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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沈珍珍的生母苏云从大长公主府得信而来,一看就是行色匆匆地出门的,连发髻都不若平时梳得精致,只是拢了一下。 苏云一进来就看见陈益和这个傻孩子,就在院子里傻傻地站着,连忙急声道,“怎么回事?怎么也要到正月才生,今日就发作了?我来前给沈府也通了一声气。你个傻孩子,这么冷的天,你一直在院子里站着怎么行?珍珍这投头胎可没这么快,我看至少还要两个时辰,你快给我去偏屋待着,吃些热茶。”
陈益和看见了苏云,仿佛在海浪里沉沉浮浮而抓到了浮木一般,眼睛通红道,“阿娘,珍珍今日摔着了,还来不及看看她摔倒哪了,这就提前发作了。只要想着她在里面疼得死去活来的,我这个心就跟刀绞一般难受得紧。我哪里能坐到哪里,就想在这里等着。”
苏云一看陈益和这难过的样子,心里一边为女儿担心,一边又是欣慰,总归她的女儿是找到了良人啊。她没好气道,“你倒好在外面吹的身上冷透了,等她生完了要见你,你一进去这身上的冷气就先把她冻到了,要知道女人生完孩子可见不得风。”
这句话绝对是陈益和倔强的对症良方,陈益和一听到这连忙道,“这。。。这。。孩儿还真没想到,多亏阿娘来指点一番,那我就到偏屋去,阿娘也随我一起吧。”
苏云摆了摆手道,“你先别管我,赶紧去换身衣裳,我在门外跟珍珍说几句话。”
陈益和点了点头乖乖地去偏屋待着了,苏云快步走到沈珍珍生产的屋外喊道,“珍珍,阿娘来了,别怕,听产婆的话,该用力的时候用力,阿娘就在外面啊。”
屋内的沈珍珍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梦,还是阿娘真的来了,倒是这一句听得不太清楚的话有给她了些动力,随着产婆的指导,呼气吸气,忍受着新一波的疼痛。
下过雪的天本来是阴沉沉的,谁想到这晌午后,老天竟然散开了阴霾,一缕霞光直照下来,太阳慢慢地露出了脸。苏云看着外面的天气笑道,“我看珍珍生得这个孩子以后定是个有福的,你看看本来阴阴的天,这会儿都放晴了。
这就这么着,陈益和跟着苏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聊得都是沈珍珍以前的趣事,时间也就慢慢地过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孩子的啼哭就像一阵惊雷划破了天际,陈益和立刻应声站了起来,激动地叫道,“孩子这是生了!”苏云此刻的心也终于能落回到肚子里了,笑了起来,二人移步到院子里。
只见屋门忽然被打开,产婆一脸笑容地走出来道了一声恭喜,“恭喜,是个小郎君呢!长得不知道多漂亮。”
陈益和急急上前问道,“我那娘子可还好?”产婆点了点头道,“都好,刚刚还看了一眼孩子,又昏睡过去了,怕是已经脱力了,不过别看娘子年纪小小的,人也瘦,这力气还真是不小呢。”
苏云摸出一袋银子塞给产婆道,“今日辛苦你了。”
那产婆多年来接生,收的银子可不少,今日这银子在手,这重量就知道银子不少,脸上的笑容绽放得更大了,“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陈益和也顾不得什么产房污秽不污秽了,直接冲了进去,看见床榻上已经睡着的沈珍珍,这个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一般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悄悄地走到了床榻边,伸出手摸了摸娘子的脸庞,觉得她此刻美地就像一幅画,“珍珍你真厉害。”
沈珍珍的身旁包着刚刚出生的孩子,闭着双眼,嘴巴还一吸一吸的,浑身通红通红的,还皱巴巴的,陈益和没见过新生儿,咋一看见自己的孩儿长这样,看着跟进来的苏云,问道,“这孩子怎的这样丑,产婆还说漂亮得紧,怕不是安慰我和珍珍?”苏云一看见孩子,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斜了一眼陈益和道,“可别这样说我的乖孙,刚生出来的孩子还没长开,过几天就是另一个模样了,哪里丑了,你别看他现在浑身通红,这以后一定白得很呢。”听到此,陈益和傻傻一笑,喃喃道,“我是说笑的,不管长什么样子,都是我和珍珍的爱儿。”二人看着床榻上的母子会心一笑,温馨至极。
