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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点到即止,晏瑶洲却一下子懂了,原本因为和沈嘉鱼拼酒,对她减去的几分恶感又成倍暴涨回来,她重重擂桌:“肯定是她了!”
崔明喻无奈一笑,话中暗含提点:“要我说你也别置气了,沈三娘子如今是住在你家的贵客,又是你母亲嫡亲的外甥女,你能拿她怎么办?还是忍了这回,处着吧。”
晏瑶洲重重哼了声,鼓着腮帮子甩袖道:“那也得她有本事能住下去!”
第25章
沈嘉鱼回到客院之后,饮玉和琢玉忙迎了上来,她和晏归澜的纠葛能瞒得住旁人,自然瞒不过两个贴身侍婢。琢玉更是问道:“三娘子,您去帮着晏大都督拜祭完了?他没借机…欺负您吧?”
沈嘉鱼不受控制地想到晏归澜方才贴近了亲吻她的场景,尤其清晰的是晏归澜那张俊美过分的脸,她原本已经恢复正常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她胡乱应付道:“没有的事,我们去烧完纸就回来了。”
她转头往铜镜里瞄了眼,铜镜中菱唇粉嫩润泽,其实晏归澜只是轻轻亲了下,力道并不大,但是却灼热的要命,她当时虽然装的若无其事,但现在想起那场景,嘴上还是热的要命,像是吃了茱萸一样,两瓣唇都热辣辣的,还有点奇怪的痒痒。
她给自己这奇怪的感觉弄的恼火起来,奋力用手背擦了几把嘴唇,琢玉端着酸牛乳过来,吓了一跳,忙按着她的手,转头取了清凉膏来给她涂上:“三娘子又在干嘛呢?你嘴巴都破皮了!”
沈嘉鱼张了张嘴,又愤愤地闭上了。
饮玉见她不怎么开心,又不好多问,她们想引她高兴,就把那匹金贵无比的凤凰锦取了出来,又取出一本册子,嘻嘻笑道:“娘子快瞧瞧姨夫人给的这凤凰锦,咱们生怕剪裁的不好您不喜欢,所以一直没敢动它,您快来给它选个称心的样式啊。”
沈嘉鱼还是没什么心思,又不想扫兴,歪头看了眼图样册子:“就做成襦裙,我看这料子还挺长,一条裙子怕是用不完,剩下的做成短罩衣。”
她说完猛地想到晏归澜说她穿碧色最为相衬,她表情又诡异起来,叹着气朝上翻了个白眼,再看那宝光流溢的凤凰锦也不觉得顺眼了。
暖阁里负责调制茶水的侍婢拥雪探头进来,插了句:“娘子若是信得过,不如交给我做,我娘家舅舅是京城最有名的裁缝,专门给达官贵人剪裁衣裳的,价钱也公道,连宰相府都夸过他家的手艺呢。”
沈嘉鱼还没说话,饮玉已经笑骂回去:“你少来了,你说的那都是三辈之前的事儿了,现在你舅爷至多给贵人缝缝袜子补补鞋,剪裁凤凰锦这样贵重的活计,你也敢向三娘子讨要?!”
侍婢们很快笑闹起来,沈嘉鱼闷闷不乐地翻着书,这时候外边有人通传一声,她起身走出去,见是个眼熟的侍女,侍女冲她抿嘴一笑,恭敬行礼:“沈娘子,我们府上过几日约好了在坝上骑马,四娘子问您要不要一起去玩啊?”
沈嘉鱼对晏瑶洲突然的邀约很是不解,不置可否地道:“我得问问姨母再决定。”
侍女一笑,躬身回去复命了。
她这边觉着晏瑶洲奇怪,不料没过多久,小郑氏也来问她要不要去骑马踏青,这次聚会是晏府发起的,好几家名流世家,乃至宗室的殿下和公主都会一并来玩,沈嘉鱼见是真有其事,这才点头应下。
等到骑马那日,沈嘉鱼为了出行方便,特地换了身窄袖的胡服,头发梳成了简单的平髻,一头曲卷的青丝尽数拢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风流的美人尖。
晏家在河西有本朝最大的马场,自己就畜养了足够的精壮马匹,此时这些马儿被挨个牵了出来,供郎君和娘子们挑选。此时人还没来齐,只有十多个贵女和小郎君骑着温煦的马儿兜风,晏瑶洲摘下兜帽左右一顾,冲着沈嘉鱼挑衅笑道:“沈表妹,要不要趁着没人咱们跑起来来比试一场?”
