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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少说也有四五年了吧,李瑾后院的女子也越来越多,可他的那些妾侍通房们,却从来没有哪个有过妊娠的迹象。这如何让秦王妃不担心呢?
秦王妃曾经偷偷叫太医给李瑾看过身体,可是结果却是他没有任何问题。于是秦王妃很自然地认为,是李瑾的那些女人身子有问题,没有子嗣缘分。可现在李瑾却不再填充他的后宅了,妾侍通房们一直都是那么几个,秦王妃这才急着要他娶妻,也好顺势再纳几个好生养的回来。
最近这些时日,秦王妃私下更为关注儿子的床笫之事,得知李瑾已一月有余不曾在妾侍们房里过夜了,她又开始担心起李瑾的身体来。莫不是他不行?
“一家有女百家求,司徒家小姐是极好的。若是瑾儿你真不喜欢她,那别人家的小姐也不是不行!瑾儿,你二十了,过年就要二十一!你父王在你这个年纪都生下你了。”
“别人要求,就让他们求去吧,与我有什么关系?”李瑾心烦气躁,他真想说:我想要娶的人不是个大家小姐,她也不愿意怎么办?
李瑾觉得自己真是入了魔怔了,入了那个叫做柳嫤的女人的魔怔。明明在江城时候,她便拒绝了自己不是么?明明自己已经忘记这个女人了,却又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她真不是故意的吗?
“你......”秦王妃还想要劝说几句,可是李瑾却不耐烦再听了,他转身就往屋外走去,身边的小厮赶紧给他披上大氅,撑起伞挡住飘下的雪花。
“娘,你不用说了,我自己有主意的。”李瑾的语气软和下去了,不再叫“母妃”,而是更加亲密的撒娇一声“娘”。他不是不知道秦王妃的苦心,只是心里住了一个人之后,就不愿意将就了。
柳嫤是个寡妇,还是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寡妇,秦王.府是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人成为世子妃的。这位置,只能是高门大户、端庄贤淑的大家贵女才有资格坐上去,然后在他袭爵之后,成为新的秦王妃。
不说柳嫤是别人的未亡人,便是她还未出阁,以柳家的地位,她也是不够格成为世子妃的。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这是所谓的门当户对,别的不是那么容易被接受的。而柳嫤也绝对不会同意成为别人的妾侍,这是他在江城的时候便知道的。
“王妃,世子!大喜啊!兰岭园的主子有喜了!”
“砰”一声,秦王妃手中的茶盏碎了,而世子李瑾的面上却是漠然......
☆、柳絮
兰岭园的主子,是秦王世子去年时候纳的一个妾侍,她的长相远比不上李.瑾之前收集的那九位各色大美人,也就清粥小菜级别的吧。不过她有一双秋水涟涟的杏眼,这为其被比成平庸的姿色添了许多光彩。
她本是做针线活计的婢女,后来被李.瑾看上,这才成了他的第十个小妾,也是这一年来最受他宠爱的小妾。李.瑾这个小妾被赐住离他最近的兰岭园,还被他改名“柳絮”。
“我去看看!”秦王妃面带笑意,顾不上最爱的茶盏跌落成碎片,急匆匆地在几个贴身丫鬟的陪伴下,就往兰岭园赶去。她走过门槛时,见李.瑾还面无表情地怔立着,忙拉上他的手一道走去,“这是你第一个孩儿,你也瞧瞧去,柳絮那孩子想来也会高兴许多。”
自从李.瑾接到柳嫤的信,希望求得一粒“梦醒”时,她的身影便重新占据了李.瑾的脑海。对于柳絮这因着眼睛有几分像柳嫤的替身,也因为正主的出现,而失了李.瑾的宠。算起来,李.瑾已一个多月不曾宠幸过他的那些美人儿了,若柳絮有孕,现在也该有一个多月了。
李.瑾神色不属,怔愣愣地跟在秦王妃身后往兰岭园走去。一进屋,便见柳絮倚靠在床头,清秀的脸上有些苍白,她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很有些可怜的样子。
“王妃,世子!”柳絮面上带着几分羞涩和窘迫,她想要下床来向两人请安,只是不等她掀开棉被,就被秦王妃制止住了。
“好孩子,别多礼了!”秦王妃坐在床沿上,拉着柳絮的手,不住地笑着,她现在的心情是极好的,想着不久之后就会有白白胖胖的小孙子,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世子......”柳絮陪着秦王妃说了些话,眼神却不住地往李.瑾面上飘去,带着一丝委屈和欣喜,还有浓浓的情意。
“你们慢慢说,我去见见大夫!”秦王妃想抱孙子已经想了好几年了,现在迫切地希望得到大夫的肯定。她想知道孩子怀了多久,状况如何,是男是女?所以她将空间留给两人,匆匆地跑到外间和大夫交流去了。
“世子......”柳絮怯怯地抓着李.瑾的衣角,杏眼含泪,楚楚可怜,“您来看妾身了......”
