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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云沉声:“我没有”
女孩仔细打量着她,刚才她出去的时候虽没说有多精神,带着很憔悴的倦容,可此刻,她连走路好像都很费劲。
就这样了,还说没有。
女孩的心情很是复杂以及诡异。
做为绑匪和人质的关系,女孩长长松了一口气,觉得很爽。
可做为勉强一起在风雨里患难过的关系,以及同为女子,女孩又觉得有点心疼她。
她看起来伤的实在不轻,快走到床边的时候,体力不支,扑腾一声单膝跪地,膝盖砸在碎裂的柴火棍上,听的很是肉疼。
女孩站在一旁弯下腰,眼睛眨了眨:“你看你这个样子,还劫持我,我劫持你还差不多,你若不是受伤就一定是犯病了,这叫什么,你坏事做多了,老天都不帮你。”
长云抬起头:“老天不帮我,小姐可以帮我。”
长云此话一出,那女孩勇气全部都回来了,就如同被她那些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唰唰唰的附体了般:“你方才不是还扬言要杀了我,怎么,现在现在又要我帮你。”
长云看了一眼雨帘外赶来的人马,再抬头看女孩:“姑娘,我错了。”
女孩很没出息的开心了:“诶呀,你现在倒是怂了,你哪里错了。”
这丫头磨磨唧唧不上道,让长云很是着急上火,很想给她一爆栗,然而事情危急,也只得暂时折腰:“我哪里都错了,你能不能先听我说。”
女孩:“你都没有诚意,我为什么要听你说。”
长云软绵绵的砸了砸地:“行行行,我不该劫持你,不该威胁你,不该抢你的马,千错万错都是你哥哥的错……也有我的错,我现在要求你一件事。”
女孩蹲下来。
长云道:“实不相瞒,我现在旧患突然发作,跑是跑不了了,我跟你二师父好几年前也曾是故交,只不过后来生了些罅隙,关系多少有点尴尬,而你则是他的徒弟,聪明伶俐又可爱,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女孩摇头。然后又比较害羞的道:“你不用如此夸我。”
长云无语凝噎,跟现在的年轻人说话怎么这么费劲。
长云:“你哥哥是个什么东西……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确实是他先挑衅,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否则我一伤残之身哪敢招惹你们。”
女孩认真的回忆了一下:“我哥哥的确……嗯。”
长云用顺马毛的姿势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姐英明,放眼望去,只有你是好人,如今我的处境好不尴尬,唯有你能帮我。”
女孩:“你到底要干什么。”
长云:“我想抱你大腿。”
当人马走进这个屋子的时候,长云已经晕倒在了女孩的怀里。
女孩看见熟悉的身影又可怜又欢喜的叫道:“二师父。”
然后她发现她二师父的表情比她还要复杂,目光久久的落在她腿上的人,整个人都似乎凝滞住了。
女孩很少见二师父这个表情,眼睛里的光细碎而揉杂。
看来自己被劫持,他被刺激到了,刺激的还不轻。
女孩觉得让二师父担心很是愧疚又很是感动,然后她又突然想到了,方才这女匪说她与二师父曾是旧友,且产生过罅隙。
果然,仔细观察,二师父的表情里还带着一言难尽的苦涩。
看来二人罅隙不小。
然后,只听他开口询问:“她劫持了你么,瑶儿。”
姚瑶点头,又想到自己方才同意了女匪抱她大腿的承诺,又摇头:“没有,二师父,其实此事说来话长,她虽一时犯错,但总归没有伤害我,二师父你要从轻发落啊。”
顾煜好半天才缓过来神,恍若隔世的道:“瑶儿你没事吧。”
姚瑶:“没事,真的没事。”
顾煜:“很好,很好。”
他连说了两个很好,像是故意避开似的,将目光转移开来:“将此女送到我处,我要亲自审问。”
长云是被热醒的,她被热醒的时候是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数了数,竟他娘的有三层,她又翻身数了数躺着的垫子,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
对了,墙角还有燃的很旺的炉火,霹雳咔嚓的燃烧着。
究竟这是哪个王八蛋想热死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没更。
今天又短小
躺平
第53章 被困
长云掀开厚厚的被子,走下床,在屋里四处打量着。
房子很大,摆设着陈旧却很有价值的老物件,墙壁上挂着名家兵器,还有几张前朝的字画。
左角的矮桌上放着点心和水,一样一小碟,用高脚小盘乘着摆着整整齐齐,应该是专门给自己准备的。