不一会儿,沈珍珍诞下男娃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这侯府的各个院落。每人听了心思不一,又感叹沈珍珍好命的,当然也有巧姐这种不服气的,心想不就是生个孩子有什么了不起,待孝期一过,我定要诞下孩儿,这侯府还是我孩儿的。宏哥知道阿嫂诞下男孩,欣喜之余不忘去祠堂跟父亲通报了这个喜讯。新年前,整个侯府因为有新生儿的降生多了些喜气。
作者有话要说: 调皮小包子降生。
☆、初为人母
生完了孩子的沈珍珍,就进入了难熬的坐月子时光。当然对于照顾孩子来说,她一个年纪轻轻,初为人母的妇人,可谓是毫无经验可谈,简直就是手忙脚乱,忙中添乱。
本来心疼娘子的陈益和早都已经请好了奶娘,来照顾孩子,这样沈珍珍就可以好好休息,可是沈珍珍却有着不一样的想法,她要亲自为自己的爱子哺乳,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陈益和本就是要把沈珍珍宠上天的夫君,实在是磨不过沈珍珍,光是看看她那还没恢复血色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祈求的看着他,他所有想到的来说服沈珍珍的说辞就全都忘了,立刻丢盔弃甲举手投降,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月子期间,其他房的婶婶也都陆续来探望了,作为嫡母的赵舒薇也来露了个脸,还对沈珍珍说教了一番。“我看你是个有福气的,年纪轻轻的嫁了个对你好的如意郎君,现在又生下了儿子,今后可要好好过日子,惜福。别太骄傲自得,将日子越过越差。” 明明是一番好意的嘱咐,偏偏从赵舒薇的嘴里说出来就不让人待见。沈珍珍还是恭敬地点了点头,谢母亲赐教。
苏云来看了好几次沈珍珍,不忘将自己专门为沈珍珍酿得米酒提来,这米酒对于坐月子的妇人来说,可不是一般的好,不仅有利于哺乳,还能有助于排恶露。本来苏云还想跟女儿提提常侍郎的事情,可是就是拉不下自己的老脸,哪里有跟女儿讨论这种事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待到出了月子,整个新年也已经过完了,沈珍珍终于可以痛快地洗了个澡,觉得浑身清爽,看着肚皮上多出来的肉,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自己以前的细腰。
陈益和在这一个月中,不知道翻了多少书籍,最后给自己的儿子起名为陈少阳。阳哥已经满月了,别人家的孩子满月了都大办满月酒。可是现在侯府内,别的几房都除了孝,大房还有两年的孝得守,这一切都得低调行事,沈珍珍与夫君商量了之后,就找了个日子悄悄地叫了沈府的人一起过来看看孩子便作罢。
这日,沈大夫人和沈二夫人以及沈大郎夫妇一起来到了长兴侯府,给沈珍珍的孩子庆满月。沈大夫人还不忘解释道,“你大伯早上去应卯了,说你们还是孝期,他等到以后再来看孩子。” 沈珍珍点点头道,“大伯在朝为官还是想得周到一些。”
众人一看孩子,哟这阳哥可长得把沈珍珍和陈益和的五官有点都吸取了。陈益和与沈珍珍这对夫妻二人本身就长得好,孩子这会儿都已经看出了漂亮劲儿。
陈益和最近看着儿子的一天一个样,也不禁有一种神奇之感,孩子最初生下来的时候,他还担心孩子长得丑,现在看来那种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现在这刚满月,儿子就已经跟刚生出来时候的样子相距甚远。吹弹可破的肌肤白里透着亮,双眼虽然不如陈益和一般是典型的胡人具有的深眸,但是却是一双漂亮的桃花大眼,里面水汪汪的。这孩子是个不认生的,谁抱来就冲谁笑,别说叫人看着多心疼了。沈家人都夸这孩子好看的紧,日后定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阿耶还要俊美。
沈大郎无不遗憾地对自家娘子道,“我本以为咱们家的儿子最好看了,可是现在看看的确是妹妹家的阳哥更胜一筹啊。真真是可惜了咱们两家生的都是小子,若是这么漂亮的女娃,日后定要让咱们的儿子娶回家去,肥水不流外人田。”
沈珍珍心中一阵恶寒,心想道,“阿兄,即便我以后有了女儿,也不能嫁给你家小郎君,表兄妹的血缘太近了,为了以后他们的幸福,这肥水还就得流外人田。”
沈大夫人历来惯是个会说话的,打趣道,“还别说,这么一看,我那入股的甄选书局,十几年后再刊印出来的西京美郎君图册,想必第一个上榜的就是你家这位小郎君。看看咱们珍珍是个好福气的,夫君和儿子都长得俊,咱们家这阳哥,以后不知道有多少女娃家想要结亲呢,眼睛可得擦亮些!赶明可要让我们的画师多画几幅画留着,不愁以后没银子,咱们可就走着瞧吧!”
