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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月轩里有一人正是无眠,听着笛箫相和之声,若有所思,思及父亲,心中不免伤怀,整个示剑山庄上下哪个不是想着法的讨好自己,父亲母亲,哥哥,包括白姑姑都宠着自己,还有莫七,如今他却不愿理会自己,要是父亲还在,还能为自己做主,想到此处,清苓不禁感伤。
恍惚间瞧着鱼奴从东边过来,很是高兴的样子,难不成从莫七那出来,便想起小香的话,西园的仆妇前几日亲见莫七从鱼奴屋里出来,两人昨日下午还相谈甚欢,听师姐说白姑姑如今最是疼爱她,观白师姐对她也颇为照拂。
她和白姑姑莫七一同从阙河城回来,山高路远,朝夕相对,难怪莫七自从阙河回来便对自己更为冷淡,时时往梁州跑,莫清苓越想越多,便越憎恶鱼奴。
鱼奴回了西园,瞧着师父屋里还亮着灯,敲了门进去,见师父一身白衣,略显憔悴。正坐在案前抄写经文,鱼奴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还未经什么情感之事,还不理解师父与莫老庄主究竟是何情愫,只能安慰师父,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这些日子可有什么见闻。”师父忽而问道。
鱼奴挑些有趣的和白雪音说着,王绾绾送的步摇也借花献佛要送给师傅,这么好的东西我在我这可惜了,师父这样的仙女才配得上。
白雪音撇了一眼:“琼花楼的东西,还不错,既是给你的,你就留着吧,你也大了,用得上。我老了!”
鱼奴忙笑道:“师父不老,在鱼奴心里,师父还是美若天仙,和当年在度月山见到的仙子一样,美!罗先生也是这么说的,真的。”
白雪音嗤笑,见她手腕上的镯子,便拉过来仔细端详:“这玉不俗啊,与你倒相配,哪里得来的?”
鱼奴未作他想脱口而出:“莫七送的。”
白雪音轻笑:“莫七这个人,别看他平日一副纨绔模样,总爱和姑娘们打闹,其实心思多着呢,他是将军府幼子,要不是师兄,我是不愿沾上这官家,再者说他和清苓青是师兄看好的。“白雪音意有所指:”你初来咋到,凡事要多思虑,不要还没站稳脚跟,便摔倒了。”
鱼奴听过下人碎嘴,说过些莫清苓和莫七的事,不过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婚事可期之类,瞧着两人相处,相敬如宾,与自己和莫七又很是不同,许是他对不相关的姑娘都如此吧,他在红情坊不也与姑娘很是嬉皮笑脸的。
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庸人自扰。清苓莫七门当户对,万事相配,甚好甚好。
只是,怎生师父此言是何意,提醒我?鱼奴不安。
师父又道:“莫七向来不拘小节,又有些随性,你不必放在心上,他出身贵重,风流公子,遍览群芳,又岂会在意寻常女子,再说他们绵宋惯会讲求门当户对……”
鱼奴听了心中若被大石压住一般,忆起师姐曾说,莫七是旁人的囊中之物,想来自己不明就里的趟了浑水,回去便把这镯子摘了,鱼奴低低说着:“师父,徒儿记住了,一定恪守本分。”
“荷儿这些天忙什么呢?”师父又问。
“师姐,她,都忙些庄上的事,王小姐、任小姐不是还在庄上吗,庄主便让我们时常去陪伴二位小姐。”鱼奴说道。
“她和疾风你觉得如何?”白雪音停笔看着鱼奴:“你只管说,不过闲聊。”
说起这个,鱼奴便来了兴致:“我觉得师姐和庄主很是般配,年纪相仿,郎才女貌,在菱儿家乡,像师姐这般年纪,孩子都好几岁了,菱儿心里盼望师姐能有个好归宿,庄主青年才俊,也配得上师姐。”
白雪音笑了:“配得上你师姐,呵呵,也只有你说得出这样的话,那,你觉得疾风会喜欢荷儿吗?”
