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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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桃郁闷地瞄了他一眼:“我是在想这些水要怎么办……”
那只狮子闻言站起身来,尾巴一甩,金色的眸子中,红光一闪而逝。
紧接着,他的身周就升腾起烈火红炎,那股深红色的几近实体化的能量波动飞速向外扩散,所到之处,瞬息将地面上的水蒸腾干净。
阮桃先是惊叹,稍后回过味来,怒道:“你有办法怎么不早使出来!在旁边看笑话很好玩是吧!”
“麻烦。”
阮桃:……靠!
**********
阮桃已经不愿去回想到底折腾了多久,他们才顺利返回到家中,她连去冲个澡的力气都不剩,维持着怀抱阿秀的姿势倒在床上,沾到枕头的一瞬间就不省人事了。
这一天之中发生了太多事,她的脑子负荷过大,急需休息,至于剩下的事情,比如多出来的几个化妆品要睡哪里,就让他们自行解决吧,反正只要不把她的房子拆了,就随便他们玩,她先睡为敬。
唯一荣幸占据了自家殿下的怀抱以及床榻的阿秀,露出了一个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除了已经恢复人形,一进门找了个沙发倒头就睡的t,其他化妆品皆是聚拢在阮桃的房间里,个个脸色微妙地望着窝在她怀中的阿秀。
“好碍眼……”纪梵擦着他的匕首,冷笑着。
“小公主睡相真可爱呢。”这是微笑着的迪奥。
“我也要跟殿下睡!”罗兰三两下蹬掉那双水晶鞋就要扑上床,却被身边的风铃拉住。风铃比出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对罗兰道:“我说你也注意点,这样很容易吵醒殿下的。”
“你们——”风铃话音刚落,阿莱尼斯从虚空中唤出法杖,板着脸教训,“无礼至极!如此放浪形骸,打扰殿下的安眠,我便替殿下施与惩戒。”
风铃终于忍不住吐槽的*:“明明声音最大的是你啦!”
……
阮桃直接睡到了日上竿头,才满足地醒了个过来。
刚转了个身,她就感觉怀里多了个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正对上阿秀睡得香甜的小脸,心下顿时一片柔软。
她小心翼翼地将阿秀拽着她衣角的小手拿开,帮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光着脚走下床去。
然后,阮桃便发现,她这间卧室里挤满了人。直接睡在地板上的,趴在桌上的,还有头枕在她的床沿上睡的……各种千奇八怪的姿势都有,但看她们的样子,似乎都想尽量靠近她一些,毕竟离床最近睡着的,都是战力最强的几个男人。
阮桃心下好笑,但不知为何,这无奈的情绪中却生出些许道不明的欢喜,最终她也只是望着这些面色带着疲倦的化妆品们,轻道了声:“……笨蛋。”
便轻手轻脚地绕过他们,拉开门走向客厅。
一只脚刚迈入客厅中,迎面便袭来一个物体,阮桃条件反射性地伸手一抓,递到面前一看,原来是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她将瓶子一转,念出上面的字:“……理肤泉?这是什么?”
这话是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问的。
红发男人周身洋溢着懒洋洋的气息,双眸微阖,头发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姿不好的原因,显得有些凌乱。他打着哈欠,变换回人形之后,那股凶兽般的暴虐意味倒是淡了很多。
前天那个毫无感情、肆意杀戮的残暴凶兽与现在的他根本对不上号,此刻他慵懒的模样,哪里还有攻击性可言。
t含糊不清地回答:“……给你的,拿着就是。”
“给我?”阮桃已经扫完了瓶子背后的中文说明书,叹了口气,“你这是给我送来一个大/麻烦啊。”
又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化妆品。
伴随着她的话语,手中亮起灵力的微光,阮桃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将化妆品变成了人。
这次出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刚成年的少年,看面容温和无害,但他一开口,就打破了这份第一印象。
因为他说的是:“这位美丽的殿下,看您印堂发黑,近来似乎遭遇过血光之灾?可需要圣水驱邪,我手里还有些存货,如果是您的话,七折,啊不,半价拿去就好。”
他露出十分肉痛的神色,阮桃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会,转头望向一脸事不关己的t,冷静问:“你从哪儿找来的神棍?”
