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节
无奈排第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普爱看书网huazhoujixie.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刘彻眼睛一亮,似有几分兴奋:“怎么,你也想更快活一点?”
“呵”陈娇不屑的笑了一声道,“你不是说那种东西对子嗣不利吗,拿来点上吧,我不想跟你生孩子。”
刘彻的脸色马上就变了,抿起薄唇低声怒道:“那你想跟谁生?卫青吗,嗯?!”
“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刘彻。”陈娇厌恶的出了口气,难得在榻上睁开眼睛直视刘彻,“我只想问你,三年之期的约定,你还能不能遵守。”
“哼。”刘彻冷笑一声,唇边是鄙夷的冷笑,不过片刻后他的不屑与阴冷,愤怒和暴戾就悉数侠士在了表情里变成了似笑非笑的邪魅神情。
他的手指抚摸着陈娇圆润光华的肩头,在她耳边道;“阿娇,不要再跟朕谈什么三年之约,朕顺应天命封你为天后,曾经按下心中你对朕的误会和曲解定下君子之约,那么尊重你,那么爱你,可是你让朕很失望很气愤。朕原本真的打算履约放你带麟儿离开,朕不想逆天而行强留你,让你不快乐,可是自从看到了那只你送给卫青的香囊,朕就改变了注意,朕不相信天命会让一个妻子背叛自己的夫君,既然你背叛了朕,那么朕也没什么君子道义再与你讲。”
刘彻一面脱下她与自己的衣衫一面呓语一样的说道:“朕拿你真的没办法,朕那么气你,那么恨你,卫青有什么好,有时候真想用张汤的法子好好逼问逼问你为什么为了这么一个贱奴出身的男人背叛朕,可是朕就是,就是对你,对你……朕不忍心让你受一点皮肉之苦……陈娇,朕为你病了疯了,你就是一点都不明白!”
陈娇苦笑,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绝望:“我们千疮百孔已无法回头的感情到了这一步,你就不能坦率一点吗,为什么一定要给我加一个子虚乌有的‘罪证’来掩饰你自己内心不愿践诺的谴责呢?刘彻你好恶心,做了龌龊的事却偏偏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痴情的样子,我曾经用一生追逐你的爱情,怎么就不知道你的感情那么肮脏那么令人不齿呢?”
刘彻闻言一怔,手下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她看着陈娇表情,眼中先是疑惑不解接着又变作了讥诮,他不可思议的嗤笑道:“朕在装?呵呵,阿娇,如果朕没有在卫青卧室亲眼看到那只你做的香囊,你现在的表情真的会让朕以为是朕从头到尾误会了你!”
刘彻一把撕掉她的衣服,用力钳住陈娇赤|||裸的身体愤怒道:“难怪卫青曾跟朕说想要在平定匈奴后解甲归田,原来是你们早就做好了决定。你要走,要离宫,是不是要到他身边去?!想让朕成全你们双宿双飞,根本不可能!朕动不了你也舍不得动你,但是你给卫青留情,朕就一定不会放过他!”你就只能是朕一个人的,这一生,下一生,生生世世你都是朕一个人的!谁敢跟朕抢,朕就杀了他!”
因为下雪阴天的缘故,影岚殿的夜晚似乎来得比往日更早一点。掌灯时分御医宋希从燕寝把脉出来向天子跪地禀道:“启禀陛下,天后确实没有任何妊娠脉象。”
刘彻心里都明白,如果那么容易就能让陈娇受孕,那么在麒麟双子出世后,陈娇的九年专宠时间里,他们早就儿女成群了,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步田地。可是当这句板上钉钉的话从御医宋希嘴里说出来,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失望了一下。
“赵谦就你一个弟子,平生所学都传授于你,他云游之后难道就没有留给你一点秘方能让皇后尽快有孕吗?”刘彻面容阴郁的问。
“这……”老实的御医宋希跪在地上犹豫了一下道,“这种药有倒是有,师傅说服此药可以增加女子受孕的可能,且多双胎,但是早年天后也服用过,成效并不显著,也是过了一年才传出有孕的消息,就是不知道两位双生皇子降世是不是与此有关。”
“真有此药?”刘彻来了兴致,“可会伤身?。”
“不会伤身,只是对天后加速受孕的效果不好说,下臣只能向陛下言明。”
“好,既然不会伤身,那从今日起,就用此药。”
元封三年的年节平静的度过了,虽然祭祀宗庙时天后缺席,但不经常露面的她隐居宫内不愿出席的理由也还勉强站得住脚,就连陈家人都没有太多的怀疑。
陈琼借着年节无事的理由也劝卫青出门散散心,说来说去也确实说动了卫青,借着郊外祭祖的由头,到南山附近散心三日。而陈琼因为身孕的原因不便前去就留在了府中。
卫青不疑有他,带着两名仆从一早就从侯府出发了。卫青走后陈琼吩咐侍女,让她悄悄的到长安一处不引人注目的院落,寻找一名早就选好的锁匠秘密前来府中。
