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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中期
白芍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那么矫情。
不吃猪肉,不吃青菜,不吃馒头,不吃米饭,每天就想吃点凉凉的水果。
为了能让她多吃点东西,御膳房的疱师们简直都要疯了,个个都把看家绝活给亮了出来。
这个做了江南小吃糯米糕,那个做了西南小吃银丝卷,总是几乎将全天下的东西都呈现到了白芍的跟前。
毕竟整个后宫,除了两个太后娘娘之外,也就这一个主子需要伺候了。
可白芍还是不想吃,面对着那一个个让白微馋到流口水的小食,她只是倦怠的挥了挥手,便扭头进了内殿。
于是乎,这些东西全都落到了她亲姐外加亲嫂子的嘴里。
“芍儿,你咋那么挑嘴呢,这些东西多好吃啊,不吃真是可惜。”白微一边乐不思蜀的将各种糕点往嘴里塞,一边模糊不清的道,“你……你肚子里的肯定是个男娃,咋那么皮呢,你看我这个多乖。”
白芍懒懒的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说了句“谁知道呢”,就又趴在了床上。
“喂,芍儿,你这样不行的,多出去走走吧,不然到生的时候要吃苦头的啊。”白微想起自己上一次生那两个龙凤胎时的场景,顿时打了个机灵。
“不想去。”白芍将脸栽进被窝里,闷闷的道,“我就想歇一会。”
“哎呀……”白微有些捉急的看了她两眼,见她肩膀果真慢慢的塌了下去,不由得叹了两口气,“那我走了?”
“啊,姐你不等哥接你回去了?”白芍有气无力的道,“往常都是哥来接你,你才回去的啊。”
“是我不想在这里待了,天天看着你这样,我也闷的紧,还不如在家逗囡囡和扬儿。”白微对她翻了个白眼,扭头就离去了。
“姐……”白芍慢吞吞的喊了两声,见没有回应,就又闭上眼睛睡了。
躲在外殿的白微气的瞠目结舌,对着手在外面的菡萏怒道,“她就这点出息,懒死算了,懒死算了!”
说完,愤愤的离开了坤宁宫。
晚上等顾青帆归来就寝时,免不了又跟他吐槽一番白芍的懒。
顾青帆却比她要心宽的多,搂着白微的肩膀笑道,“莫要瞎想了,她懒随她懒,便是治她,也有陛下呢,我们且看着,这天下,总是一物降一物的。”
“真的?”白微有些发愣。
“当然是。”顾青帆含笑,两只手不规矩的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娘子,不管挽卿了,我们……”
“可是芍儿……”白微含糊不清的呢喃着,“真的吗……陛下真的治得了她吗……”
“当然。”顾青帆分出神,回了她两个字。
等隔两天白微再去坤宁宫的时候,果不其然的瞧见了白芍在那散步。
尽管还是无精打采的,可起码是动了,不是躺在那里不起来了。
白微大奇,跑上前询问白芍,“芍儿,你咋出来了?你之前不是一直都赖在床榻上不下来吗?”