“你可还好?”知道自己有孩子了,李.瑾的心情很是复杂。他年纪不小,对孩子的到来也是有期盼的,只是这个孩子来得实在不是时候,托生在遭自己厌弃的女人肚子里。
没有错,就是厌弃。柳絮的存在,是在柳嫤拒绝李.瑾之后,他阴差阳错收下的。
从江城回家之后,有一日李.瑾醉酒归来,在路上遇见了这个丫鬟,见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于是顺其自然地就将这个女人收为己用了。当时的李.瑾并不曾醉死,柳絮暗暗的挑逗,他是有感觉的。所以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女人并不像表面一样——单纯善良又怯懦。
只是到底舍不得这双眼睛,有着这样眼睛的女人在身边小鸟依人,百般讨好,也的确给当时闷闷不乐的李.瑾极大的快意,满足了他不为人知的心理。所以李.瑾一直宠着这个女人,还给她改名为“柳絮”。
这样独一份的荣宠,一直到正主柳嫤来到京城,重新出现在李.瑾的视线里。她变得更加清艳,也更加勾人了,让他沉沦在她的美色里。或许还要加上那种“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心思,总之柳嫤的身影牢牢占据了世子殿下的脑海。
柳絮的存在,让李.瑾认识到自己此前的自欺欺人,也是在时刻提醒他,求而不得,只能以替身来作为慰藉。于是,他恼怒了,或者说恼羞成怒。人都是自私的,李.瑾也是如此,他不会承认这是自己的原因,只是厌恶柳絮最开始的勾引。
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李.瑾有惊喜,却没多少期待。之所以有常言道,母凭子贵,或者是子凭母贵,都是因为母或子其一让人喜爱期待而已,却不可能存在彼时这间兰岭园的小屋里。
柳絮已经惹了李.瑾的厌恶,所以子不能凭母而贵。而这个孩子还只在母胎里不足两月,李.瑾不曾见过,也才刚刚得知其存在,谈何而来“父子情深”?所以,柳絮这个母亲,也无法凭着孩子而变得尊贵。这母子俩,双双失宠了。
“妾身还好,只是约莫是最近有了孩子,有些睡不安稳罢了。”柳絮的眼泪从她大大的眼睛里流了下来,她本还想撒娇一下让李.瑾日后多陪陪她的,只是见他面上神色淡淡,还是不敢恃子而骄。
“你好好休养,有什么事情就找母妃。我还有事,先走了!”喜欢的女人的流泪,让人怜惜,恨不得把她搂在怀里温柔安慰;厌恶的女人的眼泪,只是惺惺作态,又虚伪又丑陋。李.瑾就是这样的男人,不能说他变心,一开始就没有付出过真情,何来变心?
柳絮在背后的呼唤,还有秦王妃的疑问,李.瑾将它们都抛在脑后,他直直地走到马房,牵出一匹白色的良驹就往城门外跑去。小厮们跟在后边,一行人呼哧而过,惊扰了不少路上的百姓。
跑马跑了小半个时辰,李.瑾从秦王.府跑到了南城门边,他身后跟着的小厮们赶紧劝道,“世子!下午了,出城的话晚上就回不来了。不如咱们日后再出去?”