那只为侯府引来祸患的盒子,陈琼倒要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第316章 生子不疑
当陈琼一个人躲在卫青的卧室里捧着那只刚被打开锁的盒子,她的心境是激动而忐忑的,甚至带着深重的负罪感。如果没有之前她与天子的那场约定,陈琼笃定她一辈子也不会偷窥卫青的秘密,而现在……
陈琼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打开盒盖后猛然睁开了眼睛。
片刻的静默后,陈琼忽然收手,那盒子啪的一声滚落在地,绣工粗糙的褪色香囊翻滚出来,掉在青石地面上,分外显眼。
在刚看到这只香囊时陈琼只是疑惑不解,觉得有一点点眼熟。可是当她联想起那日天子的神情和如今天子的所为,她忽然就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那时她还是个少女,与庶姐一起坐于堂邑侯府最精致漂亮的闺房楼阁,看着她往日不习针线的高傲嫡姐那般专注的缝绣着一只不甚精细的香囊……
陈琼的脸色苍白,指尖发抖,她已经认出了这只香囊,这是她的嫡长姐亲当今天子的正妻天后陈娇亲手缝制刺绣的香囊!这种香囊她出阁前每年只会缝制一个,作为节礼从来只属于天子刘彻!
陈琼慌忙扶着柜角,蹲下笨重的身体费力的去捡香囊,当她将香囊握在手里的时候却毫无征兆的滴下了眼泪。
好蠢,好蠢,她真的好蠢……千想万想陈琼都没有想到,卫青心底的人竟然是皇后!
眼泪像决堤的水,止不住的落下来,一滴又一滴。陈琼捂着嘴靠在柜下,无声的抽泣,眼泪里全是懊悔和自责。
是她的冲动和愚蠢害了卫青,是她的多疑和妒忌害了整个长平侯府!
天子高高在上却又是一个痴情狠辣的男人,如果他知道自己心爱之人曾对卫青赠以手绣香囊,他怎么可能不动怒?况且如今皇后不肯见他,夫妻感情冷至冰点,天子那么多疑,无论卫青与皇后之间还有没有瓜葛,他都不会放过皇后曾经喜欢过的人(在汉初女子赠给男子香囊明珠这样的东西,一般就代表对这个男人有意思,喜欢他,所以不会随便送)!
难怪宁乘说天子会忽然对卫青出手很奇怪,难怪他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除去卫青所有的兵||政大权,难怪,他存着杀卫青的心。
陈琼失魂落魄的走出卫青的卧室,双眼红肿而无神,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知道该如何救赎自己因多疑而犯下的罪过。
卫青出城今晚不会回来,熄灯后陈琼一个人躺在榻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这些日子和卫青相处的画面。
陈琼心里其实很清楚,尽管他温和有礼,时常淡淡微笑,可是卫青不快乐,而且一日更胜一日。天子的疏远冷落,军旅生活的渐行渐远,这些都让他离踏破祁连扫平匈奴的梦想越来越远。
卫青将帅之才,男儿心胸,他就是一只雄鹰,本该属于天空恣意翱翔,如果硬要折断他的翅膀让他远离沙场,其实比让他死更残忍的多。自从与宁乘谈话之后,陈琼知道,卫青现在与天子的试探和隐忍更多是为了保全长平侯府,保全他的母亲、孩子还有她。
就算他拼尽全力与天子斗智周旋,最好的结局也不过就是像现在一样赋闲在家,更不要说最坏的结局了。可是即使是“最好”的现在,陈琼也看得出,他的微笑只是他的习惯和礼貌,卫青的郁郁寡欢早就是掩盖不住的事实。他的报复得不到施展他的心也就慢慢的死了,一个被她害的死了心的卫青,要陈琼在日后的漫漫时光中如何面对呢?更何况,卫青不死,天子恐怕难解心头之恨。
如果可以的话,陈琼真想到天子面前用自己性命去换卫青的生命和理想,可惜她不值,她什么都不是,在天子眼里她就是一个利用过的工具而已。
除非……
陈琼抚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想了一夜,终于决定打通门道去建章宫见天子。
第二日陈琼按照年节礼数要去堂邑侯府拜访嫡母馆陶大长公主和长兄堂邑侯陈季须夫妇。也是刚巧,她进门时就听管家说起天子也代皇后前来拜访大长公主了。
陈琼没有进正堂,她知道天子便衣离宫为了不引人注目走时都会过长廊绕到西角门,所以她有意在廊下无人处静待,只等天子出现。
“陛下留步。”陈琼见刘彻带着曹小北和两个护卫走过来,连忙扶着侍女的手走过去问安,“陛下长乐未央。”
刘彻看清了来人是陈琼,表情里多少带着点不耐烦,出于礼节淡声道:“夫人请起,太主在正堂,夫人过去吧,朕还有事,先走一步。”
“陛下请等一等。”陈琼见天子抬脚就要走,立刻道,“臣妾有话要说,是,关于那只盒子里的东西,请陛下借一步说话。”
刘彻急于赶回影岚殿,他不放心把陈娇一个人锁在燕寝,更不想在一个无用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不过陈琼的话确实引起了他的注意。刘彻蹙了眉心,片刻后半信半疑的看着陈琼微微颔首。
侯府僻静院落的偏厅里,刘彻拍案大怒:“大胆!”