“能不下来吗?”白芍哀怨的看了白微两眼,哭诉道,“我只要一躺下,那家伙就折腾的我不得安生,只要一躺下就折腾我,就算背着他躺下,还是能一会就到,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要站起来,我要走路……”
白微一张嘴两只眼张成了三个“0”,片刻后,不怀好意的笑了。
孕晚期
白芍的肚子愈发的大了,本就纤细的身影,被这球状的肚子衬托的愈发纤瘦。
身形臃肿,即将临产的白微艳羡的望着她,“芍儿,为啥我胖了那么多,你咋还是那么瘦啊,这真不公平。”
白芍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道,“可能二胎都这样吧,你之前怀扬儿和囡囡的时候,身材可没走形。”
“什么没走形,那是因为两个孩子,肚子太大凸显的。”顾青帆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笑着接了一句。
白微当即扭过头,眼刀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捅。
顾青帆轻咳了两声,假装看不到似的缩到了帝王的身后。
“见过陛下。”两个女子都要起身见礼。
“免了免了,还那么客气作甚,这里又没有外人。”燕殊笑眯眯的摆了摆手。
于是乎,那两个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阿殊。”白芍懒懒的唤了他一声,“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所以就过来看看。”燕殊走到了白芍的旁边,挨着她坐了下来,瞅着她那偌大的肚子,不由得担心道,“还有几日就要生了,可要当心着点。”
“产婆什么的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发作了。”白芍若有所思的道,“在我的预估里,姐姐应该比我要快上两三天,所以姐,这两日你可要仔细着点,身边别离人,哥你也放一放手头的事情,上一次扬儿和囡囡生产时你不在,这一次可得陪在姐身边。”
“那是自然。”顾青帆笑着也坐了下来,伸手想去拉白微的手,可白微记恨着他之前说她身形臃肿的事儿,竟是把手又给抽了回来。
顾青帆毫不气馁,再次捉住了她的手。
这一次白微想用力,却因为顾青帆早就有了提防,因此怎么都挣不开。
“你放开我。”白微大吼。
“我不放。”顾青帆一脸坚持。
“你给我放开。”白微继续大吼。
“我就是不放开。”顾青帆继续一脸坚持。
白微瞪着眼睛,龇牙咧嘴,满脸杀气的望着他。
顾青帆倒是没啥表情,但双眼的坚毅足以证明他的决心。
一刹那,周围火花四溅,杀气四溢。
燕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们两眼,在白芍身边耳语,“青帆和白微在一起,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他呀……”白芍捂着嘴笑了笑,“别看平时在外面一本正经的,可这种人呢,就是骨子里的骚劲浓,简称闷骚,和陛下你是完全相反的。”
“你这是说我明着骚了?”燕殊挑了挑眉,目光落在白芍因为有孕而涨了翻倍的小馒头,眼底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
白芍忽而想起昨天晚上两个人的疯狂,不由得捂着胸口,瞪了他两眼,“流氓,色狼,我肚子都那么大了,你还是不放过我。”
“太医都说了,除了前三个月,平时只要小心点,都可以的。”燕殊暧昧的冲她眨了眨眼,“再说了,我可是为了你,连个妃子都没有纳,这整个后宫就你一个后妃,我不找你,找谁呢。”
“你……”白芍说不出话了,只能用眼睛狠狠的剜他,剜他,再剜他。
就在这时,旁边忽然想起白微的尖叫声。
燕殊和白芍一扭头,就瞧见白微踉跄着要摔倒的身影。
“姐,小心。”白芍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本能让她站了起来,想去接白微的身体。
可是因为起的太猛了,她忽然感觉肚子传来一阵疼痛,不由得也放声大叫了起来,“啊,好疼……”
一刹那,方才还颇为温馨和谐的小亭子里,充满了慌张与焦虑。
顾青帆搂着白微,燕殊搂着白芍,看着两个大着肚子的女子同时捂着肚子喊疼,不由得焦急道,“来人啊,来人啊……”
……
白微和白芍一同被送进了产房。
还好宫里如今没什么人,空地方也多,当初准备稳婆的时候白芍就多准备了几个。
如今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她这边四个,白微那边四个,全都忙的不可开交。
“水。”
“毛巾。”
“准备一下,要生了。”
“快,参片!”
如同白微生龙凤胎那次一样,整个产房颇为忙乱,许多宫女或端着干净的热水,或端着红彤彤的血水,在产房门口交替来回。
燕殊和顾青帆各人站在各人媳妇的产房门口,两两对望一眼,彼此眼底都写满了无措。
燕殊是第一次当爹,顾青帆则是因为上一次白微生产没来得及参与,如今也与第一次无异。
“怎么办?”
“进去看看?”
