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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她看到了姥姥姥爷,还有妈妈荀笙笙,荀笙笙还是像她记忆中那么年轻漂亮,妈妈身后还有一个帅气的男人,妈妈告诉她这是她的爸爸。
“爸爸?”荀芷粟小声重复了一句,小脸上满是怀疑的表情,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爸爸吗?
那男人见荀芷粟垂着小脸不做声,便走过来,拍着她的小肩膀,和蔼地说:“雪儿,我真的是爸爸,看看,我给你买什么好东西了?”
荀芷粟红着脸看他手里的东西,有一条漂亮的小裙子,还有大眼睛会唱歌的布娃娃,还有一盒她想了很久的巧克力。
荀芷粟眼馋地舔了舔嘴唇,想伸手去摸一摸,可是又很不好意思,她羞涩地别过脸。
那男人呵呵地笑着,腾出手来剥了一块巧克力递给她,慈爱地说道:“雪儿,吃吧,可好吃了”
荀芷粟盯着巧克力,终于不争气地伸手接过来。她把巧克力放进嘴里舔了舔,好甜,就是她想象中的味道,甚至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那男人见她吃得开心,用宽厚的手掌摸着她的羊角辫:“雪儿,叫声爸爸吧。“
吃人家的最短,荀芷粟张了张嘴,刚要张口,忽然听到沙沙的扫地声,接着是一声苍老的声音:“姑娘,你怎么睡在这里啊?”
荀芷粟揉了揉眼,面前站的是一位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姨,正关切地看着她。咦?姥姥姥爷哪里去了?妈妈哪里去了?还有给她巧克力吃的爸爸?她还没叫他一声呢。难道刚刚是做了一个梦?她咂摸了一下,舌头上似乎还有丝丝的甜味。
扫地阿姨见她一脸茫然,指了指地上她的包裹,小声叮嘱道:“姑娘,这个地方小偷多,可要看好自己的东西。”
荀芷粟忙翻了翻自己的包裹,那个小手绢包着的东西在最底层,她捏了捏,里面的东西还在。
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站起身来,荀芷粟谢了扫地的阿姨,便走出了车站。
初秋的清晨,空气中带了一丝寒气,迎面有风吹过,荀芷粟禁不住打个了寒战。
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挂着一盘浅浅的月亮,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一些爱在晨风中飞来飞去的小甲虫早早地开始了一天的活动。
荀芷粟提着包走到一个公交车站点,在长凳上坐下来。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上面的地址和名字她早已经烂熟于心。
她不知道,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这个叫做苏志君的人到底和她妈妈有怎样的关系,他会不会欢迎自己的到来。她还想继续自己的学业,可是未来的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内。
渐渐地,大地从薄明的晨嫩中苏醒过来,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道光芒,接着云霞也升起来了,映出一缕一缕的透明的淡紫色的、浅黄色的薄光。
而刚刚安静的大街也开始喧哗热闹起来。不远处,是小吃一条街,鳞次栉比地排列着小吃店。街口是一家拉面馆,老板娘胡乱地扎着头发,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但是这不拘小节的打扮丝毫也不影响来吃拉面的顾客的心情。老板娘揭开水面翻滚的锅子锅盖,把清晨的第一把拉面倒进水里。
一会儿,油条、包子、豆浆、各种米粥的香味儿开始在空气里飘荡,也飘进了荀芷粟的鼻子里。
她吸吸鼻子,从袋子掏出煎饼,大口地嚼着,肩膀放了一天一夜,味道有些酸馊,但是总归能填饱肚子,不能扔掉。
吃完早饭,拿着那张纸,她又不知所措,身边是匆匆来去的人们,可是没有人停下来问问这个无措的小姑娘需不需要帮忙。
这时,有一些晨练的大爷大妈拿着剑拿着扇子说说笑笑从她身旁经过,荀芷粟鼓足勇气向他们打听。
大爷大妈热情的很,你一句我一句。有一个阿姨还是荀芷粟的老乡,那阿姨道:“小姑娘,你是去这家做保姆吧,如果你在他们家做的不好,你就到我家,我平时早晨就在前面的公园里跳舞,到那里找我就好。”
在他们热心帮助下,荀芷粟终于把乘车路线弄清楚了。
她提上包,转了几次车,终于找到了纸条上所写的地址,就像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根绣花针,虽然天气很热,她已经满头大汗,又加上晕车,头昏昏沉沉,但是荀芷粟的心里确是非常高兴的。
在门口,小区的保安询问了她要找的人的姓名地址之后,便放了行。荀芷粟进了小区面对着那么多的高楼大厦却犯了难,她找了一个阿姨打听,那个阿姨忽然指着后面道:“你看,那不是他们家的保姆,哎,老王,老王,这边。”
那个王阿姨走过来,问了几句,荀芷粟说自己从隽城清水镇来,是苏建国的远方亲戚,但是两家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人了,下你在来文城找工作,便想到来找自己的这个远方表舅。这些话都是荀芷粟临走的时候,张仙梅交给她说的。