鱼奴笃定:“那是自然,师姐正值芳华,又花容月貌,知书达理,对庄主善解人意,温柔细心,是个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再说人不常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男人女人的,你说的也不害臊!”鱼奴自知有些失言,憨笑几声不说了。“天晚了,你回去休息吧”,鱼奴作了揖便回去了。
第16章 恐带荷心苦
祭祀事毕,众人各自归去。
白雪音也想着尽快回梁州,便让鱼奴收拾了行李,早上跟着疾风随风等人送走了远客,便要告辞。
疾风再三挽留,莫七也跟着帮腔,奈何白雪音执意要走。
挽留之际,玉无双带着忠叔来了,也说道,不如白姑姑再留一日,明日和我们一道回梁州,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鱼奴听玉无双这么说,心中欢喜,撒着娇:“就是啊,师父,明天再走吧,我头一回来洛水,还未去洛水城看一看呢!”
白荷一直静静看着白雪音脸色,见她似有犹豫,很是着急。
“荷姐姐、菱妹妹。”王绾绾一路跑着进来,任雨秋和侍从紧跟着进来,绾绾娇笑着挽住白雪音:“白姑姑好,一早听说你们要走我赶紧过来了,姑姑你们就在洛水多呆两日,和我一同回去好了,好不好。”
石夫人听绾绾这么说,也亲热的挽留:“既然绾绾开口,不如这样,梁州的事雪音你可以先回去照应,总归这两个孩子也帮不上什么帮,就让他们在庄上陪绾绾玩两日。”
白雪音不愿和石夫人多说,便应了,也好,有些事,还是值得再考虑考虑。
岂不知石夫人心里盼着王绾绾在庄上多留几日,让随风与她多相处,能攀上王相这棵大树,倒也不错!哪知人家王绾绾却心念着的是莫七。
石夫人一走,白雪音见王绾绾拉扯着白荷、鱼奴说的热络,便自行回了西园,都是孩子,自己也不搀和了。
疾风兄妹尚在孝期,但又不能怠慢了贵客,便留了随风清苓陪同绾绾玉无双一众,自己便回了示剑阁。
这下便只剩随风兄妹、莫七、白荷、鱼奴、王绾绾姐妹还有玉无双。
莫七便提议,今日天气甚好,咱们去周山马场骑马,如何,绾绾自然附和。
鱼奴哪里会这些,见他们兴致勃勃,便悄悄的回了西园。
刚到后院便看见疾风带着侍从,朝园里走去,鱼奴赶忙作揖行礼:“庄主师兄好。”
鱼奴对这位庄主很是敬重,管着这么大的山庄,实在厉害。疾风成熟沉稳,不苟言笑,文文弱弱的冷冷冰冰,让人不敢近亲。
疾风记得这是白姑姑从度月山带来的小徒弟,只是有点想不起叫什么:“你是白姑姑的小徒弟,那就是我的小师妹了,对了,你叫什么?”
鱼奴想了想,自己如今还顶着宋菱的名字呢,笑道:“她们都叫我小宋菱。”
鱼奴俏脸迎着疾风,笑的十分璀璨,疾风却失了神,鱼奴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时不敢开口,正是尴尬白荷来了,一把挽住疾风的胳膊,柔柔的叫了声师兄,疾风不自然地摆脱:“我是来找白姑姑的!”
白雪音见三人来了,很是诧异,便问:“你们怎么来了?”
落了座,师父便让白荷去端些茶水,鱼奴也跟着去了,前厅那些贵女公子的,鱼奴不爱和她们掺和,师父这几天心情不佳,倒不如陪陪师父,自己也能落个清静。
白荷一心系在疾风身上,这一众年轻人,除了疾风,玉无双,她便是最年长的了,也不大爱和她们一起玩闹。
姐妹二人,走在廊下,白荷有些不高兴的对鱼奴说:“以后你少出现在师兄面前。”
鱼奴平白挨了这一句,有些不解:“为什么?”
