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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
小时候阮茉就挺喜欢看夕阳的,喜欢看太阳彻底被黑暗吞没。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事情都已经物是人非。她到最后还是想起了那个警察局局长叔叔,一下子就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真的过去十多年了。
周子川走了,她和周子珩结婚又离婚,爸爸妈妈不是真的爸爸妈妈,林苏收起了浪子脾性娶了个小家碧玉,周斯慕出生,认回了周子珩做爸爸。好像好多年前高考毕业跟周子珩在江南雨乡纠缠的画面都还是昨天才发生。
阮茉想了好一会儿,难得的矫情伤春悲秋。怀里的小粽子扭了扭身子,忽然悄悄跟阮茉说道,
“妈妈。”
“你刚刚,好帅啊!”
“……”
阮茉一愣。
伤春悲秋瞬间就散在了脑后。
她还以为会吓到周斯慕!
没想到小朋友居然会夸赞她帅!
阮茉好久没有这种孩子心了,但交了叁万的罚款,她忽然觉得自己穷的叮咚响。
穷的叮当响,就要耍酷。
她一改往日温柔温婉的形象,伸出手,对着前面亮起的路灯,划猴拳,
“是吧——”
“妈妈小时候,就可喜欢打架了!”
周斯慕:“但是我觉得我们好像闯祸了哦!”
阮茉比划着的动作一下子泄气。
是哦,她好像又闯祸了。
阮茉又重新抱回周斯慕,开始琢磨今天这事儿,回去后会怎么发展。
“妈妈,”周斯慕昂起脑袋,突然问阮茉,
“子川叔叔以前说,妈妈是爸爸养大的。”
“是真的吗?”
阮茉没有否认,
“嗯,是真的。”
周斯慕若有所思,
“程琳琳跟我说,她爸爸抚养她长大,她调皮了,就会被爸爸揍。”
“那妈妈,你以前闯祸,爸爸也会揍你吗?”
“……”
阮茉一愣。
尔后,瞬间就脸熟成大红虾!
小孩子无知,可能不知道家长和孩子之间的养育,与夫妻的养成有着很大区别。
但她想啊,小时候调皮,周子珩的确会狠狠“教育”她。
阮茉还是很害怕周子珩的“教育”,尽管最疯狂那几年,她还把这个当作刺激的情/趣。但现在应该不会了吧?再怎么着她也都生过孩子是当妈妈的人,周子珩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教育她了吧?
今天的事儿放在过去,周子珩真能把她吊起来抽一顿!
阮茉摁着脑袋,一副要长脑子的模样,
“以前……你爸爸比较恐怖。”
“妈妈太皮了,爸爸大了妈妈十一岁,妈妈上学的时候,爸爸就已经工作很多年了。就……犯了错,肯定会挨揍啊!”
阮茉撇了撇嘴,
“就像是你犯了错,妈妈也会惩罚你!”
周斯慕笑眯眯听着。
阮茉说完,就转过去头。她儿子才四岁,也没到能听懂这些事的时候。
可没过几秒钟,忽然就听到周斯慕“啊呀”了一声。
向前伸着小手,抓啊抓啊抓。
“妈妈是爸爸养大的。”
“……”
“好甜啊。”
阮茉消散下去了的红晕,又一次浮上了脸颊。
她挠了挠脑袋,小孩子懂啥啊?可小孩子都这么说了,小朋友都说爸爸把妈妈养大好甜……
对面有个卖糖葫芦的大爷推着小红板车从面前经过。
周斯慕忽然问阮茉要钱,要五块钱。阮茉钱包里还有十块钱,给了他。
小朋友一二一就去糖葫芦老爷爷那里,买了两串山楂豆。
阮茉现在就处于学渣考试考砸了,又不想回家又想玩的状态,周斯慕去买山楂豆,她就蹲在那里看。看流着周子珩基因的小朋友,小大人般付了钱,拿回了两串糖葫芦。
“妈妈——”
周斯慕把两串都给了她。
阮茉张嘴,让周斯慕拿着,她啃。周斯慕忽然又说道,
“昨天晚上我看到爸爸喂你吃糖葫芦了哦!”
“……”
“……”
“……”
阮茉“呸”了一声,把那口酸山楂给呸了出去。
“……”
“你从哪儿看到的???”她瞪眼。
周斯慕又递了一个,给阮茉吃。
“就是看到——爸爸抱着妈妈,妈妈的裙裙都掉在了地上。妈妈还哭了,爸爸就那山楂糖葫芦,哄妈妈别哭!”
阮茉:“……”
阮茉修理了一顿周斯慕,让他别睡觉时干其余事情!
山楂吃完了,散心也散的差不多。阮茉和周斯慕把糖葫芦棒棒扔到垃圾桶去,两个人就打算坐公交回周府。
周斯慕说晚上想吃鱼,阮茉说她不会做,周斯慕想吃爸爸做的松鼠鱼,阮茉想了一下,牵着他的手,告诉他爸爸今晚有事情,暂时不能回来做松鼠鱼啦!
“啊——周雾叔叔!”
忽然,就在幼儿园门口寂静的路灯下。
黑色的迈巴赫甩着车尾,潇洒利落漂移到了阮茉面前!
阮茉一愣,看到周雾开门下车,彬彬有礼走了过来。
“夫人!”
“先生让我过来,请您上车。”
“……”
阮茉一下子沮丧地垂了脑袋。
还是没兜住闯祸了这件事。
周子珩不是在首宴吗?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没办法,周子珩知道了就是知道了,阮茉抱着周斯慕上车,关上车门。
迈巴赫平稳往前开始滑动。
阮茉以为周雾是要送他们回家,因为就算周子珩想找个地下室把她吊起来抽,也不可能是现在,周子珩现在在首宴,可顾不得管这些事!
“……”
“那他晚上,是不是要很晚才回来啊……”阮茉忽然开口问。
周雾在前面开着车,经过十字路口,他顺利拐过弯。
一打方向盘,
“夫人可以自己去问先生。”
阮茉:“……啊?”
阮茉有点儿被他给转懵了,抱着小慕慕,探了探头,
“我还能给他发消息吗?”
“周——周子珩,不是在首宴?”
过去阮茉参加首宴,手机都是要上交。她掌权后接二连三参加了两届,直到离别前交手机这个规矩都是没有变。
这四年,规矩是改了么?
周雾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开车。阮茉低下去头,用手抓着手机,也不敢再问。
周子珩虽然和她重新在一起了,让她撒娇让她娇纵。但她还是会害怕这四年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呢。
就像周雾,因为这些人,也是她做的多么荒唐让周子珩多么崩溃烂事的见证者。
回来后,周雾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
周雾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车后厢的阮茉,她垂眸,不说话了,连车去哪个方向都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