王阿姨也是心善的人,见荀芷粟柔柔弱弱也不像是说谎的人,她知道苏家的男主人就是隽城人,便自作主张将荀芷粟领回了家。
平时中午的时候,家里只有梅冉珠和保姆两个人。
梅冉珠一听荀芷粟的名字,脸色便不好看,再一细问这个叫荀芷粟的姑娘来自隽城清水镇,她的妈妈叫荀笙笙,梅冉珠的脸刷的一下阴沉了下来,她把手里的茶杯狠狠地放在茶几上,指着保姆尖叫道:“王阿姨,我看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连问都不问就往家里领,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干了。”
女主人的表现也把王阿姨吓了一跳,她在苏家干了好几年了,梅冉珠对自己不错,从来没说什么重话,过年过节的时候还会拿一个红包。她一直觉得梅冉珠是一个漂亮优雅的女人,她甚至和自己的女儿说,以后要做像梅冉珠一样的女人。不知道今天这个小姑娘怎么冒犯了她。
不敢多问,王阿姨拽着荀芷粟出了门。
“王阿姨,对不起。”看到自己连累了王阿姨挨骂,荀芷粟连忙道歉。
王阿姨叹了一口气,理了理鬓角的头发:“没事,没事,姑娘,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这苏太太平时挺和气的,今天怎么……”
荀芷粟红着眼圈说道:“王阿姨,那我先走了。”
“哎,小姑娘,苏先生出差了,要一个周才能回来。那你记记苏先生的号码,等他回来你找找她。”王阿姨的眼角布着细细的皱纹,鬓角边是丝丝的白发,她的关切让荀芷粟想到了自己的姥姥。
“小姑娘,你现在住在那里?”王阿姨知道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个人来到城市,人生地不熟,一定有诸多的不便。
荀芷粟摇摇头。
王阿姨看看门里,迅速地说道:“你先坐18路车,坐到终点站,那里是文城大学,那里有便宜的旅馆,自己在外要注意安全。”
“谢谢阿姨。”荀芷粟眼里噙着泪道谢,记了号码,她便告别了王阿姨。
走出小区,是一个丁字路口,荀芷粟不知道自己该往那个方向走。
放眼望去,这个城市很大,但是荀芷粟却感觉没有她的一个小小的容身之所。
坐上18路车,一路到了终点站,这里便是文城大学。荀芷粟艳羡地看着那四个大字,刚上高中的时候,班主任对她说:荀芷粟,好好学习,一定考上文城大学。可是,现在文城大学就在她的旁边,可是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踏进校门学习了。
正是周末的时候,大学生三五成群地出来逛街,红男绿女个个朝气蓬勃,荀芷粟低头看看自己,自己比他们还小一些,却有些暮气沉沉的样子。
她背着包在文城大学的周围转了转,确实有一些小旅馆,虽然条件差了些,但是便宜,好歹也是一个遮风避雨的栖身之所。
躺在小旅馆潮湿的床上睡了一下午,荀芷粟开始打算自己的生计问题,扣除掉七天的住宿费,她身上还有一千块钱。这些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动用的。所以这七天,她应该出去找一份工作,最好是那种小饭馆,既能挣钱,还能吃饭。
荀芷粟还算是很幸运的,碰了两次壁之后,她在第三家小吃店里找到了一份工作,这家的服务员正好请了一个周的假回家,她正好补了这个缺。
小饭店的工作很简单,招呼客人,端菜,洗盘子,很琐碎,但是荀芷粟却干得很有劲头,老板能给她这份工作她很感激,除了努力工作,她没有它想。
第三天晚上十点的时候,荀芷粟下班回旅馆,这段路程并不远,小吃店在学校的南边,小旅馆在学校的北边,只不过中间有一段没有路灯。
荀芷粟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后面有两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她的心一紧,加紧快走几步,一回头果然那两人也提高了速度。
荀芷粟知道自己遇到麻烦了,她的心砰砰砰地跳着,额角渗出了冷汗,两只手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口袋,因为怕自己的东西放在小旅馆不安全,她把那个放钱的小手绢贴身放着,这是她唯一的财产,还有姥姥留给她的那枚金戒指还有那个坠饰。
“别动,那几个钱给哥哥花花。”还没等荀芷粟回过神来,那两名男子已经蹿到了荀芷粟的跟前,一只手拍在她的肩膀上。
☆、救命(补充900字,年轻渣渣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帘不食言。
其实,糖渣渣很有正义感的。
妹纸们,大帘随觉觉了。
荀芷粟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她战战兢兢地回头,哆哆嗦嗦地说:“大哥,我、我身上没有钱。”
“没有钱?”那个高个子男子“嗤”地笑了一声,一伸手将荀芷粟搂在胸前,嘴里明显是呛人的浓重烟味和酒味。
荀芷粟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聚在了那颗小小的心脏中,她的心噗通噗通地加速跳动着。
高个子夹着她把她拖到路边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将手伸进她的衣服口袋,隔着薄薄的衣料,荀芷粟甚至能感受到那只罪恶的手心里的汗水,黏黏的,热热的。
她下意识地去推他的手,可是她纤细的手腕哪里能抵得住那壮汉粗壮的胳膊。
那壮汉一把拧着她的手腕往后一扳,把她死死摁住,然后朝那个小个子一撇嘴:“耗子,你是死人呐,还杵在那里干嘛?”