崔明喻在一旁含笑附和:“咱们先比着玩一场倒也可以。”晏瑶洲虽然信誓旦旦地跟她说过让沈嘉鱼在府上待不下去,但她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所以硬跟着过来了,准备关键时候推一把。
沈嘉鱼撇了撇嘴:“挑好马再说吧。”
沈嘉鱼虽说和晏瑶洲看不对眼,但是挑马的眼光却出奇一致,两人看也没看专门给女子准备的温煦矮种马,齐齐抬头看向了那些高大良驹。
当中有一匹通体乌黑,骨骼强健,双耳耸立,跑起来足下如生了风云一般,看着便是了不得的神驹,她瞧了一眼就觉得心痒难耐,凑过去正要牵马,晏瑶洲已毫不犹豫地嘲笑道:“表妹快回来吧,那马是大哥所有,跟他的马车一样,从来不让旁人碰的。”
沈嘉鱼一怔,此时晏归澜和晏星流等人走过来牵马,晏归澜居然跟着颔首:“这匹不能让你骑。”他低头解释:“青睢性子暴烈,且速度太快,恐伤了你。”
晏瑶洲一脸不满:“大哥,我原来想摸摸青睢,都被你的人直接拉开了,你那时候怎么不跟我解释啊?”崔明喻一听,脸上的笑意立刻勉强起来。
晏归澜压根没注意旁人说了什么,他这么一低头,正好瞧见她额顶上的美人尖和绒绒的额发,他顿时觉着手痒,只恨此地多余之人太多。
他轻轻束声成线,只传入她一人耳中:“不过表妹若是想跟我共乘一骑,那倒是可以把青睢借你。”
这人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撩拨回来!沈嘉鱼没想到他居然把内力用来做这么无聊的事儿,愤然看了他一眼,随手牵了匹马就走人了。
“卢巍萧丞崔奉顶他们过会便到。”晏隐虽牵头邀约几个世家骑马,但心思实不在跑马上,略跑了几圈,晏隐便引着男人们上了鹿台,他慢慢叹道:“圣人(皇上)如今已决心派人分管河西马场,还有江南道的一些要地,圣人也逐渐派了人去,如今咱们还能纵马作乐,以后只怕骑马用马,都得看圣人脸色了。”
晏归澜神色平静,轻轻吹了口热茶:“西北沈家和其余几个庶族的将领那儿出了岔子,圣人到底还是年轻,想同时牵制世家和庶族,可惜终究是难周旋。”
晏隐听毕不禁一笑,模样极为潇洒:“你比圣人还小七八岁呢,竟敢说别人年轻。”他说完慢悠悠叹了声:“那几个庶族将领的事儿我再清楚不过,世家庶族的恩怨已纠葛了数百年,所以皇上对此事,不过是推波助澜借题发挥,真正动手的,是咱们这些人。哎,明知是阳谋又有什么法子,还得往坑里跳。”
晏归澜手指稍稍一顿,眸光渐渐转为冷沉,晏星流则下意识往下面沈嘉鱼处看了眼。
晏隐说回正事:“好了,庶族那边不需咱们费心,老二,命你派去河西的人动身了吗?”他这回直接跳过了晏归澜,转向晏星流。
晏星流欠身:“已经动身三日了。”
晏隐后知后觉似的,这才转向长子:“河西一直是你管着的,本想早些告诉你,奈何这几日事多,我竟忘了,不过只要你们兄弟同心,朝廷的人也插不进手来。”事情再多,这般重要的事儿也不会轻易忘了,无非是先斩后奏,让二子分得长子手中权柄罢了。
晏归澜垂下长睫,遮住眼底的讥诮,含笑点了点头。
晏隐见他神色如常,倒是不自在地咳了声,恰好此时客人陆续入座,他转了话头,笑问道:“你们年级也不小了,前些日子范阳卢氏和清河崔氏都遣了人来说话,暗示家中有适龄嫡女,你们意下如何?“
晏归澜淡淡摇头:“我的婚事圣人盯得紧,除非娶了宗室公主,其他哪个女子圣人都不会轻易答应。”
这话一听就是搪塞之言,晏星流竟也附和:“我跟长兄的情况差不多。”
晏隐无奈摇头,再次转了话头,随意往下一瞧,不禁笑道:“我原来只知道郑氏夫人美名远播,却不想她女儿也这般出众,这般出挑的孩子,倒真不像是庶族教养出来的。”他神情似有些感怀。
沈嘉鱼身量高挑,容色又极其清媚,虽打扮简单,但骑马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让人瞧见。
晏隐这般一开口,众人便也笑着看了过去,晏归澜蹙了蹙眉,他见她穿着略微紧窄的胡服,骑马时一把细腰微微弯折,她半身紧贴着马背,饱满婉转的前胸也剧烈起伏着,又被挤压的有些变形,两人独处时,他自然不介意瞧这样的美景,但现下…
他拧眉不悦:“天凉风大,给女郎们一人取一条披风拿下去。”晏隐打趣:“你如今竟也学会怜香惜玉了。”
晏归澜不置可否地笑笑,眼见着沈嘉鱼全身都被拢进宽大的披风里,他这才收回目光:“难得积雪消融,咱们也不下去跑马吗?”