沈二夫人笑得腰都快弯了,“大嫂就是个钻在钱眼里的,孩子现在还这么小,就已经被你惦记上了,真为我的小外孙捏一把汗。” 沈大夫人笑骂道,“你现在可得意了,左手外孙,右手孙子,看看这说话的时候都底气足,真真是好福气呢。” 这一家人说说笑笑,虽然不像别的人家都给孩子大办满月酒,但是每个人对这孩子祝福的心意一点都不少。
小小的阳哥对于大人们的说话并不明白,只是时刻不忘自己的招牌笑容,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沈家人在侯府说了许久的话,待了好一阵子才离去,苏云也不忘送来给自己宝贝外孙的满月礼。
新年过后,侯府内一切恢复正常,陈益和又开始忙碌起来,沈珍珍继续开始学着做一个好母亲。不过带孩子远比沈珍珍想得要辛苦的多,阳哥一哭,她这个心里就难过的紧。沈珍珍觉得有了孩子之后,自己的心倒是小了许多,以前可以心大得没心没肺,现在反倒是事事亲为,总之要将儿子伺候得舒舒服服。
陈益和看着自己的娘子一心将全部热情放到了儿子身上,心里不时得泛起一阵酸意,早知道娘子会有了孩子,就把他抛在脑后,他一定当初严词拒绝她想要生娃的提议,安心过他们两个人的日子。虽说孝期内,不得有房事,可是现在晚上想要跟娘子说说话都不行,沈珍珍生怕两人说话声音大,吵到了阳哥,陈益和的内心别提多苦闷了,真是有了儿子忘了郎君,苦哉!
☆、孝期结束
两年一转眼就过去了,长兴侯府大房终于为陈益和的先父陈克松守完了孝。这两年间发生了许多事情,且慢慢道来。
比如三皇子被肃宗立为了当朝太子,入主东宫;三皇子当然也没忘了陈益和,叫陈益和现在安心守孝,等孝期一过,就将他安排到东宫去做事。
再比如常侍郎他娘虽然觉得苏云是给大长公主当义女的,可是过去给人当过小妾的黑历史实在是太黑,坚决不同意他儿子娶苏云,跟他儿子扯皮了一年多。官家夫人嘛,自己的权威被挑战还得了,真真是气地胸口绞疼,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倒是苦了常侍郎他阿耶,去了自己的正头娘子房里睡吧,就是被揪着耳朵碎碎念,这个不孝子要气死人了,她给挑的大家闺秀一个都看不上,看上一个给人家当过小妾还生过孩子的,但是他也不能总去妖娆的小妾那里,一方面一看见妖娆的小妾总是把持不住,可是实在是年纪大了实在吃不消夜夜笙歌啊,他还想活久一点。。。。。。
常侍郎他娘最后气不过,先是陆路再是水路,一路上京来教育这个不孝子,也顺便会会这个叫苏云的“小妖精”! 她活了半辈子了,倒是要见识见识这个小妖精有多大的本事,不仅能攀上大长公主这等高枝,还能将他那一向听话的儿子勾得魂都没了,知道拂逆母亲了,看她的一副慧眼看透这个披着画皮的小妖精!
