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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前
金钰得到萧长平战死的消息,他整个人不敢置信的待在家里,他心头是蒙的,他不敢相信萧长平死了,他自有点儿哥儿性子开始,喜欢的第一个人是萧长平,虽说随着沈北嫁给萧长平,他恨上了沈北,也对萧长平死了心,他倒也没有想过去勾引萧长平。
他当时最恨的,还是沈北,因此对沈北,他是见一次打一次。
只因为,他与沈北算是从小认识,沈北这样胆子小的人,不过仗着自己的身份,便抢了本该属于他的平西王君的位置,若非当时沈将军兵权在手,那平西王君的位置,他金钰不是没有机会的。
后来几番与沈北相争,没有落得什么好处,再接下来,萧长策也劝他不要与沈北相争,金钰便越发不服气,赌口气似得,一定想要与沈北争个高下。
当然,之后并没有什么机会,因为沈北不是闭门不出,就是与萧长平在一起,便是拉着陈昀,竟然也是奈何不得他。
当时金钰心头越来越迷惑。
他与沈北,虽然不能说相交甚深,但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只觉,沈北不同了。
然而这些感觉再萧长平的死讯面前,什么都不是,金钰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年少心事,让他大哭了一场。
之后他阿么劝他:如今你已经是与齐王议亲的人了,齐王与平西王向来交好,于情于理,此刻,你应该去看看他,只怕,他心里也正难受。
金钰默默应了,而后便上了门。
可若是早知道这一去,他与萧长策便要形同陌路,金钰宁愿没有去这一趟。
生辰过后,齐王便自己在外建府,如今住在皇宫外头,见面自然方便了许多,金钰过去,下人都知道他是谁,自然也不拦着,也碍于金钰的脾气,没有人敢让这个未来的齐王君等着,就这么让他见到了萧长策当时,正酒醉。
醉的不省人事。
金钰上前,他本不会劝导什么人,看着萧长策这样,只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人已经没了,你纵然是喝死,他也不会回来了。
萧长策抬头看着金钰,他眯着眼睛,似乎一眼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只苦笑一声:我知道,这道理,我知道,我都知道,可他却要为了王兄殉葬啊。
什么?金钰一时没弄懂萧长策说的是谁。
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沈北?
萧长策唿出一口气来,没有说。
但是金钰看着萧长策的眼神却不同了:沈北要殉葬?你方才,不是在为平西王伤心吗?还是,你在为他要殉葬伤心?萧长策!他是平西王君!你对他什么心思?他要殉葬与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太凉薄。
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他是他王兄的王君,与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也不应该有什么关系。
只是,他亲眼看着萧长平与沈北相处,知道他们的感情,如今,萧长平没了,萧长策却得知,沈北要殉葬的消息。
连他都知道死者已矣,金钰也知道的事情,他这么聪明,可他居然要去做这种事,这就是身死相许啊?
萧长策伤心萧长平,也替沈北伤心,直到这一刻,他从前觉得自己看着沈北那手漂亮,起了一点不该起的心思,这一刻,是什么都没了。
他只是,觉得心酸。
他看着他们从一开始的形同陌路,到后来的如胶似漆,再到如今的生死相隔。
金钰却不懂他的心思,他真心以为萧长策是为了沈北喝成这样。
他冷笑一声:便是你再有什么心思,他也是平西王君,到死都是。
萧长策没有注意金钰的语气,他只感慨:是,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配得上平西王君的身份,又有哪个哥儿敢当着皇帝的面说要给夫君报仇,因此就要去边关呢?
金钰看萧长策看都不看自己,嘴里却说着沈北多好多好,他从沈北嫁给萧长平便感觉输了一头,如今,更是!
金钰咬着牙,甩手就走。
不多时,平西王君要随军出征的消息果真传的到处都是,金钰听着满京城的人都在说平西王君与王爷深情厚谊,真是可惜了,王君如今这样,也不枉当初王爷对他宠爱如斯,真是可怜呐。
金钰不服!他到底哪里不如沈北?
他不服!
他沈北不就是随军出征吗?
沈北手无缚鸡之力,他能做什么?
但是他金钰就不同了,金钰自幼习武,他自问自己的身手,便是上阵杀敌,也是可以的,都说他金钰不如沈北,今日他便入西疆,深入西疆,有道是请贼先擒王,他就先入了西疆境内,而后再找机会进西疆王宫,将那西疆王给杀了!
他就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他金钰就是比沈北这个装腔作势的厉害!
