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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方新桐对完工作,梁韫就完全进入忘我工作模式。
几经波折,好不容易在走到现在,必须牢牢把握才行。
墙上的时针一格一格转过,慢慢的,办公室里的人开始减少。
“梁韫,先走了。”
“梁韫下班了。”
“梁韫姐,我下班啦,明天见。”
不断有人跟梁韫说话,她都是抬头微微一笑,“嗯,拜拜。”
答完又埋头工作。
*
“叩叩叩。”
忽然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梁韫抽神,一偏头只看到一只五指修长的手,有些眼熟,再一抬头,竟然看到贺隼站在旁边。
“梁律师,我真的等得花儿都要谢了。”他笑着道。
梁韫听完这话,下意识抬头去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半了。
顿时有些抱歉。
照理说,这种情况,她就该立马站起来,收拾东西跟他回家,可是……
梁韫握了握手里的资料,一时为难不已。
贺隼抬起另一只手,手里竟拎了一袋子外卖,“吃完饭再继续吧,不然待会儿要吃胃药的人就不止我一个了。”
梁韫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心口很暖很暖。
他能懂得她所有的坚持,理解她的不顾一切,甚至有时候在她暴走闯祸的时候还站在旁边给她摇旗助威。
“好!”
贺隼到处看看,“方新桐呢?”
“下班啦。”梁韫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新桐。
闻言,贺隼皱了眉,“老板还在加班,她竟然敢下班?”故意板着脸。
梁韫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发现你比姜剥削还姜剥削。我拿多少工资,新桐拿多少工资?再说!人家可是把今天的工作做完了才下班的好不好?”
贺隼眉头不展,一把揽过梁韫,“你帮她跟我顶嘴?”
梁韫抿着唇用手肘轻轻撞了下他,“你够了啊。”
贺隼忽然笑得一脸宠溺,“吃饭。”
两个人去办公室外面的就餐区,边吃边聊,吃完了一顿有些特别的工作餐。
这是贺隼第一次来梁韫工作的地方,不由四下打量起来。
毫无亮点的格子间,竟然让他觉得新奇不已,忍不住摸了摸她的桌子。
梁韫扔完垃圾回来,就看到他站在自己桌前,目光落在桌上,神情专注,嘴角带笑,像是在欣赏什么稀世珍宝。
“在看什么?”
“嗯?”贺隼抬头,笑笑,“没什么。”
梁韫坐回办公前,“我把这点弄完我们就回家。”
“嗯。”
贺隼点点头,而后拖过梁韫旁边的椅子,坐下,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戴上眼镜,打开平板,也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一点都不像是在别人的办公室。
深夜的办公室,安静到只有“咔哒、咔哒”打字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谈,专心忙着各自的事情,却叫人觉得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就像两棵并排站立的树,各自生长,各自迎风沐雨,而万丈之下,根却相握缠绕。
作者有话要说: 万更get!
——
差点忘了说,明天双更咯~
还是早晚八点各一更吧!
第56章
接到林卉的案子,梁韫跟打了鸡血一样。昨天晚上加班到一点才走,今天七点多就到律所了。
九点半之后,办公室的人渐渐多起来。
姜昊拎着公文包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口,脚步一顿,转身看着正盯着电脑噼里啪啦写材料的梁韫,看她这么认真,姜昊一时更加犹豫,站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那个,梁韫。”
梁韫听到自己的名字,手上不停,转头看了姜昊一眼。
两人视线对上。
“进来一下。”姜昊说了一声,先进了办公室。
看他表情有些凝重,梁韫想了想,最近的工作应该没有什么大bug,将电脑锁屏,起身,带着笔记本跟过去。
“把门带上。”
闻声梁韫回身关上门,走过去坐到姜昊办公桌前,“请问老板,有什么指示?”
