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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这个班的时候,她回头问他要个作业都怕的要死,更没想过傅从夜会帮她出头教训刘倾,没想到他会主动跟她说话啊。但徐竟甜想起他对待刘倾时候的表情,反而心里敬畏心更强了——
阮之南敢天天跟逗猫闹狗似的缠着傅从夜,她可不敢。
傅从夜表情有点难以启齿,他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些。
徐竟甜心底有些惊悚了:……该不会是他对她有不满啊,要来教训她了?她除了给阮之南看脆皮鸭,也没做错什么啊!
徐竟甜吓得完全忘了自己要打死付锴的气势,紧紧捏着笤帚走过去。
傅从夜清了清嗓子,似乎耳朵都红了。
徐竟甜:……卧槽难道他也想看脆皮鸭?!上次南南看那本壮汉受的时候,他就老走神斜眼,难道是也好奇了!
傅从夜含混道:“阮之南来那个了。你带……你带那个什么了么?”
徐竟甜:“……”
她面无表情把刚刚内心的惊涛骇浪给压住,僵硬道:“我、我也没带……你一个个问谁带了多尴尬。要不去小超市一趟吧。”
傅从夜平日跟面瘫似的那张脸终于有了点裂缝,他艰难道:“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徐竟甜正要点头,带着臂章的老师走过来,吼道:“你们组的人呢?就这么点地方,打扫的乱成这样!除雪剂撒了么?离课间结束就几分钟了,再不打扫就要扣你们班的值日分!”
徐竟甜一缩脖子,抱歉的往后退两步:“我还没打扫完,傅同学你自己去买吧,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傅从夜:……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是他又不懂啊!
傅从夜到学校的小超市,在深处的货架上好不容易才找到卖姨妈巾的区域。可是日用是什么?超长夜用又是什么?柔棉表层?干爽丝网?卫生棉条?
现在是白天就要买日用么?为什么还有什么口袋包,便携装?
傅从夜满头雾水的买了好几个,干脆让她自己挑去。
学校小超市的阿姨似乎也很少见男生来给女朋友买姨妈巾,愣了愣,又特意找了个黑袋子给他。
傅从夜松了口气,拎着黑袋子,跟做贼似的,还强装一脸淡定的快步往回走。
他才走到洗手间前头,阮之南好像听见了他脚步声,已经出来相迎了,她像是村口迎接领导检查的村支书,满脸堆笑,腰却跟不敢直起来似的,接过东西就闯进洗手间。
傅从夜把剩下的值日做完了,才看到她捂着肚子从洗手间出来。
傅从夜问她:“疼么?”
阮之南想要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傅从夜拽了一下她胳膊:“太凉,别坐了,回教室吧。”
他拉着她胳膊,却又很快松开手来。
阮之南哼哼着有点不太乐意:“不疼,但是难受啊。再说,你到底买了多少,你是要批发么?我几个月的都够了。”
傅从夜清了清嗓子:“我怕买错了。”
阮之南斜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笑起来:“谢谢了。感觉你脸皮挺薄的,真不容易啊。”
傅从夜:“是比不过某些人不要脸。”
阮之南倚着墙刚要笑着反驳,傅从夜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热牛奶来。
阮之南看了一眼:“今天的巧克力奶进贡已经达成指标了。”
傅从夜:“……你不喝算了。”
阮之南笑嘻嘻的抢过去:“喝。”
她说着就拆开吸管。
傅从夜压低声音道:“你弄衣服上了么?要回家去换衣服么?”
阮之南叼着吸管,抬眼瞧他。
傅从夜让她看的心虚。
可他毕竟常年照顾他爸,细心多虑是惯性。
阮之南眼睛眯成弯月,眼底有快乐的光从睫毛的荫影下流动,她松口,牛奶盒响了一声,她笑起来:“没,发现及时。再说幸好冬天,穿得多。”
傅从夜点了点头,后悔自己多问了。
阮之南却忽然直起身子,靠近他几分,她仔仔细细的端详他,目光让傅从夜忍不住往后仰了仰身子。
“他们为什么怕你呀。”阮之南喝着牛奶道:“你多好呀。”
她说话特别直接,也特别坦率。
“你多好呀。”
几个字,简简单单的,就是不需要找理由的评价。
第22章 用不着
傅从夜没理她, 他转身拿着他们俩值日的工具, 打算去副楼还工具。阮之南喝着牛奶,跟在他后面:“回头我给你拍照呗, 保准给你p的特别帅, 你qq和微信都可以拿来当头像。”
傅从夜快走着,没说话。
他面对着阮之南的热情和自来熟, 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说讨厌……他自己心里知道绝不是讨厌。但他又没法熟稔的接话,没法对她的嘴甜表现出开心,没法用平日的样子对待她。
傅从夜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该说什么。
但幸好,就算他什么也不说, 她依然会热情不减的缠着说着。
也不知道到下午的时候, 怎么好几位同学都知道阮之南身体有恙了。徐竟甜还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暖宝宝,鲁淡还从医务室给她要了两片止疼片。
今天就是周五, 放学的时候, 阮之南确实看起来不太舒服, 她都没跟付锴鲁淡商量出去玩的事儿,就出了校门坐上家里的车,回去了。
傅从夜也没带多少作业回去,有的不想写的就直接塞在学校桌洞里了。
到放学的时候, 雪已经化的差不多,气温回暖, 街上湿漉漉的。
傅从夜进了家门, 傅鹭难得开了窗, 屋里潮气有些重,听动静是他在朝南的书房里翻找什么。
他也放下书包进到书房里,想要跟傅鹭打声招呼,却发现他趴在桌子上装睡。
傅从夜把自己书包里几本书放回书架的原处,对他道:“别趴在这儿了,你又没赶稿,趴在桌子上也显不出艰辛来。”
傅鹭睁开眼。
傅从夜:“法院应该是今天下来文件吧。赔偿数额出来了么?那头卖房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款已经在你账户上了。”
傅鹭趴在桌子上,半天动了动嘴唇:“卖了房子也赔不起。”
傅从夜身子一顿,转过脸来:“怎么会……”
傅鹭坐直身子,把轮椅倒出书房:“人家赔款金额是有一套计算公式的,中期才毁约造成的项目损失过高,所以赔款金额肯定也很高。还差不少呢。”
傅从夜脱口而出:“我那儿还有钱——”
傅鹭抬眼看了他一眼。
他还没多大,打工都没人要,这钱从哪儿来就很明显了。
傅从夜顿了顿:“本来我这周末就要去她家的,说是妹妹想见我了。”
傅鹭抬起头来看他,声音拔高:“用不着!”