于是乎,两个男人都想往里闯,却被大宫女给挡在了门口。
“陛下(将军),女子生产之地多污秽,不能进的。”菡萏说。
“陛下(将军),屋子里已经够忙的了,你们过去只会添乱。”荷香说。
好吧,第二条勉强让人信服,所以两个男人就继续站在了门口,倾听着屋内的动静。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开始发动了起来,白微第一个惨叫出声,顾青帆听着都要跳起来了。
“啊,好疼……我不生了,我真的再也不生了。”
紧接着是白芍,声音没有白微那样有气势,但也是声嘶力竭的,“好疼……啊……疼死了……”
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疼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涌。
“怎么办,还闯吗?”
“闯啊。”
于是乎,两个男人再次往里闯了进去。
只是这一次,挡住他们的不是宫女,而是——
“都给我站住!”
端妃娘娘一声吼,震得帝王抖三抖。
连帝王都抖了,那当将军的肯定也哆嗦的厉害。
“女子生产,哪容男子进去?”前端妃娘娘,如今的西宫太后娘娘义正言辞的道,“不想伤害他们,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站住!”
这说法可比啥污秽来的更有说服力,当即,两个男人就老老实实的低头站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产房里的惨叫声愈发的厉害了。
因为有两个女人,此起披伏的,听的外面的人那叫一个心烦意乱。
“阿弥陀佛,也不知道哪个先出生。”西宫太后娘娘也有些焦急了,竟然连这种问题都嘀咕出来了。
帝王看了看将军,将军看了看帝王,最后又都回头看往产房。
其实谁先出生谁后出生都没关系,本来就不是多重要的事情,可关键在于,早出生的那个人的娘亲,就能少受一点罪啊。
于是乎,两个男人都在心里嘀咕,“儿啊(闺女啊),赶紧出来,快点出来,快啊……”
就这样,又是半个时辰匆匆略过。
就在屋子里的两个女人声音都嚎叫的有些嘶哑的时候,一道婴儿的哭声在产房里响起。
燕殊两眼蓦的一亮,刚要欢喜,紧接着,隔壁产房也响起了婴儿响亮的哭声。
“哇~”
“哇~”
“哇~”
“哇~”
“生了生了。”两边的稳婆都跑出来报喜。
“陛下,是个皇子,是个皇子。”
“将军,是个千金,是个千金啊。”
“竟然如此巧合?”燕殊惊喜道,“这两个孩子,能在同年同日同时出声,这就是缘分啊,青帆,不如若将你那女儿许给我的儿子,给这两个孩子结一对娃娃亲如何?”
顾青帆一脸迟疑的点了点头。
后来,很久很久以后,当燕殊的大儿子燕郁每每和他的皇后顾敏敏吵架时,都忍不住嘟囔。
父皇啊父皇,你怎么那么轻易的……就把儿臣的一生给许下了呢。
难道您就不怕,这丫头以后是个……母老虎?
下一代成长
事实证明,爱动的娘生出来的孩子也是爱动的孩子,那懒散的娘生出来的孩子也是懒散的。
比如燕郁,明明和顾敏敏是同年同日同时出生的人,顾敏敏活泼可爱,燕郁却是个纯粹的懒汉。
吃,懒得动手,要人喂。
喝,懒得动手,用嘴撮。
就连从他娘的坤宁宫去他爹的乾宁宫,仅仅半盏茶的路程,都要坐软轿。
无怪乎燕殊一直担心他会长成一个小胖子,这光吃不动,可不是会胖咋地。
然而事实上,燕郁的身材一直都很好,少年时身体颀长,长大了则十分修长。
倒是顾家敏敏,那么活泼爱动,却还是长成了一个小胖墩。
三岁的时候是个矮矮的胖墩,七岁的时候是个中等的胖墩,十岁的时候,是个大大的胖墩。
她娘白微都要哭瞎了,每每看己这个小闺女,都恨不得锤自己。
怎么就生出了酱个小胖墩,怎么可以酱胖!