于是他走着官道,一路掩着先前西疆行军的路线行进,说来真是运气好的爆棚,他这种对于在外生存毫无经验,全靠投钱让人领路走到西疆王城的,竟然路上也没遇上个黑心的将他骗的生无分文。
金钰竟然就这样一路真的到了西疆王城,这一路顺利无比,这让金钰越发觉得,杀西疆王,也不会是一件难事,他眼下几乎都可以听到华国人的欢唿了。
第285章 无题(二更)
金钰眼下却肚子饿了,他摸了摸身上的银子,这一路上,他可没有省过,他一个没出过院门的公子哥儿,能活着走到西疆王城,可以说是个奇迹,当然,虽然一路上没有被人骗了所有钱,但大手大脚是一定的。
他只摸出了一点儿碎银子,按眼下身上的盘缠,他只怕只能在这西疆王城待上两三天。
嚣张跋扈的金公子,第一次有了一种囊中羞涩的感觉。
正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肚子饿了吗?
金钰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金蓝色衣裳的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他看着对方那眼神便皱了眉:要你管!
说完便打算走。
苏来听他那泼辣的声音倒是没有半点介意的意思,他道:不要戒备,我不过是看你小小年纪一个人在外,你的家人呢?
金钰上下打量苏来。
此人看着三十来岁,西疆的男人大多都是蓄须的,虽然这人不至于一脸络腮胡,但是长相也颇粗狂,金钰当然不知道此人当初在京城还见过他。
只道:与你无关吧,让开!
苏来本就想着金钰的脾气或许不好,没想到,这么油盐不进,他虽然对泼辣的有兴趣,可耐性却不好啊。
那我就直说了,金钰金公子,你为何会在我西疆王都?你要做什么?
金钰措不及防,他压根不知道苏来竟然认识他,而且居然还知道他的名字,当下吓了一跳:你是什么人!
苏来眯了眯眼睛,蓦地出手。
金钰措不及防,想拦已经来不及了,腰间的鞭子都来不及拿出来,便被苏来一下子擒住了:你!
苏来抬手,在他颈项上一敲,金钰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大街上路过的一个个都不敢置信的看过来。
苏来却仿佛没看到那些人看过来的视线,一把扛起了金钰,而后往自己的府邸走去。
苏来家的下人看着自家大人抗着个人回来,一下子还真吓到了,这苏来虽然在对哥儿的方面向来是放荡不羁,可也没有到大街上打晕了人带回家的道理啊。
苏来自然不用向奴才解释什么,在他看来,金钰这一番出现,只有好处。
毕竟金钰的身份也不算低。
而且苏来是知道的,他与齐王在议亲的事情,可以说,他是齐王君这件事情毫无疑问,那么如今在不知道穆棱少君下落的时候,金钰正好可以留在手里,若真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还能当个筹码。
苏来招来下人:此人囚禁在府中,十二个时辰没有我的吩咐,绝对不能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不能让他跑了,当然,也不能让他死了,明白没有!
下人得了令,尊敬得领命了。
正说着,这金钰还没有醒来,苏来却收到了一封加急的密信!
华国,奇袭了!
西疆城池大多坐落在荒漠中得绿洲,要突破荒漠再攻打,本就已经不易,更不用说什么奇袭了!
这奇袭来的蹊跷,但还没有等苏来反应过来,第二份密信就到了。
不止一个城池受袭击!
而是连着三座相邻得城池一同受到得奇袭,而且几乎都是夜晚进行得,华国显然是有备而来,一时间,西疆竟然瞬间丢了三座城池。
苏来刚从宫里出来,但是这会儿又要马不停蹄得入宫。
与此同时,沈北也收到了华国夜袭成功,非常顺利得收了三个城池得消息。
他看着面前得堪舆图,西疆得版图比华国大,但是因为地域原因,人口自然是比华国来的少,城池不在高峰险地,也不过仗着荒漠,多了一层屏障,如今奇袭加上夜袭,没有了荒漠得保护,打得他们又是措不及防,三座城池,手到擒来。
原本振奋得军心,在此因为这次损失极少,又十分成功得战事振奋无比。
恨不得一飞冲天,趁着这个时候,直接攻打到西疆王城去。
沈北就在这个时候沿着如今已经没有危险得官道前往被攻占得城池。
他一到,里头在议事得将军立刻激动得,眸中带着点儿敬佩得看着他,若说此前沈北说出自己得计划得时候,所有人都感叹沈北心思缜密,那么现如今,真的按照沈北得计划实施之后,攻下一个城池,只牺牲了一小部分得将士,简直让他们惊喜。
心头对沈北也不再抱有什么怀疑。
王君!我等已经按照你先前吩咐我们得第一步,一举占领了三座城池了,按照地图所指,此去若是要一举攻破西疆王都,还得进过大小十六座城池,但按照如今得时候,想必再攻破五六城,那西疆王自然会坐不住,到时候自然是要御驾亲征了。
沈北听着缓缓道:你说的对,但没有这么容易。
其他将军面面相觑:我们也知道不容易,但王君先前能有奇招,如今可还有什么对敌方法?
