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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白征了一瞬,眸中浮出一抹惊痛,他蹙起眉头,“怎的憔悴成这样?”
夏竹悦未曾料到会遇见他,不禁退了两步,头晕目眩脚步虚浮险些崴了一下。
李牧白伸手抢住她,“小心些。”
他扶她站稳,有些担忧,“你身体不适么,怎的会在这里?”
夏竹悦垂首,见他托着自己,赶紧抽出手臂,仍是退开了两步。
“小竹?”
李牧白愕然地望着她,伸手要来捉她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怎么了?”
夏竹悦不敢同他接触,魏峙尚在这里,若是被他瞧见,又不知该生出多少祸事来。
将将退了一步,一只手捉上了她的肩头,将她往后一扯。
她的背脊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她骇然回首,只看见魏峙似笑非笑的唇角。
“你怎的总来纠缠.”
魏峙顿了顿,“我的丫鬟?”
李牧白放下伸出的手,渐握成拳,直视着魏峙,“她病了。”
“哦?是么。”
魏峙揽过夏竹悦,垂眸看了看她的脸,不以为意,“嗯,似乎是病了。”
他回首看向李牧白,唇畔勾起一丝笑意,“那又如何呢?即便病死了,也是我的丫鬟。”
说罢松开夏竹悦,随口吩咐着:“走。”
夏竹悦无法,她不愿再挑起更多的事端,也不愿因自己给李牧白带去任何不好的事情,只得垂首转身,默默跟在魏峙身后,往正殿走去。
“小竹。”
李牧白唤着。
夏竹悦脚步滞了一瞬,魏峙侧眸睨着她,伸手捉住她的手臂,暗扯着她将她带向正殿。
她心下一片凄然。
她并非草木,也知晓李牧白对她有着些许情愫。
但是她一早便知道,自己与他并无可能,所以才会一再推拒他的示好。
然而李牧白在她眼中,真算的上是顶好的良人了,若是魏峙不曾出现,或许她真的会试着渐渐去接纳他。
可是如今覆水难收,眼下她能够为李牧白做的,似乎只有尽力不去连累他了。
夏竹悦被魏峙一路拉扯着进了正殿,随着他安置到男席的席位,魏峙坦然落座,夏竹悦随侍在他身侧。
带着贴身侍从本不是件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但是魏峙带着一位贴身侍女,倒真真儿是破天荒地头一遭儿,不禁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但侧目归侧目,也没有人敢置喙什么,只是私下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个娇俏丫鬟的来路,猜测着她究竟有着怎样的本事能令他破例。
片刻李牧白也进了正殿,一袭月白长衫轻衣缓带气质出尘,翩然绝世佳公子的模样,缓缓走至魏峙隔壁的席位落了坐。
“李大人,这是瑜世子的席位,您的在那边。”
小太监赔着笑,小意躬身提醒着。
“让他坐我的席位。”
李牧白望向夏竹悦,淡淡吩咐着。
“这.是。”
李牧白的席位要高于瑜世子,瑜世子多半不会介意,小太监只得躬身应了,退了下去。
魏峙轻哂,撇了夏竹一眼,“愣着做什么,伺候啊。”
夏竹悦垂首,躬身执起酒壶,伸手替他斟满。
忽地,魏峙扯落了她特意系在领上的纱巾。
纱巾滑落在他膝上,露出了她雪白的脖颈,夏竹悦愣了一瞬,慌乱地丢下酒壶去捂那些羞人的红痕。
她抬眸看向魏峙,却见他噙着笑意,直直望着李牧白那边。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李牧白,只见他面沉如水,正盯着自己。
羞愤瞬间升腾了上来,泪花儿忍不住地涌出了眼眶,她没有颜面再暴露在李牧白的视线之下,起身要走。
魏峙一把扯过她的手臂将她摁在了自己身侧,“跑什么,待在这里。”
夏竹悦屈辱地垂下头,泪珠儿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魏峙会带她进宫来。
不过是要借着她羞辱李牧白罢了。
她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在李牧白面前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她恨魏峙。
她奋而挣出手臂,迅速往外走去,走得越来越急,直直出了正殿。
魏峙面色一凝,敛了笑意,起身往外追去。
李牧白忽然起身,挡在他身前,魏峙停了一瞬,侧眸看向他。
二人对峙着,李牧白抵着他:“若她不想跟你,我不会放弃。”
“你休想。”
魏峙撞开他,快步往殿外追去。
殿内歌舞正酣,众人推杯换盏,并未有人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的小插曲。
魏峙越走越快,出了大殿却并未看见夏竹悦的身影,心下生出一丝慌乱来。
他有些后悔这么做,他明知她此番肯跟他回来,便是因着李牧白的缘故。
但他一想起这个缘故,便无法抑制地生出疯狂的嫉妒来。
他嫉妒李牧白,嫉妒他在她心中有着一席之地。
嫉妒她会在意他的想法。
承认吧。
他嫉妒的发狂。
他恨不能立刻彻底断了她对李牧白的念想。
但是他却忘了,若是她断了对李牧白的念想,她还会心甘情愿的受他的钳制么?
他一想到此节,不禁生出些许慌乱来。
“悦儿……”
他低喃着,朝外跑去。
第42章 再说啊 他比你好千万倍
月影儿照花台,白日里下过急雨,方砖地上零星落着被雨点儿打落的花瓣儿,零落在水洼里,惨兮兮地。
夏竹悦蜷在花圃边一丛开的潋滟的芍药花儿间,垂首抱着膝盖轻轻抽泣着。
她缩在花丛里,小小地一团,不甚显眼,许是跑得急了,绣鞋洇失了大半,有些狼狈。
微风拂过,芍药花儿随风摇曳,花瓣儿上残留的雨珠儿滴落在她身上,她也不躲,顾自哭地伤心。
“悦儿。”
似跑得急了,魏峙气息有些不稳。
他俯下身,伸手去拉她。
刚一触及到她的衣袖,夏竹悦便狠狠地拂开了他的手。
“……”
心下刺痛了一瞬,他皱起眉头,擭住了她的手腕,要将她扯起来。
“我不要!”
夏竹悦垂首奋力挣着,一手掰着他的手指,一手非要往外抽去,就是不肯看他。
魏峙咬牙,将她扯向自己,长臂一揽将她箍在怀里,带着她往外走去。
“我不.”
她呜咽着,拼力挣着。
奈何她到底是女子,又正病着,实在是抵不过他,被他半挟半拽地终是拖出了宫门,塞进了马车里。
甫一关上车门,他便将她摁在坐榻上,夏竹悦挣扎不休,终于惹恼了魏峙,不得不压制住她,将她死死迫住。
饶是如此,她仍同他较着劲,不肯松懈半分,口里直嚷着不要。
魏峙红着眼尾,擭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夏竹悦眼眶红肿,泪水横流,眸中满是怨愤。
“你就那么在意他么。”
魏峙低喝着,胸腔起伏。
“是!”
夏竹悦直视着他,丝毫没了往日弱势的模样,豁出去了一般,“我就是在意他!”
魏峙眯了眯眼,“你再说一遍。”
“再说千百遍也是如此!”
夏竹悦毫不畏惧,眸光坚定,甚至唇畔扬起一抹笑意,轻轻说道:“他比你好千万倍。”
魏峙暴怒,额上青筋毕现,咬牙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襟。
夏竹悦骇然,惊慌失措地去推他的手,想要将他推开,魏峙却一把将她的双手折至她身后,令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