“爷的事是你们能管的?”李.瑾心里的郁气也消散了,见小厮探头探脑的纠结模样,不由好笑地露出一口白牙,“得了,去老五那里!”说完,便带着人往五皇子李祉的府邸而去,现在他倒是不再着急了,只闲庭漫步一般慢慢地走去。
李.瑾走过一间酒楼,却看见了一辆挺眼熟的马车。车帘是深蓝色的油布,上面银色纹路交纵,隐隐可以认出中间绣的是一个“林”字。
此时,酒楼二楼的包厢中,柳嫤正和季家主母在谈事。
季月茹逃婚一事已过了些时日,京城里已经听不到多少她的闲言碎语了,毕竟她是季家唯一的女儿,她爹季澜是个可以见得到皇帝的翰林,安家也不能将人逼死。没了在背后的推手,季月茹一事便没有多少人说起了。
前几日的时候,林长盛对柳嫤说,想要求娶季月茹,于是她这个长嫂便来了京城,开始女人间的交际,今日便是她约季夫人在酒楼见面的日子。
季家主母本想叫她过季府一趟,可柳嫤还未守完三年的夫寡,加之之前拒绝了众多贵人的宴请,自然不好上季家的门,于是便约在这间挺出名的酒楼会面。
“林夫人,我也照实说了,月茹这孩子先前名声不太好听,可这品性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她在季家长大,诗词歌赋女红管家,样样都是顶好的!”季夫人虽然不喜季月茹,可到底是自己名下的女儿,她当然不愿意季月茹顶着糟糕的名头。
“季夫人说的是,我和贵府小姐也相处过一些时日,她自是个端庄贤淑的好姑娘。所以我这才厚着脸皮,为家里的小叔求这一门亲事。”柳嫤笑道。
季夫人又说了些话,因着对柳嫤印象很好,对结亲一事倒是挺乐意的。柳嫤这样的容貌本不该受到同性喜欢的,只是季夫人年纪比她大了十多岁,且季父风流,季夫人早就不会嫉妒年轻美貌的女子了。
柳嫤的恬静淡然,让季夫人觉得很舒心,对林家的印象便不错。而且,林家是商人家,季月茹若入了林家的门,那便是下嫁,想来林家人不会嫌弃季月茹名声。
季月茹那事过后,想要找得一个门当户对,或是安家这般的高门大户做夫家,那是不可能的了。下嫁林家倒真是不错的主意!季夫人心里盘算着,这也是对季月茹逃婚的教训了,而且林家主母人不错,季澜也该同意的。
“我这便回去和老爷说说,和你家结亲,我自己是觉得很好的。”季夫人留给柳嫤这样的话,便笑眯眯地回去了。她会尽力促成这门婚事,不是她多么关心季月茹。让季月茹高嫁,她心里不会乐意,那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若是嫁得太低,那现在宝贝女儿的季老爷却不会同意!
林家虽然家世低贱了些,可这样季月茹嫁过去才不会受委屈!这样的结果,她很满意,季老爷就算不满意,她也会让他变得很满意的!季夫人瞥了一眼丫鬟抱着的见面礼,面上笑意更深。
“夫人,咱们可是现在回去?”郑奶娘跟在柳嫤身后,她对季月茹倒是不怎么喜欢,在她看来,季月茹太出格了!不过一切都听主子的。
“嗯。”柳嫤将披风系上,她对两家的亲事很有信心,毕竟那一套头面可不是吹的。她可听说季父喜欢为“才女”一掷千金,家里正经的妻子生活却很简朴呢。
两人刚走出包厢,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见了柳嫤,他惊讶地喊了一句:“是你!”
☆、婚礼
迎面而来的,却是当今圣上的五皇子——李祉,他也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凤眼的女子。
“见过殿下!”柳嫤行了一礼,对于李祉这人,她还是有印象的,毕竟这些人的身份太高,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可能就会被他捏死呢。
“免礼免礼!”李祉的桃花眼逡巡了一圈,见四周并没多少人在,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这一回是带着红颜知己来此楼喝茶的,专门挑了这个时间段来,就是想着如今天寒地冻,又不是饭点时候,酒楼客人不多而已。哪里想到,这样也会撞到认识的人。
李祉这红颜的身份倒不是见不得光,她是当今尚书郎的长女,京城四姝中的其中一员,备受青年才俊们追捧。五皇子对她也是有几分心思的,她多才多艺,姿容不凡,是京城贵女中的佼佼者。
只是尚书郎家的千金,却是容不得亵玩的,李祉对她有心,也有娶她为皇子妃的念头,只是婚姻大事,到底得由皇上做主,未婚男女私底下的交往还是很让人诟病的。所以李祉和他的红颜间的关系,还只是“君子之交”,未到互诉衷肠的地步。
柳嫤也知道自己这是不凑巧了,撞上皇子和官小姐的幽会,她很有眼色地告辞,至始至终不曾冒昧地去看那被白色帽披裹着的凤眼女子。
姹女矜容色,为花不让春。美丽的尚书郎家小姐在进去包厢之后,凤眼微眯,嗔怪地瞪了李祉一下,让他心里又酥又麻,就像被猫挠了一下......
