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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国兴先是讲了前几天开会的时候记下来的重点。

校长说的要进一步加强学校学生的纪律管理等事项:譬如上课不能喝水;不能交头接耳;在领导进来的时候,不能朝着门口张望;在校园里去餐厅吃饭的时候要跑起来;禁止三人行——因为三个人并排走的时候,会影响后面的同学跑起来。

大都是极为变态的规定。

听见这话,众人不由得怨声载道。

这哪里是高中,这分明就是地狱。

等到提完纪律之后,看着笔记本上接下来的事项,林国兴的脸色也稍微舒缓了些,他看向台下的同学:“下周就是我们学校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了,希望大家踊跃报名,虽然说运动会,比赛第一,友谊第二,可是咱们班,也不能次次都落后别的班级啊?”

“光学习好不行,人得综合全面发展,所以这次大家都努努力,毕竟是高中最后一次运动会了,看看谁能给咱们班争到一个一等奖!”

很显然,台下的十一班的同学并不对于这个高中最后一次运动会有什么激情。

“参加运动会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要学会劳逸结合,不要一味学习,要走出教室,多运动。”

即便是林国兴在讲台上激情澎湃的进行运动会的动员会,可是他们班的学生对于运动会,实在是提不起来兴致,劳逸结合,那个“逸”在班上同学的心里是压根不包括运动的。

林国兴说的没错,十一班虽然成绩很好,可是体育竞赛完全不行,就算是跟体育特长生一起比赛,但是别的班级好歹也会有个别一等奖的项目。

整整两年,十一班还没有在运动会上拿一个一等奖,这一直是林国兴心里的遗憾。

等到班主任讲完话之后,由体育委员上台老生常谈说这次报名的都有什么项目,让想要报名的同学这节课报给他,他汇总一下名单。

班里面叽叽喳喳开始讨论自己要报名的项目。

温子杰转过头来隔着前排男生看着吴榭:“榭哥,你准备报名什么啊?”

“观众。”吴榭毫不犹豫道。

温子杰一脸无语:“......你又来。”

吴榭一向很懒,平时唯一的运动就是打架,其余的他就连动都不想动,别说是三千米,就连接力赛那一百米吴榭都懒得参加。

“这是集体活动,你得有集体意识,你总要参加一个吧?”温子杰说。

“说的你多有集体意识一样,你报的什么啊?”吴榭转着手里的书问。

“跳大绳和接力赛。”温子杰一脸骄傲。

“行吧,给哥哥我也整一个跳大绳。”吴榭懒洋洋道。

“人数已经够了,你换个别的吧。”温子杰说:“那个我们接力赛还差两个人,要不然你跟宁神顶上?”

吴榭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腿疼,跑不了。”

“榭哥,就一百米,对你来说不还是小意思!更何况,有你在,咱们班一定能斩获第一名,光你的名字挂上去,就能吓的对手闻风丧胆,丧失斗志。”

“夸张。”吴榭挑眉。

但是很显然,温子杰夸他的话起了作用,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可是吴榭还是很受用,他说:“那就在接力赛上添一个我的名字吧。”

“那宁神你?”温子杰一脸恳求的看着宁泊。

“我的也加上吧。”宁泊很爽快的说。

“好嘞。”温子杰的队伍凭空多了两员大将,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他跟吴榭这么多年,实在是太了解吴榭了,吴榭这人就是在运动方面太懒了,但是速度是真的不慢。

一节课呼吁下来,完全没有运动细胞的十一班同学东拼西凑的,也差不多快报完了。

别的项目报名的人数还好,可是三千米迟迟没有人报名,为了凑人头,体育委员也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三千米那一栏上,可是即便如此男子三千米还差一个。

体育委员其实很想去找宁泊,但是他总觉得宁神刚刚转过来不太好开口。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出身原因还是性格使然,体委总觉得宁泊对谁都客客气气,非常礼貌,保持着不冷不淡的姿态,其实压根没有对谁敞开心扉过。

尤其是上次听说小巷里面是宁神打了七八个alpha之后,他对于宁泊的畏惧远超过了吴榭。

毕竟他跟吴榭相处了两年,他也知道吴榭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想要他高兴也很简单,夸两句顺着毛摸就行了。

于是体育委员拿着报名表,笑眯眯地凑到了吴榭身边:“榭哥。”

吴榭转着笔,正在勾画,一看见体育委员过来,立刻将面前的画纸盖住了,一脸防备:“干嘛?”

