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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拿出十颗水果糖给明明吃,明明十分有礼貌:“谢谢白灵姐。”大姨家前些年过的困难,还得靠孙玉柱两口子接济,从去年开始日子渐渐才变好,大姨搂着白灵道:“以后离得近了,有时间就来大姨家玩儿。”
“哎,行。”
大姨夫一看就是一个厚道人,话不多,但是对白灵大姨很照顾,眼睛黏在妻子身上,桑红芹十分欣慰,大女儿日子虽然一般,但是没烦心事,过日子能过成这样,女人也就圆满了。庄子上打婆娘的男人也不少,妇女主任劝劝,还得凑一块过日子。
桑红芹孵的小鸡刚刚可以下蛋,明明从鸡笼里摸出三个鸡蛋,手里还带着鸡屎,欢快的跑过来:“姥姥,鸡蛋,鸡蛋。”
桑红芹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篮子里,在外孙子脸上亲了一口:“好外孙,一会儿给你煮鸡蛋吃!”
白灵大姨一家没走,在家里住一晚上,晚上桑红芹、白灵、大姨一屋,孙玉柱、大姨夫、明明一屋,按照男女分着住。
大炕不小,白灵大姨在炕头,白灵在炕梢,娘俩一箩筐话要聊,说着说着聊起了白灵妈,通过两个人的描述,白灵基本拼凑出基本印象:她妈是一个很温柔很有文化的女人,性子很好,长的高高瘦瘦,十分漂亮。
大姨晚上睡不好,她到了孕中期,肚子里的孩子老折腾,白灵跟桑红芹商量,说拿些腊肉、细粮给大姨带走,桑红芹欣慰的说道:“你大姨没白惦记着你,我也这么想,不过东西到底是你的,我也不好开口……”
桑红芹是一个泾渭分明的人,哪怕都是一家人,粮食肉她也不好意思说给人就给人,大姨一家不要,说日子都不好过,不能拿这些东西,细粮在这个时代人眼里是金窝头,可在白灵这就是空间里的一个数字,如果不是怕被怀疑,她恨不得给大姨带上一百斤。
白灵现在已经渐渐习惯老师的角色,她从开始教二年级,现在也在带三年级的两个班,学生们对她评价也还不错,上次去省城的那些学生,还记得她的鸡蛋饼干呢,在学校见到白灵的时候会亲切的打招呼:“白老师!”
有一天白灵像往常一样照常上课,听到后面的一个男生大声喊道:“老师,韩守国晕倒啦。”白灵连忙放下课本过去看,白灵瞬间明白,这是饿的。
白灵跟其他同学一起把他扶到座位上,白灵小跑着去了办公室,在门口问道:“大家谁有吃的?”
办公室里的老师面面相觑,白领又重复了一遍,卫建国从包里掏出一个黑面馍馍:“我这有!”
白灵拿起自己的搪瓷水缸,把馍馍掰碎扔进里面,又泡上热水,扔下一句谢谢夺门而去。卫建国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平时沉稳的白灵怎么会方寸大乱。
韩守国脸色苍白,身体瘦弱,头发黄的像枯燥,嘴唇没血色,白灵先给他喝了点水,等人缓缓醒来之后,然后把碎馍馍一点点的喂给他,韩守国虽然人是晕的状态,但是身体饥饿的本能让他做出嚼咽的动作,过了一会儿,他悠悠的醒过来,周围人兴奋的说道:“活啦活啦。”
韩守国羞愧的低头,不敢去看白灵,白灵拍拍他肩膀,没说话。刚才韩守国的同学告诉白灵,他家里条件不好,没有吃饱的时候,其实也不止他,学校里好多孩子都挨着饿,每个月的供应有限,今年虽然比前两年日子好,但是架不住家里孩子多,据说韩守国家里十多个孩子,最小的才三个多月……
儿是栋梁女是宝,别让人间成荒岛。
生儿育女续血脉,政府社会齐关爱。
当下宣传的口号大多如此,都是多生孩子好,年老有人照!跟后世的“只生一孩好”、“少生孩子多种树”完全背道而驰。
中午的时候白灵带着孩子去食堂吃了一顿饭,三个发黑的馒头,一碗鸡蛋汤,两个素包子,一碗棒碴粥,韩守国狼吞虎咽,恨不得全部吃完,白灵拿过来一个馒头:“这个馒头你拿回去,下午饿了再吃,别撑坏身子。”
韩守国左手一个包子,右手一个馒头,嘴里都是吃的,含糊说道:“谢谢白老师。”
白灵回去的时候给卫建国带去两个包子,说谢谢他的馍馍救了人,这个时代大家不讲究带零食,吃饭还吃不饱呢,哪有吃的带到办公室,又不是饭点儿,这次也是多亏了他。
卫建国憨厚一笑:“孩子没事儿就行,我也没做啥。”
白灵下班之后就躲在屋里织毛衣,在现代的时候她织过几次,可谓是熟门熟路,利用平时的琐碎时间,两件毛衣用了小半个月织完。县城不大,她有时候能碰到邹城,这天下午白灵下班后回到家里,刚在炉子上烧了一壶水,就听到有人敲门。
白灵隔着大门问:“谁啊?”