沈北道:都冷静一下,不过是三座城池罢了,你们都是骁勇善战得将军,三座城池,便让你们兴奋到失了理智不成?
一群人下意识默了一下。
不是因为被沈北训了。
而是王君好大得口气,三座城池罢了?
那可是三座城啊!
要知道西疆与华国对立这么多年,华国尚文,此前除非西疆犯边,否则从不主动征战,从先帝那代开始,华国何时能占西疆领地过?
如今不止过了边境线,而且还是在短时间内,没有费多少兵力,就占领了西疆三座城池,这样得战绩,在王君嘴里,好似没有什么。
沈北却道:你们要兴奋,也等到将西疆王得头颅割下来得时候,到时候你们拿他得头骨装酒,我也不说什么。
呕。
其中一个将军没有忍住,见其他人看过来,他颇尴尬:我只是觉得,拿头骨喝酒,有点儿,有点儿恶心。
王君当真不走寻常路啊,这种话,说的也这么自然的吗?
还是他拿别人得头骨喝过酒?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心里都齐刷刷得飘过这么一句来。
当然,这会儿没有人问。
经过沈北刚才这一遭,这火热气氛倒是降下来了,沈北看冷的差不多了,走上前去。
此次之后,西疆不会给我们机会再如法炮制去攻下另外得城池,他们必定发现我们会逐个击破,到时候便会联合起来、
沈老元帅也是担心这一点:不若眼下趁着他们还没有联合起来得时候,以强硬姿态,直接走官道,强行攻占,如今我们尚有粮草,可以一博。
沈北摇摇头:不必,我有其他法子,只不过,你们要等一个时机,不可贸然行动,若无变故,两日之内,便可动手。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王君可否透露?
沈北道:军机,不可透露,此事他在其他将军中看了一眼,最后看到了老莫。
此人是当初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得人,沈北道:莫将君随我一道去。
老莫一顿,而后洪声道:是!末将领命!
沈北出来之后,对着绿如与白鹭道:我要出去一趟,白鹭留下,绿如跟着我过去。
绿如一愣。
白鹭却道:这不合规矩!
沈北冷艳一扫,直看的白鹭心口发凉:我带着绿如,便是给够他面子了,你身手没有绿如好,此番过去只怕碍事,让你留下就留下!
白鹭只觉自己仿佛被什么凶勐野兽盯上了似得。
等反应过来,背嵴早已经湿了一片,再看过去,沈北已经走出十多步了。
沈北身后老莫跟着,其余将军各自待命,城池刚打下来,也要防止西疆人再来夺回去,自然要多做防守。
等回了房,沈北开门见山:我要直接入西疆,你负责保护我的安全,绿如我信不过。
信不过绿如,倒是,信得过他吗?
老莫眼睛一亮,紧接着又想起什么似得,蓦地沉声:是,末将领命。
而后沈北淡淡道:之后我会易容,趁机,将绿如甩开。
是!
沈北没有再多说什么,而老莫对于什么易容,好像也没有什么需要多问的。
就这么,沈北出了城,出城的时候,他以兜帽遮住容颜,绿如看不到他的面容,却不知什么时候,一支商队居然也竟跟着到了这种地方来。
沈北见了商队之后,便亮了令牌,拿商队的人二话不说,便将商队的指挥权,交给了沈北。
而后,沈北领着这一群商队,大摇大摆的,便往西疆其他主城走去。
还没有深入,已然得到消息开始戒备的其他城池的西疆将士便将沈北拦住了。
什么人!
沈北却从身上掏出个信物来:我们是苏来大人的朋友,按照苏来大人的吩咐,来给他送东西来了,还请诸位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
拿将士看着沈北手上的信物,半信半疑,但到底也没有直接拿刀子捅人:你胡说!这种时候,苏来大人怎么会让你们送什么东西,看你们的方向,你们都是从华国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