这不,常夫人杀气冲冲地,一路从泉州千里迢迢来到了西京城。先是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住的这宅子,这地段这面积,心里别提有多自豪了。他儿子年纪轻轻的住的比他在泉州经营多年的双亲住得都好,真真是有本事。这下就更觉得他儿子值得天下最好的女子了,不免这头又抬得搞了一些。
但是,见到苏云的一霎那,常夫人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觉得这小妖精真真是个有道行的。先看看那容貌,哪里像是个三十岁了,还生过孩子的?泉州因为天气炎热,泉州人普遍皮肤偏黑,常侍郎年少时总是坐屋里读书,所以是个白面书生,后来北上修河道,去的大多都是雨水多,日照少的地方,因此在常夫人的认知里,她儿子是非常白皙的。
这一下子见了皮肤白皙如雪的苏云,常夫人才终于有了新的认知,这苏云真真是比那泉州城数一数二的美人都要白上许多,再加上这妇人那一双眼睛水灵灵的,顾盼生辉,就像会说话一样,让你恨不得一直看着她的双眼,更让人觉得纳闷的是,这妇人生过了孩子,人到中年了,竟然还是纤纤细腰,身段婀娜,这这这不是一般的妖精,也难怪她儿子被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常侍郎当然没告诉过苏云他娘对他们俩的事是颇有微词的,苏云也刚刚去临沂待了半年才回来,说看看常侍郎如何,这才撞见了常侍郎他娘。不管心中多么不好意思,苏云见了常夫人表现得落落大方,彬彬有礼,那皆是一言一行,都有大家风范,哪里像当过小妾得那种上不得台面的狐媚样或者是小家子气呢?
常夫人觉得自己在泉州待了半辈子,真真是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了,苏云这模样这气质,叫她真是挑不出毛病来,本来在嘴边想说的话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了。她知道她儿子也是个骄傲的,也是个挑剔的,婚事坎坷,到现在这般年纪了,早都该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都能抱孙子了,竟然还是个没成家的,这本来特别执拗的反对见了苏云竟然有些犹豫了,也许再观察观察?于是常夫人还就这么在常侍郎府上住了下来,一点不担心在泉州的夫君,一颗心全然放在了小儿子的身上。
所以孝期结束后,陈益和没在家赋闲几天,就被三皇子召进了宫,给了个重要的职位,就是三皇子的亲卫。虽然陈益和从以前的皇帝的近卫变成了现在三皇子的亲卫,可是明眼人还是能看出陈益和是颇得皇家父子的喜爱的。三皇子如今已经是太子,若是以后不出意外登上皇位,还能少得了陈益和的加官晋爵吗?
陈益和这一番职位的变动,可没少眼红人,就连以前近卫的同僚都不得不感慨,这个陈三真是运气好得不一般,可是谁叫人家当初跟着三皇子去了西域呢?这份运气也不是白来的,也是陈益和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不是。
而侯府中,其他几房是越来越乖了,眼看着这大房的陈益和以后肯定能混得不错,可不平时就热络了不少嘛。特别是二房的夫人,现在见了沈珍珍满脸笑容,可惜她当年跟赵舒薇撒泼吵架的场景还让沈珍珍记忆犹新,因此半点也不想招惹这个凶巴巴的二婶。
大房中,赵舒薇是彻底不管事了,每日在自己的屋中学习经书,倒是对人生的感悟开阔了许多。如今平和了许多,才觉得需要忏悔的太多了,对陈益和夫妇的好脸色倒是多了起来。本来这日子眼看着也就是要和睦一起来了,可是生活往往就是事与愿违的。
巧姐看着陈益和是越发的能干了,看着自己的夫君是觉得越发的不中用了,身上一个官职也没见有,不免回娘家就抱怨一番。
黄氏当然愤愤不平,若不是当初陈克松为自己的庶长子谋了职位,那陈益和能有今日的造化,可是这些本应该都是宏哥的机会?明明是侯府的嫡子却现在还不如自己的庶长兄,说出去了如何能叫人不笑话?可是现在陈克松人没了,谁又能为宏哥谋个肥缺呢?母女二人都对宏哥颇为不满。
人都说贪心不足蛇吞象,宏哥本就是长兴侯府的侯爷,就是没有个重要的官职,是个闲散的侯爷也是有爵位的,生活可谓是无忧,到叫这般母女这样看不上,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常侍郎求亲
常侍郎他娘先是上大长公主府拜访了一下,美名其曰邻居造访。一进门就先被府里的豪华给惊到了,乖乖看看这精巧的布局,看看这水榭中的巨石,到进了厅里,哪个器具不是值钱的?难怪说大众公主真真是个人物,这还是常服人第一次要跟皇家人打交道,这个心里又忐忑又紧张。
大长公主倒是没扫常夫人的面子,带着苏云出来招待了远道而来的常夫人。常夫人虽然常年在泉州,不若在西京的夫人见多识广,但是也不是没有心机的不是?这一看见大长公主和苏云二人,心里忽然就有了大胆的设想,这二人长得如此像,莫非真的是有什么血缘关系不成?再看看大长公主对苏云那看重的劲儿,她还真不相信二人一点亲戚关系都没有,大长公主就能平白认了义女不成?