心情好,梁韫说话语调轻快。
姜昊把公文包放下,坐进椅子里,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半晌没说话,只是轻轻叹气。
看他这副为难不已的样子,梁韫直觉不太好,轻松的心情收了起来,脸色正经,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姜昊手往桌上敲了敲,“是这样……林卉的案子,你推了吧。”
一听这话,梁韫脸色骤变,“什么意思?什么叫推了?”
“就……就字面意思,你不能接。”
“为什么?”
“上级指示照做就是。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说起这个,姜昊想起早上接到的电话,心里烦躁。
“上级指示?你的指示,还是所里的指示?”
姜昊闭紧嘴巴,不答话。
“那我去问主任!”梁韫说着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就要往外走。
见状,姜昊拦住她,“主任亲自打的电话!”
虽然早有预料,毕竟以姜昊这种性格,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大的案子不要?但是亲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梁韫心里还是堵得发慌。
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转身,冷笑道:“还真是没想到,这手竟然这么长,昨天我刚把这案子接下来,今天□□就来了。本事的确是不可小觑。”
听她字字带刺,姜昊哑然片刻,语重心长,“你这刀子一样的性子能不能收收?”
“这我还真做不到,毕竟这个世界上畜生太多了,再不多捅死几个,都没人活的了。”
见她这般,姜昊无奈又不解,“我说你到底是图什么啊?你既然知道人手长,能只手遮天,你还倔个什么劲?作为师兄,我真是掏心窝子跟你说,我知道你看重这个案子,我也知道你最恨这种事情。可是这次的人来头实在不是我们可以惹得起的,真的是会没命的。你不要觉得熟读法条就是金钟罩护身了,明枪暗箭,哪个都比法条来得硬?”
见她不说话,姜昊又添一把火,“这种事你又不是没见过,二组那边,你刚进律所那一年,不就是没了一个律师吗?咱们也就是给别人打工的,何必要把自己搭进去?你要真有个什么事,你让我们这些做朋友的,还有你家里的人怎么办?”
“怎么办?到时候买个大点的花圈给我不就好了?”
“梁韫!你再给我胡说八道!”
梁韫知道他也不过是关心自己,脾气软了些,转而问:“如果我非要接这个官司呢?”
“你这么聪明,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偷鸡摸狗的事情说不明白我倒是觉得很正常。”
姜昊又哑巴了。
办公室静了片刻。
“这个案子我一定会接,不仅会接,我还要把该进监狱的人送进监狱。”梁韫开口。
见她这已经下定决心的样子,姜昊不由急了,拍案而起,“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坚持?我真是想不明白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甚至会搭上自己的命,你为什么就非要去做?!”
被他这么一吼,梁韫的火也一下窜了上来,“因为我受够了!受够了这操蛋的世界!受够了把偷鸡摸狗当成常态!你难道没有看到吗?大街上的人,人人都长着嘴巴,可是都快变成了哑巴!”
“那是因为别人都知道祸从口出!就你不知道!”
梁韫梗着脖子,深呼吸,就这么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察觉到自己话说重了,姜昊收敛了脾气,正要安慰她的时候,却听她一字一句顿道:“我毕业那天,卢教授亲手把毕业证书颁给我。他说了一句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他说,‘要时刻记得忒弥斯手里拿的是天平,而不是称。’”
姜昊一下愣住。
这句话卢教授也曾送给过他,只是年代久远,放置在角落,已经蒙了灰。
梁韫拿上自己的笔记本,头也不回地出了姜昊办公室。
*
梁韫跟姜昊两个人刚刚的阵仗大办公室里的人都听到了。
工作时间长一点的人都知,梁韫跟姜昊工作一向很合拍,别说吵架,红脸的时候都很少。
不过虽然好奇,但是没人敢问,梁韫现在明显还在气头上。现在问,很大几率会直接撞枪口上。
也就是只有方新桐这只菜鸟,傻愣愣地看着梁韫,嘴巴张了好几次,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
她的目光存在感实在太强,梁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调整了下情绪,神情缓和下来,“新桐,你现在手上有急事吗?”
“没有没有!”方新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那陪我下楼去买杯咖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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