还好到了十二岁那年,顾敏敏终于抽条了,一身的赘肉消了下去,那该留肉的地方,却神奇的留了下来。
不过那活泼爱动的性格却没变,每每去白芍的坤宁宫,总是爱东摸摸西摸摸,最后摸到了燕郁的胸口上。
“郁哥哥。”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低声问道,“为什么,我要叫娘娘为姑姑?明明娘娘喊我娘每次都是喊姐姐,我听说,娘的姐姐,应该喊姨姨才对。”
“我哪知道,你问娘去。”燕郁尽量用简单的字眼说道。
“不嘛不嘛,郁哥哥,你帮我去问吧。”顾敏敏努力用自己可爱无敌的大眼睛去诱惑燕郁。
然而,燕郁却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慢吞吞的呼了一口气,最后从薄薄的唇里吐出了一个字,“不。”
“咦,懒死你算了。”顾敏敏终于不耐烦了,嫌弃的甩开燕郁的衣摆,“燕郁,我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去不去?”
“不。”燕郁坚定而有力的回了一个字。
“不?”顾敏敏笑着,缓慢而妖娆的走到了燕郁的跟前,忽然抓起他的一只手,放到了自己那凸出的某地方。
燕郁因为低着头,并没有注意摸到了什么,出于下意识反应,碰到那具有弹性的软软时,他还捏了捏。
“软吗?”顾敏敏红着脸,却依旧大声地问道。
“软。”燕郁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勉为其难的抬起头,结果当场就呆愣在了原地,“你……顾敏敏你……你……”
“哼。”顾敏敏气呼呼的甩掉他的胳膊,低下头用双手捂住脸,呜咽声很快就传了出来,“我不活了,姑姑,郁哥哥欺负我,姑姑……皇姑父,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呜呜呜……”
“你……”燕郁瞠目结舌,“明明是你……你……”
“我不管,我要告诉姑姑,你欺负我,你这个坏人,你欺负我……”顾敏敏嚎啕大哭着离去。
燕郁望了望她的背影,又望了望自己尚摊开的五指,偏着头沉思了片刻,突然再次忍不住做了做捏的那个动作。
遗憾的是,空气并无弹性,也无软绵。
“啧……”他砸了一下嘴,摇了摇头。
竟然有些回味,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很快,他就回味不了了。
因为他的亲娘,正带着顾敏敏,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燕郁,你怎么回事?竟然欺负敏敏,你身为一个大男子汉,你竟然欺负一个小姑娘?”白芍怒不可遏的望着燕郁,一伸手,在他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娘,疼。”燕郁哀嚎,却没有任何动作。
倒是他身后的小太监,低头哈腰的走了过来,熟练地为他揉了揉被皇后娘娘拍疼的地方。
“疼你还敢欺负敏敏?”白芍瞪大了眼睛,望着她那懒到极致的儿子,突然有些头疼。
“娘,你看,我都懒得去躲疼,怎么可能主动去欺负她。”燕郁终于说了今年最长的一句话。
白芍一愣,看了看一脸无辜的燕郁,又看了看闪烁着大眼睛的顾敏敏,终于无可奈何的笑了,“罢了罢了,你们孩子之间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自己处理吧。”
说完,转身离去。
燕郁是懒得叫她,顾敏敏是自知心虚,于是乎,就真的任由白芍离开了。
于是乎,这个地方,又恢复了燕郁和顾敏敏两两相对的场面。
“喂,你真的不帮我问?”顾敏敏尽量用委屈的声音问道。
燕郁翻了翻眼皮子,其实,往常顾敏敏只要有什么请求,说上第二遍他就会去帮忙了。
可是这次,回想着那柔软弹棉的感觉,燕郁觉得,他一定不能答应她。
至少要三次……嗯,三次之后再答应。
