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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历朝历代的后宫之中,都有不少被贬入冷宫而疯疯癫癫的妃子,还从来没听说过有治得好的。
当然了,一般来说,对于那些个打入冷宫的嫔妃,治不治得好,也没那么要紧。
偏偏那位被养在殿中神神秘秘的疯女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叫陛下这样放在心上。
——
齐楚楚一日比一日糊涂,最近更是跟回到了小孩子的时候一样,整天闹着要娘亲,闹腾得殿中不得安宁。
皇帝心情本就烦闷,现在看到这些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御医都是做什么吃的,连这么个小小的病都治不好!
眼看着那边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他们却连区区一个方子都拿不出来!
他养这些人又有何用!
只是,现在他就是再怎么生气,也没什么用。
他总不能为了这个事儿,就责罚这些御医,那是昏君的做法,他还没有气糊涂到那种昏庸地步。
再说了,这些人也不可能因为受到惩罚,就蹦出什么好的法子来。
皇帝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将怒气勉强压抑下去,闭了闭眼,沉声吩咐了一句。
“三日之内,若是有人能找出合适的法子,官升一级,赏白银五百两。”
“臣谢主隆恩。”
见皇上面色依旧有些难看,那几个御医互相看了看,庆幸没有被殃及到,赶紧主动地退了出去。
——
过了半晌,有个站在旁边、年纪轻些的贴身小太监忐忑了许久,终于是心思活动了些,壮着胆子上前一步,躬着腰低声道。
“皇上,奴婢斗胆,这里有个法子也许能试一试。”
“哦,说说看。”
“奴婢小时候住的村子里,曾经有妇人因为儿子落水没了,一夜之间就疯了,看了许多大夫都没治好。后来有个游方郎中路过,说是这病不必吃药,让她平日多和熟悉的人呆在一处,说说话儿、讲讲以前的事情。听说的确有些效果,过了一两年,那毛病倒是渐渐没了。”
这段话说完,靠在椅背上的男人总算是睁开眼,脸上的神情平静了许多,眉梢微挑,打量他一番,沉声问道。
“后来呢,她可是痊愈了?”
那小太监面上一僵,他本来是故意隐下后面的事情的,谁知道还是逃不过,又不敢欺瞒圣上,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
“后来几年之后,那妇人的家里人陆续去世了,听说她就投湖自尽了。”
这句话一出,皇帝方才还稍微好转的脸色,立刻又变得难看起来。
难怪这个小太监之前不说后头的事儿,只听前半截,听起来倒像是个好方法,可这后面……
也罢,要是三日之后,那些御医依旧想不出救人的法子。
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姑且试一试了。
正好她这些□□着要见她娘亲,就算治不好,也算是安抚她了。
——
“临平王妃,您这边请。”
高高瘦瘦的宫女在前面带路,恭恭敬敬地说道。
程氏跟在她身后,今儿个一大早收到皇后娘娘的宣召,她到现在都还奇怪着,自己和这位皇后差不多算是素未谋面了,也不知道皇后怎么会突然想到传召她进宫。
以前楚楚成婚的时候,她大约是见过当时还是静王妃的皇后娘娘一面的,不过时隔那么久,她都有些记不清皇后的样貌了。
那宫女带着她进了坤宁宫,坐了一小会儿。
过了片刻,便见一个打扮的十分雍容华贵的宫装女人在一堆宫女的簇拥之下走了进来。
程氏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朝着来人俯身行了个礼。
“参见皇后娘娘。”
“临平王妃请起。”皇后笑着抬了抬手,在她身边坐下,让屋子里的宫女都退了出去。
“王妃是不是很奇怪,本宫今日为何要邀请你过来?”
“臣妇不敢胡乱猜测,娘娘定然是自有用意。”
皇后点点头,“确实如此。”
忽然又叹了口气,“其实有件事情,本是不想瞒着你,但如今她的情况实在有些不好。”
“娘娘说什么,臣妇愚钝,有些听不明白。”程氏听到皇后云里雾里的那一通话,完全没明白是在说什么。
“无事,等她出来你就明白了。”
皇后拍了拍手,两个绿衣宫女一左一右地扶着一个身影,从内室走了出来。
却是她万万料想不到的一个人。
“这……这……”
程氏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楚楚……她不是在皇家寺庙之中修行的吗?上次她和齐远还特地去那儿找她了,虽然没能见上面。
可是,女儿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她脑中顿时糊涂了。
不过,她这会儿也分不出心神来想那些个,就见朝这边走来的女儿,看到她时眸光一亮,冲着她的方向小跑过来,兴冲冲地抱住了她的腰,撒娇似地喊了声娘。
☆、第148章
程氏自从和齐远在寺庙那里吃了闭门羹之后, 还以为, 这辈子恐怕都再难以见到女儿了。
没想到现在, 女儿居然好端端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还是在皇后宫中。
只是, 既然楚楚人在宫里, 那为什么外面的传言都是她出家修行了?
