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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卓雍斜了她一眼,悠悠地叹了声:“我还是比较喜欢听你叫我叔叔。”

沈琼楼:“...”

他伸手反握住她的手,蹙眉道:“你手怎么这么凉?”

她一怔,随口答道:“可能是方才骑马的时候吹的。”

他拉着她上了马车,解开披风给她裹上,把她一双温软柔滑的小手拢在自己手里,又轻轻呵了口气:“还冷吗?”

沈琼楼不自在地道:“王爷...这是秋天,又不是冬天。”

殷卓雍唔了声,她手在他双手里不安分地乱动,冷不丁摸到他白洁的手腕,居然还挺嫩滑,忍不住多摸了两把。

殷卓雍:“...”

她讪笑着退回来,又摸摸他掌心,惊讶道:“王爷手上有薄茧?”她还以为殷卓雍这样的玉人,手肯定比寻常闺阁小姐的还要细嫩呢。

殷卓雍被她挠的有些痒,按住她制止了她的乱动:“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就是原来在宫里的时候,也要学习骑射的。”

沈琼楼手暖过来就从他掌心里抽了手,被他哀怨地瞥了一眼,只好缩着脖子讪笑。

他忽然凑过去,上半身倾倒枕在她腿上,不顾她抗拒,伸手无赖地拽着她腰带,又低头闻着她身上的甜香:“让我躺会儿。”

☆、第66章

沈琼楼有点别扭,他一手支着抬起头,伸手把她的腰扶正,顺便轻轻捏了一下:“别乱动,今早上起得太早,现在正困着呢,安生让我躺会儿。”

她两腿并拢,任由他躺着,他似乎是真累了,不一会儿就呼吸匀称,蝶翅一般的长睫也静谧不动,安静地交错在一起。

睡美人也是美人,沈琼楼低头瞧着他白生生的脸,瞧着瞧着就走了神,看着他的长睫脑补能不能架一根火柴,又忍不住用指尖拨了拨,他竟然也没醒。

她停下来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是真睡了,胆子登时大了起来,他一缕青丝从发冠中垂了出来,正散在她腿上,她本来想帮他别回去,心里却突发奇想,想着给殷卓雍做个呆毛造型。

呆毛王爷,想想就被萌了一脸血好吗!

她又看了眼殷卓雍,见他仍旧甜睡,抓起他的一撮头发就卷来卷去,没想到殷卓雍的发质偏柔韧,古代又没有啫喱没有定型水,所以她摆弄了半天也没把呆毛立起来。

她想着用点水效果会不会比较好,伸手取了茶碗,就见殷卓雍这时候睁开眼,直直地瞧着她。

沈琼楼惊恐脸地端着茶碗,手一抖差点没把茶汤泼他脸上。

沈琼楼主动发问:“王爷怎么醒了?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吓死人了。”

殷卓雍仍旧慵懒地枕在她腿上:“在你摆弄我头发的时候就醒了,我是睡了又不是死了,想瞧瞧你到底在弄什么鬼。”

他斜眼看着自己被摆弄来摆弄过去的一缕青丝:“你搞什么呢?”

沈琼楼一脸正经地道;“王爷你头发乱了,我正打算帮你整理好呢。”

他半支起身子,神情懒散地瞧着她,一手捏了捏她的脸:“乖乖,撒谎都学不会。说说,我该怎么罚你?”

沈琼楼正要负隅顽抗,马车大概是出了京城走在石子路上,左右摇晃了一下,他一时不察,还带了那么三四分的刻意,直直地就扑进她怀里,两手勾着她肩头。

沈琼楼还没反应的过来,他一手就顺着她柔腻的脊背上滑了下去,顺着敏.感的背脊往下,不经意般地落在圆润的臀上,指尖在尾椎打着转。

在前头的也没闲着,天助人愿,玉白的脸正好靠在柔软的地方,他自己也没想到有这等好运气,难免怔了怔,男人对美人胸天生有种神往,更何况还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贴面蹭了蹭,细细嗅闻着她身上的甜香。

沈琼楼还没反应过来就让人给埋.胸了,后面的手不老实地作怪,她身子一软,几乎要软倒在车围子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擦了一声,手下忘了留力,一把就把人掀开了。

殷卓雍没料到她下这种狠手,车里正中搁着个檀木小桌,他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子,额角却还是被小撞了一下,头上的玉簪也断成两截,搁在寻常人身上也没什么,也不知道他那皮子是怎么长的,就这么一小下额角就红起来,在玉面上格外显眼。

沈琼楼也吓住了,凑过去看他左侧额角:“你没事吧?”