柳嫤走出酒楼,只见方才停了一会儿的雪,又开始落了下来。漠漠复雰雰,东风散玉尘,这是京师的冬天。
“林夫人!”李瑾见到眼熟的马车,便没有离去,他坐在马上,灼灼地看着不远处的柳嫤,见佳人就要离开,不由出声叫了她一句。
柳嫤回眸,只见他披着黑色的大氅,头发眉毛上都沾了些雪花,白茫茫的,有些沧桑的感觉。只是年轻男子的精神气很好,双目有神,身下的白色骏马也很是神气,这一人一骑倒没有给人落魄可怜之感。
“林夫人!”李瑾打马上前,又喊了她一句。他坐在马上,而她站在地下,他低头望她,可以看见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一双水灵清润的杏眼带着几分疑惑,还有几分淡然。
“世子殿下!”柳嫤冷得够呛,虽然有帽披挡住了大部分的风雪,依旧有几颗小雪粒掉进了狐裘里,粘在脖子上,冻得她打了个哆嗦。她和馈酢酹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身份不符,而他们也不熟,于是她说了句:“告辞!”
“慢走!”李瑾拉着缰绳的手松开了一只,拂去面颊头顶的雪花。他也觉得寒冷,只是心里热乎乎的,感觉暖融融的。
柳嫤很快钻入马车,馈酢酹只觉得她的白毛皮裘一晃,就彻底被车门挡住了,再不可见一丝一毫佳人倩影。
雪天路滑,拉车的马都钉上了厚重的马蹄铁,踩在还未压实的路面上,发出阵阵冰层破裂的“咔嚓”声。李瑾没有就此离去,他远远地缀在马车之后,跟着车里的人往林家宅子而去。
两刻钟后,马车停下来了。柳嫤在袖子里抱着暖手小炉,慢慢地踩着小凳下到了地上。她刚走了两步,一不小心鞋底就是一滑,穿着笨重的柳嫤不由自主地就往地上倒去。
“夫人小心!”郑奶娘赶紧将人扶了起来,见柳嫤面上没有疼痛颜色,才放下心来。她搀着人往宅子里走,临进大门之时,眼角却瞥见两双白色的马蹄子,往上一瞧,却是秦王世子正坐在马上看着这里。
“夫人,那人还在......”郑奶娘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寒风凛冽呼啸的时候,只有离她最近的柳嫤可以听得清楚。
“不用管他......”柳嫤并不在意,她假装不知,只脚下的步伐快了些许。
“磕吱、磕吱”大门慢慢翕张,落雪冻住了门轴,推门显得有些吃力。李瑾停在林家宅子不远的街角上,直到那人的衣袂彻底被合上的朱门阻挡,才回过神来。
“世子爷,咱们回去吧!”小厮在身后催促,再不回去,王妃该着急了。若是让世子受了风寒,那他这个身边人可得吃好大一场排头了。
“走吧!”李瑾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口鼻呼出的白雾很快被寒意冻住,他松开缰绳,早就不耐烦而一直磨蹄子的白马一下子奔了出去。策马扬鞭,意气风发,李瑾的心情轻松又快意。
而此时的某座酒楼里,李祉还在和尚书家小姐——莫妍谈天说地,风花雪月。这一场约会,他们对彼此都更加满意。
李祉觉得,让莫妍成为自己的正妻是极好的,她端庄大气却不死板,说话动听,若是这人成为自己的妻子,那相敬如宾是绝对没问题的。他希望莫妍可以一直这么懂事,不会像后宫中的女人那样,争权夺利心机深沉。
尚书家小姐莫妍也对李祉很满意,他长身玉立长相昳丽。最主要的是,李祉是当今的五皇子,她嫁过去便是皇子妃,或许还会是未来最高贵的女人。她虽然有“京城四姝”的名头,父亲官位也不低,可爱慕追求的人中,却没有一个比得上李祉的地位。
当今圣上的儿子,前面年长的四位殿下早已娶妻,更有嫡子嫡女,也只排位第五的李祉还未大婚而已,后面的那些皇子不是年纪太小,就是生母位份太低。李祉是今年京城贵女们最想要嫁的人,莫妍也不例外。
两人相谈甚欢,最后在离开之时,李祉得了一个湖蓝色的香包,这是尚书家小姐从怀里掏出来的,闻之有清淡的茉莉花香味。他怀揣着湖蓝香包,当日便去了皇宫其母妃的宫殿里请安......