傅从夜:“那你难不成还把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也卖了不成?”
傅鹭的轮椅开到客厅里,傅从夜跟出去几步,就听到傅鹭头也不回的说:“我不会自己亲手改的,如果这样我就放弃署名权,放弃编剧身份。变成纯卖版权的合同,到时候电影只标一个某某小说改编就行了,剧本让他们随便写去吧。我不管了。”
傅从夜跟上他,反倒心焦了:“你从来没有不自己做编剧,让别人随便改你的剧本过。你确定?我也查过千答投资,有钱是有钱,可每年贡献了不知道多少垃圾电影。你以前从来不妥协的——”
傅鹭拍着扶手高声道:“我以前不妥协是因为自己还有谈判的底子。我现在不向他们妥协,就要向你妈妥协。”
傅从夜忽然道:“那我们把这个房子也卖了吧。”
傅鹭转过头:“卖了你住哪儿?卖了我们就去租个小房子?我要是再他妈卖不出去版权,卖不出去书你上大学怎么办!”
傅从夜:“我这烂成绩也考不上什么学校。先把这关过去再说吧。”
傅鹭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似笑非笑的。
傅从夜心提了起来。
傅鹭有点累了似的摆手:“我现在发现,天底下没有哪一关是别人给我立的,都是我自个儿过不去,只要放弃原则没脸没皮,绝对过得逍遥活的快乐。我放弃编剧,那之前谈的合同就改成纯版权合同,我应该还要把编剧费返还,回头我跟怀北打电话,到时候你去银行帮我办吧。”
傅从夜站在那儿,忽然道:“这不应该,你还是有粉丝,有记忆深处喜欢你的人的,你要是真就任自己的小说、自己的剧本这么改……”
傅鹭把轮椅摇进电梯:“我最讨厌那些喊着是我粉丝的人。我算什么东西,也配被人喜欢。你帮我办事就行,咱俩是两个个体,我的事儿你管不着。”
傅从夜站在一楼,听着二楼电梯门打开,轮椅进屋去了。
他叹了口气,低头把窗户关上,把每一盏灯都打开了。
……
阮之南周末早上一起来,就看到阮翎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饭,她一脸不乐意:“我才不要吃你那种健康早餐,别给我弄什么果蔬汁牛油果的,我想吃豆浆油条鸡蛋汉堡!”
阮翎系着个小熊围裙,拎着个煎锅转身,有点吃惊:“你竟然没睡懒觉?因为肚子疼?”
阮之南在家穿的非常娘炮,套头睡裙外是毛茸茸的外套,下头还是过膝的毛袜子,要是阮翎不在家的时候,她都偷偷拿大t恤或者卫衣当睡衣——可阮翎要是碰见了肯定咋呼,逼她换回那些小猫咪小草莓的睡衣穿……
阮之南觉得自己如今的性格,都是逆反出来的。
要是阮翎不整天这么要求她,她现在说不定也是软萌小可爱。
她一屁股坐在厨房吧台旁,转着椅子:“不疼。就是做梦了。”
阮翎表情小心翼翼:“噩梦?”
阮之南揉着头发:“嗯,梦见我数学考了27分,老邱要把我从五楼踹下去。”
阮翎松口气,笑道:“老邱只会说‘现在当和尚都要本科学历’。芳妈做了豆浆,我就煎了两片吐司,还有培根和煮豆子,要黄油酱还是坚果奶油?”
阮之南趴在吧台上:“都要。”
难得俩人一起吃早饭,阮翎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问她:“今天出去玩?你现在也不太能去玩滑板,就逛逛吃吃吧。去鲁淡他家店里帮忙么?”
阮之南:“你当我是小火车么,天天逛吃逛吃的。没想好呢,今天天气好,我就四处走走,晚上可能去鲁淡店里帮忙。”
阮翎:“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一趟,做高定的会来,要给你量体,所以今天吃东西注意点。要不明天量体之后,我带你出去玩?买买衣服,或者去人艺天桥看剧?”
阮之南:“谁要跟你一起玩。”
她说完又觉得这句话不太好,她慢下语气来:“咱俩都不是一代人,真的玩不到一块儿去。回头我要是去什么高消费的地方,再巴结你吧。你要想出去玩,也找你大学那帮朋友啊,他们不一定都在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