殷卓雍倒没觉得有多疼,不过见她神色紧张,还是一手捂着额头,一撩青丝,冷眼看她:“你说呢?”

沈琼楼又是担忧又是惭愧又是紧张,心情复杂,脸上反倒显不出什么表情来:“你突然就冲过来上下其手的,我一时不留神就...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把手放下来让我看看。”

殷卓雍忍不住笑了:“只是调弄你一回你就这样,以后要是洞房花烛夜,你岂不是要动刀动枪?”

沈琼楼假装没听见,见他额角只是红了,也没肿起来,更没往外渗血,不由得松了口气:“幸好没什么大事。”

他闻言斜睨着她:“破相还不算大事,以后说不着娘子了怎么办?”

她淡定地道:“王爷,别说你破相了,就算你哪天毁容了,也有大把的姑娘排队等着嫁。”想讹她没门。

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你这个姑娘呢?也排队等着吗?”

沈琼楼道:“其实...我是个男人。”

殷卓雍倒了盏茶,在水面上照了照,没好气地瞧她一眼:“你哪里是男人?简直是个糙汉。”

沈琼楼:“...”

幸好陈河细心,这回出去什么跌打损伤,什么伤寒发热的药材带了好些,她掀开帘子吩咐人拿药,不一会儿陈河就捧着消肿的膏子过来了。

她掀开钵子盖闻了闻,觉得清清凉凉的,用指尖挑起一点给他抹在磕红了的地方,细细揉按着,这药还真挺管用,不一会儿红印就浅了许多。

她道:“王爷别太小心眼,这不就没事了吗。”

殷卓雍轻哼一声:“别以为这就算完了。”

他这人有点小心眼,沈琼楼无奈道:“王爷还想如何?”

他伸手拢了拢及腰的长发,冲她勾了勾手指:“过来,让我亲亲。”

沈琼楼:“...”她囧了片刻,认命地挪过去,人还没到跟前,就被他老鹰抓小鸡般的抓进怀里,倾下身来狠狠地亲吻着。

他先是肆无忌惮地咂弄着她的小舌,车里满是啧啧的暧昧声响,他见她呼吸急促,这才放缓成她能适应的节奏,轻柔而缠绵地吻着。

沈琼楼揪紧了他衣裳的手缓缓放松下来,没想到他骤然离开,在她精巧的下巴上亲了亲,低头就要往下,被她用手肘抵着他胸膛拦住了:“不成...这样不成。”

他正在兴头上,蹙眉道:“为什么?”

沈琼楼正色道:“因为脖子以下不能描写。”

殷卓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沈琼楼心里住着一个异于常人的世界。

她伸手取来牛角梳子要给他梳头:“我来给你梳梳吧,你头发都乱了。”

殷卓雍自然欣然应了,但在被她不小心拽掉好几根头发之后...他迎着她尴尬惭愧的眼神,叹了口气接过梳子:“我自己来吧。”

有的女人身体里住着一个男人。

身边有美人相伴,时间也过得飞快,不过一行人刚出王府是晌午,到了庄子已经天快黑了,陈河在外头回报:“王爷,天黑了山路不好走,咱们不如住上一晚再进山吧?”

殷卓雍点头应了,刚才两人闹腾一番,沈琼楼纽子歪了,衣裳也乱了,头发更是散了,这样子下车她自己都受不了,忙收拾整齐,直到全身上下一丝不苟才跳下车。

殷卓雍跟着下来,在后面摇头道:“你这性子简直是自己跟自己较劲,早晚把自己给为难死。”

沈琼楼给了他一个你不懂我的眼神,跟着众人进了庄子。陈河走在前头带路,继续装聋作哑。

这片庄子离皇庄很近,傍山而建,山上有座温泉庄子是先皇当初赏赐给殷卓雍的,他又嫌东一块西一块地买地麻烦,干脆把这一片的庄子都买下来了。

庄上没什么山珍海味之类的好吃食,不过胜在东西新鲜,沈琼楼瞧见鸡蛋豆干之类的眼馋,命厨下用陈皮八角之类的东西卤出来,卤了一大锅豆干豆皮鸡翅鸡爪鸡蛋。

两人晚上吃的简单,骨头汤面上浇了牛肉卤子,外加小葱炒鸡蛋和红焖狍子肉,吃完之后沈琼楼还得忙着对一下庄子的账目和银子,和宋喜分头查看一下庄子上的情形,防止有庄头苛待庄户,欺上瞒下。