……
底下沈嘉鱼本来嫌披风碍事,正要摘下来,晏瑶洲不知道何时从后纵马过来,闪烁着眸光,歪头笑道:“我觉着沈表妹竟比前几日容光焕发,可见这身胡服极衬沈表妹。”
这话没头没尾,沈嘉鱼不欲接茬,晏瑶洲暗暗咬牙,下巴微微抬了抬,自己接话:“难道是因为表妹有胡蛮血统,所以穿这身才格外好看?”
沈家昔年因有胡人血脉,就是在庶族里也饱受歧视,不过这些年再无人敢提了。
沈嘉鱼被她这般嘲讽,竟不觉得生气,只觉得颇为怪异,她皱了皱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晏瑶洲,拨马走远了些,晏瑶洲本想激怒她,见她全然不理自己,一时有些急了,纵马伸手要扯她袍袖:“诶,表妹走什么?陪我说说话啊!”
晏瑶洲正努力纠缠沈嘉鱼,晏归澜也纵马慢悠悠靠近了,他本想逗逗这小纨绔,却见晏星流也跟了上来,他神色淡了下来,随意招呼道:“二弟。”
晏星流嗯了声:“长兄。”他目光瞧过去,她骑马的身姿颇为利落,比寻常又是不一样的风采,他瞧着瞧着有些愕然,拧眉道:“她们…”
晏归澜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晏瑶洲和沈嘉鱼不知什么时候推搡起来,而且晏瑶洲突然歪了歪身子,直接跌到了马下。
晏瑶洲落马之后滚了个遭,等晏隐忙带人赶来的问话的时候,她才扯着父亲的袖子呜呜哭道:“阿爷,我不是自己落马的,沈表妹方才推了我一把!”
第26章
晏隐听到她的哭诉,皱了皱眉,先叫来下人将晏瑶洲安顿好,确定她没有伤着筋骨,他这才瞧了眼沈嘉鱼:“你先莫急,究竟是怎么回事?”
晏瑶洲扯着他的袖子,红着眼眶:“我不过是跟表妹说了两句玩笑话,不知怎么的表妹就恼了,然后伸手过来一边骂我一边推我,我一时不留神,就被她推下了马。”
要沈嘉鱼是寻常的客人,晏瑶洲直接撵走也就是了,但她偏偏是小郑氏的外甥女,她也不好随意动她。她本想激怒沈嘉鱼,引得她对自己动手的,可惜她偏偏不上套,她只好自己假装落马,好在招式不在新奇在管用,方才那么多人瞧见两人推搡,她一口咬定沈嘉鱼推的,她也说不清,再加上晏隐宠爱她,这招她屡试不爽了。
崔明喻适时地插进来扶住她:“瑶洲你怎么样了?你和沈娘子好端端地说着话,她突然来推你做什么?”
晏瑶洲用力扯了扯晏隐的衣袖:“阿爷,表妹这样我好怕,我不过打趣她穿胡服好看,她居然这样伤我!”
崔明喻轻轻捂住她的嘴巴:“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也太口无遮拦了!你不知道沈三娘子祖上有胡…难怪她恼了你!”
两人三言两语就给沈嘉鱼定了罪名,晏瑶洲是无心之言惹怒了沈嘉鱼,沈嘉鱼则是心怀不轨,恼怒之下推她下马报复,前后逻辑清晰有理有据,谁家还容得下沈嘉鱼这样一个暴躁无德之人?
沈嘉鱼不怕打架不怕骂人,甚至不怕被赶出晏府,落在定安长公主手里,却最烦这样要跟人掰扯的情形,她气的握紧了缰绳:“方才晏四娘突然冲过来,先是冲我挑衅了几句,不知怎么的,又上手来拉我衣袖,然后她自己一手握着缰绳,控制不稳这才栽了下去,这就是我经过的情形。”
晏瑶洲反唇道:“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为何要冒着自己落马残废的风险害你?!”她就不信沈嘉鱼敢把那艳书的事说出来。
晏瑶洲说的合情合理,沈嘉鱼描述的场景实在有些站不住脚,几个和晏瑶洲交好的,在崔明喻的眼神示意之下,都纷纷鼓噪起来:“沈娘子若是真的错了,道个歉不就完了,何必强词夺理?”
“到底是庶族出身,没得规矩。”
“晏府好心留她居住,她居然因为一时意气要害我们四娘,真是岂有此理!”
小郑氏也闻讯匆匆赶来,先是厉声斥道:“休要胡言!”她又转向晏隐:“郎君,小姑娘玩闹起来没个准头,但我敢向你保证,嘉鱼断不是那样的人,咱们得叫人来问个清楚吧。”
沈嘉鱼气的身子轻颤,仍旧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她正要请晏隐查看马匹和晏瑶洲落下的痕迹,晏隐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片刻,凝着沈嘉鱼的脸良久,恍惚了一瞬才道:“方才谁在四娘和嘉鱼附近骑马?”
