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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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温祈安的孤枕难眠不同，南果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要不是春梅叫醒她，甚至还能睡得更久。
南果坐在梳妆镜前打着哈欠，春梅在南果身后为她梳妆。
“这又不是在温府，起来这么早干什么？再让我睡一会儿吧。”南果说着，就欲顺势向床榻扑去。
“哎哎哎，不行的少夫人，等一下车夫就会来接我们了。”春梅按住南果，让她在凳子上坐定。
“不是归宁吗？难道不应该住个三五日吗？”
“那哪能啊，让您在娘家过夜，已是少爷心疼您了，这别家路程不太远的新妇都是当日归家的。”
“那好吧。”南果透过镜子，看到春梅将自己的发簪簪上，就欲起身。
春梅见状赶忙叫住：“等一下，少夫人。还有这个。”说着，从梳妆台上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对白玉耳坠。
“这二少爷真是好眼光，这对坠子和少夫人真是相配。”春梅替南果戴上耳坠，不由赞叹道。
“二少爷？这坠子跟他有什么关系？”南果说着，用手指拨了拨坠子。坠子轻轻晃动，看起来好似剔透的白玉水滴一般。
“您忘了吗？二少爷给您送过新婚贺礼，有一整套白玉打造的首饰，这对玉坠便是其中之一啊。”
“新婚贺礼？”南果突然想起了那日温衍去送贺礼的事，只是当时觉得和自己无关，所以也就没看都送了什么。
“你们家二少爷是江姨娘生的吗？”
“是啊，衍少爷是江姨娘的独子，江姨娘对他可宝贝了。祈安少爷身体不好，所以生意上的许多事老爷都交给了衍少爷。这些年来也是因着衍少爷的缘故，老爷对二房格外照顾。”
“我看他年岁已经不小了吧，为什么还没有成婚？”
“少夫人您糊涂了吧，次子哪有先于长子成婚的。”春梅理所当然道，“早两年就有媒婆上门为二少爷说亲，但是碍于大少爷的情况也就都打发走了。不过如今大少爷已经与您成婚，依二少爷的样貌才学，想嫁的姑娘怕是早就望眼欲穿了。”
“这么抢手的吗？”
“那当然了！上次您不是也看见了吗？姝礼小姐到了咱们府上就去找二少爷，咱们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她早就心属二少爷了啊！”
南果想起那天的事情，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不过都与自己无关，还是不要操心这么多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去吃早饭吧。
到了中堂结果饭还没做好，南果闲着无聊便在院子里喂鸡。撒了一把稻谷在篱笆里，鸡和鸭子便争先恐后地去抢着吃。
南父在摆桌子，南母在做饭，南果瞅了一圈都没看到南瓜的身影。
“娘，我哥呢？”
“你哥去果园了，说怕你待会回去的路上肚子饿，想着给你摘些新鲜的水果带着路上吃。”南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啧~”南果闻言砸了咂嘴，这南果还真是好命。家里虽算不上富裕，但也过得不错，特别会瓜果是吃不完的。母慈父爱，还有一个这么疼她的哥哥，也算掌心里的宝了。这么个女孩子，突然得知要嫁给一个没见过面的病秧子，也难怪想跑路。
就在南果胡思乱想的时候，南瓜回来了。南母这时候也做好了饭，于是招呼大家伙一起吃饭。
按春梅的说法，车夫一会儿就会来接人了，所以一家人吃完早饭便坐在中堂等候。
一家人坐在那谁都不说话，整个房间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突然院子外传来叩门声，紧接着是一道略显苍老的男声：“有人吗？”
春梅仔细辨别，“是福伯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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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看向南果道：“少夫人，咱们走吧。”
南果站起了身，南母上前拉住南果的手，蓄满泪水的双眼里写满了不舍。
纵是不舍也是要走的，一家人慢慢向门口走去，同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有人吗？”
“来了！”春梅快步走上前去打开了门，出现在眼前的人不由让她尖叫出声：“大少爷！”
南果闻言伸头一看，一袭月白衣衫站在门口，冲自己浅笑的不是温祈安是谁？！
“你怎么来了？！”南果松开南母的手，站到温祈安对面惊奇道。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让你一个人回来不妥。”温祈安有些不自然道。
“可是你的身体······”
“已经好多了。”温祈安松开身旁少年的搀扶，冲南父南母躬身行了个礼：“岳父岳母在上，小婿今日才来拜会，真是惭愧。”
南父南母昨日听说温祈安染了风寒在家养病，哪曾想今日竟会见到真人，一时呆愣在原处，不知如何回应。倒是一旁的南瓜，看到温祈安后少见到地露出了敌意。