“帮个忙呗。”体育委员说。

“什么忙?”

“就签个名。”说着体育委员将手里的表格递给吴榭,指了指三千米后面的位置:“就这儿。”

“一个项目也是报,两个项目也是报,不如报两个来的方便。”体育委员说:“要不然号码牌刚带上就又得去掉了,多麻烦啊不是。”

“行。”吴榭说着拿过笔就在表格上签了名字。

体育委员笑眯眯的:“榭哥,你真是痛快,简直a爆了,你就是王者!”

说着他从吴榭桌上捞过来表格笑着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这,榭哥,你报名了是两人三足?!!”

“对啊,我想通了,反正报一个也是报,两个也是报嘛。”

“不是这个啊。”体育委员快哭了:“我是让你报三千啊。”

吴榭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签个名,然后我还要累死累活的跑三千?想得挺美的。”

“就三千米,对于榭哥您来说,不是小意思吗?分分钟就跑完了,保证第一名,别人一听你也来参加——”体育委员话还没说完,就被吴榭哥叫停了。

“打住。”吴榭说:“你来迟来一步,这话我听的都快起茧子了,不管用了。”

“榭哥,求你了,你要是上了,肯定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体育委员看着他。

“住口。”吴榭道。

体育委员立刻闭嘴。

“你要是有求我的空,不如求我身边这位,他比我厉害多了。”吴榭说:“这才是咱们班的荣耀。”

听见吴榭这话,正中体育委员的心意,他看向宁泊,目光带着恳求:“宁神!”

宁泊无奈道:“我真的担不起来吴榭同学的谬赞。”

“你担得起!你就是我心里的神!”体育委员说。

宁泊被他说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他说:“那就给我报上吧,那个两人三足也一起写上吧,我想跟我同桌一起,可以吗?”

“当然可以!”体育委员简直被宁泊和吴榭感天动地同桌情感动的快要哭了。

他正在愁苦给吴榭分到那一组呢,因为两人三足,肯定得两个人,肯定得去练习啊,估计班上的人谁也不敢跟榭哥分到一组。

宁泊这么一说,面前的难题迎刃而解,体育委员乐开了花,立刻就将宁泊的名字给写了上去。

——————

等到晚上回去的时候,吴榭才刚进门,吴奶奶和吴爷爷就像迎接大英雄一样迎了上去,夸他今天为宋念出头的行为特别厉害。

回到家的时候,往日话都不敢跟吴榭怎么说的冯湘,也向吴榭道了谢。

就连宋念,在吃完饭上楼的时候,叫住了走在自己前面的吴榭:“哥!”

吴榭被他这么一叫,很是意外,他转过头来看着宋念,然后又看向自己旁边的宁泊,宁泊勾唇冲着他笑了笑,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自己先回房了。

“哥。”宋念似乎很不习惯这么叫他,但是她还是坚定的看着吴榭:“今天,谢谢你。”

说着宋念的眼眶有点泛红。

吴榭抬手抓了抓头发,一向习惯了跟宋念争吵的吴榭,此刻听见宋念第一次叫自己哥,还感谢自己,那可真是意外。

他有点不太好意思,好半天才说:“不用谢,举手之劳。”

“我为我以前说你的话道歉,对不起。”宋念说。

“没事,我早都已经忘了。”吴榭大咧咧说:“反倒是你,以后别再做傻事了,真是,傻不傻啊。”

宋念将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了自己纱布的位置,她弯唇笑了笑:“还有,我想跟你说,我不转学了。”

这一点倒是让吴榭挺意外的,吴榭看向她:“怎么忽然又想通了?”