陈琼垂首跪在地上,面容却很平静,她说:“臣妾原本只是对大将军的冷淡有所怨愤,想让陛下出手相帮才仿造天后的香囊给陛下看,没曾想陛下让大将军留在臣妾身边的同时,竟然还要他□□去政,看着对陛下忠心耿耿的大将军心思重重郁郁寡欢,臣妾实在不想害了他,如果今日再不说清楚,臣妾怕连累大将军性命。陛下盛怒,说来说去都是臣妾一个人的罪过,臣妾欺君,陛下要杀要剐臣妾绝对无话可说。”
“真是你伪造了皇后的香囊?”刘彻猛然起身恶狠狠的紧盯着陈琼,“你敢再说半句假话朕马上就移平长平侯府!”
“假香囊就是臣妾做的,臣妾少时就时常看到天后在闺阁刺绣香囊,有时候陪着长姐一看就是一上午,如何落针如何调香,臣妾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从陛下第一天提出交易的时候臣妾就动了心,推阻不过是在准备这香囊,臣妾觉得如果不拿天后的东西伪造给陛下看,陛下又怎么肯帮臣妾阻止卫青出征陪臣妾待产呢?”陈琼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陛下,是臣妾错了,臣妾鬼迷心窍,都是臣妾不该动歪心思,请陛下处死臣妾吧,不要再难为长平侯府上下……”
“你敢利用朕!”
刘彻怒目圆睁,他回忆起当时自己向陈娇摊牌香囊一事时陈娇的反应和表情,那时他确实疑惑过,以陈娇的性格,他既然摊牌她就绝不会再隐瞒,她做过的事她会痛痛快快的承认,而事实是那时的她眼中满是不可理喻和对他的鄙夷。
香囊的事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凭刘彻对人心的洞察,在那种情况下陈娇是不是说谎他必然看得出来,所以陈娇的眼神才让他起疑,可是在铁证面前他做出的就是陈娇说谎的判断,但他千算万算不曾想到原来是陈琼在其中作梗!原来陈娇真的不知道,她从来都没有送过什么香囊给卫青!她当时的眼神不是假的!
刘彻气,他最恨别人利用他,更气利用他的还是一个女人!又是女人,他竟然又被女人摆了一道!
“你!”刘彻一把揪住陈琼的衣领恨恨道,“好,很好,既然你不想活,朕会让你肚子里的孩子跟你陪葬!”
刘彻虽然盛怒,但陈琼的罪名毕竟不能公之于众,况且她还是长平侯大将军的正妻,刘彻不可能立即就处死她,但只要他回到宫中略微用一点手段,就会让陈琼死的不明不白。
“哼。”刘彻冷哼一声猛然松手将陈琼推在地上,看都不看就推开了门大步离开。
趴在地上抽泣的陈琼早就做好了一死的准备,她虽然不忍肚子里的孩子跟她赴死,但她更耽误不起卫青,耽误不起长平侯府上上下下的家人和她挚爱的另外两个孩子,因为天子随时都可能一声令下,网罗罪名将长平侯府一网打尽全部处死。
天子走后,侍女赶紧跑进来扶起地上的陈琼焦急道:“夫人,夫人怎么样了?”