还是经由南果提醒，南父这才反应过来道：“温、温少爷不必多礼。”
温祈安闻言这才直起了身子，少年见状赶忙上前扶住。
“温、温少爷，快、里面请。”南母这时候也回了神，手忙脚乱地就要请温祈安进屋坐。
“这……”温祈安本来只是想来接南果回去，没想过在此逗留，加之今日身子还是有些勉强，面上不觉露出犹豫的神色。
南父见温祈安面上有些为难，开口责备南母：“这都这个时辰了，再坐一会得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又不是隔壁抬脚就到。”
“是了是了，是我考虑不周。”南母在一旁陪着笑道。
“岳母言重了。”
“你既已到家门口，却连进去坐一坐都不愿意，摆明了是瞧不上我们吧。”南瓜突然冷笑道。
“南瓜！”南父出声喝止，看向温祈安一脸歉意：“犬子不知礼数，还请温少爷见谅。”
还是春梅机灵，赶忙上前打圆场：“我们少爷他不是这个意思。少爷每日都要服药，只是出来的久了，怕待会儿回去错过了服药的时间。”
南瓜哼了一声，转身进了院子。
“原来是这样，那、那你们快些回去吧。”南母闻言，嚷着南果赶紧上马车。
“娘~”南果看着南母，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这才真真切切感受了个悲伤。
“快些去吧，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南母一遍遍地嘱咐道。
“小女自幼长在这乡野之地，没见过什么世面。府上的规矩尚不熟悉，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温少爷多多包涵、庇佑她。”南父站在温祈安面前，恳求道。
“岳父言重了，小婿既已娶了果果为妻，定会护她周全。”
南母又嘱咐了几句，南果这才跟着温祈安上了马车。
“小妹！”南瓜突然冲上前来掀开车帘。
“哥哥？”
“这些你带着路上吃，照顾好自己。”南瓜将一个藤编的小篮子递给南果，深深地看了温祈安一眼，然后放下帘子转身离去。
南果低头一看，篮子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一颗颗草莓。每一颗都又大又红，草莓上还带着水珠，显然是刚洗过的。
南果不知不觉中已经红了眼眶，心中像是有什么堵着难以发泄。吸了吸鼻子掀开窗帘，冲着南父南母和南瓜喊道：“爹、娘、哥哥，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
南母闻言一边落泪一边点头，南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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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不瞬地盯着马车，而南瓜则是背过了脸，用手背迅速地抹过了眼睛。
“走吧。”温祈安冲着车夫吩咐道。
“是！”车夫应了声，然后一甩马鞭，马儿便拖着车厢向前走去。
“你……还好吗？”温祈安抬手想要抚上南果的后背，但想了想还是放了下来。
南果渐渐平复了情绪，微微点了点头。可这时温祈安却突然咳嗽了起来。
南果见状手忙脚乱地帮他顺着背，同时提醒他慢慢呼吸不要急躁。
过了会咳嗽渐止，温祈安的面色比先前看起来更是苍白。
南果眸子里满是担忧，又有些烦躁道：“你说你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出来干什么？”
“我听说昨日下人在背后议论你独自回门，你不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温祈安突然没头没脑说道。
“嗯？啊！那个啊，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那就好。”温祈安闻言放下心来。
两人相顾无言，南果觉得有些无聊便拿起篮子里的草莓，一口一个地吃了起来。
啧！真甜！南果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睁开眼睛发现温祈安正盯着自己，准确地说是自己嘴边的草莓，不由眨了眨眼。
“你看我做什么？你是不是也想吃？”南果咽下口中的草莓说道。
“不是。”温祈安面上浮现一层可疑的红晕，赶忙别过头去。
“说想吃又不丢人，吃一颗吧，很甜的。”南果说着，将放在腿上的小篮子举到了温祈安面前。
“喏，吃吧。”
“我不吃，你吃吧。”
“你看你，刚才的眼神明明就是想吃。”
“我没有。”
“坦诚点，我不会笑话你的。”
“我没有。”
“行吧，不吃就不吃吧。”南果撇了撇嘴，然后将小篮子拖到了自己面前。
就在温祈安刚松了口气的时候，南果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一颗草莓塞到了温祈安嘴巴里。
“你——”温祈安瞪大了眼睛。
“哈哈！”南果见温祈安一脸愕然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
草莓的甜味在嘴里缓缓化开，温祈安吞下之后清了清喉咙，有些不自然道：“下次不要这样了。”
“知道啦知道啦！”南果摆了摆手，面带笑意地继续吃起草莓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