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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舟源在其父母的要求下,被迫承担“贺柊中国区抚养权”。按照他的教育方针,平时对贺柊是完全的放养。以至于贺柊早在十二月中旬就放假了,他完全不知情,贺柊连寒假实习都找好了,他还以为贺柊每天都在学校读书。
贺舟源此人作为半个程序员,完全是大家刻板印象中的理工科大直男性格,除了春节清明节和贺叶堂祭日,所有日子在他眼里都没有记忆点。
今年跨年夜不知道怎么心血来潮想起来了被放养的妹妹,还很有仪式感地卡在十二点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两人刚进家门没多久,贺柊躺在沙发上昏睡,严椋煮了醒酒汤,正试图喂给她。
严椋从她包里拿出手机,不好贸然接通,推醒贺柊,她又迷迷糊糊的。只好先放着不管。
给贺柊喝了醒酒汤,又在她的指挥下艰难地给她卸妆。
假睫毛,卸妆水,化妆棉……严椋踏入一个完全崭新的领域。而贺柊本人咭哩咕哝说了第一句之后就安心地睡大觉,只留下严椋无奈地对着她脸上的妆感觉到一种无从下手的无措。
卸妆棉太小块,他浸透了卸妆水去擦她脸上有颜色的小块妆面,几乎用完了大半包才感觉确实擦干净了。到眼睛的位置要更加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卸妆水渗进眼睛里,又怕脏的卸妆棉上不干净,擦两下就又要换一片。
他不知道从哪抽出来一张洗脸巾,又浸透了卸妆水,一点一点细致地抹掉脸上的粉底。她侧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他蹲着凑近在她脸上忙碌,一套下来感觉自己累出一身汗来。
他动作轻柔,贺柊全程没醒。
终于结束一切,他长舒一口气,去浴室洗了个澡。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贺柊的手机上同一个号码又响了两次。
直到门铃被按响。
严椋匆匆擦干自己,随便套了条长裤就出来。贺柊也被门铃吵醒,坐在沙发上边揉眼边起身,也打算去开门。
门打开的时候,门里门外的人都愣住了。
门外的贺舟源往后退了几步,重新审视门牌号。这时候贺柊从严椋身后探头出来,看见贺舟源条件反射喊出声:“哥?”
贺舟源瞪大眼睛,又审视眼前这俩人,一个光着膀子,裤子连腰带都散着没扎好,另一个……v领小黑裙,还算得体。但是他一看就知道她是刚从酒吧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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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过去一天,元旦当天的节日安排是游乐园。是冬日里少有的无风无雨的艳阳天,晴空万里。
后来才发现节假日去游乐园的决定有些欠妥。排队时长远长于享受那些花里胡哨的娱乐项目,就连大摆锤这种很多人望而却步的项目前都排起长龙。
因为设备故障,贺柊严椋两人刚刚不得已放弃了已经排了许久队的大摆锤,退而求其次转排碰碰车的队伍,所以还在队伍最外圈。
不过看上去两人都不太急。戴红色贝雷帽扎了两个松松的麻花辫的少女排在前面,低声絮絮说着什么,黑色长大衣的高个男人跟在她后面,低头去听她的欢声笑语。
队伍由一排又一排的铁栏杆隔开,呈现出一好几个s首尾相接的形态。在绕过一个拐角之后,发现和两天隔两个栏杆相望的位置有一个眼熟的人。
此人率先朝贺柊打招呼,隔着好几个人喊了一声贺柊的名字。由于环境太嘈杂,贺柊没听见。
严椋倒是抬头往声源处望了一眼。他原本不太记得住陌生人的脸,不过这个人的脸昨天刚有过一面之缘——是昨天晚上追出来给贺柊送围巾的男生。
他只轻轻扫了他一眼,视线不作停留,瞬即滑走。不动声色地微微侧了一点身子,把大衣拉敞开一点遮住了贺柊的视线。
两人安排好了晚上看的电影,是某部前些年上映的电影的续集,严椋没看过前一部。贺柊正喋喋不休地向他讲述第一部的情节,对他的小动作毫无察觉。
不过贺柊很快还是发现了谢豪——他一定是班上最“哗众取宠”的那类人,如果他愿意在地铁上也能随时高歌——他喊贺柊名字的声音大到像拿了喇叭。
和他对视上,他还装模作样地惊喜:“嘿!还真是你!”
严椋不快地皱眉,贺柊礼貌地点头。
队伍又向前移动了一大截。
严椋不声不响地跟着队伍挪了几步,过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低头问她:“是谁?”
“啊?哦,刚刚那个?你不认识他吗?据说和严弈哲是穿一条开裆裤的交情。”
严椋皱眉不语。
她解释:“就是一块长大的发小啊。你不是严弈哲亲哥哥吗,怎么不认识他?”
他语气平淡:“严弈哲不是在严家长大的。我也是在他小学毕业时才第一次见他。”
“哦。”她又不说话了,继续摆弄手机。
四面都是吵闹声,小孩尖叫声,家长训斥声,小孩欢笑声,手游背景音……严椋不太习惯这样的环境,感觉吵得人浮躁。
旁边一个小男孩突然一脚踹在栏杆上,把正依靠在栏杆上的贺柊吓了一跳,严椋及时楼住她,对那个熊孩子投以严厉的注视。那个小孩本来觉得好玩在哈哈大笑,被瞪了又怯怯地转过去了。
贺柊没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