十一月二十八日,今年的最后一个黄道吉日,万事皆宜。皇帝有旨,赐尚书家嫡出长女莫妍为五皇子妃,婚期在来年七月二十。
这个良辰吉日,也是林长盛和季月茹的成亲日子。本来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一套六礼的流程下来,一般都是要花上半年多时间的。只是姻缘相师给两个新人合八字的时候,却合出不一般的夫妻命批来,那意思是:只有这一日成亲才可以百年好合,不然两人必定劳燕分飞。
于是,十一月二十八的这日,是林长盛迎娶季月茹的日子。
两人相识不过月余,便是在现代也算得上是“闪婚”了,更何况两人根本不能像那年代的男女一般,日日相见了解。对此,柳嫤有些疑惑,还是郑奶娘给了她答案。
“世间男女,多少是盲婚嫁娶?二爷和季小姐还算是好的,好歹之前是见过对方的样貌了。也就京城这里男女之防宽松一些,若是别的地方,未出阁的女子门都不能出的,哪里可以见得年轻男子......”
柳嫤舒展了眉头,她想到和林长茂成亲之前,两人也只是偶然见过一次而已,不久林长茂便叫人上门求亲了。婚后二人的生活,也算是神仙眷侣一般,可见,这年代,婚前有没有恋爱,并不是那么重要。当然,那也不被世人所允许。
这日的一大清早,柳嫤就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林知淑和安安还在睡着,她需要忙活许多事,这才不得已早起。
林家富裕,但在京城也只是不出名的小家族而已。季家历史悠久,可惜此前逃婚一事蒙了羞,所以林长盛季月茹这对小夫妻的婚礼,办得并不是那么隆重。
女方的亲眷友客,都在季家府上喝酒道喜,而林家的客人们,除了柳嫤的胞弟柳珺,还有蒋玉珩,阿稜,以及江城出身的商人们,也没有多的人。这婚礼可算简陋了,不过那众多的嫁妆聘礼,也让宾客们知道,这并不是寒碜、迫不得已而行之的婚事,季月茹的娘家夫家都在意着她。
上午时候,季月茹拜别了父母,坐着大红花轿,跟在马背上的新郎官——林长盛背后,在阵阵唢呐铜锣的喜庆声音中,来到了林家新置办的一处大宅子里。
大宅子和原来林家那处宅子连在一起,打通了围墙之后,两处便成了一处,却又不是完全相连的一整座宅子。新房子给林长盛夫妻,柳嫤带着孩子依旧住在原来的宅子里。这样两家各有空间,又不失了亲密。
午时,新人至,林长盛牵着新娘子跨过火盆,跨过马鞍,来到大堂前面。
民俗有语,拜堂是这么拜的:男女相拜,女子先一拜,男子拜女一拜,女子又一拜。盖由男子以再拜为礼,女子以四拜为礼故也。
夫妻交拜过后,文采风流的林长盛便吟了一首却扇诗,这便完成婚礼的仪式,正式成为夫妻了。之后新娘子被送到了椒房之中,林长盛辗转交际,接受着男客们的敬酒。而忙了一天的柳嫤,便放松地歇了下来。
美色撩人,柳嫤在席上喝了不少酒,此时她双眼朦胧,玉肌染霞,嫣红的唇瓣微微开合,带出氤氲的酒气,“将这匣子叫阿稜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