“我。”门外传来邹城低沉的声音。
邹城手里提着两条草鱼,鱼还活着,活蹦乱跳的动来动去,他一侧身子进门,说道:“我住宿舍没地方做菜,这两条鱼是单位发的,别声张,领导不让往外说。送到你这做好了我蹭吃,不介意吧。”
白灵接过邹城手里的鱼,解开放进盛水的盆里:“不介意,我还能沾光呢。”这个年代缺吃少穿,每个单位都会想点辙给员工谋福利,大伙闭紧嘴,有点荤腥好歹可以改善改善伙食。
白灵心里琢磨,一共两条鱼,先养着一条,今晚宰一条就够吃,红烧?糖醋?还是清蒸?白灵看了一眼窗台上空空的调料台,还是清蒸吧,有盐巴就行。
做鱼邹城不在行,他退到一边,白灵挽袖子开始杀鱼,这活她干过,简单利落的杀鱼去鳞切段,姜没有,蒸鱼豆豉没有,料酒没有,小葱倒是有一小把,白灵用盐巴把鱼腌制半小时入味,之后上锅蒸熟,锅里加油放花椒炒黑,关火后把油淋在鱼身上,一道菜搞定!
地窖里还有一点苦菊,白灵做了凉菜凉拌苦菊,折腾这一圈白灵出了不少汗,邹城很有眼色的放好筷子碗,白灵进屋时邹城正拎着那件深灰色毛衣,往自己身上比划。
邹城抬头问:“竟然跟我的尺码一样……”
白灵:“……”本来就是给你织的啊!
白灵背过身走出房间:“我大致估的尺寸,你试试合不合身。”
大概过了五分钟,里屋的邹城说道:“进来吧。”
白灵瞧了一眼,毛衣的身量刚刚好,邹城长的高,手长脚长,毛衣下摆正好在腰间左右的位置,肩膀住刚好能撑起来,他的发型就是这个时代常见的三七分,衣服发型都得靠人衬。
白灵解释道:“我去省城刚好商店的柜台有毛线,之前你常帮我,就帮你织了一件毛衣。”说完又拿起炕上的围巾:“剩下的毛线织了一条围巾,也给你。”
邹城指指炕上的女式毛衣:“一样的?”
白灵窘迫的点头,怪不得当时她看两件毛衣怪怪的,一样的材质……一样的颜色……一样的款式,这是妥妥的情侣款啊,白灵想钻地缝。
谁知道邹城笑着咧开牙,牙齿洁白的要反光:“这件毛衣我很喜欢,谢谢。”
白灵哆嗦一下,屋子的温度似乎降下来了……
邹城的毛衣没脱下来,直接穿着去吃饭,大概是平时吃的不好,缺少调料的清蒸鱼,白灵吃的也是津津有味,白面掺玉米馍馍是昨天蒸的,一笼笼的蒸馍,蒸好后晾掉水汽,整整齐齐的摞到大缸里,现在天还不热,能放好几天,每天吃的话蒸热就行,省事!白灵跟桑红芹学来这招。
吃完饭后邹城主动去洗碗,白灵收拾桌子,随口说道:“剩下那条鱼怎么吃?你明天中午过来吃?”