大长公主叫人给常夫人上了杯茶,笑道,“常夫人来的还挺巧,我们也是刚刚从临沂赶回来,我本还想带着云儿多住几日,可是啊又惦记在西京的小辈们。”
常夫人点了点头,笑道,“我是做梦也没想到,我那儿子能跟大长公主做近邻,真真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我以来一看他住的那个宅子,可不是惊呆了,想着住一阵子享享儿子的福!”
“你可是养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年纪轻轻就颇受重要,我看以后大有所为。” 大长公主满口夸赞。
常夫人一边听着大长公主说话,一边时不时大量苏云,发现苏云笑容可掬地站在大长公主身旁,大长公主满眼慈爱地不时看看苏云,一只手握着苏云的手就没有放开的意思。
今日来大长公主府这一遭,常夫人心中的一杆秤已经有些倾斜了,觉得事情跟她的想像有很大的初入,首先苏云外贸出色,家教有礼,加上受大长公主的宠爱,这样的女子若是没有以前的种种,如今怎么会跟她儿子有所交集?这么一想,再一看苏云,早已经不是她心中的“小妖精”了,反而是觉得她的清雅的容貌看着就是让人越看越喜欢,暗自点了点头,儿子的眼光果然毒辣。
常夫人又问,“您家大业大,在西京肯定有不少小辈吧?”
大长公主看了一眼苏云,笑道,“云儿的女儿,也就是我那外孙女在西京,嫁进了长兴侯府,诞下孩儿,我们这一走啊总是牵肠挂肚的。”
常夫人一听,原来这苏云的女儿嫁得还这样的好,心中的称又倾斜了一点。后来干脆坐不住了,告辞回家给自家夫君写开信了,这会儿不说自己的儿子是不孝子了,满篇夸了儿子又能干,住的宅子好,还跟大长公主府是邻居。如今儿子看上的女子也是个定好的,这个亲要结的。
常侍郎也没想到他还没怎么费口舌,他阿娘自作主张去拜访了大长公主,回来以后就来个态度大变,满口都是对苏云的夸赞了,还说等他阿耶的信一来,就去隔壁提亲,一点都不能拖泥带水,生怕苏云被别家惦记去了。
常侍郎这下子走路都会没事偷着乐了,只要想着他心心念念的苏云很快就能嫁他为妻了,这个心里就比吃了蜜还甜,做梦都会笑醒。常侍郎他阿耶收到夫人的来信后,点了点头,这个固执又倔强的夫人终于点头了。这门亲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对过,儿子是他教出来的,什么眼光他还能不知道,肯定错不了。
在挑了一个黄道吉日后,常侍郎终于请了西京最好的媒人上了大长公主提亲了!不知道苏云知道自己求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这日,沈珍珍正在自家院子追着阳哥到处跑呢,忽然收到外祖母送的信来说让她过去一聚。沈珍珍还在纳闷着呢,这阿娘刚从临沂回来,莫非是有什么事情?刚好阿娘和外祖母也好久没见阳哥这个淘气包了,便笑着问儿子道,“阿娘明日带你去看外祖母好不好?” 阳哥甭管记不记得自己的外祖母,凡事他阿娘说的,他一律都笑弯了眼睛说好,难怪陈益和总说这孩子就是个会哄人的,眼睛会说话,还嘴巴甜。
陈益和自从去东宫做事后,每日都要去东宫值勤,沈珍珍送走了夫君,就领着儿子坐马车去了大长公主府。一到以后,看见大长公主笑得合不拢嘴,阿娘满脸通红的,还不知道究竟是为何事。阳哥伸出小手要苏云抱,苏云抱起自己的外孙连亲了两下。沈珍珍好气道,“今日是有什么事情,外祖母看着十分高兴,不知可否让珍珍知晓,也跟着高兴高兴?”
