一瓶新的,啤酒,要够冰才好喝,她一抬头,灌下去半瓶。
十一点多钟,她们三个人一起回家,唐致豪情万丈地去结账,“怎么样?都喝好玩好了么!”她昂着头,拿鼻子眼儿出着气。
“好极了!”西燕满脸红晕,写满了快乐!
周格也配合地点点头,她喝得酒最多,但最清醒,除了有点儿着急上厕所。
回去的车上,两个小姑娘在讨论结婚,唐致说:“千万不能早结婚,结婚早,就跟我姐一样,你看看,一副被中年妇女的苍老样儿,怎么也乐不出来的苦相。还是单身快乐,想干嘛干嘛。”
说得周格,自己下意识地摸摸脸,没有吧!
“我不觉得,我想结婚,我觉得结婚挺好。有自己的家,有老公,再生个木木那么可爱的孩子……”西燕说到这儿,不知道是不是憧憬得美好,咯咯笑了,没说下去。
周格只坐着听。没说下去,是对的,到这儿刚刚好,再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唐致在嗤之以鼻,“西燕,你真是被那些个糟粕思想毒害的不轻,咱们做女人的,得自强自立,你懂不懂!真是没救了,你这个恋爱脑!”她说着,伸手打了她肩膀一下。
西燕扭扭肩膀,勇敢地朝唐致的义正严词撇了撇嘴。
十分钟车程,她们到家了。进电梯时,两个小姑娘还在讨论结婚的话题,周格插进去说:“下次我来请你们,姐带你们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好啊,什么好玩的地方,先说说。”唐致激动地抓着周格手臂。
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周格其实没想好,但她笃定道:“肯定有意思,不过,也等我赚到一笔钱哈,咱们好好赚钱,好好玩儿!”
“对,我同意。”姑娘们笑成刚开的太阳花,非常快乐。
她们三个人一起开门回到家,家里的两个男人都睡了,走廊亮着朦胧的夜灯。
唐致压低了声音,对西燕说:“看见了么?结婚后,就是灰姑娘,到点就得回家。”
西燕也压低了声音回应她:“我喜欢到点回家,外面再好玩,也不能呆一辈子。”
“切!”唐致扭过脸去,换了拖鞋,蹑手蹑脚地先回房去了。
周格没言声,不过觉得唐致的说法,怪形象的,结了婚要到点回家,万一到点儿没回家,家里大的摔盆砸碗、小的嗷嗷待哺,可不是就打回“灰姑娘”的原形了。
已婚已育的灰姑娘,不好当啊。
周格回主卧的浴室去洗澡,不一会儿,唐致猫着腰细细地敲门,悄声道:“姐,我手机在你包里不?我手机找不着了!”
“没在啊,你是不是忘在包间的沙发上了?”
“不可能啊,我走的时候还拿手机结账来着,我抓在手里呢。”
“那就,肯定是忘在车上了……我打电话问一下。”周格忙着出来打电话,帮唐致找手机。
杨帆背身躺在床上,他从她们一进门就醒了,一个家里住着,有人没回来,好像脑子某个地方知道似的,自动保持着警戒。唐致手机忘在包间了!哦,没有,是忘在车上了……晚上是她们三个一起去喝酒,还唱了歌!他的脑子自主地想着,都是脑子自己在想,和他本人无关。
周一一早,周格照旧早起,穿了条半身的中裙,整装待发。所以头天晚上是早睡还是晚睡,都不影响她今天的计划。她在这份小小的事业上投注的精力,和照顾一个新生的孩子一样多。可惜,他从没留意过。他总以为她和他一样,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她其实和他不一样。
杨帆也早起,他走的比平时早,因为昨天请丽娜发了小组通知,今天提早开周会,因为他要请假。
她先走,他后走,顺便把西燕一起带走。
他在车上边开车边有意无意地打听,“你们昨天唱歌去了?”
西燕说:“是啊,文文领到奖金了,她请客,我们喝酒、吃烧烤,唱歌。”
“哦,还喝酒了,就你们三个人么?没有多找几个朋友?”他问。
“没有,就我们三个人,文文奖金不多,请不了那么多人!”
“哦,原来如此。”
“不过表嫂说,下次她请客,带我们去好玩的地方。”
“她请客,”杨帆嘴角笑了笑,“她自己也没知道多少有趣的地方,还带你们去!”
“肯定比我们知道的多。”
杨帆没再接话茬,车里的古典音乐叮叮当当填补了空间和时间。他想起刚进大学时的周格,从老家上来,没去过酒吧,他带她去的;没去看过歌剧,他带她去的;没坐过飞机,大二暑假那年,他带她一起去云南;没出过国,结婚那年,他把蜜月旅行,定在澳洲。
他想,是很爱她的,天地可鉴!
第41章 四十一印章
木木的开学典礼十点半开始,杨帆十点钟赶回家。小学很近,就在小区楼下,走过一条小路而已。
木木背著书包已经准备好了,在去学校的路上,他得意地拿出手里的东西给爸爸看:“爸爸,你看我有这个!”
他低头扫了一眼,蹙眉说:“上小学不能带玩具的,曾老师上次来的时候有说,你忘记了!”