邹城那边水声哗哗哗,能听到他的回应:“我要吃红烧的。”
邹城平时都是在单位的食堂吃饭,早午晚都是,白灵现在才回味过来,就是上次带她去的的那个食堂,相比一小的食堂,银行食堂饭菜好上不少,但再好吃也有限度,肯定不如白灵这油盐齐全的饭菜好吃,想吃鱼更是没门。
县城工厂、学校这些单位,员工都是住集体宿舍,四个人或者六个人一间,邹城能分到一个单间住,待遇还真是不错,白灵跟邹城聊天发现,他是省城人,工作也是最近调动回来的,放着省城的金饭碗不要,调到老家这个小县城,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第二天白灵从空间里拿出来二十斤大米、十斤白面,空间的仓库本身库存就不算大,在这个饥荒年代,她主要的依仗就是空间里的食物,很容易坐吃山空,想想后面还有十多年的苦日子要熬,白灵就觉得头痛,如果能料到这一天,她一定会早早地在空间里贮存满食物!
白灵蒸了一锅香喷喷的大米饭,她下班比较早,第四节没课就早早的回家,估摸着时间做鱼,白灵把鱼头留出来,做了一道鱼汤。邹城踩着饭点进来,鱼的香味飘散在院子里,白灵盛了一碗大米饭,邹城一怔:“好久没吃过这么白的米饭了。”
现在日子都清苦,过的再好也是有限,不可能大鱼大肉,像后世这种大米更是难寻,白灵指指锅:“还有一锅呢,敞开吃,又不管你要粮票。”邹城审视的看了白灵一眼,幸亏没问出来,不然白灵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白灵在这个时代举步维艰,最大的难处就是如何向身边人解释她的粮食,可又不能不拿出来吃,走一步算一步吧,总比剌嗓子饿死强。
周三的时候白灵刚下班,就瞧见孙玉柱蹲在门口,她惊喜的跑过去:“姥爷你怎么来了?”
第26章 鸡蛋面
孙玉柱正背着墙根抽旱烟,提了提竹筐,筐里露出来一个鸡脑袋:“现在天气好,你姥姥又孵了一窝小鸡,让我给你送来三只,养着下鸡蛋吃。”
这可感情好,肉票每月的供应有限,根本买不到什么东西,喂鸡就是顺手的事儿,带着就给活干了,以后每天都能摸出来两三个鸡蛋吃,日子能改善不少。
这个院子以前有一个鸡窝,不过基本荒废了,竹架子都塌了下来,孙玉柱脱了外套,二话没说就去搭架子,他干活利落,不到一个小时就把鸡窝收拾好,把“唧唧唧”乱叫的小鸡放进鸡窝里。
白灵拉着孙玉柱进去,给他泡了一壶茶,问道:“姥爷你咋知道我住这?”
