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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还有一事想问你。”殷墟又道。
“外祖请说。”
殷墟看着他,“殷止可是在漠北?”
魏砚沉默了会儿,点了下头。
“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殷止他不是宋倾的军师?那事过后,宋倾为何突然没了音信,再无人提他?”殷墟叹了口气,“当年我本以为是因你母亲亡逝才离得上京,可又觉得其中隐瞒了什么。”
魏砚又灌了一口酒水,脸上堆笑,“正如外祖猜想,当年之事确实因为我母妃的死,我才离开上京,远赴漠北。宋倾战死,军师自愿跟我同去,其他没什么隐瞒的事了。”
殷墟看出他脸上的神情有异,是不想多说了,叹息道:“也罢,你一向有主张,我便不多管了。”
烛影晃动,殷墟站起身。
“我送外祖。”
两人一同出了门,马车远去,魏砚回屋时动作放轻。
她是累极了,枕在里睡得熟。
魏砚坐到榻边,抚着她的发顶。她头发生的好,乌黑亮丽,摸着手感像上好的绸缎。
掌心触到她的脸,肌肤白嫩,生着细小的绒毛,触着他,面如云霞。
他俯下身,吻着她的唇,她眼睫颤了下,水眸掀开,“做什么?”
魏砚没说话,目光不离她的脸,细细地盯着,沈瑜卿回视他。
过了会儿,他手伸进去。
沈瑜卿目光晃了下,他抬她右腿,浑身的肌肉绷紧。
紧要关头,沈瑜卿舛吸着贴到他耳根,“近日我不会有孕。”
魏砚目光一瞬更沉了,这一次送得彻底。
许久过去,天都快亮了,沈瑜卿无半分力气侧躺着,魏砚把她往怀里一搂,唇线勾起,痞笑道:“还是这么旰漺。”
沈瑜卿白了他一眼。
…
翌日沈瑜卿醒的时候已经是后午了。日光透过窗铺到帷幔里,几许的余碎撒到她的眼角眉梢。
沈瑜卿撑坐起身,扫了眼凌乱的榻,回忆昨夜。
他实在是太放肆了。
她穿好衣裳,将帷幔拉开下了地。踩到地上像在踩一团棉花,软得无力,起初不甚险些软坐到地上。
沈瑜卿微微皱眉,硬撑着走出去到外间喝了口茶水。
水是热的,应是人早就备好了。
沈瑜卿坐了会儿,门从外推开,魏砚手里端了一食盒进来,见她端坐着,眼里有不同以往的意味,“睡够了?”
他笑着地问她。
沈瑜卿压下喉中的哑,低声淡淡道:“我该回去了。”
他现在这副模样哪见得半分异常?沈瑜卿本来担心,现在来看分明用不上她了。
魏砚将饭食摆到案上,“我做的,吃完再走。”
少时在宫中他常做给母亲吃,后来从军,便没再近过庖厨,也就只给她做过。
魏砚厨艺好,沈瑜卿吃过他做的糕点,确实好吃。此时不禁多看了两眼,薏仁粥,清蒸白虾,淡里豆腐,红墙柳鸡,卖相好,味也足。
魏砚盛了碗粥放到她面前,“尝尝。”
沈瑜卿顺手接了调羹吃了一口,她吃的慢,小口小口的,眼没看他,唇却忍不住弯了下。
魏砚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过会儿也顺坐到她旁侧了,一手揽住她的腰,“好吃吗?”
沈瑜卿低低地道:“尚可。”
“可真是难伺候。”魏砚捏了把她腰间的软肉,似笑非笑道。
沈瑜卿轻哼一声,“难伺候就别伺候了。”
魏砚唇扬着,“那怎么成?”
他凑过去,“喂我一口。”
沈瑜卿驳他,“自己没长手吗?”嘴上这般说,还是给他舀了一勺喂过去。
远看两人偎在一起,身形相依,女郎微低着头,男子抱着怀中人,本是锋利煞气的长相,此刻竟满眼的宠溺。
快入夜了,沈瑜卿坐上马车回府。
进门时府中侍从见她回来,立即过去做礼,“小姐,大人叫您回来去书房。”
沈瑜卿蹙了下眉,“父亲可说了何事?”