“你说得对,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我唯一错的就是当时眼瞎了,没看清他是这样的渣男。”宋念说:“更何况,他都这么丢人了,也没打算转学,我就这么一点破事,又何必抛下我班里面那么好的同学和朋友呢。”

“你想通了就好。”吴榭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别压在心里,说出来,总能解决的。”

“嗯。”宋念点了点头。

“早点睡。”吴榭冲着宋念温柔的笑道。

“你也是。”宋念说。

等到回到房间之后,房间里面没人,吴榭顺手脱下来外套,这两天他整天捂着长袖,感觉都快悟出痱子了,吴榭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痕迹消除了没有,他顺手就打开了浴室准备进去看看。

门没锁,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

四目相对,宁泊刚刚脱下来的裤子也不知道是该放在一旁还是挡着。

“我不知道你要洗澡,我马上走。”吴榭正准备关门离开的时候,目光无意间瞥见了某处。

“我靠。”吴榭简直惊呆了,他盯着宁泊那个地方,不由得感叹道:“怎么这么大?”

吴榭一向觉得自己的不小,但是在看见宁泊的那一刻的时候,他才算是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吴榭话音刚落,这句话和在教室里说的那句重叠,宁泊几乎是立刻就有反应。

无比尴尬,吴榭手疾眼快地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你继续洗啊,顺便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一下。”

当事人就是后悔,无比后悔。

他不知道现在是该怪自己的不老实的手,还是自己的嘴,真是祸从口出,再想起来在教室时候自己跨坐在宁泊腰上时候的感觉。

吴榭竟然有点口干舌燥,心砰砰跳的厉害,他真是——真是色迷心窍了。

浴室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吴榭有点心猿意马,他一瞬间想起来那次宁泊在仓库里面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他会想着自己那什么吗?

吴榭有点好奇,他甚至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的浴室里面人的动静,他努力听着,想要分辨出淅淅沥沥的水声里面到底有没有夹杂着一星半点破碎的异声。

可是他失败了。

里面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别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很快,浴室门被拉开,吴榭立刻坐好,装模作样地拿着画笔继续纸上面描描画画,用眼神余光打量着宁泊。

宁泊腰间穿着浴袍,很难得地露出来一点胸|肌,头发上还沾染着水珠,滴落下来,晕湿了眼尾那颗泪痣,漂亮的要命。

“这么快啊。”吴榭故作老练道:“你是不是不行啊。”

身后的人顿了顿,清冷的眉眼晕染上了一层红色,宁泊顿了顿,这才开口:“你想多了。”

“不是吗?”吴榭转过头来趴在椅背上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你刚刚都有反应了。”

“真,真没有。”宁泊耳垂微微泛红,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声音温柔极了。

吴榭半信半疑地挪步到浴室里面,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雾气缭绕,也没有让人心动暧昧的味道。

相反,里面干干净净的,干净的让人莫名其妙的想要发火。

吴榭砰然将门关上。

宁泊不知道吴榭又是哪里来的脾气。

吴榭很快就冲完了澡从房间里面出来,出来的手头发还往下来滴水,宁泊拿着毛巾走过去,想要帮吴榭擦头发。

吴榭劈手夺过去,自己胡乱粗鲁地擦着。

宁泊拿过药膏,准备给吴榭擦药。

吴榭又一把捞过来药膏:“我自己擦就行,不劳烦你了。”

“你怎么了?”宁泊低声问:“怎么突然脾气这么大?”

“是啊,我脾气就是这么大,你要是不喜欢,你去找那天的那个娇滴滴的omega嘛。”吴榭没好气道。

被吴榭这么一说,宁泊脸色也不太好。

吴榭挖了一大块药膏默不作声的给自己涂着。

宁泊坐在椅子上,很快将自己今天的行为给自我反省了一遍,他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没有什么招惹到吴榭的点儿。

吴榭这突然吃的陈年旧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吴榭将浴袍脱下来,只穿着平角裤,坐在床边给自己腿内侧涂着药膏,偶尔掀起眼皮看着宁泊的反应。

宁泊眼神很专注,时不时会关切又自责地保证自己下次不会这样了。

他越是这么说,吴榭就越是生气。

吴榭对于自己的身体还是挺自信的,他甚至自恋地觉得自己很好看。

不只脸好看,身体也好看。

虽然没有八块腹肌,可是四块也是有的,唯一的缺点就是白了点。

但是冷白皮,天生的没办法,如果宁泊实在是不喜欢,自己也不会为他改变的。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吴榭还是试探着问:“你觉得我是不是太白了,不好看?我要不要想办法假期去晒个日光浴什么的?”

