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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你哥哥,愈发不守规矩了,半点礼数都没有。”贤妃嗔怪道。
“棠儿在外人面前又不曾出过差错,在哥哥这里呀,不需要守规矩。”晏谦很是宠溺这个妹妹。
“哥哥最好了。”晏棠拉着晏谦的袖子,撇着嘴道:“母妃不许我出去玩,棠儿每日闷在宫中无趣得紧,你有没有给我带什么新鲜物件儿?”
“御花园还不够你逛吗?”贤妃看着女儿,“成天只想着玩,哪有公主像你这般的。依本宫来看,该求了你父皇,早早把你嫁出去才好。”
“我才不要那么早嫁人呢!”晏棠一副小孩子心性。
“不嫁不嫁,哥哥捧在手心里的棠儿,可不能随便便宜了旁人。”晏谦宠溺地道,“你嫂嫂新得了两匹云锦,专程让我给你拿来。都是极为漂亮的花色,棠儿穿最合适。让人给你做两身衣裳,花朝节穿正好。”
“真的?!”晏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欢喜地道:“替我谢谢嫂嫂!”
贤妃看着女儿,嘴角的笑意止不住。晏棠自小在她膝下无忧无虑地长大,现如今自己唯一的心愿便是能为她寻个好驸马,不求富贵显赫,只要一心待晏棠好、能许她一个安稳的未来便足够了。
第6章 兵败祸
这日天还没亮,还未到起身的时辰,孔令行便被儿子叫了起来,披衣来到暖阁。
“父亲,出大事了。”
孔令行皱着眉坐下,“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孔修尧将边关的军报便呈到了他手里,孔令行就着烛光一目十行地将军报读完,脸上的神色仅仅变了一瞬,便冷静了下来。
“这份军报还有谁看过?”
“兵部尚书见势不对,立刻差人将军报送了来,除此之外没有旁人了。”孔修尧答道。
“很好。”孔令行定了定神,心中已经开始谋算出路。
“派人传话给兵部尚书,就说这份军报决计不能这般递上去,他知道该怎么做。”孔令行眸中映着火光,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让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卯时上朝,如今刚到丑时,时间还来得及。”
寅时,文武百官已候在午门前。
初春的清晨依旧很冷,兵部尚书却被突发的变故吓出一身冷汗,他心中不安,是以屡屡看向丞相的方向。
孔令行感受到了他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却选择视而不见,暗嫌他沉不住气。
门上的钟鼓响了三遍,天已经蒙蒙亮了,文武官员按照次序分别从两侧的掖门入内。晏谙随着队伍走在宫道上,不太提得起精神——每日朝会,他既无事上奏,又不参与讨论,不过是因着衡王的身份走一遍过场。
入殿、行礼、平身,伴随着太监魏兴“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呼声,早朝正式宣告开始。兵部尚书撑了一早上,此刻最先出列,跪地道:“臣有事要奏。”
瑞昌帝道:“准。”
“边关传来战报,”兵部尚书神色急切、声音惶恐,“我军……战败了!”
众人皆神色大变,殿内仿佛炸开了锅,一时间议论纷纷。晏谙也微微抿唇,是了,瑞昌三十年,大启败于漠北,他怎么把这事忘了。
“怎会如此?!”端平侯难以置信,“我大启兵强马壮,怎么会败!”
瑞昌帝一言未发,脸色却难看到了极致。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样一场几乎没有人放在心上的战役会以大启战败告终。
“守将说、说此番是漠北王子阿布尔斯亲自带兵,”兵部尚书也一把年纪了,承受着瑞昌帝的怒火和老侯爷的质疑,颤颤巍巍地回话:“对方打法强硬蛮横,且明显是有备而来……”
“阿布尔斯此人骁勇善战,微臣也是有所耳闻的。”兵部的官员硬着头皮站出来,顺着尚书的话往下说。
“启禀皇上,微臣以为此番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还有不明原委的官员来搅这趟浑水,“我大启国力昌盛,反观漠北,蛮荒未开化之地,与我大启为敌无异于蜉蝣撼树。”
底下的人觑着情形,也出列插话:“依微臣来看,今日虽败,也不过是边关守将大意轻敌,若真要开战,区区漠北根本不足为惧。”
“一群没用的废物!”
瑞昌帝忍无可忍,随着天子一声怒喝,方才还在窃窃私语的百官即刻噤声,纷纷跪地高呼“皇上息怒”。
晏谙跟着伏地,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自己眼前的方寸之地。
泱泱大国,昂首屹立百年,将败给国力不如自己的小国视为耻辱,却也仅此而已。不想着如何富国强兵、只一味以大国自居,长此以往,上苍也必然不再眷顾大启,而向漠北倾斜……而这些都是如今的众人看不到的。
“端平侯和漠北王古赤那纠缠了几十年,从未令漠北人踏过边关最北边的那道防线!”瑞昌帝继续宣泄着怒火,“一个王子,还能反了天了不成!”
“就算阿布尔斯亲自带兵助长士气,那也绝无战败的道理!”此刻除了端平侯无人敢再言,他出列道,“皇上,凛冬时节,漠北人之所以屡次扰我边关正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支撑他们越冬,试问将士食不果腹,如何作战?而我大启粮草充足,单凭这一点便掌握了七成以上的胜算……”
“侯爷所言极是,”
兵部尚书得了丞相的眼神,心知不能再等着端平侯说下去,咬牙插话道:“但凡事总有个例外,您也说了是七成胜算而不是十成十,漠北处于劣势却能反败为胜,由此可见阿布尔斯此人的实力不可小觑。皇上,若漠北当真出了一个领兵的奇才能以弱胜强,咱们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