“这个不是玩具,这是我名字的印章,你看,我给你印一个!”木木说着,把爸爸的手掌翻过来,在他掌心里印了一个,黑色的字体,还有木木的英文名:terry。
“哦,谁给你的?”他认真看了看,设计得很美。
“妈妈帮我做的,让我放在文具盒里,如果有新发的练习册,记作业本,可以印在上面。”木木拿在手里,盖上盖子,爱不释手。
杨帆走在木木身侧,一起跨进小学的大门口,“那,不能当玩具到处盖哦,尤其不能盖在小朋友的本子上,知道么?”他提醒孩子。
“我知道,妈妈给我的时候说过了,不能盖衣服,不能盖桌子和小朋友的书,我记住了!”木木摇头晃脑的复述周格的话,不屑地瞅了爸爸一眼。
“哦……”他没再多言,既然妈妈都说过了,那妈妈肯定比他想的周到。他陪着孩子,走进一年级的教室,陪他坐在小桌子旁边。
周格这时不在厦门,她一大早开车去泉州,和一个做会计师的师姐联系好了,去拜访。她做业务不是特别在行,从同为女性的同学朋友开始,减少一点 cold call 带来的难度。师姐带她去走了两家熟识的合作伙伴,中午约了这两家的副总吃饭,其中一家推说下午有会,没来。民营经济这两年日子不好过,周格这种企业服务类的咨询公司,依附在企业高速发展的基础上,业务着实难展开。
能约到一家是一家,本就是个人情关系先行的行当,做的就是相互信任的生意。本来订了十个人的包间,结果只来了四个人,半桌都没坐满,寥落的很。也不要紧,该吃吃该喝喝,该谈的,照常谈。席间聊起来,竟然都认识钱教授。周格说:“他是我老师呢,我们关系很好,在厦门经常一起吃饭的。”
“是吧,我们董事长和钱教授家是邻居,他们两家住得近,是老熟人了。”
“那太好了,这么算来,我们也间接算熟人!”周格说笑着,找共同点,共同认识的人,就是信任的基础。
在座的,大家都笑了笑,但零星的几声,更显的气氛不好。还好是在饭桌上,这种时候可以夹菜喝汤,各自都有正经事儿干,马上就掩盖了笑话不好笑的尴尬。所以中国人谈事情,总说一起吃个饭,其实不是为了含蓄,主要是为了避免社恐。
周格最早动了自己开公司的念头时,也曾全面考虑过个人技能的优劣势,不擅长和陌生人沟通,但增值盈利不可能都从既有朋友圈子里来,拓展新客户的能力,关系到公司业务的长足发展。她在这点上也犹豫过,后来,远映的加入,让她打消了疑虑。远映说:“天下还有为你量身定做的买卖呢?什么擅长不擅长,做着做着就擅长了,一点儿不做永远不擅长。”
周格开车回厦门时,心里沮丧,她是努力做着呢,也还是不擅长,谁说努力就能成事的!她打电话给远映:“映姐,我刚刚跑了一趟泉州,不行,认识的人太少了!”
“你去泉州,你不是崴了脚了么?好了?”远映在电话里脱口而出。
周格的注意力聚焦在泉州行上,没在意映姐怎么知道她扭伤的事,她还从没跟她说过呢。“我好差不多了,而且我是左脚,不影响开车。我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到公司,你在不在?咱们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办?没有业务,不进则退啊!”
“我刚到公司,那等你回来。同安的工业园区,我明天约了个朋友去会一会管理单位的刘处,他们在甄选企业服务公司名录,咱们如果能入选,就有政府背书,业务就好开展多了,简直事半功倍。”远映坐在办公室里,泡好了一壶茶。
“好,等我回公司,咱们见面说。”远映的话,让周格重新燃起了斗志,她一脚油门,伸出了翅膀。
然而,等真的到了公司,她们两颗头凑在一起,认真研究了半天,服务类企业名录甄选规则,首先在公司规模、营收和成功案例几条,就不符合要求。
周格背光坐着,低头沉默。
“没关系,标准嘛,就那么几条,写是这么写,究竟怎么才能入选,事在人为。”远映翘起脚来,“等我明天去跑一趟再说。”
周格点点头,她和管理单位打交道不多,从前在大厂时,也就仅限在政府项目申报事务上。“行,我明天约了鸣跃,去保税区,虽然都是中小企业,但咱们慢慢来吧,如果有合作,也是聊胜于无。”
“对,”远映今天化的妆淡,有点儿铅华褪尽的意味,“生意有高有低,急不来。”
这道理,周格懂,小本买卖,比不得电视剧里,女主角穿着光彩战衣,杀气腾腾去谈合同,永远胸有成竹算无遗策逢凶化吉所向披靡,最后总能满载而归,一千万的合同,只需要一个默契的眼神儿。
至今为止,她还没见过一千万的合同长什么样。
她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没有办公,体会着市场难做。
杨帆从上午开始,就陆续发木木开学典礼的照片给她,她没来得及一一看,粗粗浏览了一遍,有几张保存下来,存在电脑里,将来给孩子留著作纪念。
但没有回复杨帆,她一个字也没说。这时候,要她扮演知书达理,和风细雨的好太太,她实在演不出来。但话说回来,演得出来的那些,也不用骄傲,没什么高下之分,人生焦灼,没到这份上而已。
这天她回家很晚,远映先走,“小格,我去做个脸,明天要好好派上用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约了宝龙那家。”她站在办公室门口,伸头说。
她摆摆手:“我不去了,我明天那几家,还不到我要做好了脸去的等级。”其实,她在做一份推广策划案,她们这行低调,很少广而告之,可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全媒体时代,应该尝试做做媒体渠道,让更多的人知道,才有更多的机会。
她一个人,一直做到深夜。晚上到家,木木已经睡了,没来得及和第一天上小学的儿子说说话,她在睡着的儿子床边,默不作声地坐了好一会儿。
夜灯幽暗,照得墙边小小一团光,她盯着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