“你什么样子都好看。”宁泊说。

“你都没看我啊。”吴榭没好气道。

宁泊睫毛微动,他喉头有点发干,喉结动了动,然后抬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眼前的人脸庞俊秀极了,高挺的鼻梁上那颗极淡的痣就在眼前晃,就像是心头挥之不去的朱砂痣一样。

吴榭撑着脸,侧身躺在床上,显然被宁泊这么看着,他也很不好意思,但是毕竟是情侣,以后这样看也是免不了的,他得想办法适应适应。

少年腰身劲瘦,人鱼线流畅,双腿修长,腿内侧和身上还带着自己留下来的痕迹。

因为药膏比较好用,红痕已经消退了大半。

可是因为吴榭的皮肤太白了,就算是淡淡的红色,在他身上也很显眼。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宁泊垂下睫毛,掩盖自己眼底燃起来的占有欲。

看着宁泊浮上一层潮红的眼尾,吴榭心里才稍微好受了那么一点,他转过身去,对着宁泊说:“给我换腺体贴吧。”

“撕掉的时候轻点儿。”吴榭说:“我怕疼。”

“怕疼还打架啊?”宁泊语气带着轻微的责备。

“那没办法啊,不是我想打啊,是有的人自己欠揍,非要上门讨打。”吴榭说:“既然他这么想要我打,我也只能满足他了。”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宁泊笑道。

“本来就是啊。”吴榭说。

宁泊勾唇,凑近了吴榭的脖颈,轻轻吹着,然后一点一点将腺体贴给撕掉。

即便如此,吴榭身子还是有点发抖。

宁泊放出来极淡的信息素安抚吴榭。

吴榭心情莫名的烦躁,在闻到宁泊信息素的那一刻,他总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今天心情莫名烦躁了。

他缺他的alpha的信息素了。

无奈身后这个alpha是个只会在易感期才懂得如何更好的满足omega的男朋友。

而他又属于死要面子的那种,前几天还大放厥词,说在成年之前,不允许宁泊咬他。

吴榭现在有点后悔将试用期弄这么长了。

但是宁泊这个傻子,一动都不动。

不允许咬,可是亲亲是在允许范围之内的啊!

宁泊将腺体贴轻轻给他贴上去,冰凉的指擦过他的肌肤,引得吴榭一阵战栗。

“怎么?”宁泊问:“是我弄疼你了吗?”

“——没。”吴榭闷声道。

“别不开心了。”

宁泊换了个位置,他坐在吴榭身前,拉起来他的手:“你还有我呢,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人和事了,你要记住,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我也会一直对你好的。”

吴榭心想,谁因为今天的黄明耀和吴谷分不开心了,要是真的因为他们两个不开心,吴榭估计每天都很抑郁,他不开心明明是因为眼前这个安慰自己的不解风情的alpha啊。

想起来这个,吴榭就恨的牙根痒痒,不停的磨牙,发出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宁泊微微蹙眉,看着眼前跟小猫一样不停磨牙的吴榭,他觉得又可爱又好笑,抬手忽然捏住了吴榭的下巴。

吴榭瞪圆了眼睛,就像是受惊的猫一样。

宁泊力度重了点,强迫吴榭张开嘴。

吴榭脸上写着不耐烦你敢碰我一下你就完了,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一动不动,甚至心里还想着,宁三白这是终于开窍了吗?是要吻自己了吗?

吴榭心里满怀期待,甚至主动地闭上了眼睛。

一根手指伸进了嘴里。

吴榭心里一咯噔,玩这么大的吗?宁三白这手段还挺多的啊,估计是看片不少吧,一想起来宁泊说他喜欢云山在那样的beta,吴榭就更是恨的牙根痒痒。

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房间里面心跳加速,吴榭已经分辨不清楚心跳声是宁泊的还是自己的了,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气氛暧昧无比。

宁泊的手指在吴榭刚生出来的那颗尖尖的虎牙上蹭了蹭:“我家榭宝宝长新牙了?”

“还是颗小虎牙呢。”

宁泊似乎觉得他的那颗小虎牙很好玩,反复用指尖挑着,就像是再用磨牙棒逗小猫一样,终于吴榭没忍住,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时候,他也没能等来自己想要的吻。

吴榭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一口咬住了宁泊的手指,睁开了眼睛,眼里盛满了戾气:“玩够了吗?”