白荷眼圈发红,恨意浮在脸上:“我讨厌宋菱,他也讨厌宋菱,真是阴魂不散。”
鱼奴倍觉无辜:“师父给的名字,我也没办法啊,你要是不高兴,你自己和师父说去吧,我最多少在庄主面前出现!”说罢自己去了。
端了茶水进来,白雪音正和疾风下棋,边下棋,边说着话,白荷坐在疾风身旁,鱼奴自觉地守在师父身旁。
“我记得从前父亲在梁州城西置了块地,姑姑还记得吗?”疾风问道。
“这地也荒废了好几年了,位置偏僻,周围又是一片水塘,离官道也远,我想着把它卖掉算了,不知姑姑意下如何?”疾风下着棋,云淡风轻的说着。
那块地原是莫仲行买来送给白雪音留作建宅院所用,梁州十几年,白雪音一直住在坊中,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
白雪音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这毕竟是师兄的一片心意,白雪音心中难免起了波澜。
疾风如此,想必也是石夫人的意思,看来以后,示剑山庄容不下自己了……
白雪音叹息,又轻笑:“庄主说的是,回梁州我便安排人去办。”
姑姑这般爽快,疾风不免松了口气,心中又有些愧疚。免不了说了些好话。鱼奴看棋看的兴致勃勃,白荷也乐得和师兄在一处,众人说着话,倒也颇融洽。
白雪音瞧着疾风与白荷,心中犹豫……
我怎样,也没那么重要,我这一生,所失所得,岂止那块有名无实的宅地。只是荷儿该怎么办呢?
无论如何,她希望身边之人,一定要好好的。
鱼奴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年纪小,人又单纯,总是好把握,白荷自小不如宋菱爱与自己亲厚,和自己一样,都是十分执拗的人,性子又强,两人显得不如宋菱和白雪音那般亲近,很多人都不知道她们其实是亲姑侄。
白荷爱慕疾风,白雪音一直看在眼里,心下十分担忧,可这儿女情长,又岂是外人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就算疾风喜欢她,如今师兄不在了,石夫人会答应他们在一起?
疾风待她不冷不淡的样子,真是担心她满心痴情错付,可如今她也不小了,能有个好归宿自己也算对得起哥嫂,既然她一片痴心,不如帮一帮她。
白雪音黑子一落,说道:“如今随风去梁州,清苓也要跟着,你身边倒没什么人了”。
疾风微笑:“无妨,亭风师兄不是回来了。”莫亭风是莫仲行的大弟子,娶了洛水城中通判之女,新婚不久。
“亭风对你确实忠心耿耿,可毕竟他刚成了亲没多久,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白雪音说道。
白荷听的心中一热,满心期望的看着白雪音,白雪音又说道:“白荷这丫头,一直跟在我身边,很是能干,如今庄上也正是用人之际,她也该为示剑山庄尽一份力了。”
这会,白姑姑说什么疾风都不好回绝,况白姑姑的心意他是知道的,倒也不是不可,疾风便爽快允诺。
看着白荷藏也藏不住的笑意,鱼奴也打心眼里替白荷高兴,刚才的不快也都忘记了。
“我说都哪去了,原来都躲在白姑姑这里。”莫七咋呼着闯了进来,疾风忙站了起来,众人十分惊讶,疾风似乎也觉得不妥,忙笑着说:“是有什么事呢,找到这来?”
说着,又坐了下来。
“前面两位姑娘,总不好就我和随风陪着吧,小菱儿,走,我带你去骑马。”鱼奴看着师父,师父首肯,鱼奴这才随莫七一道出来。
第17章 周山马场遇险
两人走在廊下,莫七揪着鱼奴的小辫子戏谑道:“你溜的倒是快,一不留神人就不见了。”
莫七平日动动嘴皮子便算了,如今还上手了,鱼奴有些烦闷,一把捉住他的手:“松开,我敲你头了。“
度月山的男人最是忌讳被人敲头了,若是被女人敲打,更是羞耻。
鱼奴可不似寻常女孩娇弱,她身材颀长,虽是纤瘦,但面貌精神,身姿挺拔,颇有一股英气,莫七感叹:“了不得了,小鱼奴,你干脆跟在我身边做个侍卫得了,我看你的个头都快赶上四儿了。”
鱼奴懒得和他说笑,问道:“你们是要去哪玩?”