大长公主笑骂道,“你个小促狭鬼,我有个什么事情还能不叫你知道?还不都是为了你娘?隔壁的常侍郎前几日找媒人上门提亲了!”
沈珍珍太惊喜了,隔壁的常侍郎不就是白面书生大叔吗?她也算是去年见过一两回,没想到早已经对她娘情根深种了!”
沈珍珍随即拉起苏云的一只手问道,“阿娘可中意他?怎么之前也没听你提过?”
苏云白皙的脸染满了红霞,整个人看着身材翼翼,就像是被阳光雨露滋润过的花朵正在含苞待放,低声道,“我怎么好意思跟你说这事,还不够臊得慌!”
沈珍珍咧开嘴笑了,“这么说,阿娘也是十分中意常侍郎的了?阿娘是真的吗?”
苏云点了点头道,“人看着倒是个老实的,是个靠得住的,原本都打算这辈子就这样守着你外祖母这样过了,谁知道这个冤家偏偏是就这样出现了。”
沈珍珍一看阿娘这副羞涩的模样,哪里还能不知道,阿娘对常侍郎也是芳心暗许了。她阿娘这前半辈子坎坷,如今总算是能碰见如意郎君了,怎能不为她高兴?
沈珍珍拍着手对大长公主说道,“那外祖母可应了?”
大长公主笑道,“应了,这下就该怎么走怎么走,我想亲事就不要拖了,今年能办就办,最晚明年初了。”
沈珍珍笑道,“那我岂不是能看阿娘上花轿了?”
“你傻孩子!我都这般年纪了,还上什么花轿?真当自己是小娘子了啊?也就挑个日子简单行礼就成了,难不成还让别人笑话去?”
沈珍珍笑道,“我可做不了阿娘的主,一切都得听外祖母的,我啊就专门来帮忙,带着我们家小郎君好不好?” 阳哥也不知道母亲在笑什么,但是看着阿娘对自己笑,就拍手笑道,“好啊!” 这么可爱的举动惹得在座的人都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云终于要嫁常侍郎了哟。
☆、巧姐求子 (一)
眼看着孝期已经过了,生活恢复正常了,巧姐一看沈珍珍的娃儿都两岁多了,自己可不能落在后面,于是琢磨着要生个孩子。
可是宏哥这人一向不热衷房事,每日操心家中事情巨细,已经十分辛苦,回到屋中倒头就睡,哪里还想要跟巧姐卿卿我我,半夜缠绵?每每巧姐看着宏哥的睡颜,心里十分埋怨,也只能看着天花板入睡了。
眼看着到了五月,端午降至,巧姐买了些艾草的香囊拿回娘家去,她阿娘最喜大大小小的香囊了。
黄氏看见女儿回来了,当然是笑得合不拢嘴,两人就聊聊家常,好不惬意!黄氏看着巧姐平坦的肚子,问道,“你这肚子还没反应?这孝期都结束好一阵子了,怎么一点信儿都没有?”
巧姐红着脸说,“哪里这么快了阿娘,别人说求子不也得一年半载的。”
黄氏瞪了女儿一眼道,“你可别犯傻了,别人有的人家,说怀就怀上了,哪里要等那么久?何况你和宏哥都还这么年轻,怀个孩子到底不应该是个难事,你跟我说说你俩身体可没不舒服吧?”
巧姐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想快点呢,巴不得明天就怀上,可是这生娃的事情可不是我一人说着算得。你就说说我那夫君,每日忙完回房来,都已经累得很快就入睡了,哪里还想着那事儿呢?别人都说什么男人房事上龙马精神,我看我那夫君啊可一点都没这方面的精神头,我一个妇道人家难不成还能绑着他跟我敦伦?眼见着他那庶兄的孩子都两岁多了,那孩子机灵可爱的,那沈氏别提多得意了,成日见了我那眼高于顶的劲儿,真真叫人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