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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飞瑞接过了手下递来的协议,哈哈大笑着装在了自己的兜里,又对几个手下说:“继续考起来。”
萧博翰争扎着说:“潘飞瑞,你说话算数吗?说好放我的。”
潘飞瑞嘿嘿一笑:“肯定要放你,但不是现在啊,至少等我回去处理好这些事务之后才能放你,当然了,可能要委屈你几天了,但不要紧啊,这不是给你留的有肉吗?奥,对了,你吃不成,来来来,我喂你一块?”
潘飞瑞嘲弄着用匕首扎了一块猪蹄肉,走过来在萧博翰嘴边晃了几下,萧博翰扭着头来回躲闪,潘飞瑞大笑几声,转过去,唰的一下,甩手把匕首就扎在了那破桌子上,用纸随便的擦了擦手上的油,说:“好了,我们撤吧,回去继续打我们的麻将,对了,刚才谁赢了。”
一个手下就笑嘻嘻的说:“我赢了一点,手气刚转好,就出来办事了。”
潘飞瑞牛眼睛一瞪说:“你放屁的话,我们就从来没有离开过麻将桌,从晚上八点,到现在一直在打牌,听清楚了。”
那小弟兄吐了下舌头说:“听清了,给警察肯定那样说,这不是自己人在一起吗。”
“自己人也不能乱说,走了。”他走了两步,又转身对萧博翰说:“好好呆着,运气好的话,明天苏曼倩就能来给你松绑了。呵呵。”
说完,几个人就离开了。
萧博翰在他们走了几步之后,又突然的喊了一声:“潘总,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潘飞瑞停住了脚不,看一眼已经是被拷的结结实实的萧博翰和颜永,量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就对旁边几个人说:“你们先出去看看外面动静,我马上就来。”
他来到了萧博翰的旁边,说:“有什么话就快点。”
萧博翰神经兮兮的说:“你最好回去就和苏曼倩联系,能早点让她过来最好。”
“你开玩笑啊,我今天晚上要打牌的,这事情只有等明天了。”
“潘总,你们都走了,我万一要解手什么的,怎么办?”
“你不会憋住啊?再不行就直接往裤子上尿,你这事情都办完了,我还留人在这做什么,等着让警察抓活的。”
“到哪你们都走了,我害怕啊。”
“奥,你萧总也有害怕的时候,难得啊难得,害怕就让颜永给你讲故事听,那样可以分下心的,呵呵呵。老哥不陪你玩了,摆摆了。”
萧博翰又叫了几声潘飞瑞的名字,潘飞瑞是理都不理,顺着坑道,去找自己的手下去了。
萧博翰叹口气,就只有住嘴了,这一下坑道里就安静了下来,他转头看看颜永,只见颜永正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萧博翰问:“为什么这样看我?”
颜永满眼的不屑,说:“没见过你这样胆小的人,连我们唯一的一点地盘都出让给了潘飞瑞,软骨头。”
萧博翰一点都没有生气,看着颜永摇摇头说:“他潘飞瑞拿不走那些地盘的,相反,他的地盘都要一一的给我们送过来了。”
颜永真是有点无语了,他只想一口浓痰吐在萧博翰的脸上,让它自己阴干,这小子看来吓傻了,说什么梦话呢,明明自己是个胆小鬼,败家子,还说什么要人家的地盘,真后悔上次没有要了这小子的命,要是上次弄死他,现在也不会有这麻烦了。
萧博翰倒像是看出了颜永的想法,说:“你在后悔?后悔上次没弄死我?”
颜永倏然一惊,因为颜永从来都是一个冷静,冷酷的人,在任何时候,他的思维都不会混乱,这也是萧博翰最为顾忌他的地方。
现在颜永听到了萧博翰这句话,他一下就明白了,萧博翰一点都没有被吓傻,相反,他还是过去一样的睿智和犀利,他仅仅是看自己的表情就能看出自己心头的想法,这绝不是一个魂飞魄散的人所具有的能力了。
颜永就死死的盯着萧博翰,说:“你刚才的可怜样是装出来骗潘飞瑞的。”
萧博翰笑笑,说:“是啊,我不装的可怜一点,他怎么可能这样放心大胆的离开。”
“他离开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在这个状况下你也能自己开铐子。”
“当然不能了,这样把双手分开铐住,谁都没有办法自己打开铐子,就连像褚永那样的偷盗高手,只怕也不能解开了。”
“那么你高兴什么呢,他潘飞瑞在不在和你有什么关系,现在我们还是脱身不得。”
“不!颜永你错了,我能脱身。”
“你能脱身?什么意思?”
萧博翰唇角就挂起了今天晚上第一次的嘲讽的微笑,说:“我当然能脱身了。”
颜永的心开始下沉了,身体也有点发凉了,他从萧博翰的话中听出了一下不好的预兆:“你意思是你一个人脱身,要留下我。”
“嗯,大概是这个意义。”
“你什么时候走,我留多久在这?”
“我过几个小时就能走吧?但你会永远的留在这里。”
“永远是多远?”颜永今天晚上第一次,也是平身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恐惧的滋味。
“你上学的时候,语文一定学的不好,永远就是永永远远,一辈子,一万年的意思吧?”
颜永眼睛就眯了起来,他冷冷的看着萧博翰,声音有点颤抖的说:“为什么?”
萧博翰也看着颜永,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两人沉默了许久之后,萧博翰的脸上就显出了一中难以描述的悲哀,他的眼神后来就散乱起来,他感到心在慢慢的开始滴血了,他说:“我的童年很快乐,虽然母亲去世的很早,但我有一个爱我的老爸,他给了我所有的父爱和母爱,他什么都依着我,他是一个大哥,一个真正的大哥,但在很多时候,当他看着我因为调皮摔坏了腿脚,胳膊的时候,他还是会抱着我流泪的。”
萧博翰有点哽噎着说不出话来了,但颜永眼中的恐惧却越来越多了。
在稍微的停顿了一下之后,萧博翰又接着说:“但有一天,突然之间,我就是失去了他,再也见不到他,听不到他假装着生气骂我的声音了,而这一变化就让我从此之后失去了快乐,失去了幸福和依赖,给我留下的只有回忆的痛苦了。”
萧博翰的泪水顺着双颊留了下来,打湿了身前的衣服,他甩一甩头,让泪水尽量离开已经模糊的双眼,说:“就是你装乞丐的那个夜晚,就是你和孙亚俊配合着刺杀老爹的那个夜晚,这一切就开始了。”
颜永浑身颤抖了起来,他本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今天他真的领教到了惊恐的滋味了,他不怕死,因为早在多年前他就已经视死如归了,但他还是不由的会颤抖,带动着脚上的铁链簌簌作响,他不是为自己担心和恐惧,他是为萧博翰用如此大的毅力和顽强每天周旋在自己的身边,还能和自己谈笑自若在担心,他是为他一生都崇拜和仰慕的苏老大在担心,更为半生暗恋的苏曼倩在担心。
这个萧博翰太让他恐惧了,他在仇人面前还能笑的出来,还能温文尔雅,还能眼露温存,这才是最为可怕的事情。
那么,恒道和永鼎的合并也不过是萧博翰复仇的一个步骤了,那么......但没有时间在留给颜永去发现和分析了,因为在坑道的最深处,响起了一个坚定,沉稳,又让人揪心的脚步声。
一个人影从坑道的最深处走了出来,他的脸上也挂满了泪水,他是鬼手,他和颜永都在想着自己最为崇拜的那个人,颜永想的是苏老大,鬼手想的是萧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