宁泊恋恋不舍地将手指从吴榭嘴里抽|出来。

看着宁泊这副想要继续又怂的一批的样子,吴榭就来气,语气也冷冰冰的:“怕不只是想让我咬你的手指吧?”

在听见吴榭这么说的时候,宁泊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他一开口就是实话,但是他不敢这么说,同样他也不会在吴榭面前说谎话,所以宁泊选择了沉默。

“怂死你算了。”吴榭抬脚恨铁不成钢地在宁泊胸口踹了一脚:“关灯,睡觉!”

就像是得了特赦令一样,宁泊立刻从床边站起来,离开了这个让他无比煎熬地方。

宁泊将灯关掉后规规矩矩地睡在地上,戴上了一只耳机,点开了静心咒。

吴榭难受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想要宁泊的信息素想要的快发疯了。

那点淡淡的若有似无的信息素就在房间里面萦绕着,可是远远不够。

宁泊感受到了床上的人气息不稳定的信息素,他柔声开口:“怎么了?睡不着吗?”

床上的人没说话,安静了好一会儿。

房间里面一片沉默,然后就听见踢被子蹬床的声音。

宁泊摘下耳机,坐了起来,看着床上人。

吴榭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同他在暗夜中对视。

眼眸幽幽然地像只猫一样,他冷不丁地开口:“我很丑吗?”

“不丑啊。”宁泊立刻回答,同时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今天吴校长说的话。

他确定吴谷分说话虽然重,但是没有骂吴榭长得丑,难不成是黄明耀在广播室里面骂他丑了?

“你特别特别好看,别听别人乱说。”宁泊说:“你可是校草呢,要是你都觉得自己丑,别人还活不活了啊。”

“谁说你丑了?明天我就去找他理论去。”宁泊柔声道:“我家榭榭最好看了。”

“你。”吴榭闷声道。

“怎么可能?”宁泊瞪大了眼睛,他跪坐在垫子上,做出来个发誓的动作:“我怎么可能会觉得你丑?而且我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可是你的行为表现出来了。”吴榭低声说,声音委屈极了:“你让我很受挫。”

“我能问一句,我今天什么行为让你很受挫了吗?”宁泊不知所措地看着吴榭。

“我不想说,你不是很聪明吗?你自己想啊。”刚刚还一脸委屈的吴榭瞬间炸了。

他原本是想要往后倒在床上的,结果自己坐的太靠前了,往后一躺,头猛地撞在了床头柜上。

发出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吴榭发出来一声呜咽,宁泊立刻站起来就要去查看,他将灯打开:“你没事吧?”

说着他就要去开灯,吴榭抱着手整个人眼泪都快疼出来了:“你别开灯,你开灯我就跟你急啊。”

“好,我不开灯。”宁泊立刻将灯给关掉,他坐在床边就去拉吴榭:“那你让我看看你好不好,我看看你后面有没有事啊?”

“放心吧,没流血,死不了。”身下的人闷声道:“你自己先想想你今天的行为吧,想不出来就别跟我说话了,我现在想要静静。”

宁泊想要去安抚他的手停顿在了空中。

他就这么跪坐在垫子上,认真反思今天到底什么行为惹怒了吴榭。

不会是今天在教室的事情,因为在回到家之后,吴榭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好好的。

那就是进了家之后。

宁泊想起来自己从浴室出来之后,吴榭异常的反应,再联系上今天吴榭一直问自己丑不丑,种种表现加在一起。

宁泊恍然大悟的同时忍俊不禁:“榭榭,你该不会因为你觉得我对你没有生理反应在生气吧?”

床上的人沉默不语。

“你怎么这么傻啊,我怎么可能对你没感觉呢。”宁泊站起来坐在床边就要去拉吴榭。

吴榭用脚挑起来被子伸手捞过来将自己整个人都蒙在了头上。

宁泊不免觉得好笑:“我对你有没有感觉,我易感期那天你还不知道吗?我都忍了这么多年了,我甚至都算好了等到我们正式确定关系的那天在什么地方和你——”

“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被窝里面的人闷声说:“易感期的时候,你是被信息素支配的,你见个omega你都会扑上去的。”

“我不会。”宁泊斩钉截铁道。

“你的确不会,因为你对别的omega信息素过敏啊。”