“周山的马场,我记得你是会骑马的,一起!”莫七很是高兴的样子。
鱼奴有些心虚:“会一点,骑过小马。”但许久都没碰过了。
从前哥哥养过马,自己也很是喜欢,偶尔也爬到马背上溜达,阙河回梁洲也曾骑过,只是日子久了,恐怕早已生疏了。
“那换上衣服,现在就去”。莫七道。
鱼奴看看自己一身裙装,着实不便,可自己哪有什么衣服能骑马呀,还是不去了。
“这怎么行?”听她推辞,莫七若有所思,拉着她就往自己房里去,拿了一身自己的衣裳给她。
鱼奴拘束地瞧着莫七所居,内饰古朴,墙上挂着山水图,宝剑横在书桌上,各式摆设看着简单却十分精致,鱼奴也不大识货,只是觉得那茶具,柜子桌椅,装饰,都十分赏心悦目,想来置办起来也要许多银子的,自己和他们果真是大有不同。
黑色的马装齐整的放在桌上,鱼奴穿在身上略有些大,不过无妨,她嫌头发碍事,便把发髻挽起,更显英姿飒爽,莫七瞧见了便感叹:“恩,你果然是个男人。”又遭了鱼奴一顿白眼。
到了前厅,只随风、清苓和王绾绾、四儿,几个侍从候在一旁,主子们都是一身马装,英姿勃发,很是朝气,见莫七领着鱼奴来了,都不禁多看了几眼,随风笑着说:“有趣有趣,我该叫你宋师弟了吧,哈哈!”
绾绾也跟着称赞,菱妹妹,你这身装束果真英气,下次我也要穿穿男装,这多有意思!
她说着话眼睛却看着莫七,莫名的痴笑,侍女在旁偷笑,绾绾向来娇惯任性,平日在家也是无所顾忌,琴棋书画,骑马蹴鞠,样样都会,惯爱随心所欲,喜怒溢于言表,不过王相治家颇严,纵使溺爱幼女,日常看管却也十分严苛,绾绾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出门,也多亏了姐姐允王妃。
清苓与她却大为不同,他们示剑山庄有过风光日子,如今不过是商贾之家,虽是富庶,但终究比不得官家。绾绾送她的珠花,她根本瞧不上,但偏偏人家就是比自己贵重,她也瞧得出,绾绾留在这,不过是因着莫七。心中有怨,却无可奈何。
她这计较的毛病大多是得了父亲母亲熏染,父亲多忙于山庄经营往来,时常在外,与母亲多有不睦,大哥体弱,成日琴棋书画作伴,二哥虽尽得父亲真传,但却是个没主意的人,要么跟着大哥,莫七来了,他便爱跟在莫七身边,母亲时常怨怼,清苓为讨得一家欢喜,自小便很会察言观色,颇有城府,又十分勤勉,聪慧非常,小小年纪便帮着母亲操持偌大的试剑山庄,因着天生的优越感,清苓颇具傲骨,一副大小姐的做派,鱼奴没来时她是庄上人人捧着的大小姐,就是白姑姑、莫七、宋师姐白师姐都很是宠溺她,有人惯着,性子自然挑剔起来。
绾绾便罢了,谁叫人家是官家小姐,可这个小宋菱实在教人看不过眼,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乡野之女,自从来了示剑山庄,莫七成日便围着她转了,如今竟还穿着他的衣裳,他们这样好?清苓心中不悦,凭你这么卑贱也配穿莫七的衣服,也配让人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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