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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六这门婚事除了他自己, 就是作为大堂哥的冯大人也一脸苦相,对着锦绣连连诉苦:“不是下官悲观,实在是, 我那堂妹的性子,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从小失了母亲, 后又摊上那么个父亲,被那位长辈宠坏了, 心里眼里全都是自己的一套道理, 在有些事情上偏执的很。
但同时也善良, 好打抱不平, 仗义疏财。
可,您说……”
冯大人的未尽之言锦绣十分明白,放在当下,这种事情在一个男人身上都可能是致命的缺陷,何况是女人, 人们的要求只会更高。
冯大人是不看好这门婚事, 且不希望两人能成的,显然冯大人不想将来看到堂妹和谢六闹翻的一幕, 那会让夹在中间的他十分为难。
锦绣看出了冯大人的难处, 回头找谢六再去探探口风。
还是上次的酒楼, 这次兄弟两一碟花生米就两壶酒,慢悠悠就是一下午,锦绣难得的给自己放了个假, 索性和谢六将话说开了。
明说了他的担心个顾虑。
于是谢六也将话和锦绣说了个清楚明白:“你知道我家的情况,但凡我爹一日还是国公, 我家两位嫡出兄长还在朝廷做事, 我就不可能越过他们去。
在我们家, 讲道理的人往往都活的不好,比方说我上面还有一位庶出的哥哥,自小聪慧异常,读书一道儿上,天赋恐怕不在嫡兄之下,从来都学了一副读书人做派,事事讲究个君子风度,尊卑有别。
结果别人都觉得他傻,事事都能欺到他头上去,冬天缺衣少炭是常事,院里的奴婢常常私扣他月例银子,他还觉得人家奴婢生活不易,他一句话就能让对方丢了一条小命,大度的不和对方计较。
长年累月下来,谁都知道他好说话,他最讲道理,也最好欺负,已经是府里出了名的老实人。”
谢六一口酒下肚,喉头哽咽,火辣辣的酒水顺着进入胃里,好像要将他整个人都烧着了似的。
嗤笑一声:“锦绣,我原以为你是个最能看透人心的,没想到这种事上还这般天真。
我压根儿就没想着找个自己喜欢的做正妻,就想找个将来面对我爹,面对府里人时,能不受欺负的,冯宛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正正好。
至于将来遇到中意之人怎么办?
这再简单不过了,看上了就带回家养着呗。”
锦绣一噎,还真没想到这层,谢六这想法有些渣,不过是当下男人普遍的想法,若是看上高门贵女,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带回家养着,但平常普通人家的女子,于谢六而言,带回家给个名分,也是女子高攀了。
锦绣:“所以说,前次你是故意忽悠我的?”
谢六嘿嘿一笑:“也不算,我瞧着那冯宛也挺对我胃口,成亲后相处瞧瞧呗,万一能说得来,也省了好多麻烦。”
行吧,在锦绣看来麻烦无比的事情,在谢六看来简单的很,喜欢就相处,不喜欢就放置一旁养着,反正用不了几个钱,不愧是京城小霸王,怎么算都不是他吃亏。
谢六又补充道:“我瞧着那冯宛不管嫁给谁都是祸害了一个大好男儿,兄弟此举也算是拯救无辜男子。”
夫妻感情在谢六这里从来就没有这个概念,他娘是扬州瘦马出身的姨娘,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娘就是伏低做小讨好他爹的那个。
别人给个好脸色就能受宠若惊惶恐不安感恩戴德,在谢六看来,那不是正常的夫妻。
但要谢六说正常夫妻相处该是什么样,谢六自己也不知道。
且他本人从不期盼正常的夫妻之情,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一旦成婚后,男子在夫妻间就是主导地位,他不会让自己吃亏。
锦绣见谢六意已决,只能按照谢六的意思,帮他安排这桩婚事。
但他本人还是不太赞同,只能勉强送上自己的祝福。
当然这件事最后还是由元老爷接手了,谢六的要求就一个字:快。
要赶在京城那边回过神前,将他的婚事给解决了,否则等荣国公知道,谢六肯定讨不到好果子吃。
单就谢六这一点,父母双亲俱在 ,成亲不告知家人,在外私自成婚,就很少有女方能接受。
否则将来谢家说两人没上族谱,不承认这个媳妇儿也是有可能的事。
虽然有定王愿意为两人背书,给两人成婚做见证,反正他混不吝惯了,皇帝都纵容着。
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这么一想,新媳妇儿将来要面对的场景何其艰难,一般人还真受不了这个委屈,也算是两人求仁得仁。