陈琼想起身,可是身下却疼得厉害,她紧紧扶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咬牙道:“我,我的肚子……”
“不得了了,夫人流血了!”侍女瞥见陈琼衣下那抹鲜艳的红色吓得立即魂不附体,“郎中,郎中在哪里,郎中!”
陈琼强忍剧痛一把抓住侍女的手道:“记住,不,不要对任何人说,天子,天子见过我……”
她说完一歪头就晕了过去。
卫青感到堂邑侯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人来人往的院落里他来不及问任何人陈琼如何,就这样一直跑进了产房。
“大将军,刚生完孩子您这不合适……”稳婆目瞪口呆的站在榻前的屏风外拦住卫青。
“我夫人怎样?”卫青额带薄汗,急切的问道。
“夫人她……她还没醒,女医刚去煎药了。夫人早产,如今血还是止不住,大将军要有所准备,哦,孩子还好,是个男孩。”
卫青后面半句都没听进去,听到陈琼血崩就执意走了进去。
“大将军……”陈琼的贴身侍女跪在榻边,满脸泪水,看到卫青就忍不住哭出了声,“夫人她……”
卫青不及多想来到榻前,握住陈琼的手轻声唤她:“阿琼,阿琼?”
或许是陈琼心里到底放不下卫青,在他的呼唤下她微微睁开了眼睛,就那样痴痴的看着卫青。
“坚持一下,我派人去请博望侯夫人,她一定会来,她一定能救你!”卫青的声音都变得低哑生涩,担忧而悲戚的神情陈琼从未见过。
脸色苍白满脸汗水的陈琼忽然淡淡的笑了:“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会为我这样担心,我觉得已经很幸福了,不要为我去请博望侯夫人了,我不想让你因为我受人非议,而且,而且,已经来不及了。”
“不会的。”卫青放柔声音,拍着她的手安慰道,“都会好起来的阿琼,你不会有事。”
“把,把我的孩子抱过来,给侯爷看看。”陈琼侧头对侍女说。
侍女哭的滴滴答答,赶快把榻上包裹好的孩子抱给卫青。
卫青看着怀中早产却平安降世的孩子,一时心中百感交集。
“我一生最幸运的莫过于嫁与侯爷,而我一生所做过的最错误的事,就是怀疑侯爷对我的用心。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陈琼无力的呜咽起来,紧紧握住卫青的手看着襁褓里小小的婴孩,断断续续的说,“这个孩子,就叫不疑吧,卫,不疑。”
☆、第317章 阴谋再起
“博望侯夫人到了!”
门外侍女的声音传来后,卫青慌忙起身迎了出去。
陈琼拼着一口气拉住了心腹侍女的手,强撑着说:“你要答应我,发誓,对任何人都不能再提起我今日见过天子,尤其是大将军,你记住了吗?”
侍女一边抽泣一边使劲点头:“记住了,夫人,奴婢记住了,奴婢一辈子都不说,对谁都不说。”
陈琼已经没有力气了,终于放下手欣慰的出了口气,看着身侧襁褓里的卫不疑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赵无心走进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问,她看着脸孔惨白的陈琼,立刻伸手在她脖颈、手腕处试了试,神情一变,试过鼻息后终于叹了口气回身对急切等待的卫青道:“大将军,请节哀。”
卫青怔怔的看着赵无心,眉心缓缓蹙起,好像还不能明白赵无心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但他眼中失去神采的茫然已经映射出了冰冷的事实。
冷静下来的刘彻独自坐在回宫的马车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萧索的冬景出神。
陈琼,陈琼说她伪造了阿娇了香囊……刘彻轻轻出了口气,瑞凤眸微微眯起。
刘彻的多疑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在堂邑侯府时他想到陈娇那日不甚明白的眼神就气昏了头,当时一心只觉得陈琼利用了他,可是现在仔细想来这件事还有不少疑点。
一个怀孕的女人想要留住自己的夫君被感情一时冲昏了头脑不难理解,可是刘彻自知他对陈娇的心思满朝皆知,陈琼难道不清楚伪造皇后香囊嫁祸卫青与皇后有私情会引来他的雷霆怒火吗?这种涉及满门性命的事她都会感情用事如此草率吗?
如果不是,那难道这个女人是在为了卫青说谎?
刘彻的目光尖锐起来,但是转念想起陈娇的反应又疑惑了。她那时的反应很真实,凭自己对她的了解她也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再隐瞒。想来想去刘彻竟把自己绕进去了,香囊的真伪一事让他有点烦躁。
刘彻手一挥撩开车帘道:“曹小北,明日以皇后的名义宣旨让长平侯夫人入宫,朕要亲自审清楚。”
“喏,小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