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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几步远外陆卫航和穆清寒相拥着走出穆家,外面正下着大雪,陆卫航抱着穆清寒的肩膀,抵挡着风雪。
穆郁郁把手中的伞递过去。
穆清寒不领情。
陆卫航却接过伞,“谢谢大哥。”
“你谢他什么?若不是他我能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吗?”穆清寒把伞夺过来,用力扔到穆郁修的身上,“到现在你还装呢?你恶心不恶心穆郁修?!我只怪这些年我瞎了眼,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才有机会让你把我害到这种地步,现在你高兴了吧?”
穆郁修任由那尖锐的伞尖戳到自己的额角上,不一会儿感觉到有温热黏稠的液体淌下来,他挺直脊背,高大的身形立在风雪里的灯光下,一动也没有动。
穆清寒却有些不依不饶了,“怎么不说话了?行径暴露了,你哑口无言了是吗?穆郁修,接下来你还想怎么对付我们?我告诉你,我穆清寒一定会奉陪到底!”
穆郁修所有劝说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
“阿寒,不要这样对你的大哥说话。”陆卫航皱起眉头劝道:“这么冷的天你不要着凉了,还怀着身孕呢,我们走吧。”
穆清寒余怒未消,沉默几秒后,她咬牙对穆郁修丢下一句,“我们等着瞧!”,便和陆卫航一起离开了。
穆郁修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他感觉身上的衣服渐渐湿了,浑身的血液被冻结,他才抬起手摸了一下额角。
没有再淌血了,他触摸到掌心的只是一片冰水。
他终于感觉到了冷。
前所未有的冷。
穆郁修突然很想念温婉,她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会哭着抱住他,用她滚烫的泪水温暖他,用她心疼的语气安慰他,像最近每晚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样,她会告诉他,“阿修,我在……我在……”
穆郁修突然跑向自己的车边,上车后便发动车子一路疾驰着返回医院。
那晚的雪下得是那么的大,他开着两边的车窗,一只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抬起来,握成拳头抵上下巴。
他的眼睛里是血红血红的一片,高楼大厦下霓虹灯火不停地闪过去,映出他苍白充满悲凉和落寞的侧脸轮廓。
中午穆郁修离开后,温婉只睡了大半个小时就睡不着了。
她让关思琳找来几本书看,关思琳拿来的都是有关法律方面的书。
她本来只想做个珠宝设计师,进入盛氏法律事务部只是暂时的打算,但想到自己的微薄之力能帮助穆郁修,渐渐的她也开始看一些书,纸上谈谈兵也总比什么都不懂强。
她看财经和商务,又打开笔记本电脑了解商界里的一些大事件,期间刷到陆卫航因为照片曝光而身败名裂的网页,她还是在心里感激了盛祁舟一番。
想起另一件事来,温婉问一直在身侧陪同的关思琳:“阿琳,关于陆卫航徇私枉法牟取暴利的案子,你们警方那边的朋友查到什么来了吗?”
关思琳正坐在床头的凳子上织毛线衣,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应着温婉,“嗯,夫人你不要着急,总要给他们一些时间。”
“不是着急,我就是心里有些不安,可能也是太担心学长的缘故,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我能帮他分担一点是一点。”温婉的声音很温和,眉头却微微蹙起来。
她想到了沈度,如果正如穆郁修所说这一切都是沈度在背后操纵的,他在牢中就有如此大的本事,可见他早就拟定好了这个长远的计划,或许后面还有什么他们预料不到的阴谋。
温婉一点点地捏起手指,沈度,真的是你吗?
关思琳见温婉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扬了扬手中的针线,笑着问:“夫人,你会织毛衣吗?”
“啊?”温婉这才回过神,看到关思琳用的是红线,她忍不住笑了,“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做各种家务,包括缝缝补补的这些,第一次勾了一双手套,送给我父亲做了生日礼物,后来就是送他帽子和毛衣。多年前我和学长交往的时候,突发奇想给他织毛衣,嗯,也是你手中这种红色的线……”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下,伸手拿过关思琳腿上的红色毛线团,“学长没有穿过红色衣服,他的领带也从来都是一些暗色系的,但以我的眼光来看,如果他也穿红色的话,一定别有一番风情。”
窗外的天空有些昏暗,病房里开着很明亮的灯,温婉的一张脸在泛着白色光芒的灯光下,却是那么柔美安静,连关思琳这个女人看着这样的温婉都觉得惊艳。
她问:“后来呢?夫人那件毛衣织成了吗?送给总裁了吗?他喜欢吗?”
温婉摇头,唇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没有,因为我还没有织好,我们两人就分开了,这一别就是七年,我再也没有找到机会送给他。”
那件完成一半的毛衣后来被她带去美国了,一直压在箱底没有拿出来过,她记得应该也随着自己的行李带回来了吧?
正想着,关思琳说:“不如再织一件送给总裁吧,我织的不好,夫人可以教教我。”
温婉听得心动,“好,你不要什么都给我准备好,改天你陪我我一起去逛街,我亲自挑选我需要的东西。”
“这个当然,我什么都给你买好了,那不是没有意义了吗?到时候你给总裁织出来的毛衣就没有灵魂了。”关思琳笑着。
两人正说着,池北辙过来看望温婉。
温婉把关思琳支了出去。
池北辙交代了她一些病情上的事,当然,多数还是安慰之词。
温婉听完后问:“池大哥,你没有告诉学长吧?”
“你放心,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池北辙深凝如玉的眼眸看着温婉,声音温和。
他很专注地看着别人时,会显得那双眼睛更加迷人,盯得久了很容易让人沉溺,仿佛有着催眠的力量,每一次温婉都会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温婉放了心,等池北辙走后,她靠在床头看书。
转眼天就黑了,穆郁修还是没有回来。
关思琳送来晚饭。
温婉并没有什么胃口,可她从来都会让身边的人放心,所以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一小碗饭。
晚上八点的时候她让关思琳回去休息,自己继续看书,等着穆郁修回来。
没过多久,穆郁修推开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