要是往常晏隐已经把人处置了,今日怎么这般心软?晏瑶洲急着哭道:“阿爷!”
晏隐拍了拍她的手:“放心,若你真是被摔下马的,阿爷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晏瑶洲左右看了看,突的伸手把晏归澜和晏星流一指:“大哥二哥,方才他们俩就在这附近,他们肯定看见沈表妹推我下马了!”
她选的这两人倒是可以理解,纵然两人跟她不亲近,那也是她亲哥,她也没见过两人和沈嘉鱼走得近,他们总不会帮着一个毫无干系的表妹吧?
但是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晏归澜见沈嘉鱼被众人围着说三道四,眸光已经渐渐冷淡,就算晏瑶洲不问他也会开口。他冷冷斜晲了眼晏瑶洲:“方才我只见四妹突然上去缠扯表妹,然后身子一歪便跌了下去。四妹,你这番胡言乱语,怕不是摔到脑子了。”
晏瑶洲没想到他这般不留情面,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半晌,气的快要把手里的帕子扯碎,转向晏星流尖声道:“二哥,你看见了吗?!”
晏星流也不喜晏瑶洲这般惹是生非丢人现眼的性子,他本不想参合进来,但一偏头,看着沈嘉鱼微颤的菱唇和气的微耸起的鼻尖,冷淡道:“我离得远,只看见她的手还没碰你,你就斜身栽了下去。”
晏瑶洲这也算是神之手了,一指指上了这两人,运气忒惨。
晏家兄弟俩和晏瑶洲是嫡亲兄妹,她俩既然都这般说,旁人再没什么好怀疑的。
晏隐脸已经沉了下来:“看来是我平日太纵着你了,先不惜用自己的身子冤枉你表妹在先,后又在叔伯长辈面前这般丢人现眼,我怎么教养出你这样的女儿来。”
他沉声吩咐:“这十日你就在祠堂好生思过吧,无事不得出来。”
“半个月。”晏归澜淡淡补了句,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崔明喻:“算计人不是最大毛病,但蠢笨又易受人挑唆,这才是不可饶恕之处。”
崔明喻被他通透洞明的目光看的一个激灵,背后的衣裳已经被涔涔冷汗打湿。晏归澜如今才是府上真正当权之人,他说半个月,晏瑶洲一定会被关足半个月,转眼她就哭闹着被人扶了下去。
这事转的太快,沈嘉鱼还没回过神来,小郑氏已经让人把她扶回府里歇着了,等过了一个多时辰,小郑氏才姗姗前来看她:“方才真是吓坏我了,我们郎君对四娘宠得很,我真以为他要发话赶你离开晏府了。”
沈嘉鱼现在也冷静下来,她想到那本艳书,客观道:“其实我也有不对。”
小郑氏冷笑了声:“你别放在心上,这招她也不是用过一回两回了,去年还把我送去的茯苓粉换成了杏仁粉,然后到郎君跟前哭诉我苛待她,闹的全府上下都以为我是那恶毒继母。”
沈嘉鱼立刻把同情之心尽数收起:“该罚。”
小郑氏握住她的手:“这回你要好好谢谢归澜才是,若不是他开口,姨母也不知怎么办了。”她说完目光四下一扫,瞧见那匹凤凰锦:“归澜不是几日前就送你了吗?怎么现在还没动手裁剪?”
沈嘉鱼茫然道:“世子?不是姨母送来的吗?”
小郑氏捂嘴一笑:“凤凰锦阖府上下只有归澜那里才有,不过是借了我的名头罢了。”她笑着感叹:“也难为他这般用心。”
沈嘉鱼瞄了眼那凤凰锦,又想到晏归澜这些日子帮她的桩桩件件,心下更觉复杂。
她现在越发琢磨不透他了,要说他对自己无意,可是干嘛老这么帮着自己,要是他有心意,可她实在想不出来他动心的理由啊,她既非世家大族,又没什么了得的背景和过人的地方,而且她身上毛病还多,尤其是想到要回应一个男子的好感,就觉得头皮发麻…
她站在原地迷茫了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心里有了能把这事儿完美处理好的主意,她越想越高兴,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她一阵风似的卷进来的时候,晏归澜正在屋里练字,见到她便搁下笔:“怎么过来了?四娘又找你麻烦了?”
沈嘉鱼摆了摆手:“她哪能找我麻烦,她不是还在祠堂吗?”她被这么一打岔,就转了心念,犹豫道:“世子…你今日为什么要帮我?你们不是亲兄妹吗?”她压根没想过他今早会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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