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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在做蠢事的审神者顿时有些后悔,这是她自己的错,一期一振只是被无能的她迁怒罢了。在和“他们”相处一个月以后,她那被屡屡恭维的自尊心越来越不可理喻起来。
同行的氛围愈发尴尬,不管她的步伐怎么变化,一期一振始终落后她一步,一同落下的脚步声更令人心烦意乱。犹如感知到主人的心情,本丸天空送来凉丝丝的雨。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回去。”
薄荷色头发的青年得体告退,在他转身离去之时审神者猛然间回想起办公室里堆积的公文,以前一直都是让一期一振帮忙处理的,但是今天一早就出发去例会了,也没来得及让对方带走。青年的背影渐行渐远,她无意识地在原地踱着步……审神者感觉很糟糕,她所做的并非出于她本意,但她的确这样做了。每一次当一件事开始的时候,她总是尽全力想把它做好,可结果往往背道而驰。她想讨好鸢尾所以抛开鹤丸带了一期一振出来,然后被鸢尾识破;她心情不好所以故意用「习合」的事情挑衅一期一振,可是她又没有任性到可以真的枉顾自家刀剑的情绪;没有一期一振的帮助,本丸的公文杂乱如山,她根本不擅长做决策。
审神者烦躁地散开自己的头发,无意间发现某一根发丝上居然有五个分叉。
“我一定是厌倦了雨天。”掩耳盗铃地将所有原因归结给天气,略施灵力便令本丸更换了一个季节,烈日从乌云中升起,逐渐上升的气温也让身着西装外套的审神者感到燥热。
有气无力地往办公室走去,明明路途并不遥远,她却走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由于注意力不集中,审神者一进门就朝着某个人的胸膛撞去,这一下撞得挺狠,她的额头磕到对方衣服的纽扣上。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她面对着一张生面孔:“对不起,你是……?”
“打扰了,我叫明石国行,”紫发青年扶了一下从鼻梁滑落的眼镜,懒洋洋地说,“请多多关照……嘛,别对我太严厉啦?”
“意外之喜啊,第一次见面就被主人投怀送抱?”戏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鹤丸用手肘捅了捅明石国行的胸口,不出意料听到对方忍痛的闷哼。
审神者并没有注意到两位刀剑男士之间的互动,她忍耐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地盘,马上脱掉西装外套坐在座位上舒服地翘着二郎腿,毫不在意地从桌上的公文里抽出一迭当作扇子扇风。像是讨论天气一样,她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鹤丸,麻烦你去远征吧。”
满脸嬉笑的男人愣了一下,“哦,这么突然啊?”
“没错,奥州合战就辛苦你了。”
她可以容忍床伴在性事上的特别癖好,却不允许刀剑忤逆自己的命令。鹤丸算得上是个温柔的情人,前几次性爱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那后颈的吻痕只可能是他昨晚趁着她失神的时候留下的,明知道今天的例会对她来说很重要还执意恶作剧,她实在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地面对他,索性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鹤丸好像是第一回了解这个女人,也是第一次为女人的无情所震惊。他垂眸审视那个女人,细细的两条吊带根本遮不住脖颈到肩膀的一路春色,那条裙子是他昨晚亲自帮她选的,沁染汗水之后,孔雀绿的色泽更加幽深,也更衬得她裸露出来的肌肤如玉。她散着发闭着眼,静止的场景宛如一幅油画,空气中似乎还能嗅到幽秘的体香。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毫无防备的模样很能催发人的破坏欲。
他又神色复杂地向明石国行投去一眼,对方抱着胸靠着墙,站得歪歪扭扭,仍是无所事事的神情。鹤丸低着头看着自己垂在腰间的本体刀,自言自语:“也要给远征地点的人们带来惊吓。”
听着脚步声渐渐淡去,女人迟疑地睁开眼,鹤丸已经不见了踪影,紫发青年还在原地待着,半阖着眼一副快要睡着的表情。
“明石国行对吧?……你来当我的近侍。”
“诶?这样真的好吗,我可不管事哦。”他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衬衫,一半塞进裤子里一半不甚在意地露在外面,外套的纽扣则也一颗都没有扣上,就差没在脸上写下“我不可靠”这几个字了。
审神者起身给杯子接水,根本没把男人的话听进去,她现在很苦恼,思索着本丸之中还有哪一振刀剑又可靠又好使,但随即她又想难道没有刀剑的帮助她就完成不了日常事务吗?她好歹也是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不至于没用到这种地步,便一鼓作气埋头于各类公文之间。
被冷落的刀剑自讨没趣,认命地找了只摇椅躺下来。
时间默默流逝……繁杂的公文看得审神者口干舌燥,头晕眼花,她站起身想稍微休息一下,却发现所谓的近侍已经倒在摇椅上睡着了。
“喂喂,”她用脚踩了踩摇椅的椅脚,以此打破平衡,“我说,你这近侍当的也未免太舒服了一点吧?”
明石国行慢悠悠地睁开眼:“我的卖点就是没干劲,别对我抱有什么期待嘛~”
“这是我专用的椅子,起来,我讨厌它被人坐得热烘烘的。”她用手拉他的双臂,结果却是徒劳。
他一把抓住女人裸露在外的洁白双臂,冰冰凉凉,手感极佳,对方犹如受惊的鸟雀一般瑟缩了一下,“怕是不能让你如意,就算我现在起来,它也已经是热烘烘的了。”
镜片下红绿交织的瞳孔,就像碧玺一样,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是危险的征兆,但审神者却舍不得移开目光,她对秀气型的男人一向很没有抵抗力,语气里也不经意露出几分撒娇的意味:“我不管,你先起来再说。”
仅仅是双手稍稍用力,慌张的雏燕就坠进自己怀里,摇椅也因此不安地前后摇摆起来。“你这不是冷着吗?”
穿着吊带裙坐了一下午,体表的温度早就流失得差不多了,经由男人的撩拨,审神者不禁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