而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换成了干净的衣裳,只不过身上那的一把短刀,一柄折刀还有一只半截的袖剑都不见了。
顾煜还真是一贯的心细如发,将自己身上所有能当武器使的都搜走了。
总之现在就是身无寸铁。
长云走到门口推了推门。
被锁上了,推不开。
她稍微用力的踢了一脚,从门上传来铁链沉闷的撞击声。
长云心想,好嘛,你还敢把我关起来了。
门外的人听到长云撞门的声音,立刻跑来开锁,沿着门缝喊:“姑娘,你终于醒来了。”
长云退后两步,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黑色穿侍卫装的持刀壮汉立在门口:“姑娘您终于醒来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说话间,四五个同他一般结实的壮汉唰唰唰的跳出来堵在门口。
长云顿时有种黑云压顶的压迫感。
长云仰视着他们:“哦,不用了,我想出去走一走。”
她以为他们会拦着自己,不然顾煜也不会煞费苦心的找这么些壮汉看着自己。
谁料她一开口,壮汉甲乙丙丁立刻让出了一条道,爽快道:“姑娘请。”
长云意外道:“多谢。”她迈腿走了出去,只见外面是一个阔敞的大院子,绿湖群树,假山凉亭,只是此时正值秋季,万碧凋零,被一场秋雨洗刷后,带着更加萧索的气息。
一侍女端着一件藕色斗篷走上来:“姑娘,天气凉了,您披上衣服再出去吧。”
长云看了一眼,这哪是斗篷啊,分明是一件大厚棉袄,鼓鼓囊囊的高耸着,穿上一定会热死。
长云笑着说:“不用了,我刚从屋子里出来,还正燥热着呢,我去前面看看。”
长云继续往前走,路过一片湖水的时候,看到碧绿的湖水下埋伏着黑色的缠盘交错的机关,分布很广,凹凸错落,就像蛰伏在湖底巨兽的影子。
若是这里有敌袭,这湖水里的机关便是一大杀器。
长云穿过长桥,走到院子的尽头,看见一扇朱红色的木门,门外应该就是通往外界的吧,长云上前伸手推了推。
没推动,外面被锁上了。
身后的侍卫甲道:“姑娘,盟主吩咐了,您暂时不能出这院子。”
长云问:“为什么。”
侍卫甲:“是盟主吩咐的。”
长云问:“也行,那我不出去,你让他来见我一趟。”
她再次顺着来时的路返回,等刚一回到屋子,那门已经迫不及待的重新被锁上了。
长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知道顾煜对自己有所忌惮,可谁料,这小王八蛋竟然会变着法子来软禁自己,出屋有人跟,进门要上锁。
就连出院子都不被允许。
你又何苦这样,如今你是武林盟主,同中原人一起同仇敌忾对付中宗门,受人尊敬。
我又能拿你怎么样。
世人只知顾盟主,谁还记得单长云。
屋中的矮桌上放了丰盛的菜肴,还冒着热气腾腾的香气。
长云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尝了几口,可口的味道让她的气消了很多。
这五年里,光是活下来就已经拼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日日压制笙寒宫主强灌输给自己的杂七杂八的内功所带来的反噬,哪里还尝过这样可口的饭菜。
这几年光跟笙寒宫主的“遗产”殊死搏斗了,没怎么顾得上手的问题。
她双手的筋脉断了,又被毒素所侵蚀,至今未复原,尤其是惯使的右手,稍微重一点的东西都拿不动。
但是筷子这样轻巧的是可以拿得动的,生活带来困扰是其次,最让长云想不开的就是她曾经最大的优势如今变成了最大的缺憾。
十斤以上的刀拿不动,五斤以上的刀拿着发抖,若是手治不好了,若要再捡起兵器,就得越薄越好,越轻越好,最好薄如蝉翼又不易折。
长云吃完了饭,又在院子里逛了会儿,顾煜还没有来。
她催了催侍卫再去叫一次,侍卫回来禀报,说盟主有要事脱不了身,请长云再耐心等候。
长云一等,就是整整三天。
三天后,终于等不下去了。
“顾盟主好大的架子,将我困在这里三天,你们去告诉他,无论他在忙什么,我今晚就要见到他。”
长云话已至此,她以为顾煜无论如何都会赶回来见她一面。
谁料,到了晚上,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长云坐在秋千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气闷的想,你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将我困在这小院子里,好饭好菜的养着我,不许我见任何外人,自己也迟迟不肯露面,难道是真的存了软禁我之心。
夜已经深了,侍女看长云坐在秋千上大半天了,便道:“姑娘,您别等了,顾盟主今日怕是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