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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来医院不是所有学生都过来了,袁晴晴他们都还留在公园写生,王老师忙完才想起他们来,这会都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他赶紧给学生打电话。

“老师,我们已经吃过饭了,你不用担心。”

“今天写生先到这结束,你们带着画板直接回去吧,路上小心。”

打发了吕宏凯两人离开后,王老师又陪了贝母一阵这才回去。

贝俊就那么一直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贝母跟他说话时,他只用单音节做回复,没有一句完整的句子。

想着他现在难受不想说话,贝母只是担心地握着他的手没再询问什么。

贝俊在医院住了两三天。

他和杨大爷同住一家医院。杨大爷昨天就痊愈出院了,可能是早睡早起身体不错的原因,他除了当时多喝了几口水,没有任何问题。倒是邵慧受凉发烧了,现在每天都要吃药输液。

住院这几天里两位老人都是孤零零的,没有任何人来探望和照顾。

杨大爷可以起身自己走动,就没有找护工,一日三餐自己下去食堂买,每次都很好心地帮邵慧也带一份。

开始时邵慧一直不肯开口讲话,饭也不吃,默默躺在床上流眼泪,杨大爷见状,抱着相机坐在她床边给她看自己拍的各种鸟,给她讲鸟的习性和拍摄过程中发生的趣事。

从前除了跟摄友交流外杨大爷很少跟人分享这些,一起了话头就完全停不下来,越说越开心,说到激动时还手舞足蹈的,像个孩子一样。

邵慧的视线慢慢被他吸引,也跟着去看那些姿态各异的鸟,听他说哪里有什么珍稀品种,眼神不再如先前一样悲切。

这么过了几天,等到医生说杨大爷可以出院时,他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就可以出院了?你看我要不要再做个别的检查,我高血压,有时候早起会头晕。”

医生笑道:“检查过了,您高血压控制得还不错,不需要住院,您好好吃药继续维持就好了。”

杨大爷往邵慧床边一坐:“那我救人得救到底吧。”

他对邵慧道:“要不你请我当你的护工好了,我负责给你买饭,刚刚医生说了我身体还不错。”

邵慧本来知道他要出院时还有些伤感,一听他要留下来,顿时瞪大眼睛:“这,这不太好。”

杨大爷摆摆手:“怎么不好了,反正我也闲,我最近拍好了照片投了杂志,结果出来前正好休息一下,公园我都拍好多年了,最近没有新鸟,医院后面这林子的鸟不少,可以当新的素材。就当是顺便了嘛。”

邵慧有点明白他的意思,她现在对杨大爷也挺有好感,但她家里一堆破事,儿女对她不闻不问还逼着她去死,前夫回来又不知道会干些什么,她害怕会连累到杨大爷。

最终她抓紧被子礼貌又冷淡地道:“还是不了,我可以自己走。谢谢你救了我。”

杨大爷皱了皱眉,握着相机确认道:“真不用了?”

“不用,只是感冒而已,我也很快就出院了。”

杨大爷有些黯然,趴在他腿边的黄狗蹭了蹭他的脚背,最后他还是先出了院。

邵慧看着他收拾东西离开,侧过头去没再看。

此时同住院部的另外一层,贝俊母亲仍旧没有让儿子出院的意思。

贝母一直在医院陪床,本来听医生说自家儿子并不严重,等头疼缓解之后就能出院了,可她却觉得儿子自从醒来后就有些不太对劲。

这几天里贝俊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总是呆愣愣地看向某一处,虽然会搭话对外界有反应,可只要是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不对劲。从前贝俊很调皮活泼,话多,在家一刻都闲不住,总是咋咋呼呼的,就算被打也不会老老实实,而是猴子一样四处乱窜。

这样沉默的儿子是她完全陌生的。

贝母心里不安极了,始终不敢让他出院,央求着医生再检查一下脑部,是不是哪里摔伤了没检查出来,不然他怎么会变得这么不正常。

医生做了几个检查,都显示贝俊的指标很正常,沉吟许久后医生道:“是不是吓到了?要不带他去看看精神科吧,突然从高处坠落,很可能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

贝母听到这话心里一突,想到了其他方面。

没有带孩子去精神科,她躲开人群出去打了个电话,等到下午时分,她带着儿子出了院。

贝俊老老实实地任她牵着朝前走,白天他表现得相对正常,眼神没有那么木讷,会朝四周看去。而一旦入夜他就不停做噩梦,非常害怕地抱着自己,嘴里含含糊糊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贝母开始只以为他是吓到做噩梦了,可经医生一说,她有些怀疑起来。

两人傍晚时分到了家,到家时天都快要黑了。

家里早早等着两个人,这是贝俊的奶奶和姑姑。

两人先前没去医院,只听说不对,可此时一看到人才明白这是真不对劲。

贝俊奶奶上前拉住贝俊的手跟他说话,贝俊点头回应着,却不像从前一样抱住她,最甜的奶奶长奶奶短。

老人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这是掉了魂,都好几天了,他一个人肯定很害怕。”

贝俊姑姑拍拍她,随后拿了一件贝俊的贴身衣服过来。

她转头道:“现在时间正好,弟妹,你让俊俊去睡觉,我跟妈去门口。”

“好。”