第三十章 论神父
那个长相清秀的少年听见阮桃这话,立刻义正言辞地纠正道:“您这话也太过分了!我才不是什么神棍呢!这样说一位在职神父实在是太失礼了!”
阮桃微笑:“哦?神父?”
少年挺了挺胸,伸出一只手来,在阮桃的注视下,手心忽的亮起柔和的白光。
阮桃离得他很近,白光一出现,她立即感受到仿如春风拂过一般的舒适感。
身体内的疲惫似乎在这光芒的照耀下被一扫而空,就连昨天遭到暗符伤害的部位也恢复了些许,没有那么疼了。
少年望着阮桃逐渐显露出惊讶神色的双眼,不由得意洋洋:“看吧,我可没有骗人。”
他掌心一翻,凭空变出一个白瓷小瓶,郑重地将它托于手心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朝阮桃递去,嘴上继续推销道:“这位殿下,您总该相信我的能力了吧?这瓶圣水是我历尽千辛万苦从圣山上采集而来的,治疗效果比刚刚展示的神光术要好上一百倍!”
少年面上带着销售员惯常的热情,极力想将那白瓷瓶子塞进阮桃手中:“我看您身上似乎藏有黑暗的气息,用了这瓶圣水,我包管您药到病除!咳咳,这样吧,我手上的货也不多了,您要是全要的话,买十瓶就再给附赠一瓶如何?”
阮桃看了眼那小瓶子,又望望少年那双完全被金钱占据的双眼,扶额道:“我觉得,你去做神父的话,真的太浪费你这一身天赋了。”
少年哈哈笑着挠了挠头:“您也这样认为吗?我就说嘛,当了几十年神父,早该将我升职为主教……”
“你比较适合去当推销员,或者江湖术士也凑合,反正都是用哄骗的方法从别人钱包里掏钱的。”阮桃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地补充。
少年挠头的手僵住:“……”
客厅顿时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最后还是t不耐烦地开口打破:“别磨蹭,叫你出来是要干正事的。”
“咦?你你——”少年仿佛现在才意识到t的存在,他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转头对上t的金眸时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蹦去,其慌张的架势好像是在躲避什么恐怖的瘟疫。
“你怎么在这里!”少年哆哆嗦嗦伸出一根手指指向t,音调不稳,“你不是已经——”
他说到此处,猛然住口,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但却像在顾忌什么东西似的,怎么也不敢往下说去。
t坐在沙发上注视着这个少年。
此刻的他宛如一头收敛了獠牙与利爪的雄狮,明明望上去很是无害,但绝不会让人生出小觑之心。他的模样像没睡醒似的,还在懒洋洋打着哈欠:“别废话。”
语气很是无谓,像是完全不把少年的失态放在心上,用目光示意他看向阮桃,捋了捋额前翘起的刘海,问:“这个小鬼体内的东西,你能除掉么?”
顺着t的视线,少年迟疑了一会,才开始打量阮桃,但比起之前刚来时的自来熟,顶着t在背后散发的无言的压力,少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嗯……这位殿下的情况,我还不太了解……”
他小声地解释,不过t显然没耐心听这堆废话,直接说:“那就赶快去了解。”
沙发上的红发男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睡眠不足,整张脸都透着阴郁的气息,金眸深处含着淡淡的疲惫。
“哎!是!”少年条件反射般挺直腰板,背对着t的脸皱成包子,苦哈哈地望着阮桃,看他眼里的神色,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这位殿下,不介意我查看一下您的身体状况吧?”
阮桃狐疑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转:“怎么,敢情你们俩认识呀?”
……
阮桃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对面的那张长条沙发已经被t所占据,他在交代完事情后,好像自觉了无牵挂,往后一躺,又沉沉睡了过去。
阮桃简直服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天天摆出一副睡不够的脸色,明明他只要抓住机会就闭眼休息,这样子都不能满足吗!