那个叫耗子的正在把风的小个子嘿嘿笑道:“黑皮哥,这小娘们长得不错,不想尝尝滋味。”
夜色中,荀芷粟看到那小个子笑得满脸色相,只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大哥,钱在另一个衣袋里。”她叫了一声那壮汉,她兜里有刚刚小吃店的老板娘给她的一天的工资,虽然钱很重要,但是她不能为了钱而失去更重要的东西。
“早说不就好了?”那壮汉把手伸进她另一个衣服口袋,摸出三张纸,凑近眼前一看,他立马变了脸色,顺手甩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他妈的,就三十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啊!还敢耍老子,看看待会老子怎么收拾你!”
那个耗子见高个子动了怒,和稀泥道:“黑皮哥,对小姑娘要温柔一些,别把人家吓坏了。”
荀芷粟以为那小个子心还不错,便带着哭腔央求道:“大哥,我身上真的就这么些钱。我都给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那小个子挠挠光光的头皮,笑嘻嘻地对荀芷粟说:“小姑娘,我们兄弟就是找俩钱花花,你乖乖的,我们黑皮哥是不打女人的。”
说着小个子不顾荀芷粟的挣扎,两只脏手摸遍了她的所有口袋,最后从她的裤袋里摸出一个包:“哥,哥,在这里,在这里。”
黑皮朝他努嘴示意,小个子迫不及待地掏出打火机,啪一下点着了,接着微蓝的光,迫不及待地数着里面的钱,大声叫着:“哥,哥,里面有一千多块钱呢,还有一枚戒指,还有一个观音菩萨呢。”
“你他妈那么大声干什么?想把人找来?”黑皮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耗子,自己迟早要毁在这个傻子手里。
小个子沉浸在自己的偷盗成果中,喜滋滋地将戒指拿起来,放进嘴里咬了咬,装模作样地闪烁:“黑皮哥,这个金子的,分量可足了。”其实,小个子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金的,只是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哥,这里还有一个观音呢,这个给我吧,我从小就喜欢观音娘娘。”小个子打着商量。
黑皮呸了一下,一只手粗鲁地抓过小个子手里的包,胡乱地裹了裹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荀芷粟见壮汉把东西揣了起来,心便凉了半截,但是她还是苦苦哀求,希望这两个人能够大发善心,放过自己。
“大哥,这些是我……姥……姥姥留给我的东西,求求你们,不要拿走……”
那个小个子见荀芷粟泣不成声,心里不认忍:“黑皮哥,这个小姑娘挺可怜的。”
那黑皮啐他一口,恶狠狠地骂道:“啰嗦啥?心慈手软的怂家伙,怪不得你成不了大器,人家吃肉你喝汤。”
小个子被骂的讪讪地缩回一边,黑皮得了钱物,手上的劲道轻了一些,他摸了摸荀芷粟的脸,小姑娘的脸摸起来手感不错,心中便有了不轨的想法,他不怀好意道:“小丫头,要想保住你的东西,办法也不是没有。”
听了他的话,荀芷粟停止了哭泣,急切地问:“大哥,什么办法?”
黑皮嘿嘿地笑着,手掌顺着她的脸往下摸,脖子,胸脯。黑夜中那笑声格外地毛骨悚然。
荀芷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觉得身后突突地冒冷汗。平时听到的那些
抢劫□□的实践一咕噜都塞进了大脑。
“不,不,大哥大哥,我还小。”荀芷粟使劲摇着头,此时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只希望能用。
“不小了,”黑皮嘴里喷出令人作呕的气息,将脸凑上来,手上加了一份力道:“你看,这不是跟一个小笼包一样吗?哥哥我最喜欢吃小笼包呢,一顿能吃两笼。”
荀芷粟双手挣扎着想要摆脱黑皮的大手的桎梏,可只能是蚍蜉撼树白费力气。
不行,不行。荀芷粟咬着唇停止了哭泣,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就这样被这两个人糟蹋。
“救命啊——”荀芷粟忽然扯着嗓子大声叫起来,“救命啊——”其实,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还有可能激怒这两个人,可是,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死丫头,你叫什么叫。”小个子着急地一把捂住她的嘴。
荀芷粟的嘴被堵上,她绝望地流着眼泪,今晚她在劫难逃,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喂,那边怎么回事?”前方的街角传来一声男子的叫声。
小个子刚要开口,那个壮汉朝他摆摆手。
“你听错了吧。”是一个女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