宁泊沉默了,继而抬手就去拽吴榭的被子,吴榭拽紧了被子不肯撒手,但是他感觉得到,宁泊生气了。

宁泊平时对他千依百顺,但是生气的时候是真的挺可怕。

手里的被子一点一点的被拽走,眼看着吴榭的头就要冒出来的时候,吴榭整个人往下钻,宁泊一把握住他的脚踝,另外一只手一拽,被子就被扯开了。

“看着我。”宁泊的声音带着压抑。

“我不看。”吴榭说着就要挣扎,但是无奈脚踝被宁泊给攥着,他怎么也挣扎不开。

然后他就被拖了过去,宁泊分开了吴榭的双腿,继而他缓缓压了下去。

两个人以极为亲密的姿势紧紧贴合,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吴榭抬手就要去推他,双手都被宁泊给捉住按在头顶,另外一只手捏着吴榭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吴榭紧紧闭着眼睛,死活也不愿意睁开,他感受得到宁泊那处的炙热,只隔着薄薄的衣衫,巨兽脉络跳动的感觉格外清晰。

同身下的凶悍截然不同,宁泊克制又温柔地吻上了吴榭的眼睛,轻轻舔舐着他的睫毛,很痒,就像是羽毛扫过一般,吴榭终于忍不住,低声喘|息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湿漉漉亮晶晶的眸子同压在身上的人对视。

宁泊的脸就近在咫尺,很快吴榭就适应了房间里面的黑暗。

他能够看得见宁泊俊美的脸庞和眼底压抑不住的情|欲和占有欲,暗潮汹涌地让他害怕。

“感受到了吗?”宁泊低声道:“我现在没有信息素,我也想要你。”

吴榭忍不住瞪圆了眼睛,又羞又恼:“靠,宁三白,你再忍一个月等成年能死吗?”

“已经成年了。”宁泊淡定的说:“身份证我们都已经成年十五天了。”

“而且你刚刚说——”

不愧是学神,就是很容易抓重点,宁泊的一双桃花眼明亮极了,倏忽之间亮起一抹火焰一般:“成年了就可以做了。”

“理,理论上是这样的。”吴榭面红耳赤:“但是——你得等过完阴历生日吧?”

“好。”宁泊埋在吴榭的锁骨处,深深吸着身下omega甜美的信息素,像是久旱逢甘霖的荒漠旅途人一样。

吴榭下巴抵在了宁泊肩膀上,一脸享受的吸了一口,什么都没有,吴榭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他想要吸宁泊的信息素,他刚刚那句话一说,宁泊为了证明自己,即便现在都箭在弦上了,他愣是没有让自己的信息素泄露出来一丁点儿。

“——信息素。”吴榭小声的喘息,呜咽着说。

“嗯,没有信息素。”宁泊哑着声音说。

“!!!”

难受,真的哭了。

“怎么了?”在感受到身下的人抽泣的那一刻,宁泊抬起头来一点一点将他脸上的泪吻掉,在吴榭感受到某处更加茁壮的时候,他吓的眼泪掉都不敢掉了。

“我想,我想闻你——”吴榭话音未落,就被宁泊打断了:“我也是。”

就像是在笼子里关了太久的饿狼看见食物一般,他径直吻了上去,先是舔了舔吴榭的唇瓣,然后长驱直入,经过那一整夜的练习,宁泊的吻技有了质的飞跃。

吴榭被吻的几乎穿不过来气,舌尖轻轻扫过口腔的每一处,引得吴榭一阵阵战栗,宁泊握紧了吴榭的腰,反复舔舐着他的那颗新生出来的小虎牙。

像是在大海之中浮沉,吴榭被吻的意乱情迷。

omega虽然没有能够得到alpha信息素的抚慰,但是此刻因为这个绵长的吻躁动的心情也被安抚了下来。

就在宁泊想要再次加深这个吻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宁泊不可思议地往下看,吴榭简直羞愤欲死,他手脚并用,想要挣脱开来:“你快放开我。”

宁泊松开了手,很显然眼底浮现出了浅浅的带着错愕的笑。

“不许笑!”吴榭又是恼怒都是羞愤:“你要是敢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碰我了。”

“没事的,宝宝,不丢人的。”

“闭嘴。”吴榭的声音带着哭音:“你起来!”