孙玉柱说道:“大壮家里有事今天才回县城,我是跟他一起来的,让他把我放在你门口就行,也没让他告诉你,省的耽误你工作,反正你中午得回家吃饭。”
提起吃饭白灵想起来,她死活不让孙玉柱走,好歹吃了午饭才能动身,她印象里鱼还剩下半条。
红烧的草鱼还有多半条没动过,白灵拿出白面和面擀面条,孙玉柱给她带来十五个鸡蛋,她用两个鸡蛋做了鸡蛋面,豆油葱花炝锅,屋里飘着都是油的香气,孙玉柱坐在门槛上,说道:“还别说,你这面条把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勾起来了。”
白灵笑道:“那一会儿就多吃点。”
自从白灵有了这三只鸡,似乎院子里也有了活力,小鸡整天唧唧唧的喊来喊去,白灵周末回小杨庄,正好赶上桑红芹老两口在聊她大姨。
他们说的是一桩好事,白灵大姨夫跟着村里的木匠学木工,像这种手艺活在这个年代吃香着呢,在村里做木工活,跟其他劳力一样每年算工分,比一般的劳动力得的还好多,相对还轻松,老木匠一般会传给自己孩子或者亲戚,很少外传。
白灵大姨夫厚道,老木匠无儿无女,就跟一个瞎眼的老娘过日子,她大姨夫常接济一二,帮扫扫雪、除除草,也没求过回报,老木匠上后来决定,要把木匠活传给她大姨夫,也算是有了接班人。
白灵大姨夫喜的说不出话,要是有了这门手艺,可真是吃喝不愁,白灵大姨夫跟着学了挺久,现在也出徒了,在村里简单接活,打个木凳桌子什么的,像衣柜这种的大件还不敢上手,得先练练手。
桑红芹抹抹眼泪,拍拍炕沿:“可算是苦尽甘来啦,难为你大姨熬了这些年,我就说志强是一个上进的孩子,果然没看走眼。”志强是白灵大姨夫的名字。
明天周家大儿子结婚,桑红芹嘱咐白灵早点起,他们关系好,早过去给忙活忙活,结婚也不用摆席,弄个茶话会,抽抽烟,磕磕瓜子,热闹热闹就过去了,就算是那些办酒席的,去做客的也自己带上口粮。
白灵天蒙蒙亮就先跟着姥姥姥爷过去,周家人全起来了,胖胖跟嘟嘟蹲在大门口划拉树枝玩,嘟嘟扔下树枝跑到白灵面前,伸出双手:“灵灵姐。”
白灵把嘟嘟抱起来,在她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你妈呢?”
嘟嘟笑着说:“我妈在屋里呢,今天我大嫂来,我妈可忙呢。”白灵把嘟嘟放下,墙上贴着大喜字,周家大哥去邻村接新娘去了。
桑红芹上了礼钱,五毛钱,这已经算是不少的了,白灵送了搪瓷面盆跟毛巾,周婶抓了一把奶糖塞到白灵手里:“灵灵吃糖。”
白灵有幸见到了六十年代的结婚证,有证可以凭证买结婚用的东西,更实惠一些,不过农村人还是更注重仪式。结婚证表皮是大红色的,上面是一段□□语录,下面印着结婚证三个大字,背后写了一段话:“夫妻有互爱互敬、互相帮助、和谐团结、劳动生产……为家庭幸福和新社会建设而共同奋斗的义务。”
内里写着:男女双方自愿结婚,经审查合于中华人民婚姻法关于结婚的规定,发给此证,这就是婚姻关系正式结成。
新娘子很漂亮,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衣裳,梳着两根麻花辫,十89岁的样子,周家大哥低着头十分腼腆,偶尔偷偷瞅一眼新娘子。
别人家的娃娃过来凑热闹,跟后世参加婚礼还得穿的端庄适合场合不同,现在人穿衣服能不冷不热就知足了,谁还管是不是有补丁,谁也不会挑谁,碰上新人家里条件不好的,穿着补丁衣裳结婚也是有的,还得夸一句艰苦朴素最光荣。
周婶拿出糖,都是散装的水果糖,抓了一小把给孩子们吃,也是,全给奶糖谁家也吃不起,差着好几倍价钱呢。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周婶把南面的房子收拾出来给新人住,农村有一点比城里好,地方大,家家院子不小,不用一家几口挤在一起,虽然没钱盖新房,能有间单独的屋子也不错了。
像白灵的一些县城的同事,一家五六口挤在不到二十平米的房子住的比比皆是,住房住房,永远是一个难题。
新娘子在炕沿上搭边坐着,上了年纪的女人跟新娘唠嗑,也不知道问了什么,新娘子娇羞的笑了,周家大哥带着新娘子去县城拍了结婚照,照片就挂在屋里左边的墙上,正中挂的是伟人的照片,大红喜字贴的满墙都是。
现在的婚礼很有时代特色,结婚变成誓师大会,周家大哥拿笸箩给宾客发花生瓜子,然后就开始宣读革命誓言,忆苦思甜总结过去,情绪激动处还想来首大合唱。
白灵往后面挪了挪,那歌她不会唱,可不能被人发现,不然又是一场风波,赶明儿真得学学,到真唱的时候也没人注意到白灵,每个人情绪都十分激昂,白灵附和着张张嘴。
周日下午白灵就得返回县城,明天早上还有课呢,正好周大壮跟她一起回去,桑红芹说这样也好,两个人路上有个照应,桑红芹非要给白灵带点粮食回去,白灵连忙推辞:“姥姥,李婶每个月给我寄供应呢,我够吃。”
白灵在前面走,周大壮在后面,过一会儿他说:“灵灵,我要买自行车啦!”