那个神棍少年半跪在地板上,伸手搭在阮桃的手腕上,指尖亮起的白光源源不断输送进她体内,在干着本职工作时,少年倒收起了那副财迷样,老老实实地替她诊治。
“殿下,您这情况……貌似有些棘手呀。”少年的眉头不知不觉间皱起。
“理斯特,你就直说好了。”阮桃倒是显得很平静。之前卫幽大放厥词,声称世上只有他一人能解开这道暗符,他既然这么自信,也必定有狂妄的资本,所以对这个结果,阮桃早有心理准备。
理斯特是这个神棍,哦不,神父的名字。当阮桃问及他与t是否认识时,少年仿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咪,差点就炸掉,当场就慌忙否认,连连说他跟t只是有一面之缘,半点也不熟。
而鉴于t很快又沉入梦乡,阮桃找不到人求证,也只好暂时接受了理斯特的说辞。
不过疑惑的种子却在心底种下了。骗谁呢?真不熟的话,有必要那么大反应?
不过她也知道,照理斯特如今这般惊弓之鸟的样子,怕是撬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反正来日方长,该知道的事情也瞒不了多久的。
现在的话……
阮桃低头望着这个为她诊疗的少年。在意识到t的存在后,他就始终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身体紧绷得宛如一张拉满了的弓,只要外界稍微加点力,他就能断掉。
这样子还怎么可能逼问下去嘛……
阮桃在心底叹了口气。
理斯特总算磕磕绊绊地完成了诊疗任务,在摸清了阮桃的身体状况后,他有些沮丧:“抱歉,殿下……您体内的东西,能量体系十分陌生,我并没有把握能为您消除……”
阮桃本就对这个结果毫无意外,反过来安慰道:“没事,本来就是试试看而已。”
“但是,让您感觉轻松一些,我还是可以做到的!”理斯特加大了手中白光的输出,柔和的能量在阮桃体内游走,带来令人舒适的感觉。
但是原本还在认真干活的理斯特,似乎是察觉到t已经睡着,又恢复了本性,他不知从哪儿重新掏出那个小瓶子,殷勤地递上来,锲而不舍地推销:“殿下,这个的效果真的非常好,您不试一瓶吗?”
阮桃:……呵呵。
她盯着理斯特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无力吐槽。
正要劝他别再干这种事,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拿起一看,居然是自夜店分开后就消失不见的卫玄之。
阮桃赶忙接通了电话,那头卫玄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听上去,他好像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语调沙哑,含着浓浓的疲惫,他在电话里言简意赅地提出了要来阮桃家中拜访的要求。
“可以是可以……”阮桃犹豫了会,还是答应了,“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没错,不过一切等见面了再说,我快到了。”卫玄之简单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没让阮桃等太久,才过去五分钟,家里的门铃就响起。阮桃将卫玄之迎进来时,发现他一手还提着昏迷过去的宏哥,凑近一看,这只恶鬼身周缠绕着的黑气仿佛更浓郁了。
那股不详的气息在卫玄之步入的刹那,就快速充盈了整间客厅。
身为代表光明的神父,理斯特对于这种黑暗气息最为敏感,他第一时间捂住鼻子,撇过头去:“殿下,您怎么将这种邪物放进来了!很危险的!”
“没事。”阮桃飞快地瞄了眼卫玄之,顿了顿,道,“他是……我的朋友,不会害我的。”
听见理斯特质问的声音,卫玄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同时亦注意到沙发上沉睡的t,但是他什么也没说。进到屋子后,仿佛当这两个人不存在似的,他径自对阮桃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我都清楚了。”
卫玄之将被符咒捆绑起来的宏哥扔在地半上,揉了揉眉心,低声说:“袭击你的人,是我的小叔卫幽。”
早在那座囚牢里,阮桃就听过卫幽阐明他与卫玄之的亲戚关系了,此时并未显出意外的神情,只点点头:“我知道,可问题是,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
这才是阮桃百思不得其解的所在。
卫玄之显出几分无奈:“小叔他很早以前就脱离了家族,家中从未有人知晓他在外头都干了些什么。但我的符咒之术有大半承袭自他,对我而言,他是亦师亦友的存在,所以当初找他帮忙消去超市监控,也是信任他,没想到……”
“没想到却令他盯上我了。”阮桃替他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