贝母牵着贝俊进卧室哄他睡觉,他很听话地躺下闭上眼睛,贝母将大门和他卧室的门都打开,又把挡在路上的桌子椅子杂物全部挪开好方便走路。

太阳摇摇欲坠地挂在天边,东边天空已经开始发黑。

两人看了会天色,在太阳只剩下最后一丝余晖时,贝俊奶奶捧着衣服开始喊贝俊的名字。

“俊俊,跟奶奶回家了。俊俊,跟奶奶回家了。”

此时公园。

林团正在打喷嚏,刚刚经过一棵桂花树被花香呛住了,现在她感觉自己从内而外都散发出一股桂花味来。

天有些晚了,公园早早就开了路灯。

她张开翅膀在空中滑翔了一阵,试图让风吹散身上的味道。

正转着圈圈,林团突然听到虚空悠悠传来的叫声。

原本一直蜷缩在树下的身影也同时听到了声音猛地站了起来。

“奶奶,奶奶。”

贝俊嘴里喊着,脚步急切地朝前走去。

可他转了几圈,不仅没走回家,竟然又转回了树下。

呼唤声还在继续,贝俊又尝试了几次,却每次都在原地打转,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束缚着他不让他离开一样。

当贝俊又一次看到枣树的时候,他绝望地坐回了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却没有一滴眼泪流出来。

林团皱着脸在枣树上空盘旋,先前没注意,这一看才发现,这周围的树木间距几乎一模一样,分散在周围的树木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而那颗枣树就在圆的正中心。

难怪不管怎样贝俊都走不出去。

除非有个人引着他走。

林团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躲不过要当只好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忘记定时了……

第17章

林团还没有出手,贝俊的事就出现了新的变化。

路口叫魂仪式结束后,贝母去唤儿子醒来,可醒来后的贝俊并没有任何变化,很显然这次的做法并没有任何用处。

贝俊奶奶看着孙子想了一会最后道“公园树多,他肯定是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我们去一趟公园,他一定还在那里,我亲自给他带路。”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

贝俊父亲也在旁,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并不信家人整的这一套,可他一张嘴说不过三个人,一直沉默地看到现在。

现在大晚上的,公园估计已经关门了,母亲年纪也这么大了还要这么折腾,他忍不住想劝阻。

“都已经很晚了,要不明天再去?”

贝俊奶奶狠狠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怎么能等到明天,我孙子这很明显就是吓掉魂了,他已经被困在公园好几天了,你这当父亲的一点都不心疼他不说,还不让我去。”

贝父无奈张嘴“我没有……”

“你别拦着我,这事就是要夜里办,俊妈,你不是有公园领导的联系方式?现在打一个电话,跟他们说一下,我们很快就会出来了,不会在里面耽搁太久。”老太太推开儿子,也等不及媳妇去打电话,拨出去后就自己接过电话说了起来。

园长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同意了。最近公园发生的事,让这个接受过几十年教育的知识分子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产生了巨大改变,他听说贝俊的改变后也开始怀疑起来,孩子的魂是不是被丢在了公园里。

一想到他们公园里有只鬼在,园长的小心脏就忍不住抖了又抖。

应该不止一只,还有那天救了杨大爷的神秘人,也不知道是鬼还是妖。

园长满脸忧愁地问副园长“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比较灵,要不要请个大师过来看看?”

副园长忍住吐槽的欲望推了推眼镜“园长,你想太多了,这是迷信。”

“监控你也看了,你解释解释那是什么?”

“我解释不了,但只要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

园长看天看地,直接转移了话题。

那边得到公园允许的贝俊奶奶立即和姑姑上了车直奔公园而来,没多久就到了地方。

一名工作人员带着她们俩到了那颗枣树下。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以走到这里,贝俊奶奶就对着空气说起了话来“俊俊别怕,奶奶来带你回家。”

原本沮丧地缩成一团的贝俊听到家人的声音立即抬起头来,兴奋地跑到奶奶身边,生怕会再次被丢下一般,身体紧紧地贴着她的背,手试图抓住她的衣服,可惜他什么都抓不住。

“奶奶,你们终于来了。”

公园的人远远推开,贝俊奶奶捧着衣服绕着枣树走了一圈,嘴里念叨着“俊俊,咱们回家了。”

她重复着这句话,一边说一边朝家的方向走。

贝俊紧紧跟在她身后,然而就像刚刚一样,一旦他走到那个圆的边缘,整个人就像被屏蔽掉感知一样,脚步瞬间拐弯,又重新回到了原地。

贝俊奶奶的脚步很慢,她仍旧一步步朝前走了,贝俊焦急地站在圈后面拼命呼喊着她的名字。

“奶奶你看看我,我在这里啊,我出不去,呜呜呜,奶奶,带我回家,我好怕,这里好黑好冷啊,呜呜呜。”

林团叹口气,本以为家人来了会有点用,没想到还是不行。

她张嘴对着贝俊的方向叫了一声。

下一秒他只感觉有一股力量缠住了自己的身体,那股力量牵引着他朝前走,在走到圆圈边的时候,林团感觉到了一股阻力。

这种在不经意间形成的天然简易阵法真的有效果,只是对林团来说力量并不算大,能破,于是她加重几分妖力,下一秒恍惚听到啵一声,贝俊从圆圈中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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