“好事好事。”
周大壮腼腆的摸摸头:“工业券我攒了好久了,钱也够,每个周末回家走路得好久,要是有了自行车,就快多了,以后我载你回来。”
“那我可沾光了。”白灵心里想,有工业券就有了盼头,像她这种临时的,工业券和她无缘,还是得想办法考上正式老师才行。
白灵办公室好几个老教师,四年级的语文老师点头道:“这才是有志向的孩子,正式老师得考试,考试笔试面试通过了就能转正,你是高中文化程度,准定没问题。”
白灵这时候才发现,不光她有这个心思,卫建国跟吕慧还有其他的临时老师,都在暗暗使劲考正式老师呢,白灵以前一直认为周大壮是高中毕业来的一小,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周大壮其实是中专毕业,毕业之后学校给分配到了一小,工作没发愁,这个时代中专比靠高中还要吃香,学校包分配工作,一步到位。
白灵属于半路出家,当正式老师只能一步步通过考试,想考正式老师的人太多,看来得下一番苦功。白灵问了问,她还有将近一点的时间,每年考的内容也不相同,所以就没着急。
现在最需要解决的,还是吃的问题,白灵吃不了苦,每月发了供应,粗粮都扔到空间里,把空间里的米面搬出来吃,从来没算计过,如果这样下去,早晚仓库得空,好在她这个空间并不只是储物功能,还可以种菜种粮食!她现在得想办法找种子。
白灵问过孙玉柱,像生产队每年播种的种子,都是有数的,她就算能潜进生产队偷,偷出自己需要的数目而不被发现,似乎实现不了。
白灵学校组织学生进行生产劳动,小麦、芥麦丰收,公社社员要下地收割劳动,小学生体力弱,干不了重活,就跟在后面捡个麦穗,递递东西,总之不能好逸恶劳。
这种活又累又劳心,没老师愿意干,每天吃个半饱,肚子里没食儿别说干体力活,就是上几堂课还气喘吁吁呢,所以目光又盯到了白灵几个身上。
这次吕慧不愿意再去,低着头往后躲,白灵也没吱声,枪打出头鸟,每次都积极可不是什么好事。年级主任见没人主动请缨,唾沫横飞的开始做动员,男男女女耷拉个脑袋,一句回话都没有,年级主任长舒口气:“那我点名了。”
点名还能点谁?无非就是从那几个实习老师里扒拉来扒拉去,吕慧率先举手:“报告,我那几天身子不适,不能……不能参加劳动。”吕慧红着脸,女同志都有不方便的几天,年级主任是上了年纪的男人,他微微点头:“行,我知道了。”
男女平等,但干活上男女就不平等了,一共需要三个老师跟着去,实习男老师一共才两个,全去还差一个,年纪主任犯了难,最后眼光绕了一圈指指白灵:“再加上你。”另外那个女老师瘦的跟竹竿似的,恐怕还没下乡干活自己先晕倒了,那可不行,万一这样可是给一小抹黑。
白灵脸上没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年级主任很满意,觉得自己说的话管了用,提高了大家的劳动积极性。时间在下周二,这次去的是四年级和五年级的学生,年级再低的学生去,就纯属捣乱了,没准还没到地方就哭嚎成一片。
白灵从衣服包裹里把那件补丁的棉袄找出来,这件棉袄经过改良,里面加了一些新棉花,保暖性比以前好的多,下乡干活穿这件最合适,不扎眼,也不用心疼,营造出艰苦朴素的形象出来。
白灵那天穿上破衣服破裤子去学校,吕慧噗嗤一声就乐了,手里的水杯都端不稳,直颤个不停:“我说白灵,你这是下乡劳动,可不是去乞讨,咋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