沈琼楼觉得自己非常苦逼,既要当老板的下属,还要当老板的女友,防着他时不时的骚扰,应该拿双倍工资才对。

宋喜一回来就捶着自己的老腰:“好久没坐这么长时间的马车,腰都快颠断了。“

沈琼楼毫无人性地道:“是你自己要过来的。”

宋喜道:“这几日夫人缠我缠的越发紧了,见天儿地派人蹿腾我回去住,我给烦的头疼,又不能直接推脱,只好借着这个由头躲出来了。”

沈琼楼拍了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见她面色真的不太好,便让她先回去歇着,自己抱着账本子给殷卓雍回话。

一行人住的是庄里的一座小三进院子,虽然已经是这里最大的院落,但跟王府还是没有可比性,而且这院子不知道是哪个笨蛋设计的,竟然在周遭栽了一圈的槐树,在婆娑朦胧的月光下交织出张牙舞爪的影子,她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殷卓雍在屋里也没睡,皱眉嫌弃地瞧着那土炕,见她急匆匆跑进来,好笑道:“你怎么了?有人在背后撵你不成?”

沈琼楼没好意思说自己走夜路撞鬼,哗啦啦把账本子全撂在他桌案上:“王爷过目。”

她自认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虽然两人谈恋爱,但正经事也不能耽误吗。

殷卓雍示意屋里伺候的下人退出去关上门,先不看那账本子,偏头眼含笑意地瞧着她,又装模作样地看着屋外的夜色:“这个先不急,瞧瞧这情形,我倒是想起个故事来了。”

沈琼楼放了手里的活,好奇道:“什么故事?”

他回身坐在圆凳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大腿:“说的是个书生,也是在这般模糊的夜色里赶夜路,路上却见了一群人办了场宴会,还邀请那书生来参加,书生见一群人衣着华美,便欣然应了。”

沈琼楼明知道是个套儿,还忍不住往里钻:“然后呢?”

他声音放低,原本清润好听的嗓音在摇曳的烛光里也多了丝阴沉:“书生与一群人饮酒作乐,突然发现有些不对,他忙低头仔细打量,才发现地上的人根本...”他缓慢低沉地道:“没有脚。”

沈琼楼其实非常怕听鬼故事看恐怖片,但舍友看的时候她也忍不住作死跑去看,又是害怕又是猎奇,然后吓得晚上睡不着觉。

比如现在,她作死地问:“接下来呢?”

殷卓雍瞧见她害怕又想听地样子,心里暗笑,轻轻呼出一口气:“书生发觉不对,拼尽了全力跑出来,终于跑出了那片地方。”

沈琼楼以为这是个好结局,正要松了口气,就听他话风突然一转,声音略微抬高了些:“但他觉得身上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背上一般,冷不丁一转头,正对上一张没有五官,鲜血干涸的脸。”

沈琼楼:“...qaq”好害怕,但是还要硬撑着!

她嘴唇抖了几下才违心地开了口:“这,这也没多吓人。”

殷卓雍故作诧异地道:“我只说讲个故事,哪里说要吓人了?”

沈琼楼:“...”她不服气地道:“我这里也有个故事,王爷听不听?”

殷卓雍眉梢眼角都带了笑:“好啊,你说来听听。”

沈琼楼一边回忆着原来看的泰国恐怖片《鬼影》,把现代的部分删删改改,清了清嗓子开讲:“...那男人最后才知道他的肩膀为什么一直疼着,他发现,原来她一直维持着吊死前地样子,脚不停地踢蹬着他的肩膀...”

这故事讲完没把殷卓雍吓到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吓到了,讲完期待地看着他,脑补他被吓得脸色发青的表情。

殷卓雍:“哦。”

哦是什么意思?!哦就算完了?!为什么他就哦了一声,这不科学!

他见她憋闷的表情,微微笑道:“其实我还有个故事。”

沈琼楼狐疑地看着他,还没等做决定,他就已经开讲了:“月色朦胧,夜色深重,有位王爷和长史在庄子里,长史坐在一边听王爷说话,这时候,就听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他这段才说完,就听外头真的响起了飘飘渺渺的叩门声。

沈琼楼的脸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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