难道只不过是谣传?
“楚楚。”
程氏虽然这会儿十分激动,倒还记得皇后娘娘还坐在旁边呢,女儿竟是没有向皇后行礼, 就直接朝着她这边冲过来了,实在是有些无礼了。
不过, 她记得自己女儿分明不是这种不懂尊卑礼仪的人,可能是一时见到她激动了些?
程氏这么想着, 伸手将怀中女儿拉开一点距离, 低声提醒了她一句。“先拜见皇后娘娘。”
谁知楚楚不但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有些伤心地瘪瘪嘴,像是因为被推开了不高兴似的,两只手用力地抓着她的衣服,紧紧黏在她身边不放, 低垂着脑袋, 看也没看皇后那边一眼。
程氏皱了皱眉, 看着女儿黏在她身边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隐约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她歉疚地转头朝皇后福了一礼。
却见皇后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示意两人坐下。
楚楚却跟没听见似的,一双乌黑的眼珠子落在她身上,动也没动,跟个小孩子一样拽着她的衣服,缩手缩脚地站在她身后的位置。
程氏有些奇怪,便是阿菱那孩子年纪小,现在也不会这样黏她了,楚楚这是怎么了,今天的举止奇奇怪怪的。
手上用力要将女儿的手掰开,就见她一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瞧着马上要哭出来似的,程氏下意识地收回手,没再强迫她。
楚楚立刻转悲为喜,弯着眼睛,开心地笑了。
瞧见她这幅蹊跷地模样,程氏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之前的那种疑惑越发重了,只是一时间也弄不清是哪里不对。
————
坐在她身边的皇后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搁在桌案上。温和的目光扫过来,瞥了一眼正黏在她身后的齐楚楚,忽而叹了一口气,朝着程氏说了句话。
“临平王妃现在应该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吧?”
程氏心中忽地一滞,皇后说的这句话,听着怎么怪怪的,倒像是早就知道了什么似的?
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究竟是什么?
程氏这会儿也顾不得去盯着女儿的奇怪之处了,侧过头去,对上皇后看来的视线,一双柔婉的柳眉紧紧蹙着,语气也带了几分焦急之色。
“皇后娘娘,楚楚她……现在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楚楚自小就是跟在她身边长大,这么些年来,母女两个几乎没怎么分开过,直到前些日子她“嫁”到临平王府,两人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分离了。
这么多年下来,程氏对这个女儿的性格还是了解的。
女儿容貌虽然随了她,瞧着像是和她一样柔善可欺的软性子,但实际比她这个当娘的脾气要冷硬多了,是个极其有主见的,不是那种畏手畏脚的柔弱姑娘。
甚至在威远侯府住的那几年,她们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儿,主要都是女儿来拿主意,她这个做娘的反倒是退在后面。
一向以来,楚楚在人前也是表现的大方得体,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小家子气,只小心翼翼地黏在她身后,拉着她的衣角不放,表现得比她以前还要胆小得多。
程氏抿了抿唇,脑中思绪万千。
虽然到现在为止,楚楚进来之后也只是唤了她一声娘,之后就站在她身后,根本没怎么说话。
但是作为一个母亲特有的直觉,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也已经足够程氏敏=感地察觉,站在身边的这个女儿,跟之前有些地方不大一样了。
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举一动之间,都透着一股奇怪的违和感。
听皇后的意思,倒像是知道其中的缘由似的。
“本宫今日请临平王妃过来,正是要说这件事。事到如今,本宫也就不瞒着王妃了。”
皇后微微颔首,拨弄着长长的护甲,扫了一眼程氏身后的人,温和的眸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是这样的,前些时候听说阿青……的消息之后,楚楚她就有些神思恍惚,有些记不住事。”
“后来她提出要出家修行,本宫苦劝留不住,只能答应了她。谁知道,楚楚她在那寺庙之中待了没几天,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些。如今,更是连人都认不大清,说话间也像是忘了以前的事情,连孩子也不记得了。本宫只得暗中将人接了回来,让御医寻了法子治疗。她日日念叨着要找娘亲,本宫今日才特地将您请了过来。”
皇后缓缓开口,将齐楚楚最近的情况给程氏解释了一遍,神色中似乎有些悲伤之意,拿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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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