宁泊立刻从起身,吴榭从床上翻下来,惊慌失措地捂着自己就朝着浴室跑去。

看着眼前少年月色下光洁的背影,宁泊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吴榭上一次觉得这么丢人的还是自己参加联合国模拟大会宁泊给自己颁奖的时候,这一次又是在同一个人面前丢了更大的人。

吴榭呜咽一声,他捂住了脸,羞愤欲死。

他现在只想要找一块砖头撞死。

就他妈一个吻啊,什么都没有做,就亲了几口啊!他就——他就——吴榭觉得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榭榭,你没事吧?”宁泊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有事!”吴榭几乎是吼着说的。

眼看着门就要被打开,吴榭手疾眼快将门给反锁上了,宁泊的语气很慌张:“你有什么事啊,你让我看看好不好?乖。”

“你进来事就更大了。”吴榭欲哭无泪:“你快走吧。”

外面安静了下来,过了片刻,宁泊带着哭音的声音响起:“榭哥,我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以后不这样了,你别一个人呆着里面,你骂我吧,你打我吧。”

“......闭嘴。”吴榭没好气地道。

外面再次安静了下来,甚至能够听得见宁泊抽泣的声音。

一想到宁泊现在可能的眼尾还红的不得了,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吴榭就一个头两个大,只想将奥斯卡最佳演技奖拉过来颁给宁泊。

就跟刚刚拽着他脚踝压着他的时候那么霸道的亲自己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别哭了!该哭的是我才对。”吴榭气急败坏道:“我都觉得我不行了。”

“你果然生气了。”宁泊闷声说:“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会有分寸的,不会再这样了,我保证。”

“你保证个屁啊。”吴榭猛地将门给拉开,看着站在外面红着眼的宁泊,没好气道:“我今天为什么生气,你还不知道吗?我就进去看见你,你那儿都站起来了!我以为你会想着我解决的,但是你没有,我觉得我对你没有吸引力,我才生气的!”

“还有你磨磨唧唧的,你要亲你就亲啊,我都快憋死了,你还故意吊着我,说什么检查牙齿,你这么厉害干脆考医学系学牙科呗,还能天天看牙。”吴榭越说越来气。

“还有,你自己把我诱导分化成了omega了,明知道医生说了我离不开你的信息素了,你还不主动让我闻!”

“不让闻就算了,关键是你在我腺体旁边蹭什么蹭,老子又不是猫薄荷,下次你要是再想闻我的,我也不给闻。”

“还有,我为什么锁门。”吴榭怒道:“那是因为我他妈害羞了,害羞了,懂吗?”

宁泊听见他这一长串的话简直惊呆了,原本耷拉着的脑袋也扬了起来,眼眸瞬间亮如星辰:“那,你的意思是,不讨厌我亲你,不讨厌我碰你了?”

“我要是讨厌你碰我亲我,你现在人就躺在医院里了。”吴榭没好气道:“我恨不得你再干脆点,要是我是你,早就直接上了,磨磨唧唧的跟娘o一样!”

说完之后,吴榭又特别强调了一下:“没有歧视娘o的意思。”

宁泊忍不住勾唇,泛红的眼睛浮现出一丝笑。

“你以后少红着眼睛看着我,就跟你多委屈一样,你在床上比谁都凶悍你还有脸哭!该哭的是我才对!”

“嗯。”宁泊点了点头。

“嗯什么嗯你?”吴榭被他这一声不合时宜的“嗯”弄的又炸了:“你这么想看我在床上哭啊?”

宁泊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但是坚决不在吴榭面前撒谎的天性又让他迅速点了点头。

吴榭:“......”

眼前的人虽然很凶,可是因为不着一物的站在自己面前,从吴榭口中说出来的那些凶巴巴的话完全没有了杀伤力,每一句在宁泊耳中都变成了热烈的情话。

顺着宁泊的目光往下看,吴榭瞬间脸红了,他刚把湿了的内裤给脱下来还没穿。

“看什么看!自己没有吗!”吴榭说着,砰然将门关上,从里面闷闷传来一句小奶音一般的命令:“去柜子里给我拿个内裤。”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0620:57:54~2020-06-0720:4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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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仙霖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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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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