尤其是谢六还将这一点认真与冯宛解释过了,将来冯宛可能遇到的刁难一一分说。
冯宛表现的毫不在意,丝毫不将京城荣国公府的人放在眼里,尤其是听到她上头还有两个婆婆,一个正经的嫡婆婆,一个谢六的亲生姨娘后,就差把她瞧不起的神色摆在明面上了。
好歹还记着是在谢六面前,稍微掩饰了一下。
但冯宛的掩饰,在谢六这狐狸面前,跟没有似的。
谢六就更加放心了,心里最后一丝利用冯宛的愧疚也没了。这桩满足双方需求的婚事,就在元老爷的张罗下,有条不紊的展开。
冯宛为此在冯家就差横着走了,见着不顺眼的人能直接上鞭子抽,一言不合就动手,冯家老爷子就在旁边笑眯眯的瞧着,什么都不说。
见闹的过了,老爷子一句“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们都是长辈,多多包涵。”将人给打发了,连个说法都不给。
本来老爷子回来,冯家族里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当年受过老爷子恩惠的不在少数,可老爷子这不讲理还护短的样子,着实叫人生气。
冯宛是你孙女,又不是大家的孙女,随意顶撞长辈,鄙夷长辈,对晚辈更是没有好脸色,整个就一神经病,碍于冯大人和谢大人的面子,众人只能躲着走。
不出几天,在冯家有心人的放纵之下,冯宛在家的英勇事迹就传的人尽皆知。
锦绣从夫人这里听说此事的时候,表示十分惊讶,想当年他和兄弟们在星际当海盗的时候,还知道什么人能打劫,什么人不能动,心里有个小本本,对这些一清二楚呢,这位冯小姐的做派,比他当年可莽多了。
“不知道谢六会不会后悔?”姜良缘摸着肚子幽幽道。
锦绣耸肩:“大概他会偷着乐吧,只要这人不祸害到他头上,将来留着这股蛮横劲儿对付京城的人,谢六大概只会躲在一边喊加油。”
事实如此,冯大人这几天上衙期间瞧见谢六,都觉得心虚,但谢六笑眯眯的胳膊搭在冯大人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让冯大人不由的怀疑,谢六的品味是不是和正常男人不一样。
不过还有一件事,锦绣觉得挺奇怪:“这位冯家老爷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将孙女养成这幅样子,好似还很得意?”
姜良缘思考一瞬,最后老实道:“这大概就是人心的复杂之处,听说这位老爷子年轻时走南闯北,常有惊人之言发出,非常赞同女子也能继承家业那一套,想将全部身家留给孙女继承。
这话虽没错,但大环境如此,女子继承家业势必要比男子付出几倍的努力,拥有常人不及的智慧。
我瞧着冯家那位老爷子是有意将冯宛往那个方向培养的,但冯宛的智慧和手腕,都不足以满足老爷子的需要。
冯宛不仅没长成老爷子需要的样子,还彻底长歪了。”
姜良缘的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扣了两下,总结道:“老爷子应该是既无奈又愧疚的吧,冯宛现如今的年龄不小了,继承不了老爷子的身家,也无法找个好夫家,蹉跎而过,算是老爷子将人给耽搁了,只能多宠一宠。”
这么一说,锦绣就想通了一件事:“怪不得呢,这段时间总有人私下打探谢六以前的混账事,打听他的脾气,手腕,想来就是这位老爷子的手笔。”
姜良缘点头:“你还让人放出许多似真似假的消息,说谢六是个软弱可欺的纨绔,性子十分好拿捏,没长脑子,别人的挑拨稍微一听就信。跟个傻子似的。”
锦绣挑眉,终于感觉谢六找了一门有意思的婚事:“当时只以为是京城荣国公府的人来打探谢六的底细,让人迷惑一番了事。
现在想来,应该是这爷孙两想在成婚后,将谢六拿捏在手里,他们自己当家做主吧!也是为难了两人,算算时间,可不就是确定消息准确性后,才一口应下这门婚事吗?”
姜良缘一愣,长长的叹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一桩婚事,双方各有谋划,都想利用对方,往后还有消停日子过吗?”
目前看来是没有的,不过锦绣还是要为自己正名一句:“咱们的婚事也是诸多谋划,但为夫待你之心可诚着呢。”
姜良缘又是一愣,成亲后日子过得平顺和美,以至于让她忘了两人相识之初,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又有多少算计在其中,才能最终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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