他如是想着,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我们这一生
白芍和燕殊这一生,一共生了四个孩子。
大儿,二女,三儿,四儿。
因为年龄差的不算小,所以也没什么争夺皇位的悬念。
好吧,最主要还是因为,在大皇子燕郁将将十六岁的时候,燕殊就将皇权移交给了大儿,自己做了一个太上皇,搂着此生唯一的皇后娘娘,逍遥去哉。
至于那十三岁的二闺女,八岁的三儿子,四岁的四儿子,就统统的交给了大儿子去照顾。
嗯,就是这么无良。
待登基仪式一过,太上皇,和太后娘娘就迫不及待的收拾了东西,坐着马车,从玄武门离去了。
与他们一起同行的,还有已经解甲归田的老将军顾青帆,以及解甲归田的老将军顾青帆的夫人白微。
啊,也许是因为那双胞胎的基因,顾青帆和白微生的孩子有点多。
一共……七个。
其中,有一对龙凤胎,一对双胞胎。
如今,老大顾扬也到了扛大旗的年龄,顾云云也可以照顾尚小的弟妹了,所以这对将军夫妇,也十分无良的随着太上皇夫妇跑了。
他们带着行囊,骑着马,怀揣着梦想,愉快的……去了斜阳县。
这十七年来,吴氏和白川柏总共就去过燕京两次,还很快就回来了。
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年纪愈发的大了,实在是吃不了那路途的苦。
所以这一次,儿女们就主动回来了。
因为顾青帆已经解甲归田的缘故,白云实也跟着退了下来,在征求过顾倾歌的意见之后,俩人住在了斜阳县,陪着两位老人,日子过得倒也颇为自在。
白芍和白微都很想念吴氏,所以在斜阳县接连住了半年,享尽了团员之欢。
后来在顾青帆和燕殊的一再抗议之下,她们才离开了斜阳县,去了下一个地方。
古羌,蒙无,甚至是苍周,他们都曾游历过。
最后,她们去了水云间,见到了那些隐居在此的人们。
一刹那,四个人也动了隐居的念头。
有山有水有爱人,还有朋友。
大概这就是生活最美的状态了吧。
在水云间,没有太上皇,没有将军,没有王爷。
她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快乐的生活着。
期间,当然也要出去看看,看看已经掌权的燕郁,看看逐渐长大的孩子们,看看那个曾经发生了无数事情的城,看看当年有着各种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在某一年,白芍疑似还在斜阳县最肮脏的窑子外瞧见了一个有点点像白蔻的女子。
只是有一点点像罢了,肯定不是的,白芍如是想道。
终结
白芍这一生,过得很是幸福。
虽说先前时候苦了些,可后来她成为了皇后,帝王为了她永不纳妃,生的儿子又有出息,成为了一代明帝,后来还能在三十来岁的年纪陪着帝王游历山川,最后在一个极美的地方隐居下来。
可以说,她这一生,算是酸甜苦辣都经历过了,十分满意,再无遗憾。
六十八岁那年,白芍在云水间,望着须发皆白的爱人,望着千里奔波而来的含着泪的孩子们,望着痛哭不已的哥姐,缓的闭上了眼。
一生何其幸哉,遇到你,遇到你们……
不后悔,没有任何后悔。
她这么想着,突然觉得身体有些疼痛。
奇怪,明明之前生命已经流逝到了尽头,肢体早就没了知觉,怎么可能还会疼痛呢?
一定是在做梦,对,是我的身体死亡了,但我的灵魂还在,所以我做梦了。
白芍呢喃着,蓦然听到了一声尖叫,“病人说话了,说话了。”
“快,睡了三年的植物人都能醒,这是医学奇迹啊。”
“医生,医生,快……”
耳边嘈杂不已,白芍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一片惨白,刺的她双眼生疼。
“醒了,醒了,都睁开眼睛了,真的醒了。”又有女子的声音尖叫响起。
紧接着,一张眉目如画的脸伸了过来,翻了翻她的眼皮,又摸了摸她的脉搏,缓缓咧嘴笑了,“真的醒了,这是奇迹啊,二十六楼跃下还能生还,本医生真的是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