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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静悄悄的,温钰见她皱着眉,急躁地双手互相攥住,又拔起手指,随着指尖捋过指节显出苍白,只觉得心口发疼,他盯着前车窗,睫毛便覆下来,眸底寒凉,渗出沉沉的死气。
指尖微搐。
梁晏深……
他安静地开车,遇到一个红灯后,拿起身旁的话梅瓶,她正在出神,车里安静的传来他的低唤:“小笙。”
她身子倏地有如受了一震,见他晃下话梅瓶,雪白的毛衣松软,连着他的眉目线条深刻而柔和,带着温度:“再吃几颗吧,心情会好点。”
艾笙接过,望着瓶子里的话梅,嘴里酸的不由自主地生津,确实很好吃,她心情沉闷,对他轻声道谢后拿出一颗来吃,他又说:“话梅随便吃,我买了很多,不用客气。”她答应着,慢慢地咀嚼梅肉。
到了艾家的院子门前,已经不知不觉吃了四颗,还剩下两颗,她反应过来有点羞赧,只能带走,决定下次还给他一瓶,抬头说:“那我就拿走了?”
知道他一定同意,艾笙眨着眼睛,不出所料,他笑了起来,沁着愉悦:“好。”
艾笙单手解开安全带,下车后扶住车门,转身过来:“温钰。”她脸色不大好,轻轻的道:“你帮我把礼品带给老师吧,谢谢你。”
他点头,“我会的。”
车门才关上,他隔着车窗,盯着女孩的背影,黑瞳微微的颤抖,变得癫狂,早已经无法自拔,唇边反露出温柔的笑意,然后启动车子,转动方向盘离去。
他开车稳而快,来到公寓小区里,那房子都是七层楼,他将汽车停稳,打开后备箱拿出备好的双份礼品,再拿手机出来,翻到和老班的聊天记录,循着上面的地址找到楼栋。
楼道里是声控灯,他一路来到五楼,一盏盏的灯亮起,看准门框顶上的号码抬手敲门,门内有人叫道:“谁呀?”脚步声从远及近,他唤:“老师。”那门便被打开,李老师穿着家居服,像是等候太久:“你来了。”将门敞开的更大:“快快,进来。”
在她身后,李老师的老伴露出身形,好奇的探过来打量。
温钰向他颔首:“徐老师。”那人一怔,也向他点头。
班主任的丈夫同样是老师,只是不是教一个班级的,他拎起礼品袋,楼道较暗,隔着淡淡的雾气,他明明唇角微翘,但目光薄冷的疏离,“我就不进去了,接的一个案子,委托人临时更改见面时间,等会还要回趟事务所。”
“下次再看来老师们。”
来之前,他并没有告诉老师小笙会来,以防小笙最后来不了,她不在,他自然待不下去,李老师讶然,先接过礼品袋,“这就要走了?”
“是。”他停住,眸底不觉间温软:“还有小笙,这两份礼品里有一份是她送的,她想对您说声对不起。”
楼道里随着这句话落下而安静,最后,李老师只是轻叹了一声。
“他们还是没变。”
艾笙回到家,餐厅里盘绕着的菜香还未散,夹着她最爱的酸甜,艾爸爸总算离开书房里的电脑,在沙发上看电视,回头向她一望:“回来啦?”但见姑娘只模糊的应了声,目光落在厨房,愁闷散开,亮亮的寻进里面。
艾母正在水池前洗碗,问:“是小笙?”她上前便把母亲一抱,贴着后背叫唤,“妈,我饿了。”
灶台上摆着温热的菜,还冒有热气,艾母嗔道:“饭在电饭煲里,都还是热的,你自己用碗添着吃。”
艾笙应了,拿一只小碗盛饭和菜,尤其多拿几块糖醋小排,去客厅里坐着吃。
她挺着腰背,筷子夹起一小团米饭送到唇边含住,面颊轻轻地动,温静无声,旋即摆上手机查看时间,离晚上聚会还有三个多小时,这一段时间内为了安全起见,必须要待在家里,两个小时后跟阿晏联系一次。
艾母走出来:“晚上,我们去梁家饭馆里吃饭。”
阿晏的父母近年在经营一家饭店,离商街不远,每天基本早出晚归,而昨天因为她和阿晏难得回来,他们才休业一天,她放下筷子:“妈,我晚上有同学聚会。”
艾母脸色一沉,温婉的透着鲜有怒意:“到底是哪个同学,你给我说清楚。”坐到她身边,直直地瞪着她,艾笙忍俊不禁,便一五一十的解释起来,从温钰回国在校友群召集聚会开始,但不包括他那天发高烧找她求救,也没有讲他搬到她隔壁,就是怕母亲误会。
毕竟确实有点巧。
谁曾想,艾母听完以后,蹙起眉,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那个温钰……”
“他应该是喜欢你。”
艾笙睁大眼睛,眼睫仿佛惊到了一眨,然后笑出声:“不可能,妈你可别瞎说,就放在高中时候,我跟他说的话都很少。”她提起筷子,夹起渐渐发凉的排骨,咬一口:“他说了,我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她肯定不会信,从高一到现在,她和温钰说过的话,真的只是寥寥。
艾母用手背撑住下巴,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女儿,若有所思,她了解晏深这孩子的霸道,如果让他知道这些事,那可真是大事不妙。
窗帘束在墙边。
任日光盈满整个卧室,他的指尖捏着小号收集袋,透明的塑料袋里装着长发丝,放到唇上,吻了吻,另只手抬起,慢慢地捂住唇,面露薄红,耳根都是一片红。
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
凝睇着面前墙上的照片,温钰伸出手小心地去碰。
而桌上,显眼的摆着两瓶红酒,正是艾笙要送给李老师的那两瓶。
公安厅里。
从会议室出来,因为这一次碎尸案的成功告破,所有人终于能好好喘一口气,却还没回到工作区,立刻有人商量晚上去吃顿好的。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阵冰冷有序的脚步走近,一下又是一下,沉沉地踏过他们的心脏,教人脸色不由一肃,顿时静了声,纷纷让出道路来。
会议上还宣布了一件事。
因为此次的嫌疑人格外狡猾,关键性证据被其家人隐藏销毁,而新来的警官逻辑异样敏锐,总是能快速地寻到崭新突破口,再加上,他在外地协查办案了两年,上层决定将他升为刑警一队的副队。
所有人抬着头望向那个男人,他不过穿着平常的警服,衬得身形却如高大的乔木。
梁晏深却是不看他们,浅皱着眉,右掌心扶着警帽快步来到走廊。
他在开会的时候,蓦然想起来,好像最近有一场高中聚会,但他手机上没有聊天软件,也没有存任何无关紧要人员的联系方式,通讯里第一位是她,余下则是父母,艾家父母,以及办公室里的座机,还有之前带过他办案的一位老前辈的电话。
他拿出手机点进跟踪系统,上面的红点正处在艾家院子,黑眸一眯,她回家了,脚步更加快,站定在局长的办公室门前,敲了两下门,局长从里面沉声道:“进来。”他于是拧开门柄,大步到桌子面前。
局长好不容易歇息下来,抬头看了他一眼,端起水杯问:“怎么了?”
仰视的角度去看,梁晏深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是皱紧的眉宇抑着暴戾,越发的深,阴霾覆在如刻的轮廓间,濒临爆发地令人毛骨悚然。
“请假。”
越野车停在公安厅后面,待他出来时穿着的又是黑色衬衫,梁晏深握着车钥匙坐进车里,单手控住方向盘,很快行驶出去,直接奔向她下午去过的那家商场。