仆从摇摇头。
以前她凡是课业不好阿爹都会叫她去书房,自小长大的直觉告诉她,这次应又不是什么好事。
书房的门关紧,沈瑜卿推门进去。
沈岁寒坐在案后,伏案提笔,听到门处的动静才停下看她,“回来了。”
他清楚自己这个小女儿昨夜去了何处。他是想管的,但知她主意正,旁人如何说都不会听。
沈瑜卿眼动了下,“绾绾清楚,阿爹不必担心。”
“那混账东西就是一身痞气,毫无规矩礼数可言。”沈岁寒冷斥道。
沈瑜卿垂低着头,没回口反驳。
沈岁寒本来也不是要找她说这事的,平下怒气,“你母亲身子大好,我打算辞官离京,回咱们衢州祖家。”
沈瑜卿倏的抬眼,“阿爹怎会突然有这个主意?”
“在你没回京时我便想过了。”沈岁寒道,“我为官二十余载,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有官爵地位如何?依旧是别人案板上的鱼肉。朝中波云诡局,一着不慎就牵连了家中。为父就想辞官归隐,过自在日子。”
沈瑜卿唇抿了下,“阿爹说的是。”
沈岁寒看她,“既然你也同意,过几日让他来府中一趟,别留在上京了,一同回衢州。”
他自然说的是魏砚。
沈瑜卿收在袖中的手握住,“阿爹,绾绾已经答应魏砚,与他去漠北。”
“什么?”沈岁寒骤然拍案,“你怎么和你说的,你就这么答应他了?”
沈瑜卿抬起头,“阿爹,魏砚是漠北的鹰,不该被束缚在笼子里。衢州地小,无灾无害,于他而言就是折断了羽翼囚禁于此。他性子烈,心有抱负,不该这样。”
“你为他想了,那为自己想过没有!”沈岁寒脸色铁青,“且不说漠北那等苦寒之地你能否住的惯,就说他魏砚,那般放浪之人如何能对得住你一生一世?你与他未经父母之命就做了夫妻,他可曾为你的名声想过半分?”
“我与魏砚是皇上赐婚,在漠北做了一年夫妻,放到外面有谁会认为绾绾尚是闺阁之女?”沈瑜卿忍不住道。
两人沉默了会儿。
“你当真是愿意?”沈岁寒最后问。
沈瑜卿提起裙摆跪下,面色郑重,“绾绾心悦他,除了魏砚,此生不会再嫁他人,望父亲成全。”
沈岁寒面容沉寂,“你出去吧。”
书房的门推开,沈瑜卿方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王氏。
沈瑜卿诧异,“阿娘?”她细想了下方才和阿爹说的话,又问,“你都听到了?”
王氏面色平和看不出什么,“听下人说你回来了,我做了些你爱吃的糕点。”
“不是不让你忙这些了。”沈瑜卿带了书房的门,搂住王氏的臂往回走。
两人一同去了院,王氏挥退服侍的仆从,沈瑜卿定下心神,明白母亲的意思了。
王氏握住她的手,“书房的事是真的?”
沈瑜卿唇启开,“阿娘,他是绾绾的心之所向。”
王氏不禁落了泪,“你自小要比你哥哥有主意,我就想着长大后你会嫁一个什么样的夫君。从前你和行严不是挺好的,怎么现在又变了?”
沈瑜卿道:“阿娘,我和先生的婚事是因为当初先生救了我,我又与他相许了终身。可现在不一样了,绾绾遇到了魏砚,不会有人再比他好了。”
王氏听出她话里的坚决,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不禁啜泪,“阿娘一向顺着你,你既然喜欢,便遵从心意吧。”
…
三日后,一匹马快速奔至沈府门前,紧随其后是铺了半条长街的提亲礼。
魏砚从马上翻身而下,抬头看向高挂的牌匾。
朱门打开,魏砚入内,有两仆从相迎。
“进去通报,淮安王魏砚求见。”
第75章 .真相我是你老子,你是我祖宗。
沈瑜卿坐在案后习书,院里似是有人杂乱的走动声。她搁置下笔,对绿荷道:“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绿荷放下研磨,福身出了去,不一会儿急着回来,“小姐,王爷来提亲了。”
沈瑜卿一怔,垂在身下的手轻握了下,问出声,“是魏砚?”
绿荷连连点头,“王爷的聘礼前院都摆满了,半条街还多出来呢!”
这般张扬倒是像他会做出来的事。
沈瑜卿心口砰跳两下,面上却故作云淡风轻,“慌什么,阿爹那关他能不能过去还不知道呢。”
过了会儿,绿荷察觉出小姐心不在焉,想了想开口:“小姐,这可是您一生的大事,您不想去看看吗?”
沈瑜卿笔尖一顿,想到父亲态度坚决,抿了下唇道:“我去看什么?”
“看王爷呀。”绿荷继续,“万一大人为难王爷,您也好去说说话。”
沈瑜卿似是在思量,过了片刻起身,“将我外氅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